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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忆 ...

  •   祝季智回了东厢房和祝倾心一说,祝倾心当场就急哭了,捂住脸道:“他还有脸要跟女儿当面对质,爹您、您让倾倾怎么活啊,女儿没脸见人了!”
      祝倾心一下子就捂着脸从外间扑回到里间的床上去,大声嚎哭起来。
      “倾倾,倾倾,是爹不好,是爹不好,你别哭了!”祝季智急得手足无措,“爹这就去回绝那个畜生,什么结亲,那是断不可能的事!”
      祝倾心哭声这才渐渐小了下来。
      “倾倾你别伤心,不是多大的事。这畜生既然敢做出这等事,定然是不敢往外说的,此事没人知晓,也断不会有人知晓!”
      祝倾心的哭声转为了啜泣。

      祝季智离开后,祝倾心一下子就止了哭,眼眶还有些红,却是半滴眼泪都没有,只是一双好看的远山眉都快皱成八字型了,这以后要是碰到齐悠然,该怎么办?

      祝国公府门口,闻剑双手抱臂倚在石狮子前,口中还叼着根稻草,似是等得十分无聊,忽而眼角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连忙笑嘻嘻上前去,却发现齐悠然面色十分不佳,他忙问道:“怎么?你老丈人没表态?”
      齐悠然皱眉,摇头道:“四舅拒绝了我的提亲。”
      “为什么?”闻剑吃了一惊,将口中稻草随手一丢,“那祝姑娘不是喜欢你吗?”
      齐悠然瞥他一眼,正色道:“此话不可胡说。”
      “瞎子都看得出来啊!”话虽如此,闻剑还是压低了声音,“那小姑娘每次见到你,就跟京城里所有的姑娘一样,眼睛发亮,口水横流。”
      齐悠然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他还真的见过这小丫头流口水的模样,只不过是盯着他手中的鸡腿流口水罢了。
      他还记得她小时候,见了他总是仰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模样十分可爱,尤其是在那张胖嘟嘟的小脸的映照下。长大后她就不怎么敢看他了,不过仍会时不时偷看他一眼,被他发现了就赶紧低下头来,像只胆小的小松鼠一样,眼睛黑漆漆,双颊圆滚滚。

      齐悠然犹豫片刻,终是道了出来,“此事我十分困惑,我四舅说……倾心说我在水中轻薄了她。”
      “什么?”闻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又很快“噗嗤”笑了出来。
      齐悠然面色一沉。
      闻剑连忙止了笑,“我说大哥,你真轻薄她了?”他怎么觉得这么好笑。
      “自是没有。”
      “那……”闻剑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在水里硬了?”
      齐悠然瞪他一眼,“没有!”随即大步走了。
      闻剑追上去,“那就是误会嘛,你找人家小姑娘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四舅说她不想见到我。”
      “呀,那这误会还挺大的。”闻剑道,心中又有些幸灾乐祸,难得看到这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还是蒙受这种不白之冤。他真想回去跟兄弟们分享一下,让大家开心开心,不过下场就是会被齐悠然打死,想想还是算了。
      齐悠然皱眉道:“这阵子你派人留意下,如果倾心出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找机会和她当面解释清楚。”
      “行行行,包在兄弟身上!”闻剑拍着胸脯道。

      祝季智这边,回来后一顿好哄,祝倾心才恢复了心情,祝季智提议道:“要不咱们去你娘的花园里散散心?这阵子花园里好多花都开了,漂亮得紧。”
      祝倾心眼珠子转了转,这个时辰娘正在后花园里浇花呢,爹这是想找借口去见娘吧。
      此番重生归来,她早已下定决心要让爹娘看清彼此的心意,而不是等到落难后两人才在牢狱中互剖心意,那样太迟了。所以现在,她一定要找机会多多撮合爹娘才是,想到这,祝倾心连忙应答了。

      他们住的西院是座三进的院子,有前院和后院,后院很大,之前是荒废着的,后来让容氏打理成了一个后花园,这也几乎成了她个人专属的花园,花园里,四周种满了各种时节的花草,中间是块空草地,容氏平日里用来练舞的。
      容氏先前是花魁,自然是能歌善舞,成亲后她依然很喜欢跳舞,几乎每日晚上都会在后花园里练舞。容氏削肩细腰,跳起舞来轻灵如仙子,祝倾心小时候看着羡慕,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开始学着容氏跳舞了,在她总角之年容氏还曾温柔地手把手地教过她,只是后来,母女二人还是生疏了。

      父女二人到了后花园的时候,容氏已经将偌大的花园里的花草都浇遍了,额上都出了细汗。
      “娘,你在干什么?”祝倾心凑了过去,满脸堆笑。
      容氏这会儿正拿着花剪立在一丛薄荷前,看了祝倾心一眼,见她气色尚可,心中放下心来。不过,她又觉得女儿今日似乎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顿了顿,她才回道:“我摘些薄荷叶,等下泡茶喝。”
      “哦,倾倾可以喝吗?”
      “薄荷有疏风散热之功效,你现在喝正合适。”
      “好咧!”祝倾心喜滋滋道,“那娘等下泡给倾倾和爹喝!”
      容氏眉一挑,喝茶就喝茶,还捎上她爹做什么。
      祝季智心中一喜,他闺女就是好,什么都想着自己!

      容氏摘了约小半碗薄荷叶,摘好后将小瓷碗递给了自己的丫环秋月,吩咐她去洗净,又接过秋桂递来的竹编花篮,剪了一些新开的雏菊、芍药、牡丹和凤仙花,她一路走一路剪,走走停停,父女俩随在她身后像尾巴一样。
      祝倾心找话道:“娘,你剪这么多花做什么?”
      “插花呀,等下摆到窗台上。”
      “哦,”祝倾心故作恍然大悟,“我听爹说娘插花很厉害呢!”
      “是啊是啊,”祝季智跟在祝倾心身后附和道,“你娘不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擅音律茶道,插花这等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容氏听得微微皱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父女二人一眼。
      祝倾心悄悄用手肘顶了祝季智一下,爹这是过犹不及啊,祝季智连忙闭了嘴。

      容氏来到青花瓷刻莲瓣纹荷花缸前,正欲弯腰剪下缸中一朵半开的睡莲,祝季智立刻撸起袖子来,“我来我来,别湿了你的衣裳。”
      容氏稍一犹豫,将花剪递了过去。
      祝季智剪下睡莲,祝倾心殷勤地接过,小心放入容氏手臂挽着的花篮中,父女二人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容氏停了动作,定定看着二人,开口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
      祝季智率先开口,“我没什么事,倾倾你有什么事啊?”
      “我也没事啊,”祝倾心回道,又冲容氏笑,伸手挽住她臂弯,“娘,我就是想通了,以后我再也不跟着外人说你的不是了,指不准她们还在背后怎么笑我傻呢!这世上,就只有你跟爹两个人是对我好的。”祝倾心认真道。
      容氏看了看她,微微有些惊讶,觉得女儿有些不一样了。她没有说话,不过面色却是柔和了许多。

      见容氏这模样,祝倾心心中一喜,手顺着容氏的臂弯而下,轻轻握住了容氏的手。自长大以来,她都没试过和容氏这般亲密了,上次这种情形,都是在牢狱中了,他们一家三口紧紧相依。
      祝倾心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那日的情形,狱卒们进来抓她走的时候,她娘就跪在那个肥胖猥琐的狱头面前,哭着求他们放过她。
      那被她扯住衣袖的狱头淫-笑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会?”
      “会的会的!”容氏哭道。
      狱头捏起她光洁的下巴,淫-笑问道:“吹萧可会?”
      容氏身子一僵,羞辱地点了点头。
      “混账东西!你们竟敢污言秽语!”她爹怒不可遏,奈何身子被两名狱卒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狱头冷冷瞥了她爹一眼,一个眼神过去,那两名狱卒便齐齐给了她爹肚子狠狠一拳,她爹痛得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爹!”她想过去,容氏却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不敢让她过去。
      “你们别打他了!”容氏苦苦哀求道。
      那狱头看到容氏,又换了一副笑脸道:“那你可曾给荣王爷吹过?”
      容氏隐忍摇头,流泪道:“不曾。”
      “哦?那你可曾给他吹过?”狱头又笑问道,指了指她爹。
      容氏仍是流泪,哽咽道:“不曾。”
      祝倾心当时缩在容氏身后,瑟瑟发抖,她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他们口中说的吹萧并不是明面上的意思,倒像是一种很羞辱的事情。
      “啧啧啧,”那狱头摇头道:“成亲十几年了,看来这祝四爷真是白过了,话说,是不是祝四爷不行?你说说,这祝四爷是不是没有荣王爷行啊?”
      当时在场的狱卒们都笑了起来,容氏泪流不止,哭得身子都颤抖起来。
      她爹再也气不过,怒吼一声,竟然挣脱开了两名制着他的狱卒,扑过来将那狱头狠狠推开,又将她们二人紧紧地护在身后……

      祝倾心的回忆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她身旁的容氏忽然像触电般收回了手,脸色惨白地看着她,一双柳叶眼满是震惊。
      “娘!”
      “夫人!”
      父女二人忙上前扶住她,容氏身子颤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脑海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她和祝季智二人身陷囹圄,被一群狱卒羞辱……不,刚刚所看到的这个画面,像是以倾倾的身份经历的,是那么地真实,她甚至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倾倾当时那种惊惧的心态,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容氏手紧紧按住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也几乎站立不稳,那画面,对她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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