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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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然还在二楼选房间，许唯让他住最大的一间房，李信然想了想自己五百块的租金，断然拒绝了，结果许唯来一句：“只有那个房间没死过人。”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李信然飞速拖着行李箱进了那间房。
那本来是个小活动室，因为没有什么柜子箱子，以至于逃过了装尸体的命运，后来重新装修就改成了卧室，倒是比真正的主卧还宽阔舒适。
柯奶奶早请工人把后院装上了单面玻璃，在院子里面挖了个泳池，李信然收拾好房间在飘窗前一看，就看到泳池里一个保守估计有十平米的巨大蚌精摊在里面吐泡泡，恐怕郭栋也选好自己的房间了。
他的蚌壳花纹跟本人气质不太相符，深沉的黑色边缘带着一抹白，就像黑夜里的一缕白雾，质地光润水滑，说是玉石雕刻的艺术品也有人信。
汤圆在泳池边撒了一捧鱼饲料，被那蚌精滋了一身水，他欺负完人又顺便吐了一地珍珠，噼里啪啦的滚了满院子，其中还有不少婴儿拳头大的，蚌壳冒着泡泡，欠揍的声音从水里闷闷的传来：“给我买些鱼来，活鱼，不要海鱼！”
汤圆的小耳朵湿哒哒的垂下来，甩甩头任劳任怨的满地捡珍珠。
李信然：......好想往泳池里倒辣椒。
搬家一天累的够呛，郭栋最终还是没等来他的鱼池肉林，蔫儿蔫的摊在沙发上跟他们一起吃外卖，衣服都懒得穿一件，王敬正在跟他们视频，见他这有伤风化的模样连忙把自己好奇的女友赶走。
“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给你们进火？”王敬说，“新搬家就是要进火的，热闹又吉利！”
“我也听说是这样，”但许唯又另一重顾虑，“过几天再说吧，这房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王敬大越觉得自己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了，毫不在意的说：“凶宅嘛！怕什么，最凶不过闹鬼，郭哥和咱哥不是在吗，对了，咱哥呢，咋没看到？”
现在不住宿舍了，柯妄基本在屋里就会显形，李信然也能看到他，但摄像头拍不到，许唯就伸手在身边比了个人形，“这儿呢。”
王敬对着空气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又对许唯道：“就明天吧，晚上十二点，我跟辉子一起去进火，你准备好小龙虾就行！”
郭栋在外卖里挑着肉吃，闻言嗤笑一声，觉得这胖子也是奇怪，不久前在桃源镇吓得屁滚尿流的是他，现在拍着胸脯说怕啥的也是他。
疲惫感很快盖过了搬新家的兴奋，连郭栋都泡回池子里吐泡泡了，汤圆变回原形后在珍珠的海洋里遨游了一会儿也四仰八叉的打起了呼噜。
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许唯默默打着泡泡，只有在独处的时候他才开始有了一些不真实感，倒不是因为忽然间有了房，而是因为忽然就有了五十年债务。
“我得想想办法快点还完。”他正琢磨得脑壳痛，忽然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似乎还撞倒了什么东西。
许唯担心是汤圆毛毛躁躁的撞伤了，连身上的泡沫都顾不上就开了浴室门，就在门开的瞬间，一股凉气穿胸而过，他隐隐觉得看到了一个人影，再一回头却看到一个红发青年站在浴室中，他的双手怪异的维持着半伸不伸的姿势，双脚弯曲身体后仰，就像在身后有人推着他，而他努力的抵抗。
这明显不是个人，甚至算不上一个正常的鬼，因为他的身体几近透明，跟许唯见过的所有鬼都不一样。
柯妄挡在许唯面前，指了指架子上的浴巾。
被灵体穿过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许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取过浴巾裹上。
那个红发青年似乎并没发现他们，他自顾自的跟空气对抗了一会儿，眼珠乱转似乎十分害怕，他接近力竭，猛地一弯腰，像是被大力折了过去。
即使知道这个房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亲眼看着还是会觉得后背发凉，只见红毛青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慢慢将自己塞进洗漱台下——那个位子原本应该有个置物柜。
他费力的将自己塞进那不合身的柜子，先是折叠了一边手脚，然后弓着头，但柜子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小，许唯甚至听到他颈骨发出“咔咔”的声音，最后等他完全进到柜子里时，血已经流了一地，身体弯折的部位露出森百的断骨。
“这个......这是怎么回事？”
红发青年还“活着”，他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呼作响，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徒劳的呛血。
许唯不忍的转过头看着柯妄，而柯妄皱着眉将他拉出了浴室。
“只是一缕残魂，”他说，“那件凶案有古怪，他们恐怕每晚都在重复着自己死亡的场景。”
许唯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门外一声短促尖叫，许唯的房门被“嘭”的撞开，一个宅男直冲入怀。
李信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是想把脏衣服丢洗衣机里，为什么里面还洗着个哥们啊！！是浴室不够用吗？！！！！”
他死死搂着许唯的脖子，仿佛地板烫脚似的还试图把脚往他腰上盘，许唯被他吼得耳鸣，又勒得几欲窒息。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李信然摇得像棵狂风中的小树苗，他好巧不巧偏偏转了下头，看到了洗漱台下的那红发哥们，立刻又是新一轮鬼哭狼嚎。
许唯：......
泳池里的蚌精被惊扰，张开壳吐出块果冻似的软肉，那软肉“啪”的一声弹上岸，蠕动着风驰电掣般向楼上跑去，在许唯门口变成了一个果男，长臂一捞将李信然从许唯身上扯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被扰清梦的郭栋问。
“嗯嗯！”被塞了满嘴大珍珠的李信然点头。
郭栋冷哼一声，松开手捂着他嘴的手，李信然立刻噼里啪啦吐珍珠，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个无情的果冻精。
“他们根本看不到你也碰不到你，你怎么比胖子还胆小？”郭栋面色不善的看着李信然。
这千年老妖没点做妖精的自觉，总觉得大家都该跟他一样见多识广处变不惊，“你看看人家许唯出声了吗？”
“我也怕啊，”许唯不忍看兄弟被这老妖鄙视，睁着眼瞎扯，“之前也搂着我哥哆嗦呢，吓得叫不出声了。”
郭栋没想到他一个已婚人士也这么大惊小怪，“人家死人家的，你们还在旁边吼两声给他们加油打气吗？你们看汤圆一个小孩子出声了吗？”
“糟了！汤圆！”郭栋提醒，许唯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连忙跑下楼去到汤圆的房间，连客厅里汩汩冒血的行李箱都没多看一眼。
汤圆的床上空荡荡的，散了半床的珍珠，床边还盘着个奇形怪状的尸体，仿佛是瑜伽的“八体投地式”时被机器从头到脚给挤压成了一个长方形。
“汤圆！”许唯掀开床底又打开衣柜，到处都找不到汤圆，李信然也顾不上害怕了，连忙跟他一起满屋子找小孩，孩子没找到，倒是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不少刺激的“人箱”。
柯妄还留在汤圆的房间没动，他隐隐听到房间里有微弱的声音，频率十分稳定，像是呼噜声，但边上那缕残魂明明已经是“断气”状态。
他碰不到实物，只能扯扯手腕上的红线让许唯过来，二人仔细循着声音在床上的珍珠堆里拨弄半天，终于挖出一只敞着肚皮打着呼噜的小仓鼠。
“难怪这家伙独自住了这么多天一点事都没有。”许唯捧着呼呼大睡的小仓鼠哭笑不得。
李信然羡慕的看着小仓鼠，用手轻轻戳了戳它胖胖的肚子，“不然今晚都在我房间挤一下吧，其他地方都......不干净。”
“他们每晚都这样死也不是个办法，”许唯把小仓鼠放到枕头正中间，“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刚刚去看过冰箱，里面并没有尸体。”
也就是说，每晚重复死亡的，只有入室抢劫的那十一人。
“我感受不到怨气，应该不是那个受害者在作祟，”柯妄蹲下身看着床头那具尸体，“之前也察觉不到房间里有其他灵体，或许他们白天是被什么东西拘住了，到了晚上才会被放出来。”
“只有夜里会被放出来重复死亡吗......”许唯低声说，“就像是一种刑罚。”
李信然目瞪口呆，“有人在惩罚他们......为被害人报仇吗？那当初杀死他们的会跟现在控制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暂时还无解，房间里陷入沉默，整栋寂静的只剩汤圆几不可闻的呼噜声，哦，还有阳台洗衣机正在运行的声音。
许唯忽然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现在洗衣机消耗的水电，收费吗？水多少钱一吨？电又多少钱一度？
啊，真是贫穷使人坚强。
“能打听到当年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细节吗？甚至是现场照片什么的？”李信然数着汤圆床上的珍珠开始思考自己家是否有体制内的亲戚可以帮忙。
他这么一说，许唯却想到一个人，没准真能帮上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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