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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八十一 林府 ...

  •   见顾炎迟迟没有说话,一旁的林炜筠倒露出个颇是惊讶的表情道“妹妹,此人名为谢良辰,是今年秋比的状元,殿试得今上亲点,赞他有治世之才,现在户部做诸司郎,别看官职尚小,却是个好差事。”话到末了,隐隐透着几分羡慕之意。

      林炜彤好奇的眨眨眼睛道“这样的人,不知如何与表嫂识得?”林炜筠也颇是迷惑不解的样子,摇了摇头。

      林炜彤还欲说话,顾炎开口道“谢良辰曾在卫府做过一段时日教书先生。”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一旁的杜云薇侧目看他,见他眸色略沉,侧身朝林炜筠等人道了声失陪,便迈步朝两人走去,不由目光微闪,咬住了唇,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毫不放松。

      卫其羽和谢良辰正说着话,谢良辰向她说了卫其骏近日在洪大儒身边的表现,听到家弟的进步,卫其羽由衷道“果真是一日为师,终身受益,家弟能得谢公子这般关照,实在是他的福气。”

      谢良辰淡淡一笑,望着她道“此句放在卫小姐与在下身上,却也适用。”眼神中露出几许缱绻温柔。

      卫其羽与他目光相接,不由微微一怔,以她对谢良辰的了解,知她已嫁人便应知难而退才是,可现下他明里暗里所蕴含之意如此明显,倒真让她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转念又想,以谢良辰的腼腆羞涩,竟能再三这般说话,可见其心中之意,这般想着,她眼中涌起几分温柔,谁又能狠下心肠去伤害这样一份心意呢,只能委婉些慢慢让他接受才是,正想得专注,身后传来顾炎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其羽。”

      卫其羽赫然一惊,下意识的回过身去,目光触及顾炎的一刻即收了眼中柔光,连面上残余的笑意也显出几分僵硬。

      顾炎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由抿紧了唇朝两人走来,一直走到卫其羽身侧颇近的位置才停下,朝谢良辰抱拳道“谢司郎”

      谢良辰也收敛了神色朝他行礼“顾都尉。”

      两人相对而站,谢良辰虽比顾炎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各有千秋,一个冷峻挺拔,一个清俊笔直,可说相得益彰。

      卫其羽站在两人中间,抬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一种不知由何而来的焦躁之意,想开口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顾炎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一个人跑到此处来了,让我好找。”

      卫其羽下意识的想收回手,顾炎却握得极紧,不肯松开,卫其羽一时挣脱不开,又怕谢良辰看出异样,只好任由他握着,低头道“见这边的雪灯好看,一时忘了。”

      顾炎笑道“雪灯哪及你好看。”

      此话听得卫其羽颇是困窘,可如此情景,谢良辰竟还站在原处不走,实在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顾炎恍然不觉的握住她的手,扭头朝谢良辰道“还未谢过谢司郎的大礼。”

      谢良辰抬眼看他,目中闪过一丝疑虑道“大礼?”

      “谢司郎送暇玉环佩做我与其羽的新婚贺礼,此事其羽已对我说了,此礼实在贵重,承谢司郎美意。”

      闻言,卫其羽下意识的朝谢良辰看去,见他眼神一瞬慌乱,仍强自镇定道“原是应该。”

      顾炎看着他道“谢司郎一人前来”得谢良辰颔首,他又补道“如此美景,应有佳人共赏才是,不知谢司郎可有了意中人”

      谢良辰眼神闪过一丝恍惚,下意识的朝卫其羽的方向看去,又生生收住了目光,低头垂目道“尚无”

      顾炎露出个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道“那倒巧了,我外祖母家有好几位妹子尚未订亲,今日此处便有一位,可需引荐给谢司郎认识?”

      谢良辰忙抬头推拒“不必了”

      顾炎看着他,眸色微沉“谢司郎不必推拒,你既是岳丈门生,理应相互关照才是。”

      谢良辰强自笑道“多谢顾都尉美意,在下刚入户部,暂未思虑婚姻之事。”

      顾炎淡声道“也好,来日谢大人觅得佳人缔结良缘之时,我与其羽定奉上一份厚礼恭贺。”说着朝卫其羽看去“其羽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卫其羽抬起头朝谢良辰看去,谢良辰面色已有些发白,道“在下还有些事,便不叨扰两位”说着,胡乱拱了拱手便转身走进茫茫灯流,隐没在一片白光之中。

      望着谢良辰落荒而逃的背影,卫其羽心中叹了口气,顾炎这般说话,想必是看出谢良辰对她的心意,也是,谢良辰举止青涩明显,被看出也是正常,顾炎这番话虽直白了些,但说得不错,若谢良辰对她继续情思不舍,被有心人利用,终究会因此害了他自己,希望此番谢良辰能知难而退,不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这也是她所愿。

      只是谢良辰方才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忍,她不由扫了顾炎一眼。

      正巧顾炎也在看她,目光两两相对,她眼中尽是淡漠苍然,以及看透一切的静默,顾炎回想方才她在雪灯之下看谢良辰的神情,不由胸口微窒,赫然收紧了手心,卫其羽被握得痛了,再次挣扎,谢良辰不在一侧,她挣扎得更起劲了些,嘴上道“他已走了,你不必再握。”

      顾炎看着她“你我之事与他有什么干系?”他眸光沉沉,似乎别有深意。

      卫其羽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他不过一时情迷,你何苦与他计较?”

      不想此句一出,倒像捅了马蜂窝般,顾炎立即道“一时情迷?他送你暗含眷属之意的暇玉环佩,此玉环佩相扣,本是一对,他为何只送佩给你,却暗藏下内中的环?”

      卫其羽未料那玉佩暗藏玄机,不由辩解道“此乃他少年心性罢了,只是一块玉佩,我本就准备送还给他,也做不得什么。”

      “少年心性?他回国子监的几个月中,原来欺辱他的几个国子监学生,一个重伤,一个退学,一个被取消秋比资格,若说与他无关,我半点不信。”

      卫其羽第一次听说谢良辰还有这样一面,心中颇是震惊,嘴上却道“他在上阳毫无根基,如何能有此手段,你无凭无据,不要无端猜忌。”

      顾炎却冷笑一声“其羽,你实在不懂识人。”目光含讥带诮,言下之意颇是明显。

      卫其羽被这眼神看得一阵心头火起,她确实不懂识人,上一世才会看上顾炎,受了太多苦楚,当即回道“他纵有万般不是,也总比你好。”说着,不顾顾炎面色突变,用力挣开手腕将他推开,大步朝前走去,地上的雪虽经过处理,但经过多人踏踩后有些湿滑,她陡然挣开顾炎朝前,脚步急快,冲劲太大,一个重心不稳,竟脚上打滑噗通一声摔了下去。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仰面朝天的躺平在地了,顾炎赶紧跑上前来急切道“如何?可摔到哪里?”目光甚是担忧。

      卫其羽后背着地,摔得结结实实,她望着顾炎,神情却是发懵,全然不是方才那般针锋相对的表情,隐隐带了一丝无言脆弱。

      顾炎立即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他的怀抱与冰冷的地面相比简直是滚烫似火,分外温暖,这份温暖也软化了卫其羽的神情,透出几分茫然。

      顾炎看着她,良久才低声道“其羽,去年雪灯节上,你我初识,我自觉从未见过有那般明媚笑容的女子。”

      卫其羽眨了眨眼,回过神来,顾炎的面容离得这般近,近得连呼吸都清晰可感,更别提眼中所蕴含的情感,实在不容躲避,她不由抿住了唇,顾炎拉起她的手放到胸口上道“其羽,我们好好过日子罢”他看着她的眼里全是渴望,甚至还带了一丝恳求。

      卫其羽与他对视半晌,只觉他的眼神太过深邃,几乎已窥进她的内心深处,将她的一切都看得明白,眼神中的渴盼之意那般明显,让她胸口一阵闷痛,这样的眼神,上一世里她期盼了多久,却从未出现,如今她没有期盼,却堪堪得到了,他的身后是漫天雪灯,他的容颜一如初遇时那般惊艳,面前这人,她曾肖想了一世,渴求了一世,怨恨了一世,如今她终于等到了,却隔着一遭生死,阴阳之隔,她不敢要,也要不起了,此时心中一片苍茫,她吸了口气,慢慢避过他的目光,侧开了头。

      顾炎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卫其羽的回应,一阵冷风吹过,卫其羽不由打了个寒颤,他只好将她抱了起来,道“我们回去罢”

      毕竟是全身着地,外袍的后背乃至裙摆都沾满了冰雪,过不了一会就化为雪水浸湿了衣服,渐有侵入之势,卫其羽不免手脚发冷,身体也蜷缩僵硬了不少,两人上了马车,顾炎立即将她的外袍脱下,解开自己的外袍给她裹上,又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卫其羽难得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搂紧,不知是顾炎的外袍太过温暖,还是方才被摔昏了头,此次归途,竟换卫其羽沉沉睡去,她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也是寒冷的冬夜,她生下顾宜后一到冬日便手脚冰凉,夜里被子盖得再厚也难见暖和,她在床榻上辗转反复,时梦时醒,忽然一个怀抱将她完全簇拥,如火般的温度瞬间将她的体温升高,那怀抱是如此舒服,如此稳妥,让人想停留其中,不愿醒来,不愿离开。

      又过了几日,顾炎带着卫其羽去林府拜见他的外祖母林老夫人。

      以卫其羽上一世对林府中人的了解,若说林府有谁对顾炎是真心相待,便只有这一位林老夫人了,林老夫人孀居多年,原本掌握家族大权,奈何后来年岁已高,患了眼疾,长女早逝,长子官途不畅,次子野心勃勃,三子性子疲软,三个孩子一心依附顾家大展宏图,她无力改变,索性将掌家权交给了长子林炜嵊的继妻陈氏,悠闲度日,但她手中握着林家祖产地契,家中诸人不敢怠慢,仍对她颇是尊重。

      她想得入神,马车颠了一下,让她头磕到了一旁的马车壁上,顾炎立即将她拉进怀里,说来,上一世他们夫妻出游,顾炎向来是在外骑马,让她一人坐车,现在却喜欢来和她一起挤马车,不知是不是怕冷。

      过了一阵,马车停了,顾炎率先下车,她紧随其后,刚探出半个身子,顾炎已伸出手在等了,她已习惯他如此,便伸手放了上去,顺着他的手下车,此景看得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林炜筠与林炜彤侧目相视。

      脚稳稳踩在雪地上,新做的靴子底子极厚,果然一点也不打滑,此靴是顾炎雪灯会后专程吩咐人定做的。

      林炜筠与林炜彤已上前来迎,卫其羽吩咐随行的下仆奉上礼物,才随着顾炎朝内走去,向林老夫人请安。

      卫其羽随着顾炎一路走进,环顾四周算得上熟门熟路,今世她虽未到过林府,上一世却不然,她为了给日后嫁给顾炎打下基础,未嫁时便常来林府做客套近乎,陪着林老夫人和陈氏等人一坐便是半日,林老夫人对她谈不上喜爱,态度也不冷不热,每次去时总会说些教导之语,要她做好顾炎的贤内助,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但大舅的继妻陈氏和二舅的妻子李氏,小舅的妻子姚氏多年来为了争夺掌家权分外热闹,更别说还有这许多子女,为了子女的资源各自算计,实在是表面光鲜,内里不堪。

      今世她没有什么与她们交好的心思,不过是给顾炎一分薄面才走一遭,自然就没有从前的谨小慎微。

      后堂里,林老夫人穿着缎锦袍子居中而坐,周围坐着几个舅母,各房姐妹,以及杜云薇,远远望去,在一众刻意华丽打扮的女子里杜云薇素雅清淡的衣着倒成了最夺人眼球的一个,见此情景,卫其羽不禁有些想笑,林家诸女恨不得将所有好物都装扮上身的模样倒把杜云薇衬得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出尘。

      林老夫人面色红润,精神爽利,只是眼睛有些无神,待他们走得极近才看清楚来人,笑道“怀之总算来了,不枉我几日念叨一场!”

      顾炎忙道“外祖母若是想见孙儿,随时派人来传便是!”

      林老夫人笑而不语,一旁的大舅母陈氏补道“老夫人哪是想见外孙儿,明明是想见外孙媳妇。”说着,上前故作亲热的打量了卫其羽一番,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气度不凡。”

      坐在一旁的二舅母李氏立即坐直了背,她出身小户,嫁过来不知被陈氏拿此受了多少刻薄言语,只要一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的就打起了精神,生怕被人看出了短处。

      卫其羽恍然不觉她们之间的往来,神色自若的对林老夫人行了礼,依次见过几位舅夫人,按岁数见过妹妹们,方才施然落坐。

      陈氏开口道“老爷们在前厅书房,哥儿们都去前面坐罢,你们在此处,我们不好敞开聊天。”
      顾炎侧头看了卫其羽一眼,面色竟有些犹豫,陈氏笑道“怎么,还怕我们欺负你媳妇儿不成,有老夫人在呢,快走快走!”

      顾炎等人走后,林老夫人才开口问卫其羽嫁入顾府后如何,可习惯之类的话,卫其羽都一一应了,这些问题她前世都遇到过,回起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没了上一世的小心翼翼,当下也分出几分闲心来打量周围的人,挨着挨着的看过来,舅母们相互拿劲的眼神,姑娘姐妹相互攀比的小动作不断,真比戏台子上唱的还好看,且这一打量倒还真让她看出些不对劲来,她的记忆里,林炜彤与杜云薇向来情同姐妹,今日两人非但隔坐得极远,杜云薇对林炜彤再三的眼神和言语示好都被其躲了开去,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看来两人之间出了些问题。

      她正打量着两人,余光见一个仆妇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大舅母陈氏身侧,小声的说了什么,便见陈氏面色一变,目光下意识的朝她看来,她忙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恍然不觉的喝了口茶,感受到陈氏的目光有些刺人。

      果然,待林老夫人说完之后,陈氏开口问道“其羽如今已接了管家权?”

      见卫其羽颔首,陈氏立即感慨道“其羽真是有福气,这才嫁过去没几日,便收了管家权,真让人羡慕。”

      卫其羽微微一笑,陈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她如今的掌家权是林老夫人给的,言下之意,是指她从林老夫人那里得掌家权得得分外艰辛咯,林老夫人是眼神不好,又不是耳力不好,听了这话,心中定会不快,果然,她瞥见林老夫人的面色有些沉。

      陈氏只作不觉,继续道“不知掌家可有什么难处?”

      闻言,卫其羽放下茶盏,目光落在陈氏面上道“大舅母是何意思?其羽有些不明白。”

      她目光不偏不移,直白得无半点柔和,更毫无谦逊之意,看得陈氏心口微颤,不由暗道,一个刚过门小姑娘如何能有这般眼神,实在有些迫人,强自镇定道“哟,我也没旁的意思,只是从前朱姨娘掌家,向来知道林府上下的喜好,顾哥儿每每过来,总能让满府上下欢喜欢喜,此番连老夫人最喜的绵茶,你大舅父要用的金水墨,以及哥儿们写字的蚕绢纸,姐儿们爱的罗绣也没带些过来,不知是忘了,还是下头人故意怠慢,忘了准备,才有此一问。”她这么一说,整个屋里的气氛都冷了一瞬,尤其是另两个舅母听说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原本柔和的笑容也僵硬了许多,屋里的姐妹们也纷纷朝卫其羽看来,目光颇是惊讶。

      “我竟不知要准备这许多东西。”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卫其羽心中一声冷笑,好歹林家从前也算恒水的望族,如今竟成了这般破落户般的存在,真是让人唏嘘。

      她此来无心与林家交好,顾炎说让她略备薄礼,她还就真的让管事备了薄礼。一时忘了,朱氏为了抬妾成妻,多些人说她贤惠持家,对外故意作出大度爽朗的模样,尤其是对依附顾家生存的林府,更是洒脱得可以,逢节往来,每一次都是厚礼相送,博了林府上下的好感,林府上下长年受惯了朱氏给的好处,脸皮也养得这般厚了,要起东西来这般顺畅,现在竟张嘴当面向她要上了。

      陈氏这般说话,是想当面点醒此事,让她立即低头认错,日后知道分寸,一来不要断了对林府的供给,二来也是因为积年累月里中间一些关窍与朱氏有了些利益相关的姐妹情,明面是点她不懂人情世故,暗里是为朱氏抱屈。

      毕竟她是新过门的媳妇,要给诸人留个好印象的,势必要忍气吞声的应了才显大方贤惠。

      上座的林老夫人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卫其羽已道“方才大舅母所说的东西并非矜贵之物,上阳城各家铺子里随处可见,为何要等顾府做礼物送来?岂不是堕了礼物二字所含的心意?”话语里,几分天真,几分残忍,仿佛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陈氏的面上,只差没直说她们不过是外强中干依靠着顾家的破落户了。

      两个舅母的面色顿时不好,听懂卫其羽话中讥讽之意的林炜彤直接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卫其羽又道“此事确是其羽疏忽,此番回去便让他们立即去铺子里采买了送过来,莫要耽搁了府中上下的欢喜。”

      此言一出,陈氏也觉得面上搁不住了,直道“掌家之人应事事思虑,面面俱到才是,从前朱氏做得不错,其羽你应谦逊学些,免得行差踏错伤了两家和气。”

      卫其羽故作惊讶道“伤了两家和气?难道大舅母要因顾家未送礼物过来怪罪其羽?”她故意加重礼物二字,目光灼灼的朝陈氏看去,满目皆是挑衅之意。

      陈氏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一噎,她以为卫其羽不过是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从朱氏手中收了掌家权只是运气使然,今日本就想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让她知道轻重,恰巧得知她竟没有携礼过来,心中更是不满,若长此以往岂不是断了她们的供给,因此才当面说了,不想她竟这般厉害,说话分外不留情面明里暗里都是讥讽不说,现下这般说话已是摆在明面上的挑衅了,谁都知道她是刚过门的媳妇儿,彼此也要留几分脸面,闹僵了不好看,不然日后如何相处,可她这样说话,也不知她此举究竟何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顾炎:大舅母,你错了,我是怕她欺负你们。
    抱歉抱歉啦,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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