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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曝露行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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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怜?他怎么会在这里?
如痴如醉的观众之中,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清醒,他冷眼看着舞台上仪态万千的舞者,瞳中异光闪烁,藏不住的惊愕。
他,就是幻幽录的海神冰魄,为了将末世王朝那些人一网打尽而来到“醉生梦死”。
他知道吧台里的那个人——这里的老板兼调酒师帝尧就是末世王朝的圣骑士,而围绕在四周与他嘻哈的那三个人也理所当然的就是“占星师”,“召唤师”和“祭司”。
那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对圣骑士下杀手就是为了确定另三个人的身份,如果事情进行的顺利的话,那么对方在明而自己在暗,幻幽录要将末世王朝一举铲除轻而易举,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银怜竟然也会淌入这趟混水当中。
今天的行动完全是出自于侦察的目的,他本应立即离开,回本部与大伙商议,然后择日再来,可是银怜的存在却打乱了冰魄的计划,自己若是就这样离开,那么他日修人少爷发现银怜并没有死将会怎样处置他?又将会怎样惩罚隐瞒真相的自己?
但如果他在这里久留不去,万一被揭穿了身份,又如何以一对四,全身而退呢?
再则,会不会……他们已经知道了银怜的身份……不可能!几乎在同一时间,冰魄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如果他们知道银怜就是幻舞,他们绝不会这么善待他。
如果他们知道银怜就是幻舞,幻幽录绝不会一点风声都捕捉不到。
如果他们知道银怜就是幻舞,那天晚上帝尧也绝不会表现的那么惊讶。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银怜只是阴差阳错的到了这里,可能仅是为了谋生而做了舞者而已。
舞者啊……冰魄复杂地看了眼那妖娆的舞姿,他真是没想到银怜会以这种情况来谋生,按照他的性格,他最是不屑这种卖弄风骚的行为,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又怎么会相信?可是转念一想,离开了幻幽录的他们本就没有能够谋生的技能,这一生除了逞凶斗勇,他们还会做什么呢?如此想来银怜会走至这一步也就不足为奇了。
思考再三,冰魄终于决定见上银怜一面,时值表演结束,于是他便在如雷的掌声中跟上银怜的步伐,从边门而出。
黎明前的小巷雾霭沉沉,新月如线,在一重一重的云间时隐时现。
银怜走了约莫五分钟,在拐了个弯后停下身来,沉吟道,“阁下跟了我这么久,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好下手,现在已经到了,你就别再多多藏藏,出来吧。”
冷风突至,吹散了眼前的迷雾,只见三十米开外,一堵墙耸然而立,很明显,这里是一个死胡同。
“看来你的警惕心并没有减弱。”冰魄从容地现身,冷硬的脸上闪过一抹赞许。
“是你?”银怜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来“醉生梦死”干什么?监视他么?不对,如果冰魄有心要跟踪自己,自己未必发现得了,如此考虑,银怜排除了这一想法,直接问到,“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有我的任务,你就别管了,总之,你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越远越好。”他直接表明目的。
“是修人少爷发现了什么吗?”银怜心里一惊,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
“没那回事,别胡思乱想,你管你走就是了。”
走?这里还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要走谈何容易?“既然不是,我为什么要离开。”冰魄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一般,银怜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该不是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吧。”他的口气有些焦急。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话未说完,只见冰魄的脸上蓦然罩上一层寒霜,银怜不动声色,继续道,“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四处漂泊的人,找一个令人安心的地方好好生活才符合我的个性。”
“那也别在这里,别跟这儿的人扯上关系。”冰魄沉着脸,怒他的不知好歹。
他心一抖,“你所指的‘这儿的人’……难道是帝尧他们?”
冰魄不作声,暗暗指责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话,而从他的反应,银怜已经知道答案。
“他们……应该没有得罪幻幽录吧。”他讷讷地开口,心乱如麻。
冰魄看着他惨白的脸,讥讽道,“幻幽录想要对付一个人需要原因吗?修人少爷想要对付一个人需要原因吗?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还问我干什么?”
对于事实真相,冰魄隐瞒了一部分,他不想让银怜介入这件事,而最好且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他知道。
“总之你赶快离开就是了,千万不要插手这件事,即便是你,也无法与幻幽录相抗衡,那种结果不是你所承受得起的……”冰魄偏头想了一会儿,最后补充上一句,“当然,也包括我。”以自己的安危做为要挟虽说的确是卑鄙了一点,但他相信只有这样才是最有效的,银怜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冰魄,你……”如他所愿,银怜陷入一时挣扎之中。
“我并不想逼你,银怜,只希望你给自己留一条生路,也给我留一条……时间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就有麻烦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转身疾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两天之后,银怜走了。
帝尧指间夹着一张白色信纸,上面躺着几个隽秀的字——这些日子承蒙关照,我已有去处,请保重!
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也没有交代去处,这还真是他的风格,帝尧苦笑,任信纸由指间飘落。
此刻放眼四周,这间不大的客房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白色的窗纱在晨色中飘扬,撩起些许感伤,映入眼中的一室空旷竟让人感到满目苍凉。
望着一室冷寂,帝尧只觉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兴冲冲赶回来的结果竟是这翻局面呀。
银怜走了,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总有一日他要离开这里,可帝尧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快,令人措手不及。而深深的无奈背后,竟是强烈的失落感,强占着自己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你总说我小气,却不知我刚才还在对罂粟他们说要给你涨工资呢,这下倒好,也算省了我一笔开销。”帝尧无所谓的耸耸肩,拾起地上的留言,笑得异常灿烂。
这一日,他早早睡下,却翻来覆去迟迟没有合眼,直至中午,才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竟全是与银怜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早错过了开门做生意的时间,加上脑子里混乱异常,帝尧决定放自己一天假,思绪恍惚之际,飘忽游移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被摺成一团的白色信纸,他伸手将之紧紧捏在掌心,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在深沉的夜幕之中叫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老天啊!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我在失去那个人之后才领会到他对我的重要意义呢?床上,抱着头蜷成一团的帝尧对自己深感无力,只能将自己埋入成堆的被褥之中,借由这种鸵鸟心态来逃避现实所带给他的巨大苦闷与压力。
当然,幸运的是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才让以冰魄为首的幻幽录成员们在到达醉生梦死时竟扑了个空,也阴差阳错地使帝尧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