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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四十九 ...

  •   后来的时间渐渐变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完全都是自己的,连两周的实训都十分沉迷,不觉得是牺牲在老教授的要求下。然后开始很喜欢做笔记,来回于教室宿舍两点间,纯粹得就好像小学时读书那样,完全是因为喜欢而努力。

      生活中并不是只有纠结的爱情的。

      五一节渐渐到来,离上次见陆文俊也不过是一个月上下,却已然觉得过了很久了。

      心态不一样以后,自然就是沧海桑田了。

      趁着五一假去旅游,是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行动的南浔。去之前回过家一次,期间经过某家叫“陌桑”的咖啡店,就那么一瞥之间看到陆文俊和夏怡笙临窗相对而坐,笑容生动。

      忽然就难以形容那一下的感觉了,在原地立了几秒,唇角扬起来往前走了。

      是乘大巴去的,离南浔并不远,只二十来块的车费便到。

      叶从瑢上车晚,她自己是临窗的座位,上车之后发现靠窗的邻座年轻男子已经戴了眼罩试图睡觉了,二十来岁的样子,侧脸却很孩子气,不由得看得微微有些发笑。

      到了车站再打车,很方便便到目的地。

      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她订了旅店在景区,店主是对很年轻的夫妻,当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女店主颇热情地来门口接她。

      正是旅游旺季,叶从瑢本来是想来享受古镇的宁静的,因此便选了相对游客较少的南浔,却不料忘了算时间,这点她很是在心中恶寒了自己一番。

      住的地方临湖,一推开窗户就看到映着月光的湖面波光荡漾。河畔的柳树下有相拥的情侣,发出低低的娇憨的调笑声,远处一片耀眼的中国红,定了神才看清那是古色的红灯笼悬在一处。一点浓郁的茶香从虚掩的门缝里透进来,叶从瑢转身将门关上,窗外忽然传来小女孩的调笑声:“你来抓我呀,抓我呀。”是温润的吴侬软语。然后就听见小男孩哼一声,“你根本就跑不过我!”小女孩转身朝他做鬼脸,倒退着走:“就是抓不……。”猛地听到“噗通”一声,小女孩一脚不慎滑入河里,小男孩大急,扑到河沿伸手去拉,小女孩却看也不看他,往前游了几米,挑了个河沿平坦点的地方哼哧哼哧径自爬上来了。

      叶从瑢不由大笑,再看那段情侣也早已分开怀抱笑成一片了。

      她转身静静将窗户关上,感叹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似乎四处弥漫温暖的气息,就连刚才那两个小孩,她都要娱乐精神发作地看成是有发展前途的小青梅和小竹马了。

      然后就想到自己。不免就感叹独身的人处在这种环境下,真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自包里拿出纸笔,坐在窗前,就着窗外一泻千里的月光写随感:

      2009年4月30日 星期四 晴

      在南浔,想了很久终于来了的地方。

      早先时一直希望不是自己独自前行,但终于还是一个人来了。当成一个单纯的度假,没有什么不好的。不像丽江,他们都说要成双成对的去才成,所以就算再想去那里,踏过那里的青石板砖,吃传说中的纳西烤鱼,也都一直忍着,那个”成双成对“的说法在我心里简直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心里总觉得应该要和那个他一起去才对。

      上午去车站的时候看到陆文俊和夏怡笙在陌桑喝咖啡,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我心里高兴的成分居多,却多少还是有点自怨自艾,感叹自己总是孤家寡人。有这样情绪的时候其实并不多,但是看到陆文俊开始一段新故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就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借口,我总是认为人是比较……比较拎不清的动物,选择放弃,并且知道自己的放弃是正确的,却也还是忍不住会想起倘若坚持下去的结果,会不会其实我多少有点喜欢陆文俊?(笑,最近总是神经抽搐,想太多。)不过其实也很好,我向来觉得夏怡笙人漂亮,并且有修养,和陆文俊很是相配,我自己的大脑构造就比较神奇,和陆文俊站在一起远没有他们两个金童玉女。

      这是没有比较的说法,倘若单单只有陆文俊站在我面前,我便会感叹真是美男一枚,且为人不错,但是倘若周则豫站在旁边,我便会觉得陆文俊顿然失色,不是不好,只是人心被情感蒙住眼的时候大脑就会不受控制。

      其实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我去年的这个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后来的故事竟然会变得像八点档的狗血剧一样,从前看电视总是嘲笑编剧太假,演员情感不到位,但假使你自己身在其中,便不觉其中的不妥了,一切叫外人看得抽搐的情节你自己都沉迷得难以自拔。

      坦白说,我后来回想那封信的时候也曾怀疑过故事的真实性,那段时光中我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来自于周则豫的那些用他自己话来讲就是难以控制是情感,我甚至一度觉得他简直猥琐,三不男人,不接受却也不拒绝,但又无法自拔。但是那两张门票,还有08年的那张机票,我又觉得并非是伪造出来的,那么,这么说来情感大概也是真实的,只是这么说来,他未免也太不懂得面对并且处理迎面而来的情感。

      有时候我怀疑我们真的是天生愚钝,关于情感学科的某部分学分,没有天份,怎么都修不到满分。

      因此不再多想,我虽然心里觉得遗憾、不舍,但是却不得不放。并且一点都不对他是否回来抱有希望,至少这样可以避免失望。而且,他不回来,那便不是有缘人,我要留在着时光等我的良人。(汗,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语气,远目……)

      小时候看过不少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但是一直以来都觉得故事也只是故事而已,我好像不是那种特别相信童话的人。一直以来都以理智自诩,却也时常在情感间纠结。

      似乎从来就没有对未来的那个人有过什么明确的要求,只是心里总是觉得他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可以免我惊免我苦,免我无枝可依,免我颠沛流离的那么一个人。

      只是又常常觉得爱情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上的,我相信它的存在,却不敢相信它会真切地发生在我身上。不晓得这是不是一种不自信?我少时以为自己总与他人不同,以为可以如何如何,但是直到自己长大之后才懂,原来我不过芸芸众生之中再平凡的一个没有,因此从不期盼诸如一朝嫁入豪门,或是有英俊潇洒类王子人出现在我生活中。我总觉得应当门当户对,这点上来讲,大概周则豫确实是不合适的吧。

      有时候我也觉得大概对于“情感”这两个字,自己是了解得不够多的,也许只是浮于表面,我以为自己懂,其实也不过荷尔蒙分泌过剩罢了?因此,曾经总觉得自己是不会陷得有多深的,但直至自己真的融入的时候,又觉得难以抽身,很多事情,原来都是我们想像得过于简单了。其实有时候不仅是逃不开,更重要的是,我们不想逃开。宁愿沉溺,不得救赎,也要拼死一搏。

      我二十岁的时候总是觉得,对于爱情的期盼,就好像心中有一阵温暖的微风拂过,也像是,某个空空的角落被填满的踏实感,连心跳都会变得强有力不少,又像是空气中都泛出糖果的甜味。又猜测,期待爱情,是比爱情本身更美好的?也或者,爱情的美好程度是取决于我们对爱人的满意程度的?可是我的猜测到现在都还不曾被证实,我依旧还是独身,没有爱人。

      过去的一年都是不断地在被人追求与追求别人的道路上上下求索,以为多少也总会有点结局,只是最后却是无疾而终。说一点都不难过,真的是骗人的,但好在学会安慰自己,说:无疾而终,总比病死的好。如今怅然,或者以后想起来,就全记得的是他们的好了。总比日后爱情消失,日日纠缠的好。但是安慰也终究只是安慰,怅然的时候,依旧还是怅然……

      想起一句话,说:施比受有福。陆文俊比我付出得多,所以他如今迎来新的故事,我却还只是站在原地。

      于是要继续安慰自己:我还年轻,还有很多的希望在前方。我要一直等下去,等到他出现的那一刻为止。

      过去飞逝,我在等未来。

      不是结局惨淡,只是情路艰辛。

      写完长长的随感,楼下的茶香依然。心里忽然就那么舒畅很多。换上舒适的运动鞋下楼,看到桌边围了一群人,谈笑风声的样子。

      老板娘好眼力又好记性,见叶从瑢下来就满脸笑容地朝她招手:“从瑢,来,一起喝茶,新炒的呢。”

      叶从瑢挥手笑:“不了不了,我出去走走。”

      “那好……”笑眯眯地朝叶从瑢挥手,玩笑道,“如果迷路我来接你啊。”真真是直率可爱的人。

      同众人挥手出门,沿河岸走。刚才站着小情侣的地方如今正立着某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不是十分帅气,只是气质极好。

      叶从瑢色女本色发作,又觉得隐约有些眼熟,便站在原地看了几眼。

      “看什么?”

      叶从瑢嚇一大跳,吐舌赶紧往前走。

      “你男朋友呢?”

      叶从瑢转过头来看他,暗道:这人抽风吧?有这么搭讪的么。说罢就要往前。

      “我在‘遇见’见过你两次啊,你不是都和你男朋友一起的么?”

      叶从瑢立住。“遇见”是那家和陆文俊去过两次的甜品店。

      “再加上刚才你一路听歌,我一路睡觉,怎么说起来,也有见过三次了吧?”

      叶从瑢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此人正是车上的眼罩男,又隐约想起在“遇见”的时候他站在柜台后一脸正经敲电脑的样子。确实很奇怪,很少有店主是那样的,因此有一点细微模糊的印象。想到此处不禁冷汗一滴:“你是那个……甜……甜品店小开?”那个绰号是陆文俊取的,他笑言这样一脸愤然的店主实在好笑。因此她便在嬉笑声中记住这个神奇的名号。

      面前的男生显然冷汗一滴,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湖面说:“怎样,介不介意一起走走?”

      ……

      真的不是结局惨淡,只是情路艰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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