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从巫师塔尖升起》殷寒山

4、IV宴会邀请

　　阿芙洛：“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
　　她真的忍不住。

　　——麦雅，危险而强大的死灵系巫师，在足以抵挡高阶巫师全力一击的防护阵中，如旗帜一般笔直地站立着，手里捧着一只拱来拱去的胖仓鼠。

　　“抱、抱歉……”
　　顶着麦雅面无表情的目光，笑够了之后，阿芙洛说：“这大概是巫师历史上待遇最高的一只仓鼠了，我猜？”

　　“只是外在的表现形式，是一只仓鼠而已，并不能代表它安全无害——”

　　某个不幸召唤出仓鼠的黑巫师，开始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阿芙洛已经弯下腰，伸出手在仓鼠肚子上戳了一下。
　　麦雅：“……”

　　白绒绒的仓鼠团子原本正躺在麦雅手心里，肚皮朝天，被阿芙洛这么一戳，很不高兴地扭过头去，要咬她的手指。
　　但是它实在太胖了，这样强行扭头，不仅没咬到阿芙洛，还把自己从麦雅手心里翻了下去。

　　阿芙洛伸手捧住了掉落的仓鼠。小东西对她戳它肚皮的那一下怨念极大，被阿芙洛捧在手里，又去啃她的手心。
　　她作为强化身体素质的骑士，自然无所谓仓鼠咬她的这两口，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撸了一把它背后的毛。
　　仓鼠愤怒地在她手心里转圈圈。

　　“……”麦雅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地，说：“送给你了。”

　　阿芙洛抬头向她笑了一下。
　　“谢谢。”她说。

　　一瞬间，麦雅错开视线。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躲避清晨拉开窗帘的时候，照进眼睛里的阳光。

　　“——好了，说回正事吧。”
　　阿芙洛随手把仓鼠丢进自己的衣袋里，说：“既然你已经证明过你的身份，那么，我没有别的疑问了。下星期五，这里会举行一个宴会。你知道的，邀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参加宴会，这是一种礼貌，哪怕你是——嘿，斯派科特小姐？你在听吗？”

　　“……嗯。”

　　阿芙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女巫刚才是在走神。
　　她继续说：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的城堡里——反正你现在应该也没地方住，对吧？正好我这里空房间很多。不过，如果你随意外出，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麦雅手中所持的龙骨法杖，对于斯派科特家族来说，是家主权力的象征。
　　所以，阿芙洛猜想，她必然是卷进了最核心的权力斗争之中。

　　这其中具体的细节，她不想过问——那是黑巫师家族内部的事，外人一向无从得知。况且，被家族宣布为叛逃，只身来到南方，这中间想必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阿芙洛也无意探究她人的隐私。

　　只不过，当这位被放逐的失败者，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如此年轻，如此天赋惊人——她还是会感到一阵惋惜。

　　而且，这终究还是个危险分子。

　　“这座城堡是整个哥帕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斯派科特家族执意要追杀你，并且因此进入哥帕的话，我也很难在第一时间把他们找出来——就像今天一样。而且，遗憾的是，如果他们拿到了合法手续的话，我可能不得不把你交出去，麦雅小姐。”
　　阿芙洛说：“当然，就算是为了配合我的工作，也请你不要离开。”

　　她可不敢真的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高阶死灵系巫师，在自己领地内游荡。
　　更何况，在这附近，还有联盟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哥帕港口。

　　她离开极夜之地战场后退居南方，本身也有替联盟守卫这座港口原因。这座南海岸线上的港口城市，虽然不必担心帝国的大规模入侵，但是偶尔也会有海盗出没，或者被混入间谍。
　　作为领主，阿芙洛必须要为城市和港口的安全负责。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麦雅说：
　　“你身上还有钱吗？”

　　很难从一位巫师的打扮上，判断出她是否落魄，因为这群人几乎永远都是一身黑袍，而麦雅尤其如此。
　　即使是在逃亡途中，她也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样子，神情被兜帽遮挡着，偶尔抬手的时候，从斗篷下裸露出的小臂瘦削而苍白。

　　“多谢关心。”
　　年轻的黑巫师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不过，我确实有一个私人的、生活上的要求——您这里有藏书室吗？”

　　阿芙洛：“……”
　　她就知道。

　　黑巫师们对学术和研究的疯狂热爱是出了名的，显然，眼前的年轻女巫也不例外。
　　她连钱都不关心——但是关心书。

　　“城堡里除了最高的塔楼，和地下室的控制中枢之外，其他地方你都尽可以随意。”阿芙洛说：“不过，我没有收集藏书的习惯，大概要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麦雅说：“我有。”
　　阿芙洛：“……”

　　联盟贵族，无论博学与否，都喜欢用藏书装点自己，这已经成了一种习俗，阿芙洛自然也不例外。她的城堡当然有藏书室的，只是不想在一位巫师面前卖弄，没想到麦雅如此……毫不客气，一时间堵得她无话可说。

　　“我有一辆马车，停在港口，能麻烦您派人帮我取回来吗？整个车厢一起，谢谢。”
　　麦雅继续提出要求，丝毫没有身为嫌犯和逃亡者的自觉，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
　　阿芙洛在这个女巫身上看到了一种养尊处优的习惯，更加确信她在家族内部，乃至于整个联盟，原本应该拥有极高的地位。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半个小时之后，麦雅的马车厢被仆人从码头取回，送到了城堡。从外表看来，那只是一辆稍微大一点的运货马车，简单而朴素，除了被漆成纯黑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当着阿芙洛的面，女巫打开车门——

　　马车厢内部，空间层层叠叠地延展而开，像是被施过某种扩展咒语。
　　而所有的地方都被摆满了书架，只留下用于行走的极少空隙。大部分书架都已经被分类整齐的各类书籍占满，粗略估计，不下万本，足以称得上一座小型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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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芙：为一些热爱搞事的年轻人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