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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绵绵2 ...

  •   “你把他给打伤了,他非但没怪你,还老惦记着你。”余笙见着她不说话,又道:“你醒着的时候,他站在梅院门口不敢进来,怕你怪他不留情面地打了你。”

      “你别给他说情。”花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余笙牵过她的手,恳切地说:“我来山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发火,唯一见着的一次,便是因为你。”

      “他要是不打你一耳光,你如何清醒?他要是不罚你,这庄规便都尽数作废了,日后还有谁会守规矩?”

      “我和三师兄心里都明白,你定不是因为被划伤了脸才发如此大的火,怕是这时涟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你受了罚,想来她也不会再追究你在比武时对她那番举动了。”

      “时涟这姑娘生得七窍玲珑心,很是会耍小手段,心思颇为歹毒了些,以后同在一个山庄里,你尽量提防着她。”

      花夕点点头。

      “还有啊你得明白,万事忍为先。再不可如此冲动,要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她见着余笙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千思万缕搅着缠着,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花夕在梅院休养了七日,用了余笙祖传的舒痕露,脸上的疤痕淡了不少,身子才好一点,便央着余笙请人偷偷做了个秋千,天气愈发热了,她懒得打扇子,便借着秋千晃荡来风。

      她醒来后的这几日倒是没见着顾北倾来,听余笙说是和她一样,在院子里养伤。

      想来,她也有些愧疚。毕竟,孟旭程传授她流火心法,她深明其威力,也明白独自挨了那一掌是什么个痛楚。

      如今她走出梅院,弟子们看她的眼色都稍有变化,似是畏惧,又似是倾佩。

      畏惧她的突然失控,倾佩她硬生生挨了十鞭子不哼不叫的毅力。毕竟,山庄好几年来,都没有如此重罚一个人了。

      一日夜里,蝉声不绝,萤火飞舞。

      她坐在余笙的兰院石桌旁乘凉,和长清唠嗑,趁着余笙进屋取茶盏时,教他一些俘获女子芳心的法子,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花夕轻轻用折扇扇着风,笑盈盈道:“这男子啊,得有文气,不能就干巴巴的说句我喜欢你……”

      “那该如何?”长清问。

      她挑了挑眉:“你就学那话本子里的。”说罢,便拿起腔调,眉飞色舞起来:“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这一番可是将那戏子的唱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长清打了个哆嗦,拧眉道:“这……我可学不来……余笙要是见了,得割了我的舌头!”

      花夕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偏过头,摆摆手:“罢了,想来你也做不出这般模样,若想表达你对她的相思之情呢,你便吟句诗也好。”

      “什么诗?”清朗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从院外传进来。

      花夕便摊开折扇半遮住面,做出一副相思绵绵姿态,缓缓吟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身后人幽幽道:“师妹真是博览群书。”

      “那是自然!”花夕得意地接过话,看见长清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又发觉这声音来源不对,猛然回头,便看见顾北倾于她身后英英玉立,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

      花夕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赶忙转过头来,轻咳一声,用折扇遮住绯红的面颊。

      余笙拿着茶盏走了出来,看见眼前此景,笑了:“我这兰院夏日倒是凉快得很,三师兄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乘凉吧!”

      花夕闻言,狠狠瞪了一眼余笙。

      顾北倾在花夕边上坐下,笑说:“我还怕你们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我这里有些六安瓜片,用我腊月在梅树上采集的雪水,泡了壶茶,你们尝尝。”余笙说着,将茶盏放在石桌上。

      花夕闻言,眼睛亮了:“六安瓜片?这可是我们江南的名茶!”

      语落,她便伸手要去拿茶壶,手腕却被余笙敲了一记。

      “当心!壶提烫不知道?”余笙虽是对花夕说着,却瞟了一眼顾北倾。

      他当即领意,白光一闪,青浔剑出鞘,他握着剑柄挑起茶壶,翻转手腕,动作行云流水,转眼清澈的茶水在月下流入茶杯,潺潺作响。

      长清才看出其中含义,帮腔道:“师兄厉害!”

      “大佬倒茶,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是用剑的呢!”花夕抬头看着月亮,晃着折扇,幽幽道。

      这一语双关,余笙无话可说,顾北倾听了,也只是笑而不语,长清面上有些恼火,想要发作,却被余笙拦住了。

      余笙刚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只见顾北倾望向花夕,道:“方才你说的讨女孩子欢心的法子,都是哪些?我也想听听。”

      花夕摇扇的动作顿了顿。

      长清赶忙道:“师兄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蠢笨如猪!”余笙敲了长清一记爆栗,“自是师兄有了喜欢的人。”

      长清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师兄我来告诉你吧!这首先啊,跟女孩子说话……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这声音呢,得有磁性,还要深情,才能说到她心里去像这样……”

      说着,长清站起身,居高临下,扳过余笙脸,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似要将她她燃烧,深情款款,低哑道:“余笙,你……就是我的余生。”

      余笙的嘴角搐了搐,有一瞬的出神,但下一秒就伸出手捂在了长清的脸上,奋力推开了他。

      花夕忍笑忍得浑身发抖,但顾北倾好像在认真观摩。

      余笙推开他后,扭过头来,冷冷道:“肉麻!”

      听到这一句,花夕是再也忍不住了,拍着石桌笑得前仰后翻:“长清……你这般模样……也太过油腻了……可把人家给齁着了!”

      “还不是你教我的!”长清又羞又恼。

      她笑盈盈地道:“徒儿你悟性不高啊!师傅教得再好也没用……余姑娘喜欢清蒸鲫鱼,你偏来个红烧猪脚!”

      “那要如何才好?”

      花夕抿了笑意:“为师给你示范一遍,你可看好了。”

      凉月如眉,闲挂柳湾。

      她起身抬手收了扇子,柔声道:“顾郎。”

      仿佛月照山涧,清光流转。

      顾北倾拿茶碗的手微微一抖,洒出两三滴茶水。

      她望向他,目光如练。

      “想是上天垂怜,遣你,来做我的眉间风,心上月……”

      长清抖了一抖。

      余笙亦抖了一抖。

      说罢,花夕倾身向前,用折扇轻挑起顾北倾的下巴,对上他波澜迭起的双眸,柔情潋滟:“妾情如此,君情何如?”

      她心中正洋洋得意,自己好歹看过百场戏,逛过无数青楼,那些个情话,眼神,腔调,她可在行了。

      却见顾北倾忽然打落了她的折扇,偏过了头。

      花夕看着他耳根泛红,粲然一笑,又望向长清和余笙,俏皮地眨了眨眼:“喏,就是这样!”

      余笙瞠目结舌,默默地拍了拍手,长清暗暗给她竖起大拇指。

      花夕见着顾北倾仍是不言,捡起折扇,笑说:“我先回去了。”说罢便慢悠悠扑着折扇向院门口走去。

      “师妹。”

      顾北倾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她的背影,叫住了她。

      花夕停住了脚步,却也不回头。

      “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声音如温润清风,翻山越岭,穿透万千长夜,直抵人心。

      花夕有一瞬的悸动,抬手收了折扇,轻笑着向门口走去:“孺子……可教也。”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预警……
    嘻嘻,就不说
    我来一个打滚求球评球收??
    小心心砸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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