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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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做得多了点，刚好拿过来给你。”实在太蹩脚的谎言。
周则豫道了谢接过来，笑道：“起得还挺早啊。”
“……和陆佳搬到外面去了，晚上认床……只好早点起来。”笑起来的时候腼腆得就好像接过他人手中糖果的小女孩一样。
周则豫似安慰她一般地接过话头：“慢慢就好了。”
叶从瑢点头，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的话题来，因而只好冲周则豫挥手转身：“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一点。”点头的时候就好像权威的老教授一般。叶从瑢内心忽然责备起自己来，仿佛自己全然失了姿态，迎合上去一般。（虽然其实事实也差不了多少。）这点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不由得痛恨起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来。
“叶从瑢……”身后的周则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她。
叶从瑢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脸色因为内心刚才的一番挣扎而有些发白：“嗯？”
“……调整一下，晚上好好睡，不然第二天精神不好。”似乎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然而思考了片刻，嘴唇张翕间，他微笑着说出的还是这句。
“谢谢。”
骑车回去的路上，叶从瑢不免在脑海中再次过滤一下刚才的情节，内心自是有些丧气：周则豫的客套永远刚刚好，你猜测不出他内心究竟是如何的想法，然而他的客套似乎也很不合时宜，假使对自己没意思，那何故摆出这么客气的姿态来？直接拒绝岂不是更好！当然，那天晚上是拒绝过了……那还吃我做的早餐！咦，难道他的潜台词是可以发展发展试试？……
胡思乱想一番回公寓，陆佳还死皮赖脸地睡着，棉被都落了一地，叶从瑢无奈地帮她将被子捡起来，扔回床上之时自己的手却一把被床上的人抓住了，只听陆佳一声奸笑：“从实招来，大清早的，做什么去了？”
叶从瑢把手抽回来：“醒了就起来嘛，赖着干什么。”
“今天的早饭做得不错啊，香味一直飘到卧室来。”
“那你就起床吃啊，我给你留着呢。”
“那周则豫呢……”
“你……”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红。
陆佳翻身坐起来，“我都看到了。”
叶从瑢背过身去：“反正你早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老拿我开玩笑呢。我自己也知道可能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说到后来声音逐渐低成一片静默。
背后有人轻柔地拍她的肩：“不要胡说八道，怎么会没有结果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是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初冬的时候，一切看上去都渐渐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叶从瑢做饭的手艺越发地好起来，陆佳的胃渐渐被养刁，再也不愿意去吃外卖的早餐。然而有了男友的她是不会晓得叶从瑢那一份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是翻烂了多少菜谱做出来的。
陆文俊的电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周一次，聊的照旧是一些琐碎细致的话题，两人的关系较从前似乎好上一点，聊天的时候常常能听到叶从瑢爆笑的声音自话筒这端传过去。
至于乔希文，仿佛是很久没有联系了，唯有某次□□的时候在一起说三道四，叶从瑢有八卦地问过他的感情生活，忘了乔希文是怎么回答的，总之后来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乔某人从小就是会隐藏得很好的闷骚型。
至于周则豫，则是因为每天一份早餐的原因而不可避免地熟络起来。时至今日，他接过热腾腾的早餐的时候，会陪着她在宿舍楼前的林荫小道上稍稍地走上那么一会儿，对她说，天冷了要加衣服了；三餐要及时吃；也曾在她感冒的某天递来过感冒药，满足的同时，却又会渐渐奢求更多，然而却也清楚可能只是奢求，于是奢求变为期待——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都是自己无能为力的。
忽略掉陈静瑜再次迎来的巴掌，她选择转身就走，似乎是无力还手了：虽然没有做什么拆散人家的事情，然而内心深处却还是觉得亏欠了她，这一巴掌打下去，仿佛亏欠的就两清一样。
一些琐碎的细小的他人察觉不出的心事渐渐构成内心深处极大的部分，周则豫一个眼神就可以令自己快乐许久，而陈静瑜从起初的气焰嚣张到后来无奈的恨恨然似乎也从侧面衬映出她看似潇洒的情场来。然而，终究也只是看似罢了。
渐渐地有流言传说新闻社那个英俊潇洒，气质通透的社长恋爱了。至于对女方的描述则有许多的版本，最不堪的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生，长相勉强一般，气质勉强一般，家境勉强一般，人品很不堪，据说有抢人家男友的前科。
不晓得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想晓得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叶从瑢辞了学生会的工作在那间有点狭窄的小公寓里看看书，做做作业，干干家务。很少出门，也不会再去社团中心的门口等周则豫，事实上她也只去过一次，不晓得如果如今再去，那两个当时谈论过她的女生会有何感想，是替陈静瑜不平呢，还是赞叹她技法高明，连他们心中那样正派的周社都被她勾搭而来？而见她时，又会摆出如何的眼神来：和气？谄媚？不屑？鄙视？无法猜测。
所有的这一切，想想都觉得可笑而荒谬。
世人看到的皆是假象，他们哪里晓得，她还在无望的追求道路上奔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陆文俊在电话中也说过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旁敲侧击地探听一些她和周则豫如何了的情况，叶从瑢从来都敷衍而过。课陆文俊偏偏还是听出一些什么来，说:“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怎么觉得连语气也小女人许多？”
类似的话乔希文和陆佳也说过。叶从瑢想想就觉得既有些得意，又似乎悲壮得厉害。更加觉得那些流言蜚语果然也都不是空穴来风。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