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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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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烈德人的神经是极为强悍的,米歇尔守了一晚上灵,眼眶红了一晚上流了一晚上泪,第二天人们被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眼睛红得像要去杀人。但他已经不哭了。
大家都开始打扮起来。清一色的黑衣黑袍。
路斯菲尔散开两条麻花辫,梳成神官们的特有发型:要是两种颜色的头发就得把头发分开按照不同的颜色梳理,一种颜色的头发只需要扎一根辫子,比如说一个神官头上同时有黑发和白发就得黑发扎一束,白发扎一束,然后两束合着编几厘米辫子,最后不用梳,让它自然地垂下来,反正黑白都分开了。然后挑了一件黑色镶银边的无开衩露肩长袍,穿上走了两步,踩到前襟了,扑通一下摔到了地上。
“哎呦!”
暗黑神殿的神官装都是开衩的,走起来非常利落。
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没等米歇尔发作,就讪讪地笑道:“对孝子下跪是要折他寿的,对不起啦!”
嘉烈拍拍孝子的肩膀,叹了口气:“启明大神官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容忍他吧,习惯就好了。”
“咦————启明,你穿上这一身,气质更像<<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凌波丽了,放了暑假参加我们的角色扮演社团好不好?凌波丽的角色非你莫属啦。”查德语出惊人。
路斯菲尔立马一蹦三尺高,抓住查德的脖子拼命摇晃:“我~~~~靠!你眼瞎啦还是脑残啦?有身高一米八二的凌波丽吗?”
“性别不同。”亚纳尔附和。
“年龄不同。”卡穆尔不甘寂寞。
“启明他是长头发。”爱利诺也来掺一脚。
“而且是中分刘海。”云幻天补充。
“凌波丽不爱说话,启明很爱唧唧歪歪。”亚纳尔接着说。
“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没一处像。”众口同声。
“查德是脑残,鉴定完毕。”还是众口一词。
可怜的查德早被火气冲天的某人摇晃的晕过去了。但是在晕过去之前,他说了一句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
“我是说……整个社团……除了我这个剧务……找不到比你还矮的人了……除了你,社团里最矮的也是一米八三……所以他们都不能演……”
不说还好,一说,路斯菲尔更是火冒三丈,炒菜都够火候了,一拳把查德打醒捎带送他一个熊猫眼:“靠~~~~~你个三等残废豆丁个头竟然也敢嘲笑本官的身高!”
“说得就是你,矮子!十三童子里面除了几个女神官就属你矮!”被打成熊猫眼的某人原形毕露。
"Shit李查德,你以为你很拽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吵不过你吗?其实你仅仅是个只看人家不看自家的贱货!好嘛你看你那地里冬瓜个儿瞅着就直往小里抽抽儿一天比一天个儿小不浇水就直接装到鞋盒里了你不长个为嘛呀?还不是成天溜须拍马窜上跳下颠倒黑白无事生非混淆视听欺上瞒下搞小动作发小广播扰乱军心民心破坏安定团结累的?你别以为你长得有创意活着有勇气吃饭浪费钱财文章全是狗P走路人人喊打说话污染空气就很了不起了,你个变态的火星人先天没神经的癞蛤蟆百家姓上打滚的万人孙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的智障儿童货真价实的二百五连送到垃圾站都没资格的BAGA瞪着两个瞎窟窿分不清南北东西上下高低二百斤面做块鸡屎槽子糕的废物点心你那些死了的老爸若泉下有知,肯定恨不得和活着的老爸们一起掐死你@#¥%¥#……”
两个小时后,某人终于停下了,喝了口水顺顺气,潇洒地一甩头发:“你还想骂我什么?”
李查德欲哭无泪:天那!什么都让你骂完了,我还能骂你什么?
其余几个则GJM附身,用45度角的明媚与忧伤抬头嘟囔:“一个脱线的神官和一个脱线的文人……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最后路斯菲尔选了一套黑色的四个兜干部装。一穿上,嘿!简直就像个----大队支书,不不不,专业哭丧公司老板。
嘉烈也是同样的打扮,只是往左上的衣兜里放根钢笔,右下的衣兜里放个笔记本。
然后全体一律穿上黑衣,把头发往前梳,遮住眼睛。
有条件的往脸上抹点化妆用的青白色“雪粉”再涂点口红。
很好,一支专业的哭丧队就这样装备完毕了。
城东是祭祀神殿,也是举行悼念仪式的地方。
神殿以祭祀火元素和烈士为主,所以不设神位只有灵位,为了尊重魔族的民俗,神殿也有祭祀暗黑神巴尔的牌位和神官。
神殿具体什么样?……吭吭,一间方方正正的大屋子,屋前两棵大树就像两个门神,出了神殿,后方一排小点的房子,是神官们的居所。神殿里矗立着四根鎏金柱子,墙壁上描绘着一组组生动的壁画----大部分是先祖们在沙漠里劳动和奋斗的画面。窗框和门都采用天地之战以前的设计样式,可以说是相当古典。原来窗户上挂着象征火焰的红纱,现在改了,改挂成黑纱。除了柱子给人的印象是装潢华丽之外,一切都比较寒酸。
拉伊扎尔老将军是个很会精打细算的人,他在任斯塔烈德执政官期间,提倡节俭朴素的生活作风----外面的商人该怎样怎样,官员们的生活要尽量节俭。听米歇尔说他家的房子是十年前才买的,而且大家都看过,房子虽然大,可家具就是一般的家具。不过,到底他留给后代多少遗产,谁也不知道。
蜡烛点燃了,神殿里的钟敲正七点,城里的人们潮水一般向神殿涌来。人人都穿上了深色的衣服,有些人还在左臂上缠了一块黑纱。他们只是安静地在神殿的里面和外面站着,座位上也是挤满了人。
神殿中的神官们在最前面排成两队,念悼词的声音如泣如诉,带动了不少人,他们,甚至连神殿门口的守卫都开始哭起来,经过训练的军人是不哭的,但是他们中间不少人脸上还流着泪。
明亮的烛火在手中摇晃。轻纱般的烟雾充斥了整个空间。
今天的第一道阳光不很亮,天边有几缕如同血泪般的朝霞。
正是繁花似锦的季节,花草的清香随着清爽的晨风飘了进来,但是谁也没有注意。
嘉烈把脸埋在手里,从指缝里偷偷地仔细观察来“吊丧”的斯塔烈德执政官们。暗暗记下了谁可能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悼词念完之后,葬礼就结束了。
一切就像一部电影片一样。
不过当电影散场后,观众们就从电影院离开了,神殿里的葬礼却没有在正式结束的钟声敲响时终结。人们仍然自发地伫立着,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嘉烈有点不耐烦,因为他等的那个人迟迟没有音信。不过他最大的长处就是能耐着性子等。
云幻天说“Y"会在葬礼结束后在某街与他联络。
直到中午神殿要关门,人群才三三两两陆续散去。
从神殿的角门出来,他故意和大家走散了。
他走到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上,这是云幻天所说的街道,这条街的商铺们才开门,小吃摊也刚刚出摊。街上还有几个提着新鲜花朵沿街叫卖的少女少妇。
他故意抬起手将头发往眼前梳了一下,装成一个加班好几天的普通公务员的样子。
“先生,买花吗?白兰花?栀子花?新鲜的,刚摘下来。”一个穿着红色短袖背心,短头发,提着大花篮的卖花小女孩怯生生地走来问。
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利用出身杀手的敏锐感应力,确定那个女孩隐藏着不错的身手和丰沛的天界圣光,她是“Y"派来的人。
而且,接头暗号和云幻天悄悄告诉他的一样。
他蹲下身往花篮里看了一眼,笑了笑:“有黑玫瑰没有?”
“这里没有,家里有。”女孩眼里隐约发亮,他能看见她眼睛里“写”着一个小小的“安”字----天界安全局的标志。
“白兰一束多少钱?”
“九块九毛九,附赠情人贺卡,不砍价。”
暗号完全正确。
他挑了一束新鲜的白兰花,递给她一张五十元的票子:“明天到你家去买玫瑰,这是定金。”
女孩从钱包里拿出零钱,深鞠一躬:“谢谢,先生,这是找您的零钱,还有赠送的情人卡。”
她将一个折叠起来的卡片放到他手里,悄悄地说:“他说请您按卡片上的地址去找他,越快越好,别忘了带上花。”
他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捧着一束花走了。
回到米歇尔家,见大家都在,身材娇小的芭芭拉维琪也在,老不修云幻天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吱吱喳喳说这说那。此刻她没有穿铠甲,而是穿了一件合体的深红迷彩紧身军装。黑色头发扎成两根辫子,额前的头发用一个深红的新月形发夹别起来。芭芭拉维琪是一种普通型的漂亮,既不会让人嫉妒到毁她容,又讨人喜欢。也许看久了,还能挑出点眼睛有点大,鼻子有点塌,皮肤有点黑的小毛病。
“云叫兽,您真会泡妞啊."亚纳尔酸不溜丢地说。
米歇尔则用两手撑着脑袋,看着遗像发愣。
路斯菲尔和文斐在厨房里刷茶杯。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吗?什么时候你这个君子改做家务的了?”路斯菲尔涮他。
“吾非君子也,乃真小人也。”文斐笑答。
两人会心一笑:你敢涮我……
米歇尔神志有点恍惚地走进来,此时路斯菲尔正用手拧干一条抹布。
红色短发的斯塔烈德人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此刻他只是把长长的头发用一条鹅黄色布带扎起,额前的几缕碎发不时调皮地滑落下来。
没有穿神官的制服或干部装,只是穿了普通的,洗的有点发黄的白衬衫和棉布学生裤,显得轻松敏捷,系着军队炊事员们用的迷彩短围裙,袖子高高地卷起来,露出两条白净的手臂。
米歇尔脸上一红,迅速地低下头去。
“麦克……你怎么了?杵在这里一动不动,不是因为本官打扮得太帅,把你的大脑吓傻了吧?”如此打扮的毒嘴蛇把拧干的抹布搭在挂抹布的横杆上。
“你真像我的母亲……当年她也是这个样子……”米歇尔喃喃地感慨道。
“什么?我靠……”毒嘴蛇刚要张嘴喷毒破口大骂,米歇尔又摇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