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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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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渐渐来临,据说班长好像策划了什么平安夜活动,但是似乎大家都兴趣泛泛的样子,又有几个人请了假说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忙,于是干脆作罢,说是改期到元旦再说。
叶从瑢大喜,她过的是阴历的生日,而今年,刚好是在平安夜。
陆佳接到叶从瑢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小胖逛街,一听是叶从瑢生日显然是有些惊讶了。
“没关系,你们没空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反正也是小生日。”叶从瑢在电话那头抚着头发挤出一丝微笑。
“有空,有空,怎么没空……”陆佳边说边挤神色并不是很好的小胖。
“不要买什么东西的,过来吃饭就好。”嘱咐一番后挂机,小小萌生出一点罪恶感。真是的,平安夜还要打扰人家情侣……可是,一个人过平安夜兼生日,难道不是很悲惨的事情么。
至于要不要请周则豫这件事,那已经是思考了许久的事情了。犹犹豫豫间却不自觉地按了他的号码,待到发觉之时,却已经接通了,干脆硬着头皮上阵:“周社,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啊?我生日……”
话才说了一半,周则豫已经微微地笑起来:“当然有空。”
暗自大舒一口气,内心仿佛做完一件大事般地舒爽:“那好,五点我在学校前面那家“精菜屋”等你。”
“好的。”
“哦,对,不要带什么东西的,不过是随便吃一顿饭罢了。”
回答她的照旧是周则豫百年不变的清浅笑声。
周则豫很准时,五点差两分钟的时候到了,陆佳和小胖迟到得也并不久,杜云伟也来了,还有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同学也都算是给面子的。
五点一刻的时候两桌子人基本坐定,这边的主桌上陆佳坐在叶从瑢身侧,往左去一次是小胖,杜云伟,周则豫,以及从前宿舍的各女生以及她们的男伴。
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凝重,除了叶从瑢和陆佳窸窸窣窣地同过去的室友打招呼以外,似乎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别的话了。
偶尔某女生会用有些好奇诡异的神色看周则豫,然后似笑非笑的,似乎是在验证外面的那些传言是否属实一样。
叶从瑢只当不知,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这一吃,室内的温度果然就上去了,热闹许多。其实也并不是喝多了,而是酒精这东西常常能使人处在一种比较兴奋的状态,说话也就无所顾忌起来。
渐渐有有男生过来敬酒,叶从瑢连连推辞,但是对方抬了许多理由出来,不喝不行。然后有一有二,有二有三,接二连三,端酒杯不怀好意的人越来越多。
陆佳还是够朋友的,上来替她挡了几杯,可是哪里敌得过他们一群人,加之小胖又在一边看着,自然也就不能将酒量发挥下去了。
叶从瑢脸色发红,然而人似乎还是很清醒的,只是偶尔的酒嗝代表她真的是喝了不少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很多人在意这一点,依旧有人摆了“不醉乌龟”的架子来。
“好了,不要再敬了,叶从瑢她酒量不好。”周则豫语出惊人,站起身来走到叶从瑢身侧,将她按回椅子上,“你少喝一点。”然而“见义勇为”的行为也仅限于此,说完这句话他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围的人似乎有些面面相觑,这绯闻男主角都出来说话了,敬酒行为当然也只好就此作罢了。端着酒杯的几个男生只好带着些许尴尬的笑讪讪地回了座位。
叶从瑢自觉内心跳得极其剧烈,这是她自打认识周则豫以来,两人之间第一次的肌体触碰,外衣厚重,无法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可是还是有莫名其妙的感觉顺着衣服渗进体内,说不出来究竟是欢喜还是悸动或者其它一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脸似乎是要烧起来了。
一时间也不晓得到底要说什么才好,干脆“哦”了一声埋头扒饭。
如此一来,众人大抵是也觉无趣了,更何况本来平安夜情侣们估计就有什么活动,于是又吃了一刻多钟,众人散场。陆佳和小胖自然是不回去了,于是,送叶从瑢回家的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是在各种原因下包给了周则豫。
所幸叶从瑢这次比上次好许多。没有吐,也没有处于半昏迷状态,更加没有发癫说要走路回去。
周则豫拦车打的,叶从瑢便站在他身侧,一语不发地盯着地上,直至被周则豫扶进车内。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之时,叶从瑢有些趔趄地跨下车来,然而仿佛脑袋还是很清晰的:“周社,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
周则豫随她下车:“我再送你一段吧。”
叶从瑢立在原地想了片刻:“也好。”
两人并肩行走,周则豫的语气有些发笑的意思在里面:“回去好好洗个澡,早点睡。”
“嗯。”
“下回再有这种事记得少喝一点。”
“嗯。”
“自己酒量不好,不想喝就要学会拒绝,知道么。”
“不想,就要拒绝么?”昂首去望周则豫澄澈的眼,“那你,多久没有拒绝我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小公寓的楼下,周则豫停下脚步来:“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叶从瑢维持着昂首的姿势不变,周则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仍然带着那有些调笑意味的表情看他。顿了一会儿,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谢谢你今天动口救我。”
周则豫似乎是有一刹那的僵住,然后叶从瑢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他说:“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看你房间灯亮。”
“嗯。”仿佛又回归正常,带了点一如既往的腼腆转身,走进楼道的时候,还是不可控制地转了个身,见周则豫还站在原地,便朝他挥了挥手,“晚安。”
“晚安。”恨透了他这样的坐怀不乱,永远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情绪起伏。
走楼梯上楼,昨天还好好的声控灯不晓得什么时候忽然坏掉了,寒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间漏进来,人影似乎都被吹得摇曳了起来,叶从瑢内心发憷,加紧脚步上楼。
十指发冷,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来,然而乌漆抹黑地一时间还真是不容易摸到,叶从瑢记得几乎要跺脚。
“找个钥匙要这么久么,我都要冷死了。”竟是陆文俊的声音,语气不善。
叶从瑢忽然觉得内心一阵安定,她笑起来:“你来了就打电话说嘛,我就早点回来了。哎,对哦,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早点回来?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在和那个叫则豫的小白脸在一起么,哪里还舍得早点回来啊。”
“哎,陆文俊,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给你建议,你就这种态度,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叶从瑢有些郁闷起来。
“我真是撞邪了才会大冷天的坐车来找你,结果看到的情景却是会让人长针眼的。”声音拔高,陆文俊显然是极度不满了,同他相识这许久,他都是摆出一副斯文的模样,这样失控真的是第一次。
叶从瑢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笑容拿手掌在他眼前晃:“今天吃错药了吧,好了,好了,我大人大量原谅你,请你进屋喝茶。”
陆文俊静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叶从瑢。
叶从瑢被他看得脊背发麻,低下头去继续在包里找钥匙,嘴里碎碎念:“陆文俊你今天……”
尚未说出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住,脚下一个悬空转眼就被陆文俊压在墙上。
叶从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清醒之时,不由得支吾着大力去推陆文俊的胸膛。
陆文俊却仿佛是没有受到影响,舌尖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吮住她的舌。呼吸浑浊而急促。
叶从瑢觉得大受羞辱,愤恨地使出全身力气踩住他的脚。陆文俊吃痛,松开嘴,往后退了一步。
叶从瑢大喘气,小心翼翼地挪开几步,最大限度离陆文俊远些。
“你就那么讨厌我?”语气中满是惆怅。
“本来没有。”伸手不断地去擦嘴唇。
“我……”
“叶从瑢?叶从瑢……”楼梯上隐约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线微弱的灯光。
“则豫……”因为内心极大的震荡,听到这日夜回旋在脑畔的独特音色后,忍不住就叫了一直以来都很想叫的称谓。
周则豫举起那手机上的小灯望往上方照去,但却因为灯光照得不够远,而且自己身在亮处的原因还是看不清人影:“你怎么还不进去?”语气有些异常,说不清楚究竟是关心还是担心,亦或者是些别的什么。或者根本就是叶从瑢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