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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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打扫卫生其实也挺快，教室说大也不大，杜懿扫完一组，张扬就跟着拖一组，等杜懿扫好去擦黑板讲桌的时候，张扬也差不多都拖好地了。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
打扫结束的时候也不过六点左右，因为雨太大，外边都积水挺深了，原本下课后还会有不少住校生在教室学习，但今天正好周六，大部分人都回了家，今天更是走了个干净。
此时教室里除了两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把扫除工具放好，张扬又看了下外边的天，自从下午三点以后雨水就没有变小的迹象，看这情况应该真的是不会停了，眼看着屋檐下的积水更深了，张扬想着还是准备直接回家。
收拾了两本书放包里，张扬回头朝杜懿望去，问道：“我准备直接冒雨回家了，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杜懿也刚收拾好包，正准备回答，但包里的手刚巧响了起来。
“你先接电话。”张扬望着他的包抬了抬下巴。
杜懿：“好。”
杜懿拿出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接通后他问道：“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杂音很大，雨声和吵闹声也很大，杜懿凝神才听到他爸杜绍绅的声音：“杜懿，你到家了吗？”
杜懿：“还没。”
杜绍绅几乎用吼的大声说道：“那你一会儿赶紧回家然自己弄些吃的，顾好自己，雾宁发生泥石流，有几个村庄受了灾，我和你妈都被县里派到这边救灾了，刚到不久，看这情况今晚是回不来了！”
雾宁就在凤里县和安定县的交界，位置偏僻，山脉众多，也是泥石流常发的地界。
“严重吗？”杜懿问。
杜绍绅满脚烂泥、浑身湿透地站在村委会办公室，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连他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是严重，临县都喊了救援队来，但这边太偏了路实在太难走了，也根本没有信号，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座机给你打电话。”杜绍绅说到这儿也不打算多说，只嘱咐道：“冰箱里吃的都有，钱放我们卧室的桌箱里，你要买什么就去拿。”
“你们注意安全，我这边你和妈别担心。”
说到这里，杜懿就听到有人喊了杜绍绅名字，那头杜绍绅应了一句，然后才又对他说道：“行，那我挂电话了，照顾好自己。”
话一说完，那边就立马挂了电话。
张扬不知道杜懿接的谁的电话，只听到杜懿说了什么“严重吗”“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见杜懿挂了电话，他才问道：“谁啊？有急事儿？”
杜懿把手机放回包里，解释道：“我爸的电话，他在县应急部门工作，雾宁发生泥石流，他们部门的人就都赶到那边救灾。”
张扬：“刚才我听到你提到阿姨？”
杜懿点头：“雾宁泥石流应该是伤到人，县里组织医疗救援队也过去了。”
对杜懿来说，这也是经常碰到的情况，杜绍绅和周琬珍虽然不在一个单位部门，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只要县里哪里出现意外事故受灾，一个应急队一个医疗队，很多时候都少不了他们两人，杜懿倒也挺习惯了。
张扬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杜懿父母都去救灾了，雾宁又那么远，想来今天是回不来了。
“那他们今天是不回凤里了吧？”
“嗯。”
“哦......”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天边正巧又扯了一个极亮的闪电，随之而来的像是放炮一样的炸响声：“这天恐怕要不行了，咱们赶紧走吧。”
“嗯，走吧。”杜懿说着把手机放回包里，本准备拉上拉链，但想了下还是在往常放钥匙的袋里翻了翻。
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找到钥匙，那侧袋里什么也没有。杜懿顿了一下，然后又在书包里其他夹层翻了一遭。
找了半晌还是没找到家里的钥匙时，杜懿眉头一皱，有些烦躁地坐回椅子上。
眼见着杜懿找了一通一无所获张扬，问道：“咋了？丢东西了？”
杜懿：“没带钥匙。”
“啊？什么钥匙？”
杜懿瞧他：“家里的。”
张扬一愣，家里的......杜懿家里没人，而他又没带钥匙......
“那你怎么回家？”
杜懿略微沉吟，说道：“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会儿。”
张扬一听他这话就皱了眉，觉得不可取：“你爸妈在雾宁抢险救灾，距离那么远也不可能赶回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外边雷声又轰隆隆响起，大风吹得紧闭的教室玻璃窗都滋啦啦摇动，看起来实在恐怖。张扬想了想，又说道：“你要不去亲戚家待会儿？”
杜懿看了看张扬，没有立即回答。
其实他家没什么亲戚在凤里县，杜懿祖籍江苏，他爷爷奶奶是从江苏来西南乡村支教的知青，就生了他爸一个孩子，而两个老人前些年退休后想念老家就都回江苏养老了。他妈妈周琬珍虽然是G省的，但却是G省省北的Z市人，当年周琬珍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到了凤里，认识了杜绍绅之后就没再回Z市了。
杜懿唯一的亲戚也只有来凤里初中教数学的舅舅周琬权了，只不过，周琬权和他的妻子都是老师，每当寒暑假他们夫妻两都会带着周舒云回Z市陪爷爷奶奶，也就是杜懿的外公外婆，今年他们一家也是和往年一样上个月中就回去了。
张扬见杜懿半晌没说话，惊道：“你不会没亲戚在县城吧？！”
杜懿侧目看了眼似乎更下得大了的雨，他才又望向张扬，道：“有，你别管我，先走吧，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一会儿雨太大路上不好打电话。”
张扬瞧着杜懿的神情，有些许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杜懿一笑：“当然是真的，你快走吧，也不早了。”说完他又从包里拿出手机，似乎在翻找电话。
张扬犹豫了下才背起了包，转身离开前他又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杜懿抬眸瞧他：“走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目送张扬离开了教室，杜懿就把手机扔在了桌上，静坐了两分钟。
听杜绍绅的口气，可能他们明天能回来就算是早的了，这会儿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杜懿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打电话过去打扰他们。
而他平时身上也不喜欢带钱，这会儿酒店宾馆也是住不了了。
想到这里，杜懿轻呼了一口气，想着实在不行就在教室将就一晚，他就又从包里拿出《高速飞行与空气动力》继续先前的描画推演。
之前参加比赛的模型还不算完备，那个模型翼型相对厚度大，在7%，导致波阻较大，虽然得到了业余组第一，但杜懿其实一直不满意。
比赛结束后的这段时间他又做了些改动，有突破的希望。
时间一点点划走，月白色的灯光下，外间的大飞顺着窗户缝隙挤进了教室里，吹得灯都晃动了起来。
但他都没有注意。
一张A3大小的纯白草稿纸在笔下不过二十分钟就描画得四处是图、是计算的公式和结果。
杜懿算得入神，所以没有察觉张扬又回了教室，只等到张扬站到了他的边上挡去了些灯光，在他书写的地方投下阴影，他才回过神。
顺着阴影抬头望去，没想到本来应该离开好久的张扬竟然又回来了。
难得的，杜懿怔楞一瞬，然后才略微惊讶地出声问道：“你还没走？”
张扬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雨太大，刚到一楼见地上要成河了，没敢走，本来想等一会儿雨小些再走的，但又见你半天没下来，我就上来看看了。”
没有讲自己在楼下徘徊好久，其实张扬也估摸着杜懿说的大概是骗他的，本来不想多管的，心里也不断告诫自己，杜懿可以去亲戚家。
但是不知咋的他就是没有走，在等了半晌没见杜懿下来，他心里就差不多确定杜懿今天是没有去处了。
眼见着这暴雨和风又狠了些，张扬琢磨好一会儿，还是回来了。
“咳咳，那啥，你亲戚是不是没在啊？”
杜懿望着跟着避开他眼神不敢看他的张扬，他也知道张扬为什么会回来了，心里有些暖意，但又不知为何见着张扬这别扭的模样又有点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声。
张扬听到笑声，更是不自在了，吼了一声：“笑啥啊！”
杜懿笑着摇头：“没笑。”
张扬也觉得自己这别扭劲儿怪得很，再想到刚才明知故问的话，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嘿，杜懿，差不多得了，你当我聋了还是瞎了？”
“行，我不笑了。”杜懿收敛了下面上的表情，但凝视着张扬的一双墨黑的眼里盛满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张扬见他这样也是苦笑不得，但看这天气越发的变态，只怕再等会儿积水都要没过小腿了，他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杜懿你要是不介意，要不先去我家吧？”
杜懿瞧着说话的张扬，摇了摇头：“我怕你介意。”
杜懿说的是张扬前些时候不太喜欢和他接触的事儿。
但是落在张扬这里就以为杜懿口中的“介意”是介意杜懿是同xinglian，介意他喜欢他。
张扬心里猛的一跳，怕杜懿多想，又怕杜懿觉得自己歧视他，张扬磕磕巴巴解释道：“我也没介意，只是......”张扬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组织了下语言：“怎么说，你也知道，我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太习惯......哎呀，不说这个，再说了，我要是介意的话还会跑回来找你请你去我家？”
杜懿点了点头：“也是。”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扬也不准备再多说，只望向杜懿，简明扼要道：“走不走？”
“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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