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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转眼间就要到夏至了,对于斯塔烈德城的居民来说,这是一个大节日,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次于新年。
      “夏至……难道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星期了吗?”爱利诺看着窗外一摇一晃的树影说。
      “喂,到明天才算两个星期。”赫尔纠正道。
      商业街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几个执政官的死并没有给城市带来多大的影响。就像路斯菲尔说过的一样:“高官就像头发,少掉一撮也是无关痛痒的。”
      然后嘉烈就会说:“秃子可就是例外啊,他心疼。”
      “麽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对口相声通常会在猥琐的笑场中结束,而一旁的人则是冷眼观河蟹看你横行到几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的死相,很少有人参与他们的辩论。因为这俩人都是公认的吵架没口德。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火爆地晒着。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嘶叫。米歇尔本来想带路斯菲尔去见见执政官们的,但被他冷飕飕的一句:“我的长相已经够暴露了,要是让我见那些恶心的东西,让他们胡乱揣测我的身世,还不如让我自杀好。”给顶了回去。
      文斐这个脑子灌风的家伙,嫌屋里温度太高,竟然在房顶上开了个小型时空门,六月的菲兰海特的25度凉风通过时空门嗖嗖地吹了进来。他的天才举动却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
      “我不热。”赫尔说。
      “我有点冷。”莱亚反对道。
      “骨头,我的骨头!快要被吹散了!噢!”爱利诺开始抖着咯咯响的骨头干嚎。说实话,白骨怪除去体表强大的魔法防护罩和一层美丽的人皮,也就是和骷髅兵一样是会走路的骨头而已,甚至更加脆弱,一不留神就散了。
      卡穆尔在一旁仔细地用棉花沾了豆油擦拭弓弦:“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侯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对不起……”
      路斯菲尔从大折卷上抬起头来,老气横秋地把笔一放:“你现在只要囧就行了。”
      后者干笑两声:“还真是像贵官所说的一样囧呢。”
      “你不就是让人囧的吗?”
      众人感到背上一阵发凉。
      晚上,为了庆祝夏天节日的到来,执政官们特意在市政厅旁的锦辉大酒店举行庆祝晚会。在此之前照例有一个晚宴。
      与白天的暴热不同,晚上的风是凉爽而舒适的,在欢乐的人群头顶,高高悬挂着一轮光泽透明的月亮。空气中飘荡着花朵的香味,如同月光一样澄澈清新,那是一种只有在晚上才开花的沙漠灌木。
      各界的名流要员们,携带着穿红戴绿的家眷云集在酒店大型的宴会厅里。酒店一楼有三间宴会厅,并没有隔断。给人开阔爽朗的感觉。菜式也是延续了沙漠民族豪爽的特色: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桌上往往有一个大盘,盘中盛着各式各样的食品。大盘周围众星拱月地绕着十几个小盘。小盘里是单纯样式的菜。
      酒的度数很高,不过很甜,这里还有一个特产就是葡萄。人们就用葡萄来酿酒。但是没有人把心情真正地放在宴会上。和葬礼一样,宴会也是个受社交界人士青睐的场合。或谈天,或议论,或借机推销,或打倒对头。许多难题有时会在同样一个社交场合上解决。这就是宴会和葬礼的可怕之处,而手段高明的人,往往会利用它。
      乌瑞尔一拨人是天界来的贵宾,理所当然同几位执政官坐了同一张桌子。而作为“奈落市神学院巡游神官”的路斯菲尔和奥兰多等神棍界,不,宗教界人士坐在一起。
      杰西卡同女眷们坐在一起。
      赫尔和亚纳尔等并不在邀请之列,只好混入门口附近几席满是平民的普通席位,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不过他们也心安理得地坐下,更重要的是:能够随时监视在场所有人的举动。
      讲了一通场面话之后,乌瑞尔向执政官们敬了一杯酒,然后难得满面春风地说:“现在,我以天界公安部政委的名义告诉诸君,我已经调查出杀死多尔和丹瑟的凶手是谁了。”
      “凶手是谁?”有人轻声问。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下一秒,乌瑞尔轻轻一招手。门外和窗外立即布上了一道透明的防护结界。远远望去,好像隔着薄薄一层水似的,然而靠门坐着的人都被这样强横霸道的魔法力给震住了:这不是一般天使可以拥有的力量。他本人同时以不可思议的身法瞬间移动到女眷们的席位旁。从他手里飞出几道透明的丝线一样的东西,捆住了正欲展翅逃跑的杰西卡。
      说也奇怪,这看似柔弱透明的丝线好像是她的克星,本来毫不在乎的她,看到丝线,立刻换上了焦灼的神情。
      “提亚斯女士,抱歉,失礼了,但对于您的实力来说,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做法。”
      乌瑞尔从腰间的枪套上拔出火枪指着她,严肃但极为得体地说。
      此刻众人也发现了异状,有武功的纷纷亮出了武器,准备随时应付任何一方的发难。
      提亚斯的脸上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神色,然而只一秒,就立即镇静下来。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被发现了……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杀死马林,丹瑟和多尔的人是左手用剑的高手,您也是善用左手。诚然,这不是充分的证据,但是从十七号晚上袭击麦克的那根长枪上我得到了一些证据,长枪上还残留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而我们从玛蒙的房间里搜出了那盒空气清新剂,据玛蒙提供的线索,空气清新剂是您交给他的,您用清新剂和香枕里面的药物混合起来,把玛蒙毒晕,然后打破玻璃,做出刺客是玛蒙的假象。”
      一旁的米歇尔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特意派人去天然日化公司和各个超市调查这种空气清新剂的销路,并调来了监控录像和购物清单。购买清新剂的人中果然有你。而且十八号我们去约束之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听见了我们的计划。”
      提亚斯怨恨地看向米歇尔。
      乌瑞尔接着说:“丹瑟的葬礼那天,您曾经给米歇尔和多尔送过饮料,事后我对两个茶杯进行化验得知,茶里虽然没有毒药,但茶杯边上涂了一层麻醉系毒药,这种龙族专有的毒药一接触就会中毒,由于多尔体质比米歇尔弱,所以他先倒下了,在外人看来,这种症状和中暑没有两样。在多尔住院期间,趁黎明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您化妆成护士进入多尔的病房,然后杀害他,再脱下制服挂到衣架上冲出房门。因为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您忽略了一点:病房里的衣架是用来挂输液瓶而不是用来挂衣服的,一般医护人员都是把衣服放到衣柜里,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件突破口。何况……我注意到了您的手,手上的老茧和不明显的鳞片只有龙族的练武之人才有,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是不应该有这么厚的老茧的,医生和护士的手部皮肤必须保养细致,不然包扎、换药和手术时就有不慎让伤员伤上加伤的可能,即使是龙族也一样。您留下的衣服上还留有属于龙族女性的指纹和气味,我与您留在家中餐具上的指纹和气味比对过,百分之百相符……这,说明什么?”
      提亚斯冷笑一声:“好个嗅觉敏锐的狗鼻子!不过您怎么知道毒药的来源?”
      “这种毒药叫做‘玉龙香’是产卵期的龙族女性为保护龙卵而在卵壳上分泌的一种特殊香料,而您已经有喜多时,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每个龙族的玉龙香味道是不一样的,但都会在您的衣服和餐具等日常用品上留下微弱的香气,无论什么都无法彻底清除这种香气,闻到这种香气又没有习惯它的人,会很快入睡,甚至能致死。”
      乌瑞尔说着,提亚斯脸色很快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族的秘密……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的。”
      “很简单,我们这边有专家,只是你们不知道。”乌瑞尔淡然地回答。
      这时宴会厅里的气氛只可以用千钧一发来形容,空气凝固到了极点,众人都不敢呼吸,生怕有人突然发难。
      奥兰多却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几近严厉的语气询问她:“我,现在以神的名义审问你:马林和多尔到底是谁指示你杀的?说!”
      她只是凄然一笑:“我不能说,因为我的孩子……”
      她还没有说完,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黑红的血花溅得满地都是,弄脏了她的丝质长裙,弄脏了宴会厅里贵重的地毯。
      文斐急速上前,隔开众人,蹲到她身边,迅速检查一遍,抬起头说:“已经死定了,死前曾经服用过慢性毒药。”
      她的脸上慢慢出现属于龙族的细小鳞片。
      奥兰多长长叹了一口气,挥挥手:“把她抬走好好安葬吧,神会饶恕她的过失的。”
      宴会和晚会照常进行,只是人们不再是欢乐的了。
      为了稳定大家的情绪,晚会改成在相当自由的气氛下举行,这个宴会厅和剧院的结构类似,装饰富有浪漫主义情调,带有宽阔的舞台和舞池。窗子是开着的,柔和的晚风送来了幽幽的花香,五彩斑斓的绚丽灯火把整个大厅照耀得如同梦境。晚会开始了,乐队奏出了欢快悠扬的旋律,穿着清凉的演员们和来宾们开始翩翩起舞。
      嘉烈手里摇晃着一杯调酒,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提亚斯什么也没有说,感谢神明,让她永远闭嘴吧!
      “您好,可以同我跳一支舞吗?”
      他回过头,是一个十分眼熟的美女,外表年纪大约在二十八、九岁左右。穿着淡雅朴素,但毫无疑问与她的气质十分相称。
      深金色的长头发,流水般披散下来,柔和的湛蓝色眼睛,普通的白色棉纱礼服,穿到她身上却像女神穿的衣服一样。他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米歇尔那个不好对付的姑姑,莉莲。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他浅浅地鞠了个躬。
      两人动作优雅地旋进舞池。她的身体轻盈,而他显得更轻,像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或柳絮一样。在舞蹈方面,他也算是很专业。
      “您的舞蹈很好。”莉莲含着笑对他说。
      “不敢当,其实下官对舞蹈……也是略知皮毛而已,对于艺术……下官自认为毫无才能。”他语句谦逊得体地回答,不由得想起自己少年时候被老师用皮鞭监督着学习舞蹈的情景,莞尔一笑。
      她在他手心里划了一下,借着柔和的音乐声用天界古代语说:“有些美丽的图画您还是亲眼看一看为好,阿莉丝贴儿大人。比如早晨新鲜的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天界古代语为天界安全局的密码语言,特工界有这么一句话:“神不怕魔不怕,就怕天界人讲古话。”其难懂程度可想而知。不光方言语音浓厚,而且不按照任何语法,完全是堆砌而成的词组。更为厉害的是,这种语言被称为“老头笑话语言”在许多时候,一个词能有许多不同的意思,不同的词甚至还有相同的读音。要不是带有天使血统而且是专门学习钻研这门语言的人,还真不了解这些话的意思。普通的说话况且如此,加密的语言就更难懂了。
      “太阳一出来,露珠就不见了。但它已经被人记住了。”他微笑着回答。
      "小心奥兰多。”她突然用指尖在他手心里悄悄写了这么几个字。
      他抬起头来和她交换了一下视线。看到她的眼睛里出现了黄色的玫瑰,还有用古代天界文字写成的一行密码。
      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朝他会心一笑。接着写:“要回收密码本。让粉玫瑰来领。”
      他们跳了一曲,接着她又和亚纳尔跳了两曲。然后亚纳尔带着一个年轻的天使,又来邀请他跳舞。
      亚纳尔在他耳边用密语轻轻说:“密码本到家了。”并且用眼瞄瞄那个穿着洛可可式晚礼服,外貌却不太显眼,只是普通漂亮的年轻天使,立即用起了明语欢快地说,“他叫沙特爱尔(Shateiel:沈默天使),今天就是他了!看起来够味儿。”
      “你把他带回去,我怎么办?”他故意和他吵。
      “大不了你也一起来嘛……”亚纳尔笑着跳起来去搂他的脖子。
      晚会在比较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他们乘着车回到了米歇尔的宅邸。
      两人将那个看起来很不显眼的年轻天使扔到云幻天的卧室。
      “好了,你要告诉我们什么?要是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小心我们就把你当成今晚上的乐子。”亚纳尔压着他问。
      沙特爱尔从晚礼服的夹层内掏出一个天界安全局特别供应的影音播放磁盘,然后脱下衣服,熟练地拿起云幻天颜料匣子里的一管以颜料为幌子的密写药水,涂到胳膊上,一层密码显示出来。用意念对亚纳尔说:“这是黄玫瑰要告诉你们的,奥兰多已经发现了黄玫瑰,所以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自动凋零了。”
      “地图、奥兰多的势力、目前潜伏在城里的神圣自由工会的间谍名单、特征和住址,维多利亚的研究报告。以及米迦勒坟墓的真正功用。”亚纳尔两眼发亮地读取着磁盘上显示的内容。
      细心的嘉烈却发现了沙特爱尔的异样:“你不会说话?”
      沙特爱尔微笑着点点头,用意念说:“从小就不会,要不是我主动使用意念力传达思想,谁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会不会说话?”亚纳尔见沙特爱尔半天不说话,问。
      顿时沙特爱尔和嘉烈的意念交流中断了,他深有意味地凝视着亚纳尔,随后亚纳尔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地叫起来:“啊?你真的不会说话?那帮念攒子(傻子)!怎么让一个哑子来当把点(卧底,间谍)!”
      沙特爱尔急忙堵住他的嘴。
      “唔唔唔你还骂我笨蛋……”
      嘉烈无奈地耸耸肩:“哑子当把点的好处就是不会说梦话,亚纳尔……你应该学学,前天半夜,是谁睡着觉就坐起来说:‘我要吃龙蛋!’的。”
      “那是我故意说的!”亚纳尔跳了起来。
      "啧!馋嘴是一件能炫耀的事么?”
      亚纳尔晃晃拳头。
      他也不理他了:虽然米歇尔已经把军警大权都握在自己手中了,相信计划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还有待定论,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第二天早七点,他们接到了莉莲的死讯。
      当时米歇尔正在练剑,接到这个消息后,他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手中的大剑支撑着他的身体,他差一点倒下来。
      一旁的莱亚急忙扶住他。
      “我们……去看看!”米歇尔冷静了一下,立即叫上嘉烈和亚纳尔,又调来了两个加强排和一个特警小队,乌瑞尔声称不放心,随后也跟了过来。
      莉莲的家在城郊,是比较古典的一座建筑,上下两层小楼,四室两厅,水泥地板,只有一个精灵族侍女同她住在一起。而且那个侍女因为母亲受伤,昨天请假回精灵界探亲去了,并没有作案时间。
      莉莲倒在一楼客厅的地下,不难看出死前她脸上带有惊恐的神色,身上穿着平常的家居衣物,左手握拳堵在心口处,好像要堵住那个骇人的伤口,伤口的血迹已经开始消散,估计再晚来一会就来不及检验了。
      “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左右,没有中毒迹象,被锐器刺中心脏而死,没有遭到其他侵害。”乌瑞尔检验完,抬头说。
      亚纳尔眼尖,指着莉莲右手下的地面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他把她的手抬起来,水泥地上有一行用血写成的文字,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
      虽然很缭乱不清,但是还能勉强分辨出来是一个人名。
      “凶手的名字吗?”亚纳尔蹲下来读出了这个名字,“奥---兰---多!”
      乌瑞尔立刻否定了他的说法:“奥兰多最多是个主谋,但不会是凶手,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和能力,即使他能够飞行,也得逃过城防部队的眼睛和情报中心的魔导监视器。再者,你们注意到没有,凶手用的是冰刀,遇到血,就融化了,自然不会留下凶手的痕迹,但是伤口处还是会有皮肉收缩发青的冻伤痕迹的。而奥兰多是个火系的神官,又怎么能用冰刀呢?或者,是他买凶杀人,所以要对城里所有会用冰系魔法的人逐一排查。”
      米歇尔飞速地用通信器下达指令。随后,他抬起头,笑了一下:“把那个最多是主谋的家伙关起来怎样?”
      “你是说软禁他?”乌瑞尔毕竟生性敏锐,说话一针见血。
      “没错!以保护的名义把他和其他人一起关起来。”米歇尔的右拳在左手心敲了一下。
      “我会考虑对你刮目相看的。”深蓝头发的天界正统居民这句话不知道是褒是贬。
      奥兰多的住所就在神殿后方。当米歇尔带着一帮人到他家门口敲门的时候,他刚做完早课,立即过去开门。
      米歇尔以很严肃的态度向他说明了事情的重要性。
      “您是能挑重担的一位神官,所以万万不可出事。我特地为您在部队里遴选了一流的卫士。”
      “下官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奥兰多谦恭有礼地回答。
      原来米歇尔提议要乌瑞尔为奥兰多的住所设置一道防护结界,但乌瑞尔以魔法力不够为名推辞了,事实上,也确实不够。
      忙乱了半天,回到家里,乌瑞尔和嘉烈、亚纳尔这几个体力不太好的都几乎瘫了,米歇尔还有精神。
      “各位各位,洗个澡就去吃饭。”他神采飞扬地说,一头说,一头往浴室走。
      不久传来一声惨叫:“路斯菲尔!你个王八蛋又放干了太阳能热水器里所有的水!”
      然后,某火气可以用来炒菜的斯塔烈德人提着某头发还湿乎乎的并且衣衫不整的毒嘴蛇的领子出了浴室门。
      “我放你一点水怎么了?又不是放油!难道你家就这么缺水?还是兄弟呢,切!一点兄弟爱都没有,难道你的爱心让拉布拉多吃完了吗?”毒嘴蛇奋起反击。
      "你小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月因为你放水无度,我们的水费多掏了整整一百知道吗!”米歇尔瞪着亮蓝的大眼气冲冲地训斥他。
      “我可是要揭发你,你别忘了你以权谋私把自己的工资涨了整整两千,两千!哎呀呀呀真是越有钱越吝啬,越吝啬越有钱……得,大不了我给你白算一卦,便宜你了,奈落城里那些家伙们拿不出三千块钱别想让我算卦。”路斯菲尔跳到地上,卷起袖子,露出白晃晃的胳膊来,细长的指尖像毒蛇吐信一般指着他的鼻子说。
      “谁他妈要你算卦!装神弄鬼的神棍!”
      一边的查德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一千多年前的老报纸。
      “哇!爆炸案!一千四百九十多年前的爆炸案……真是太悲惨了。”查德指着法历五年出版的报纸说,尽管如此,还是丝毫没有悲伤的样子,因为那时候离他们生活的现在太久了。
      这是法历一年六月六日的新闻,新闻的大意是城中心“Gem"魔导学院发生爆炸事件,死亡87人,伤150人,伤者包括拉伊扎尔将军的夫人维多利亚,甚至还包括一名7岁幼童,所以被列为年度特级重大安全事件。
      “唉唉唉,看这照片,那个---维----维多利亚抱着的受伤的孩子,和路斯菲尔还真有点像啊。”亚纳尔指着报纸上的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嚷着。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几个不同颜色的脑袋好奇地围了过去。
      照片虽然不清晰,但依然可以辨出:背景似乎在医院的门前,维多利亚夫人怀里抱着一个手脚上都打了绷带的孩子,张开羽翼似乎在保护他。那个孩子穿着老式的女式衬衫,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他本人的衣服。他相貌很清俊,背后有两片灰色的羽翼,脸尖尖的,望向镜头的目光异常阴戾,像淬过剧毒的锋利宝剑。
      外表年龄大约在六七岁左右,确实和路斯菲尔有点相似。
      “奇怪呀,我爸妈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米歇尔有点惊讶。
      “你们不用看了,那个不幸受伤的小倒霉蛋就是我,嘿嘿嘿嘿哼哼哼……。”正当几个人准备好好钻研一下这条新闻时,路斯菲尔像厉鬼一样站在他们背后冷笑起来。
      “呃……有谁形容一下现在的感觉?”文斐摸摸脖子。
      “毛发倒竖。”莱亚头一个说。
      “惊恐万状。”查德抢道。
      “心惊胆寒。”云幻天放下画笔,从画架子后面露出满是颜料的脑袋。
      “神嚎鬼哭。”卡穆尔也喝过几年墨水。
      “天诛地灭。”亚纳尔说得越来越不像样。
      “停一下!”嘉烈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什么事?”查德问。
      “麦克,你生日是多少?”
      “法历元年八月八号。”米歇尔心中有些奇怪,还是老实回答了。
      “既然你和启明神官是双生子,那么他怎么可能在法历一年六月六号就已经长到七岁的样子呢?”
      他心里突然有个答案缓慢浮出水面:正常状况下是不会这样子的,那么,只能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从能记事开始,他就是这样,我比别人笨一点,四岁才开始记事。”米歇尔挠了挠头发,接着笑着解释道,“我妈妈,哦,也就是维多利亚博士,上班时经常把他带去,所以我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过。”
      路斯菲尔听到这话,脸色白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辫梢在空气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
      “启明。”嘉烈担心他的情况,起身跟了上去。
      走进房间的路斯菲尔,回过头来,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还是瞒不过你,午夜十二点,你让米歇尔也到我的房间来,等着你们的,可能是让人发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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