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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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课下来，到五点半放学的时候，张扬耳朵里似乎还一直回旋着胡老师重复了N遍的等比数列公式，以及那句“这一张卷子分值最大的部分就是数列，四十分，最难的题也是出现在这一块，但说难也不算难，你理清里边的关系，用对公式再计算认真点，这四十分就是轻轻松松的，如果其他题目再对个一半，数学何愁不及格？”
数列这部分只对了一道选择题拿了五分的张扬并不觉得轻松，此刻他的脑子嗡嗡嗡作响，甚至还早就混成了浆糊。
不过，也好在这个班里不止张扬觉得痛苦，其实有小半的学生也有些吃不消这样一下午的数学课，胡老师说放学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叹息连连。
胡老师离开教室，张扬边上的吴建华才一头磕在桌子上，痛苦地呻yin：“老天啊，你何苦这样折磨我！我要真是像老胡说的这样有能力拿下40分的数列，我其他题目可能也能拿满分了！”
坐他两前边的赵倩也是一脸菜色，她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也跟着道：“吴兄说的在理。”
吴建华重重地点了点头，有种和赵倩志同道合遇知音的感觉，“课代表，你听懂多少？”
赵倩收拾好书包，认真想了想才转过身回答道：“我错的那些题，可能听懂一半吧。”说着她望向张扬，见张扬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又问道：“张扬你呢？看着你这样子好像感觉还不错？”
张扬扯出抽屉里的书包，闻言抬头看了赵倩，呵呵笑了一声：“我就没听懂。”
吴建华听了，闭着眼睛重重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以后咱们兄弟两一起努力。”
张扬点了点头，但还是问道：“不过，以后补课的这两个月都是这样的上课模式吗？整个下午就是一个科目？这样实在是扛不住啊？”
赵倩摇头：“不是，我听韩博宇说只有今天是这样，明天课表出来就按课表上课了，今天下午是胡老师先一步抢的，他想下午把试卷讲完，明天开始上高二的课。”
“那课程都是怎么安排的？”上学期寒假在7班没有补过课，张扬不知道重一班补课是什么上法，“那些副科要上吗？”
吴建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有这种事儿就好了，只补语数英物化。”
“还有生物。”龚淮文转过头来补充道：“高二要上生物了，要有新老师来上课。”
“啊，对。”吴建华点头。
听到全是主科课的张扬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又继续问：“那周六周末要上吗？晚自习呢？”
赵倩：“怎么说呢，周一到周五白天晚上都要上课的，周六只上白天，晚自习不上，周末白天休息，但晚自习要上。不过晚自习都是从七点半开始，九点半结束，还算好。”
还算好？
张扬听到这三个字心里都震惊了，这都还算好的话，那平时1班是怎么上的课？
似乎是看出了张扬的不理解，赵倩“体贴”的笑着解释：“我们以往晚自习都是七点十分上到十点半的。”
张扬神情更是复杂地厉害，他好半天才说道：“这样受得了？”
“受不了又能怎么办呢？我们也不是天才......”说到这里，赵倩瞧了眼张扬身后的杜懿，好一会儿才重重叹息一声：“说实话，对我来说应该是有用的，我自觉性很差，如果老师不压着来学校上课，我可能在家里就不愿意学习了。高考又不是只和学校里的同学比，是和全省的，你别看咱们几个在学校排名还可以，但放到省里，就真是不够看的，我估计啊，可能一万多名以后了吧，前几天我看了下今年高考的一本线和排名档次，我目前还没到一本的......”
赵倩说到这里，龚淮文和吴建华也没有说话了，看来都是认同的。
张扬见着也不再问了，虽然凤里中学在省里不怎么样，但重一班的学生到底还是和普通班的不一样，排名成绩暂且不说，但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有要考大学的自觉。
张扬想到他原来的7班，说真的，除了前五名那几个人实实在在想要读书，其他的都只想混日子，都是准备读完高中就赶紧出去工作的，班级的学习氛围和这个班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而赵倩他们这样的想法，张扬也是一直没有的，和这些同学对比起来，他确实很不上进。
“好了好了，说这些还是有点早，”吴建华身子一正，打气道：“搞得压力这么大，怕是还没高考就扛不住了，你们几个要回家吃饭还是在学校吃啊？要不一起去食堂？”
凤里中学不是住宿制高中，除了住校生其他走读生放学时候都能回家吃饭休息的。
龚淮文：“行，一起！”
“我回家。”赵倩道：“最近我爸妈管我挺紧的，吃完饭都看着我写作业......”
龚淮文一听倒抽一口凉气，好一会儿又啧啧两声：“辛苦了姐们儿。”说完又看向张扬：“张扬你呢？”
“我也回家。”张扬说道。
龚淮文：“你家也有人守着？”
张扬笑道：“没有，但我身上没钱，只能回家吃。”
“你家里人不给零用钱啊？”
张扬点了点头：“不怎么给，”顿了顿他又笑着看了下三人，才道：“因为他们怕我拿去打游戏，或者，怕我出去惹事。”
张扬一说，赵倩他们仨就恍然明白了。
这么一天下来，他们和张扬处地非常不错，这样倒是让他们忘了眼前这人可是打架出名的。以张扬这样的情况，只怕家里会管得更严，说不准还是老师重点关注对象。
不过说起来打架也是往事了，他们现在也不好再去问再去提。
吴建华先说道：“那行嘛，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吃饭，反正还有两年，不愁没机会。”
赵倩也连忙应道：“是啊是啊，我现在也被管得死死的，你们要聚也等等我！”
龚淮文一旁笑道：“那必须的！你可是我姐们儿啊！”
话说到这里，就有学生站到了讲台上，大声喊了句：“大家都先安静一下！别忙着走，我先把以后卫生安排了！”
张扬往讲台望去，就见着个肤色有些黑的浓眉男生抬着手示意大家安静。
边上吴建华凑到他边上说到：“他是咱们班劳动委员蒋全兴。”
张扬点了点头。
讲台上的蒋全兴这时说到：“这样，因为以后座位肯定会有变动，咱们就不按座位排值日生了，按照学号吧，平时晚自习结束后打扫，每天两个人，一个扫一个拖就够了，如果学校要求大扫除我再另外安排，先从1号、2号开始。”
说着他转身在黑板右下角画了一个方框写了“值日生：1、2”，写完后转过身来说到：“今天就是杜懿和韩博宇，以后就以此类推，我每天都会在这个角落写下学号提醒，看到的同学就自觉的承包当天的打扫和擦黑板了！好了好了，大家可以撤了！”
蒋全兴说完，班里的走读生都收拾了包准备走了，那边同样走读的甑旭林也仰头往张扬这边望了过来，挥手喊道：“张扬！走！”
“好。”张扬应了声，然后也随便装了两本书到包里就起身准备离开，只是他才起身，却瞧见正坐他背后的杜懿还在垂着头看书，书是什么书，张扬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绝对不是高中的教材。
只见杜懿看得认真，还时不时在书的边沿写下一个公式，略微停顿几秒又写下一个数字。
张扬顿了顿，不论怎么说都是前后座，本想打个招呼什么的，但见着杜懿看得认真，他终究没有和杜懿说话，绕过杜懿和甑旭林一道回家了。
他心里想着，可能这样淡下去才是最好的吧？
炎热的盛夏里，这样的日子，张扬适应小半个月才稍微适应了些这个班的上课节奏，虽然看不出有没有进步，但好歹上课时候没有那么头痛。
而杜懿......
仿佛那天的事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或许是杜懿已经准备把那封信当作从没有写过了，杜懿自那以后也从来没有找他说过话，前后桌本来就很近，但一连十几天两人竟然真的就没有说过一句。
张扬偶尔会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没有太过在意，顶多是坐在家里书桌前看着天空发呆想起这回事的时候，在心里感叹一句：原来一份感情的放弃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但也只是感慨一声而已。
读书的生活乏味却也不算枯燥，张扬身边的吴建华、龚淮文等人的性子都和张扬合得来，处得倒也开心，虽然补课时间不设体育课，但好歹还算是放假期间，原本是课间操的那半个小时就空闲了下来，只要到这个时候班里的人不是补眠看书，就是一窝蜂的冲出教室去撒欢。
张扬和吴建华、龚淮文都挺喜欢打篮球，就乘着这半小时去球场打打。
第一次打球的时候没带甑旭林，甑旭林知道后可是念叨了好久，直言张扬有新欢忘了他这个糟糠，第二次就不请自来的跟着三人打球去了。
之前虽然是同学，但甑旭林和吴建华、龚淮文玩的都不是一个圈子，所以来往不太多，这会儿处了半个月，倒是兴趣相投相见恨晚。
一行四个兄弟是越来越铁。
2009年7月25日，张扬17岁生日这天正好是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何芳华女士见张扬最近表现好，也松了口，给了张扬一百块钱，准许张扬今天放学和朋友去玩一玩。
四个人这段时间打篮球打习惯了，觊觎学校对面教师宿舍的灯光球场很久了，正好这天天气很好，虽然有阳光但也不算热，就约了下课后先去灯光球场打个两个小时，等饿了再去吃十五块钱一个人的自助串串香。
“我不会打球就不去球场了，你们打完还回教室的吧？我在这里写作业等你们回来再去吃饭。”赵倩说到。
甑旭林听了也笑道：“你也不能去啊，那里抬头就是学校老师的家，到时候我们在球场打球，你在边上坐着等着，”甑旭林一拍巴掌，双手一摊：“嘿，到时候全校都开始传你和咱们中的哪个人早恋了！”
赵倩听得一愣，随即又笑骂道：“早你妹！那照你这么说，咱们饭都吃不得了？”
龚淮文煞有介事的点头：“这还真不好说。”
“哪有这么夸张。”张扬笑道：“吃饭肯定是要吃的，补课第一天都说好了，你在教室等吧，到时候再一起去。”
赵倩点头：“行！”
教师宿舍的球场就是比学校的好很多，虽然只有一个场地，但使用频率不高，设施都很好很新，环境也很不错，四个人打一场酣畅淋漓的二对二的比赛，灌了一瓶水席地就坐，吹着风歇够了后，又起身打了好一会儿，比以往哪次都狠，看这架势，似乎想把最近上课的压力都释放出来。
等结束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几人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准备回教室。
从教师宿舍灯光球场回到教室要从一个小门穿过学校操场，甑旭林和龚淮文走在前边，张扬和吴建华走后边。
四人走的是操场边沿，此时校园操场上没什么人，又没有灯，黄昏时候有些昏暗，又安静得很，张扬他们打球打得满身大汗又累又渴，这时候吹着夜风虽然舒坦，但也都不怎么说话。
只不过走在前方甑旭林和龚淮文两人刚走到体育物品存放室前边不远就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在静静听些什么。
张扬正准备出声问他们发什么神经，却瞧见甑旭林眼睛一亮，转过头指了指体育用具存放室背面隐蔽处，示意张扬和吴建华不要出声，再然后他就和龚淮文偷偷摸摸走到了存放室一面外墙边上。
张扬和吴建华对视一眼，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走了过去。
但稍微走近一些，张扬也明白为什么甑旭林那两人刚才为什么会是这种举动了。
因为他听到一道男声和一道女声从隐蔽处传来。
其中的男声张扬还挺熟悉。
是杜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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