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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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栌山庄每天招待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他们在私下如何交易，如何置换资源，都在这里进行。而之所以选择红栌山庄，就是因为这里的安全。李子沐信不过互联网，整个红栌山庄没有监控，就是怕监控录像外泄。这是那些达官显贵对红栌山庄喜爱的原因，也是李子沐运营红栌山庄的护身符。
“……”廖文明一时语塞，说：“总之你得帮我查清楚。”
“不用你说我也得查，不然红栌山庄以后怎么混。”
挂了李子沐的电话后，廖文明叫来了管理层开会，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
一天后，太阳花基金会的官网上立刻登载了一篇声明，声明中附上十所希望小学的建设规划书以及账本。大意是声明基金会在资金上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承建公司的执行上，建筑公司最后完工也是交给当地市政府运营，建筑公司才是该对校舍结果负责，当地政府更该对工程质量验收负责，基金会只愿意为没能继续跟踪项目执行负责任。
韩莳雨冷笑着关上网页，廖文鸣开始打太极了，建设出来的简陋校舍问题推给承建公司，却未说明是具体是哪家公司承担建设。学校工程验收和运营推给当地市政府，靖远省是全国出了名的穷省，而十所希望小学所在的县政府更是偏远贫穷，当地的市政府根本没有发声的渠道。反而发起项目的基金会却承担了整个事件里最不重要的部分---没能监督执行。
韩莳雨打开□□，几经辗转设定多重IP后，向各大媒体的新闻部群发了一封邮件。
路蓓蓓这两天第一次看到老爸这么慌张。在路蓓蓓的脑回路里，自从韩莳雨出现，父亲也好，她自己也好，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不顺了，韩莳雨就是个扫把星。尤其是在红栌山庄洗手间里韩莳雨对她说的那番话以后，她就打从心底怀疑这个女人不简单。路蓓蓓立刻打电话让朋友介绍一家私人侦探，她发誓，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叫凌华的女人的所有的底细！
2004年的11月。
韩莳雨突然转学来到他们的这所市重点。能进入这所学校学习的，家庭背景都不一般。韩莳雨在这样一个时期转学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陆恒到今天都清楚的记得第一天见到韩莳雨时的模样，漂亮的令全班男生亢奋。
那时的韩莳雨个子很高，却瘦的吓人。一头海藻一样的长发，多而浓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有一双不相称的大眼睛，就是那双眼睛让自己到今天都忘不了，为什么本应不谙世事的年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落寞的眼神，深不见底。
那时的韩莳雨很孤僻，不怎么说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可是如此用功成绩依旧不好。或许不应该用不好来形容，应该是很差。
第一次的模拟考试，她竟然是全年级最后一名。这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老师让班里成绩好的女生给韩莳雨补习，没过几天，女生就会要求换座位。当一个女生漂亮到过于出众，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时，满含恶意的流言蜚语也就开始肆意扩散。有人说她是单亲家庭，有人说她妈妈其实是小三，还有人说其实韩莳雨一直在老家上学，才被接到A城……
于是班里的女生开始一起排挤她。
直到老师安排了陆恒跟她同桌。那时的陆恒只觉得韩莳雨是一只可怜的花瓶，沉默而又逆来顺受。甚至到今天陆恒都清楚的记得韩莳雨第一次跟他说话，轻拉衣袖问一道数学题。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两个人开始有了一点点交流。陆恒发觉韩莳雨其实很聪明，很多题一点就会，只是落下的内容太多，所以课程跟起来有些吃力。高一结束后，韩莳雨的成绩就提升到了年级中上游，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也自然而然消散。
可是即便班里同学开始接受韩莳雨以后，她依旧很孤僻。陆恒见到过很多次她拒绝其他女生的好意邀请，永远一个人形单影只，似乎她在有意跟所有人保持距离。整个班里似乎除了自己，她几乎没跟任何同学说过话，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在现在的陆恒看来，高中时期的自己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傻瓜。除了成绩和踢足球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放在心上。但韩莳雨的出现，仿佛是那个为他打开成年人世界大门的钥匙，让他进入了青春期的懵懂。
陆恒真正走进韩莳雨内心的时候，是高一放暑假前的最后一天。踢完球满身臭汗的陆恒打算去水房洗脸，在水房看到只穿着贴身小背心，在水龙头下冲洗校服短袖的韩莳雨。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水房有人。”陆恒赶紧跳出水房，顺便关上了水房的门。这是陆恒第一次看到年轻女孩的身体，即便到今天，他都记得窗外的阳光勾勒出韩莳雨的轮廓，细碎的头发仿佛发着光，微微隆起的胸部，纤细的腰肢，白皙的皮肤，神圣而纯洁的像一个天使。陆恒站在水房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觉看到了韩莳雨的身体，就得郑重道个歉才行。
过了一会儿，韩莳雨穿着湿透了的短袖打开门出来，看着陆恒欲言又止。
陆恒低着头挠着头发犹豫着怎么开口时，韩莳雨先开口了。
“能借我50块钱吗？”
陆恒才看清，原本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被剪的参差不齐，她刚洗过的校服短袖上还有颜料的印迹，裤子上的颜料还没来得及清洗，手里的书包也满是颜料。
韩莳雨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谁，谁干的？”陆恒下意识地问，心里有一丝悸动。那是他第一次对成绩和足球以外的事物产生兴趣。
韩莳雨摇摇头，重复了那个请求，“能借我50块钱吗？下学期开学还你。”
陆恒赶紧翻裤兜翻书包，都拼西凑的结果也只有20块。韩莳雨接过钱，低着头说：“谢谢。”
“不、不客气。”
“那……”原本已经打算走开的韩莳雨又回过身问，“你知道哪里有20块钱剪头发的吗？”
“我……”陆恒定了定神，说：“你等我去下厕所，我陪你去。”
陆恒跑进厕所，在水管下冲了把脸，然后脱掉球衣下面的校服短袖。
陆恒走出厕所时，看到韩莳雨还站在水房门口搓着衣服上的颜料。
陆恒把自己的校服短袖地给韩莳雨，说：“把这个套在外面吧。”
韩莳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湿掉的短袖，能清晰地看到内衣的印记，韩莳雨红着脸接过了陆恒的衣服，套在了湿透了的短袖上。
后来陆恒陪着韩莳雨去了一家理发馆，修整好了那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陆恒看着理发师毫不犹豫地剪掉了韩莳雨那么长的头发时，下定了决心，说：
“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告诉我。”
“无所谓。”韩莳雨的眸子波澜不惊。
“这怎么会是无所谓呢！”
“因为这些事不重要。”仿佛再说意见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小伙子你以后都送她回家不就得了？”理发师笑呵呵地插嘴道。
两个人都不做声了，一丝红晕爬上了两张年轻的脸庞。
陆恒就这么看着韩莳雨的一头长发短变成了及肩的短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从那天开始，到韩莳雨出国，陆恒都风雨无阻的陪她上下学。那时的陆恒觉得自己是喜欢韩莳雨的，两年的时间里，他看着韩莳雨的头发又重新长长，从沉默寡言到无话不说，最后告诉自己那个让她再也开心不起来的秘密……
2016年1月
随着媒体将资料公开，事件的新一轮发酵随之而来。承担希望小学建设的公司——锋芒建设被曝光，令人意外的是锋芒建设的股东之一竟然是太阳花希望基金会的高管，竞标时的诡吊之处也被披露出来。墙倒众人推，一时太阳花基金会的声誉跌入谷底，网络舆论纷纷表示简直让人没法再相信任何公益组织了。
市检察院。陆恒在主任办公室门口截同事送来的文件夹，翻看。
“查的怎么样？”陆恒随口问道。
“我接触了几家率先曝出锋芒建设的媒体，他们说邮箱里收到的匿名信举报的。”同事无奈的耸耸肩。
陆恒点点头，问：“邮件IP查过了么？”
“查了，在国外。应该是有代理服务器。这么短的时间内披露出这么直接的证据，应该是有备而来。我觉得应该从廖文鸣的人际关系开始排查。怎么，陆哥你想拿这个案子？”
“怎么？不给？”陆恒笑着问。
“给给给，陆哥能办最好了。”同事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陆恒，家里没点背景撑着，这案子还真不好办。
“那行，归我了。”陆恒合上文件夹，走出办公室躲到楼梯间拨通了韩莳雨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韩莳雨好听的声音。
“我，陆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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