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利夏尔

49、回归的仪式

　　晚上嘉烈在自己的卧室里打开了通讯仪，开始跟“七眼”联络。
　　一阵忙音后，蓝鹰上线呼叫七眼。
　　蓝鹰：七眼，在吗？
　　七眼：我在，你们在搞什么？轰轰烈烈的，嫌知道的人不够？
　　蓝鹰：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就让人知道天界捍卫领土的决心和实力，还有让神圣自由工会的那些人看看，天界不是让他们捏圆捏扁的软柿子。
　　七眼：哈哈，你真乐观。
　　蓝鹰：您要是不乐观一点，恐怕天界就完了。
　　七眼：哈哈，全款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注意查收啊。
　　蓝鹰：谢谢您那。
　　七眼：呃……弥赛亚吵着问我要妈，怎么办？
　　蓝鹰：你……你……你……你亲自带他？
　　七眼：别人带他我不放心。
　　蓝鹰（发表情：擦汗）：你实话实说好了，吩咐他不要说出去。
　　七眼：馊主意，亏你还带过孩子。
　　蓝鹰：没办法，我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有妈呢。
　　七眼：想个办法！（发表情：抓狂）
　　蓝鹰：（偷笑）不知道被历史学家们知道了该怎么评论您哪。
　　七眼：我操……我又没带过孩子。
　　蓝鹰：就说到十四岁告诉他。
　　七眼：可以吗？
　　蓝鹰：呃……这个借口够搪塞到他懂事。
　　七眼：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蓝鹰：七月一号后，回归典礼结束。
　　七眼：好，到时候我会去。
　　恶搞备注：法历1491年6月27日，天界政府元首雅赫薇出席了斯塔烈德回归天界的重要仪式。仪式上，雅赫薇再度重申了斯塔烈德是天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破坏天界人民团结的行为都是不得人心，必将失败的。此外还重申了斯塔烈德特别行政区将维持现有制度一千年不变……
　　7月1日米歇尔的老窝
　　“啊，理查，那个是我的护肩！”
　　“笨蛋麦克，连领结都不会打！”
　　没错，这就是要出席回归仪式的一帮高官显贵们，此刻正在嬉闹着在卧室里换礼服。和一帮年轻军校学生没两样。
　　米歇尔自然是穿军礼服----作为斯塔烈德现任的军务长官来说，笔挺的深红色军礼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非常帅气。其他人也换上了相应的衣服。路斯菲尔也换上了执教神官用的正红色镶金边夏季轻纱法衣。
　　“还是有些奇怪呐，明明拿的是天界的工资，却要以魔界将领的身份出席典礼。”嘉烈也换好了军装，对着镜子整了整军帽。
　　同天界和魔界巴弗灭王朝偏向保守的军装风格不同，魔界现今的军便装一般在紧身衣外罩依照个人或军队属性颜色装备的短夹克或没有风纪扣的小翻领衬衫，黑色船型帽，长裤是统一的黑色隐花，同样也挺宽松。
　　乌瑞尔则是正统的天界军官打扮：藕荷色的紧身衣，外罩带有银色金属护肩和一条叫做“路加莱尔”的金色镶宝石绶带的深藏青夏季柞蚕丝质军服。他的双生子文斐也破天荒地穿上了和他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碧绿色的军服。
　　顺道一提：军装的颜色是按照个人的属性来制定的，例如水属性是蓝色系，风属性是绿色系，火属性是红色系，地属性是青色系或深棕色……当然由于每个人力量不同，所变化的军装颜色也略有差异。
　　什么什么？您问不是统一配发军装的吗？统一配发，想得美！各界的总后勤部为了省钱给军队打造质地优良的铠甲和装备，就在便服和礼服上偷工减料了，凡是有点幻化能力的军人，后勤部就不给他发普通军装了，而是给他一套军装的样子，让他自己依照样子和色系无中生有去。进入军队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变化出一件漂亮的军装。当然作为补偿，会多发他一把好一点的武器啥的。
　　“当然要是双份工资就更完美了。”他嘀咕道。
　　“哼，你就做美梦吧，万一你的两个主子同时打起来了，你站哪一边？”查德阴阳怪气地问。
　　一时间整个屋里死静死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自然是——站、旁、边！我不想得罪人。”嘉烈对着镜子摇了摇手，满不在乎地闭着眼说。
　　全屋人绝倒。
　　不管怎样，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校长呢？”米歇尔想起来什么事，向门外看了一眼。
　　“找我什么事？”雅薇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但是衣衫很齐整，他昨晚没有住宾馆，而是住在米歇尔家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啊，没事没事。”米歇尔急忙回答。
　　“你的领结歪了。”雅薇看看他的领子说。
　　红头发的斯塔烈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法不娴熟地整理那条花样繁复的领结。
　　“看来军礼服的式样的确需要改革了。”雅薇嘀咕了一句，走上前去耐心地帮他整理。纤长白皙的手指敏捷熟练地打好花样美观的领结。
　　米歇尔有点不自在，虽然见过他很多次，但离他不到十厘米左右还是头一次。那头金黄色，如同早晨八点钟照在洁白瓷砖墙上的阳光颜色的柔顺头发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雅薇比他矮一些。都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头发同色的睫毛如同古代的羽扇般时不时轻轻一颤，由于昨晚睡得太晚了，碧绿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少许朦胧的睡意。
　　其他人则是司空见惯，毫不在意地样子。只是某人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你知道吗？有回校长在某个班的门口见一个学生没有打好领结，便亲手帮他打，结果第二天这个班的领结全没有打好----人长得太好看也是麻烦啊！”查德在雅薇走后便开始散播小道消息。
　　“这……可靠吗？”卡穆尔问。
　　“当然是真的！”查德觉得自己的小道消息权威受到了质疑，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众人便神清气爽地赶向市中心市政大厅前的广场。
　　新上任的斯塔烈德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阿尔文早已等候多时了。雅薇勉励了他几句，说了些场面话。
　　其实有些人已经忍笑忍到内伤了：谁都看得出来，阿尔文虽然为人清正，但能力不算太强，实际上他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大权还是掌握在雅薇和米歇尔手里，而且过不久,对政务一窍不通的的米歇尔也会被调走的。
　　由于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变动，居民们也没有太大的忌惮，沙漠居民的本性是喜好热闹的。所以这次典礼，来观看的人很多,现场人山人海，搞得一帮警士忙不迭地维持秩序。
　　广场上早已矗立起两根旗杆，一根用来悬挂天界的旗帜，一根是用来悬挂斯塔烈德特别行政区区旗。天界的旗帜是天蓝的底色，正中有一对天使的洁白羽翼图案。斯塔烈德特别行政区区旗则是深红的色彩，中央有着长剑与盾牌的图案。
　　9点30分，典礼正式开始了，36响礼炮过后，从广场的东西两方分别走出来一队天使军----天界驻斯塔烈德部队和斯塔烈德原部队，天界的仪仗队员都是清一色的金发碧眼帅小伙子，新崭崭的军装，一顺儿雪白，格外笔挺，腰带上挂着明晃晃的腰刀，为首的掌旗官的军服上还配着金色的缎带。大约有二十人左右，身高相同，属性相同，真佩服那些典礼的负责人，怎么找出来的仪仗队！
　　斯塔烈德原部队则是天使族，精灵族，魔族和龙族各五个，有男有女，身高是按照从高到矮的顺序排的，发色各人各样，红色的军装，也是笔挺，只是步伐有些不太熟练，显然这是业余的仪仗队，没有经过太多队列训练，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元气满满的。掌旗官是从步兵师抽调的混血儿高个子，他精神十足地举着旗走在最前方。
　　即使在升旗的全过程中，民众们也仍然保持着喧闹。那两面旗帜一直升到旗杆顶，不知谁带头叫了一声好。一时万众欢腾。
　　在雅薇和阿尔文先后宣读完公告以后，阅兵式开始了，受检阅的部队由驻守斯塔烈德特区部队将领维克多率领，由东往西，缓缓进场。
　　开头是本地原住民步兵方队，他们穿着棕黄色的沙漠作战铠甲，全副武装：弯刀，标枪，短弓，带着沙漠独有的彪悍之气。接着是天界军驻斯塔烈德的战士们，他们都是金发碧眼，白皙的肌肤，端正庄严的美貌，穿着白色紧身战衣和依照自身属性决定颜色的高级轻甲，长刀亮闪闪的，犹如秋水映月，很引人注目----已经有不少原住民开始私下称赞他们或起一些歪念头了。接着是巨蝎骑士们，他们穿着漂亮的密斯锂铠甲，坐骑的动作完全一致。然后是骑兵，他们骑着沙漠特产的马匹，五马并行。接着是炮兵，长程炮，短程炮，重炮，都统一排成一字型横列前进。然后是一个机动战车方队，各式战车两辆或三辆一排，人形机甲也是两辆一排，机动战车方队是天界驻斯塔烈德的主力。当战车方队经过的时候，飞行机甲也一队队排成人字形，大雁一般从天空飞过。
　　“啧！开眼界了。”有人这么说。
　　“在台上讲话的那位(指雅薇）更漂亮。”
　　“要是他能对我说话，死了也愿意。”
　　民众的交头接耳一字不漏地被嘉烈听了去，他笑了一下：美貌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美貌是不行的。只怕雅薇已经用他的外貌把斯塔烈德大半人都迷惑住了。
　　一个小时的阅兵式过后，就开始了群众游行。乐队、舞蹈、杂技表演以及各式各样的怪诞礼服让人眼花缭乱----真搞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有扮成长颈鸟的，有扮成大蜥蜴的，有扮成木乃伊的，更有甚者直接玩人体彩绘。当然，杂技班的小丑们更是使出平生解数逗人开心，而为此感到开心的自然是小孩子。
　　游行队伍中有个年纪很小的小丑，踩着高跷一路晃晃悠悠走过来，在经过广场市政厅前的主席台时，他忍不住向雅薇所在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他只顾专注地看他，没想到一下子从高跷上摔下来。一旁的人哈哈大笑。
　　雅薇只用鼓励的目光关注了那个小孩一下。顿时那些人就羞怯地不做声了。
　　群众游行一直持续到傍晚，晚上则是焰火舞会。
　　雅薇只在晚会的开始露了一面，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走了。他回到米歇尔家，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这时候有三个人影从开着的窗子里跳了出来：一个化装成黑猫，一个化装成小护士，还有一个化装成皮鞭女王的。
　　“喂……你们三个穿成这样成何体统？”雅薇放下书，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化装成猫女的嘉烈从头上取下黑色的猫耳装饰：“这是耳机。”
　　他又把猫爪手套也脱下来，露出柔软的粉色爪垫里藏着的蓝瓦瓦亮闪闪的五把锋利的小弯刀：“看，暗器！”
　　他拿下乌黑的尾巴，一条软剑藏在里面。
　　颈上的黑色皮套是护颈，而铃铛则是通讯仪。
　　接着他把黑色外罩脱下来，摔到地上，那竟然是一套贴身的软甲。
　　“你要去炸市政厅吗？”雅薇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一旁扮演全身都是武器的皮鞭女王的尚德奉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们三个保护你，足够了吧？这都是真家伙。”
　　“是啊是啊。”一旁扮演小护士的亚纳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排飞针来：“就凭这排飞针，二十多个高手都近不了我们的身。”
　　"啊对了，这是给你的。”嘉烈开了时空门，从里面丁零当啷掉出一堆衣服和饰物来：“LOLITA洋装，高一女生制服，空中小姐制服（雅薇：靠……要是空中少爷还说得过去！）天鹰战士COS装，水手服，阿斐推荐的汉服不过只有女式的，男式的他自己穿走了。还有击剑服，三点式……”
　　“我说，有男式的装束没有？你喜欢扮成人妖，不一定别人都喜欢。”雅薇把书合起来，然后将它压到胳膊上，冷言相向。
　　“啊，有了有了。”嘉烈拿起一件有点像天界军装的衣服来，“《银河英雄传说》里说的帝国军装。正配得上你那头发----扮成莱茵哈特再带上这个面具后就没人认识你了。”
　　雅薇无奈地叹着气：“算了，那就走吧。”
　　“慢着！我要扮疾风之狼米达麦亚！”亚纳尔在一旁捣乱。
　　嘉烈拍了他脑袋一下：“别说扮疾风之狼，你扮武大郎身高都不够格！”
　　一行人迅速向广场赶去。
　　广场比白天更热闹，人山人海，化妆成什么的都有，不过还是以蔬菜和水果居多。听说这是当地的民俗：节日的时候，居民们喜欢扮成蔬菜和水果的样子参加化装舞会，这也是对蔬果种植业的一种祝愿。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堆大白菜大萝卜和大西红柿后面找到了米歇尔他们。
　　“麦克……你居然扮成怪物史莱克，哈哈哈哈……谁这么英明，我要去拜访他！”亚纳尔笑得捂住嘴巴，眼睛眯得都看不见眼珠了。
　　米歇尔把绿巨人怪物装向上托了托，因为这套COS装是纸质空心的，随时可能会滑下来。他把面具摘下来笑道：“不好看么？”
　　“呃……当然很特别。”亚纳尔支吾道。
　　卡穆尔在一旁把白绸裙子提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卡玛，你扮的是？”亚纳尔发现了亮点。
　　“《圣传》里的迦楼罗王,对我来说就这一个还勉强凑合。但是肩膀上没有架着什么。”某乌鸦无奈地耸耸肩。
　　“真是刺瞎了我的狗眼！”亚纳尔郁闷地捂着胸口大叫道。
　　这时候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呀呀……看乌鸦扮成那个样子就是瞎了狗眼，那看我呢？”
　　一身白色紧身战斗服，长长的银蓝色头发束起来（舍不得剪）戴着红色的隐形眼镜,扮演凌波丽的路斯菲尔走了过来，一旁还跟着扮演成震旦剑仙的文斐和扮演美少女战士的查德。
　　“欧！”亚纳尔痛苦地捂上了眼睛。
　　这时卡穆尔拿出一个通讯器来拨号：“喂？是阿速卡（爱丽丝的化名）吗？把你的召唤兽‘快风’借我用一下……不不！你不用来了，又没有战事……其实也就是化装舞会啦……”突然他立刻把通讯仪拿到离自己耳朵一尺远的地方。
　　“我才不会把我花了三千块买的快风鸟借给只知道吃喝玩乐而且嘴下没德的白痴呢！”从小小的喇叭里传出了音量极大的愤怒的尖锐女声。再看某乌鸦已经双眼紧闭地捂住了耳朵，银白的眉毛几乎皱成了一根。
　　亚纳尔立刻精神了，重复了一遍：“只知吃喝玩乐……”
　　查德接着补充：“而且嘴下没德……”
　　“乌鸦做老师好失败哟……”两人异口同声。
　　“他就是乌鸦，也是个白头老鸦。”文斐笑道。
　　开始放烟花了，满天都是一点一点彩色的火光乱飞，此起彼落。有些烟花是一个弹子窜上天，然后在空中爆开一把开着的五色大伞，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有些纯粹是自始至终一道金色火光没别的杂色；还有些烟花让一根绳子拉着，点燃，顿时一道火瀑布就垂下来。这些是沙漠人想出来的玩意儿，也就是图个热闹好看。
　　舞会开始了，广场旁的大排档也忙了起来。
　　嘉烈跳了一会舞，便和尚德奉走到排挡前，各自点了一杯酒，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要不是提亚斯也是个左撇子，这事一时还不好收场……”嘉烈右手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透明的酒液，眼睛眯了起来，瞟着尚德奉拿着酒杯的左手说。
　　“你不是在她说出真相前，抢先动用魔界契约的力量把她毒死了吗？”尚德奉由于喝多了，脸上呈现几分娇艳的樱桃红色。
　　嘉烈冷笑道：“哼，你行事也太不谨慎了，竟然勾搭上了马林的老婆……还好你聪明，事先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不过还得多杀一个人----希望米歇尔永远不要知道多尔是谁指挥提亚斯杀的。”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
　　“莉莲是个很优秀的工作人员。”尚德奉凝视着手中的红酒，深情地感叹道，“潜伏一千多年都没有露馅，关键时刻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斯塔烈德的回归，不仅使大半主流媒体都站在天界这边，还让奥兰多一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愿她来世能找个好归宿----千万不要卷入政治的斗争了。”
　　“很难吧……？只怕与神圣自由公会的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嘉烈望着一朵朵升起来又消失的烟花，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斯塔烈德逗留了几天，就该回天界了。
　　玛蒙、路斯菲尔、爱利诺、嘉烈、赫尔和莱亚要回魔界一趟，所以他们在城门口分开了。
　　“喂……常来这里玩啊。”米歇尔笑道。
　　“好的，麦克，你保重。”
　　路斯菲尔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坚实的沙地里，夕阳映得他身上的金边红衣轰轰烈烈地鲜艳如火，他戴着和衣料同色的面纱，蓝色头发扎了起来，面纱被风吹着，晃晃荡荡地向太阳落下的方向飘，红纱的衣料鼓鼓作响。玛蒙站在他旁边，牵着一匹枣红马。
　　“玛蒙……你真的要去魔界？”米歇尔有些不舍地问。
　　玛蒙苦涩地笑了一下：“杰西卡……不，既然提亚斯已经死了，那么，我也应该离开这个让我伤透了心的地方了……或者……保重吧！我已经受到启明神官的推荐，到奈落的财经大学里读书了。”
　　米歇尔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哑声说：“好兄弟……保重！记得给我写信。”
　　玛蒙点点头，跳上马，疾驰而去。
　　夕阳西下，大漠孤烟，天地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