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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寻欢2 ...

  •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那个问题,将近一年……你有没有想我?”花夕坐在马上,被他拥在暖和的狐皮里,却也不回头,把玩着手中的兔子面具。

      顾北倾不语,笑着吻上她的耳垂。

      见他没有回答,她佯装恼怒要离了他下马去,却被他紧紧箍在身前,动弹不得。

      他扳过她的脸,眼里柔情潋滟,低头意欲吻下去,听见修水突然轻咳了两声。

      花夕才想起来,修水刚才跟在旁侧,便推开了顾北倾凑上来的脸,看了一眼打马经过他们的修水,笑问:“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

      那男孩子长得极为正气,束发带是晴空一般的蓝色,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嫩生生的小脸,看来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修水红着脸,远远先他们去了。

      “他叫修水,是我前两个月在黔南遇到的无家可归的小孩子,我见他挺聪明,又有点功夫,便让他跟着我了。”顾北倾轻声道:“日后带回镜湖山庄让他学剑术。”

      花夕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一抹淡成云雾的笑容,“跟我一样,是无家可归的人。”

      “我会给你一个家。”顾北倾伸手抚平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宅邸在江南,种上一棵槐树,栽些花草,再在后院挖一口小池,可好?”

      他的臂弯暖得像江南的春风,花夕没有回答,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天渐渐暗了。

      顾北倾牵着花夕进了客栈,还没走进去,便听见长清挖苦道:“孟大小姐真是好兴致!在外面当匪头儿,空让别人苦苦寻你!”

      花夕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北倾:“果真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儿,原来你们是在寻我?”

      他笑了笑,没有答话。

      “我们八月就到了蓝照,中秋后一直在寻你,寻到现在。”长清不满地瞪了顾北倾一眼,抱怨道,“没想到黔南的冬天也这么冷!”

      花夕垂下眼:“中秋那晚,祭天之后我便带着阿央逃了,兜兜转转来到了黔南,两人相依为命,阿央身体恢复得比我慢,我便留下来照顾她。近日她才好起来,说要去游山玩水,便与她分散了。”

      “后来到了此地,被那帮人缠住,说要我给他们当头儿,有吃有喝好生供着我,我想着这大冬天的,我一个人回中原有些难,便暂时留了下来。”

      花夕边说着,在炭火旁坐了下来,看着跳动的火光,心里暖意更浓,笑着感叹:“没想到还有人寻我……”

      “未免把人心想得太凉薄了些!”长清冷哼一声,“好歹你也是镜湖的弟子!”

      花夕微微一愣,笑得更深了。

      这一年,未免太多变故与无奈,在蓝照国每个有月的夜晚,被囚禁在公主府的她都会想顾北倾,想着……他在干什么呢,他有没有想自己?

      白驹过隙。

      迦月,迦央,木流风这三人,在她生命中添了如此浓墨重彩的几笔,她怎能不感慨……想到此处,花夕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却见着顾北倾看着她,目光澄澈如汪蓝江水。

      旧日里,她明明是如此渴望见到那双眸子,可此刻见到了,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与心爱的男子相别近一年,每每更深露重时,她只能借月遥寄相思,想着他,念着他,盼他入梦来,而此刻他近在咫尺。

      他俩没许定终生之前,花夕便总是不太敢直视他,因为那目光太温柔,似能将她化了。在她以身相许之后,如今还是初初尝试着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她便羞红了脸,偏过了头,不敢再看。

      顾北倾见她如此模样,笑了笑,默默牵过她的手。

      “人找着了,终于能回去了,不然年都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长清感叹一番,又望向修水,笑说,“修水,你见过烟花没?我带你去黎京放烟花可好?”

      修水摇了摇头,声音稚嫩而坚定:“我要跟着三师兄。”

      “他已经找到了娘子,不会再要你了!”长清冷嘲热讽。

      她接过话来,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滚烫了修水的心,“你三师兄不要你,你孟师姐要你,瞧你长得这么俊,我可不能放你在外面长大,任由祸害了姑娘家!”

      修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自小过得凶险凄惨,哪里受得花夕这般打趣,早已红了脸,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哪里俊了?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呢!”长清闻言,捏起修水的脸向上一提,细细瞧了起来。

      修水见着长清这般动作。眼里竟然翻腾起了羞愤之意,狠狠打落了长清的手。

      长青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要去揪他的耳朵,这下修水彻底恼了起来,拔出腰间匕首,目露凛凛凶光。

      眼见这两人要闹起来。

      “好修水……”花夕拉过修水的袖子,笑道,“咱们不跟他置气,他就一黎京大草包!”

      长清刚要回骂,却见顾北倾一道冷冰冰的眼神射了过来,吓得他一时没做声。

      修水见花夕笑得明媚,不禁愣了,心头一软,缓缓放下了匕首。

      “你不知道他,他在他娘子那里天天受气,才会动不动就怨气冲天的,跟个怨妇似的……”

      “你是男子汉,可不能跟一个怨妇计较……”

      长清听着花夕把自己数落得狗血淋头,碍着顾北倾坐镇,他又不敢还嘴,一脸委屈之态。

      顾北倾见花夕几句话就把修水哄得温温顺顺的,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修水平日里发起气来可是连三师兄都不认的……

      四人用过晚饭后,闲聊了会儿,便各自回房了。

      夜里月光洒在残雪上,花夕起身去看,倚在窗边,想着她如无根蓬草般漂泊了数月,如今终于能够回到中原去,一颗心也有了安置之处。

      弯月毫不吝啬地泛着泠泠白光,铺陈远处绵延千里的黔岭,被霜雪覆了的树欹斜着,有些枝叶已不堪重负,垂到了地面。

      她漫不经心地一瞥,居然看见修水站在对面房里,他发觉她看了过来,便一瞬关了窗子。花夕挑了挑眉,哑然失笑。

      站了片晌,觉着有些冷,就关了窗子,她心里念着顾北倾,便向他的房间走去。

      没有敲门,径直一推,门便开了,他居然没上门闩。

      屋里还燃着灯,顾北倾也还没睡,他手中握着花夕送给他那条云雾绡,坐在榻上正出神,见她来了,欲要说话,却听她嗔怪道:“怎么不上门闩?”

      “因为我觉得,你会来。”顾北倾缓缓收起了那白绡。

      “眼睛已好,就不必再留着那东西。”

      顾北倾愣了愣,斜斜挑了她一眼,竟是有些幽怨的语气:“我怎么觉着,我的眼睛好了,你似乎不大高兴?若是这样,还不如瞎了……”

      花夕晓得他定是因为她的闪躲而置气了,便一个箭步逼上了他,虽是来势汹汹的样子,可当她一对上他的双眼,到了嘴边的一篓子话又说不出来了。

      “我……我只是……”花夕低着头,支支吾吾,才下定决心要说下去,慌乱中不小心瞥了一眼顾北倾,见着他双眼,声音又渐渐弱了下去。

      顾北倾见状,起身拥住了她。

      幽幽梅香沁人心脾,花夕眷恋着他的怀抱,猛地吸了几口。离别一年的相思之苦纷纷翻涌上来,她觉着眼眶好酸,声音终究还是哽咽了。

      “顾郎……我好想你……”

      花夕鼓起勇气,微微推开他,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她眼眶红红的,溢满了泪水,模糊着眼前视线,让她看不清,借着这份模糊,花夕抓紧说:“我今天见着你,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说,可长清和修水在,我不好开口……”

      “我在蓝照呆了那么久,虽是吃好喝好,可你知道我,我最是恋家了,我好想回到镜湖来,公主府里好多好多侍卫,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的……”

      她一向最不喜欢被拘束,被囚在府中就如被豢养的鸟雀。本见过风,又怎么会安居于牢笼,可每次她欲要逃离,都被眼尖的木流风识破。

      花夕似是要把心中委屈全部化作眼泪流出来,顾北倾皱着眉,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淌下的泪水。

      “我在蓝照,好想你,可我也恨你……恨你为什么不出现?不来救我?可我又明白你定是会来寻我的,你眼睛看不见,你只是不知道我到哪儿去了罢……”

      她哭得鼻子通红,肩膀耸动,还有些提不上气起来。顾北倾捧着她的脸,剑眉紧锁,深邃的眼底淌过无尽爱怜。

      “有次我梦见你在寻我的路上,遇到了许多许多狼,你看不见,防不胜防,浑身被咬得血淋淋的……”花夕像只受了伤的动物,浑身颤栗着,发出哀鸣般的呜咽声:“我吓得醒了过来……我怕呀,我怕你死……我那时就想着,你别来寻我了,你可千万别来寻我了!……我宁愿你忘了我,喜欢上别的姑娘,也不想你死了!”

      他见她说出这样一番听起来有理实则糊涂的话来,心中又暖又酸,便又一次将她拥紧了。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花夕埋首在他的颈窝处,软软呢喃。

      “我也想你。”隔了许久,顾北倾才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声音低哑。

      这四个字,就够了。

      他想着,她因一个梦便担心他至此程度,若是他将他这一年为了寻她所遭受的种种说与她,她岂不是要日夜难安,愧疚许久?罢了罢了,他不想说,他不想再让她伤心了,他只想好好护着她,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顾北倾将帕子湿润了,擦拭她哭花的脸,刚要起身去换水,却被花夕拉住。

      “顾郎……”

      这一唤有些不同于以往,竟带了些她难得有的娇媚之意,软绵绵的,仿佛能勾人心魄。顾北倾顿觉腹底滚过一阵密密麻麻的热流,抬眼看去,只见她因刚哭过而带了濛濛水气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夹着羞涩的炽烈。

      突然花夕贴身吻上来,舌潜入他口中,一边伸手去勾他的腰带,扯松他的衣衫,月白衣衫半解,露出他半个莹莹白釉般的胸膛。

      她指腹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燃起起一片烈火,烧得顾北倾喉咙发紧。他虽没动作,但呼吸声愈加浊厚颤抖,眸中难掩忍耐之意。

      花夕半睁开眼,见着他眸黑如墨,愣坐着没有一点动作,干脆眼一闭心一横顺着他的下颚吻了下来,唇在他颈上流连辗转,有些笨拙地啃咬着,留下点点桃花色。

      “花夕……”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暗哑,像烛火一样随时能被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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