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年级第一我都要》图样先森

4、疯狂星期四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司逸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马尾辫。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人计较。

　　上课铃响了，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班主任过来。
　　听说班主任是校长从别的重点高中挖过来的，教学资历不长，但胜在教学成绩很牛。

　　基本上带一个班，那个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重本率没问题。

　　脚步声沉稳，学生们屏息期待。

　　出现在门口的老师，左手拿着教案，右手捧着保温杯，走进了学生们的眼帘。

　　学生们本来以为是个穿着条纹polo衫，腰上系着经典皮带的骨干级老教师们，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男老师。

　　衬衫长裤，没戴眼镜，眼神明亮，发型清爽，腿长，肩宽，气质极佳。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男人眼睛里带着笑意，语气温和亲切，“我叫慕子狮。”

　　说完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噗！”有人笑了出来。

　　原以为是老师的师，结果只是狮子倒过来念而已。
　　好特别的名字。

　　慕老师淡淡一笑：“是子狮，不是狮子，别念反了。”

　　有学生大着胆子问：“老师，你是狮子座的吗？”
　　慕老师摇头：“这还真不是。”

　　有个调皮的男生举起了手：“那以后我们能叫你狮子老师吗？”
　　众人起哄，大家其实也早就想这么叫，狮子老师，听着比慕老师顺耳多了。

　　原以为慕老师不会同意，因为他刚刚才说过别念反了，谁知慕老师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就爽快地点头：“行吧，就当个绰号，别把我的名字念成慕狮子就行。”

　　慕老师又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的个人情况和教学经验，接着说道：“校规那本小册子刚开学的时候已经发给大家了，我就不多啰嗦了，相信大家都能够遵守，现在我们先把座位换一下。”

　　其他班换座位一般都是班主任直接安排，男男一桌，女女一桌，男女界限分明得很，生怕擦出什么早恋的火花来。

　　“咱们按成绩来，第一名先挑，以此类推，个子不合适的我再调整。”

　　有人举手：“老师，男生女生可以坐一起吗？”
　　如此露骨的问题，有人在下面起哄。

　　“可以，前提是你们不怕被找家长。”慕老师微笑。

　　那还是算了。

　　考第一名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了，在所有人都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等着的时候，顾逸迩在众人的眼光下走进了教室。

　　顾逸迩选了最中间那一大组的第三排，称得上是黄金地段。

　　慕老师：“好，下一个。”

　　司逸提着书包走进来，轻轻瞥了眼顾逸迩，随即就把书包丢在了她旁边的桌子上。

　　门口的同学们开始起哄。
　　顾逸迩轻轻皱眉：“你确定要跟我做同桌？”

　　“你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司逸指了指黑板，“这是整个教室里风水最好的听课宝地。”

　　同学们目光兴奋。可以，一二名当同桌，以后有好戏看了。
　　喜闻乐见。

　　慕老师没阻止，看着花名册念出下一个人的名字：“下一个，林尾月。”

　　一个小个子女生蹿到了慕老师面前，举起手语气乖巧：“老师，我是林尾月。”
　　慕老师浅笑：“好的，进去选作为吧。”

　　林尾月走了进去，发现顾逸迩旁边已经坐了人了，本来还以为自己肯定能和她坐同桌的。
　　她委屈地看了眼顾逸迩，又看了眼漫不经心的司逸。

　　顾逸迩用手指指了指司逸，对她做了个唇语。
　　林尾月心领神会，走到司逸面前，两只手交缠在一起：“那个，我想跟顾逸迩一起坐，可以吗？”

　　司逸扯了扯嘴角：“我要是说不可以呢？”

　　林尾月撇嘴：“好吧...”

　　她个子小，娃娃脸，大杏眼，校服的最小码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又大又长。
　　司逸忽然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学生。

　　几秒钟的天人交战后，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还是打败了男生的幼稚园儿童心理，司逸拿起书包站了起来：“算了，你坐吧。”
　　然后往后挪了个位置。

　　林尾月激动地跟他说了好几声谢谢，接着坐在了椅子上，手扶着椅子往前挪了一大步，在她和司逸的课桌之间空出了好大一个空间。

　　她笑得特别天然：“你放心，我知道你胖，要占很多地方，我瘦，可以让给你。”

　　“......”你才胖！
　　司逸冷着脸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坐在了顾逸迩后面。

　　他宁愿跟顾逸迩打的你死我活，也不想受到一个“小学生”的天真辱骂。

　　慕老师看出点三个人之间的门道，问其他同学：“他们三个很熟吗？”

　　其他同学耸肩说：“老师你来之前他们刚吵了一架。”

　　同学之间有摩擦很正常，以后再慢慢调解吧，慕老师说：“好吧，下一个，付清徐。”
　　“这里。”

　　惜字如金的男生走上前来，戴着眼镜，皮肤几乎白得反光，五官清冷。

　　“好，你进去选吧。”

　　叫付清徐的男生直接走进了教室，二话没说就往那三个人的座位走去。
　　他问司逸：“坐你旁边可以吗？”

　　司逸点点头：“随便。”

　　林尾月悄悄看了眼坐在自己后面的付清徐，小声问他：“你觉得挤吗？要不要我把椅子往前挪一点？”
　　付清徐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我不胖。”

　　司逸：“......”都针对他是吧。

　　至此，年级前四锁死了这一块风水宝地。
　　他们四个人坐一起，看着还挺养眼。

　　半节课过去，所有人都选好了座位，慕老师又考虑了到个别同学近视和身高的原因调动了个别座位，虽然同学们嘴上好像挺期待男女混座，但一到了自己选座位，还是老老实实地、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坐。

　　慕老师是教数学的，不过他第一节课不打算上课。
　　“这节课我们先把班委选出来，大家觉得呢？”

　　“同意！”

　　“我把班委的职位写在黑板上，想竞选的就上来发言，在职位下面写上名字，同学们投票。”
　　慕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职位，剩下的任由班上的人自由发挥。

　　顾逸迩凑过去和林尾月小声说：“你想竞选吗？”
　　林尾月似乎有些犹豫，伸手指了指黑板：“我想试试那个。”

　　“哪个？”
　　“数学课代表。”

　　顾逸迩知道林尾月中考数学是满分，而且是以特招生的身份免学费进学校读书的，她看了眼站在讲台边笑着看同学们叽叽喳喳的慕老师，做慕老师的课代表，这个职位看上去真不错。

　　这会儿已经有个女生上台竞选了。
　　直接冲着班长的职位去的。

　　“大家好，我叫王思淼。”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落落大方的上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从小学开始就是班长，六年级的时候是学校的三道杠大队长，初中的时候同时担任班长和纪律委员的职位，可能大家现在不是很了解我，但是只要大家能够信任我，给我这次机会，我相信我们一班不但在成绩上会遥遥领先整个年级，在其他方面也一定是拔尖出头的。”

　　每个班里，似乎都有这么一个领导者的角色，人生履历堪称辉煌。

　　慕老师笑道：“居然是女生打头，男生还不赶紧上。”

　　陆陆续续有人上去了，大家也挺谦虚的，基本上一个人上去竞争了一个职位，就不会有第二个竞争者了。
　　林尾月还缩在座位上，紧张地搓手，低着头做心理建设。

　　顾逸迩发现她居然还在深呼吸，口中念念有词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就上去说个一分钟，别怕。”她鼓励林尾月。
　　林尾月怯怯地说：“我知道，但我好紧张。”

　　顾逸迩也不可能硬推她上去，目光瞥向了林尾月后面的课桌。
　　这么吵的环境，林尾月后面那个叫付清徐的男生居然在睡觉。

　　顾逸迩一时间佩服不已，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身后。
　　司逸居然也在睡觉。

　　这俩简直绝了。

　　上台竞选的人越来越多，顾逸迩原本当个观众看好戏，结果发现慕老师正看着自己这边。

　　她和慕老师的眼神撞上，看到了他眼睛里浅浅的笑意。
　　然后下一秒果然。

　　“我发现，咱们班前四名没动静啊。”
　　他这么说，其他人也都发现了。

　　“顾逸迩，你作为我们班第一名，不竞选吗？
　　顾逸迩站了起来：“慕老师，其实我是想压台登场的。”

　　慕老师挑眉：“哦，那司逸呢？”
　　没人回答。

　　顾逸迩敲了敲后桌，司逸唔了一声，抬起了头，眼睛雾蒙蒙的。
　　慕老师也没生气，直接问他：“司逸，你不竞选班委吗？”

　　司逸看了眼前面站着的顾逸迩，正要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屁股刚刚摔得太狠，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又呲着嘴坐下了。

　　心里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顾逸迩的马尾辫说道：“老师，她竞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班上的人一下子又兴奋了。“哟哟哟~~”
　　“妇唱夫随！”
　　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有那什么的苗头的。

　　慕老师笑了：“顾逸迩你选什么。”

　　顾逸迩看了眼黑板，班委里除了活儿最多的又最不讨好的纪律委员，课代表里还剩语数英三门主科空着，其余的都满了。

　　“纪律委员吧。”她说。
　　司逸也点头：“行，那我也选这个。”

　　有人已经开始纠结到底该投谁当纪律委员。
　　顾逸迩冲司逸笑了笑：“你先上去说吧，我让你。”

　　司逸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让我？”
　　“对，我让你。”她再次强调。

　　“那你会发现，你此刻的决定十分的错误。”司逸嘴角微勾，“我开的场，就不可能是抛砖引玉，你没机会了。”

　　司逸长腿一迈，走上讲台。
　　被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们诟病了很多年的丑校服，偏偏穿在他身上，出奇的合适，又出奇的好看。

　　经典蓝白色的校服，衬得他那张脸更加俊朗。
　　他将过长的袖子挽起，露出劲瘦的胳膊和轮廓分明的手肘，骨节分明的右手随手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司逸，司法的司，安逸的逸。”
　　司逸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开学典礼那天一样，站在讲台上，平缓而又有力地说着自己的竞选宣言。

　　林尾月羡慕地看着司逸，小声地向顾逸迩嘟囔：“要是我能和他一样自信就好了。”
　　顾逸迩没有回答，脸上却也带着笑。

　　这人具备了一个男生应该具备的所有优点，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威胁到了她的地位，让她不爽。

　　司逸说完了，回座位经过顾逸迩的时候，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
　　接着该轮到顾逸迩了。

　　顾逸迩站了起来，从容不迫地说：“老师，我弃权。”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她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我跟司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我还是不要不识好歹了。”

　　接着她坐下了。
　　司逸拍了下她的背，语气不善：“喂，你弃权是什么意思？”

　　顾逸迩转过头来看着他，忽然间笑开了，瞳孔清透，唇上珠也泛着好看的樱粉色。

　　看她笑得那么甜，司逸有些怔愣。

　　她轻启唇角：“没什么意思啊，就是纪律委员这职位最容易得罪人，所以我不想当了。”

　　“......”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真是最毒妇人心，不对，最毒女高中生心。

　　一节课过完，所有的职位竞选完毕，只剩下数学课代表这一个空职位了，慕老师语气有些失落：“我的数学课代表居然没人愿意当吗？”

　　林尾月深吸一口气，用力举手：“老师，我可以吗？”
　　慕老师眼睛一亮：“好啊，那就你吧。”

　　林尾月庆幸地想，自己运气真好，居然被她给捡漏了。至此，班委竞选到此结束。

　　-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忽略掉各种作业，高一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而司逸不这么觉得。

　　午休时间，走廊上，司逸手里拿着记录表，后边跟着一帮小弟。
　　这些小弟全是他在英才那边就跟着来的，这下到了四中，一群人继续拉帮结派。

　　大哥中午不午休，小弟哪能独善其身，于是跟着大哥一起检查，一群人把检查纪律走成了□□游街，效果却惊人的好，一群人往窗户边这么一站，比教导主任的罗刹脸还恐怖。

　　学校规定，让所有高一班级的纪律委员午休的时候负责检查每一层的午休情况。
　　司逸强忍睡意，终于查完了这一层，伏在走廊栏杆上休息。

　　这时有两个女生结伴走到他们身边，小弟们心领神会，自动给女生们让了路。

　　走过来已经是勇气可嘉，两个人推推搡搡的，谁都不开口，只是眼睛都盯着同一个人。

　　那个靠在栏杆上，双腿交叠，一脸困乏的司逸。

　　“司逸...”终于有个女生怯怯叫了声他的名字。

　　司逸抬眸，目光只停留了两秒，稍稍笑了笑，礼貌性地点头，就又把头低下了。
　　这种淡淡的疏离，让人一点也不反感。

　　两个女生问他要联系方式，他说没有手机。

　　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人连手机都没有，一听就知道是借口，两个女生败兴而归。

　　女生们走了后，团伙里的二把手、司逸的头号迷弟，外号二更的男生不怕死问道：“逸哥，你平时都不跟女生打交道的，所以顾逸迩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其他几个人把头凑了过来，默默地听八卦。

　　司逸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

　　沉默半响后，他嗤笑一声，侧头看着二更，略微懒散地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
　　“烦得很，来一根。”

　　“好嘞！”二更朝后面小弟努努嘴，“东西买来了吗？”
　　小弟连忙递上：“买来了！我特意逃课去买的！”

　　二更接过包装袋，从里头掏出了热乎乎的一根炸薯条来。

　　司逸慵懒地问：“是麦当劳的吗？”
　　“是肯德基的。”

　　他皱起眉头：“怎么是肯德基的？麦当劳的薯条更好吃你不知道吗？”
　　二更连忙转头对翻墙买东西的小弟横眉冷对：“明知道我们逸哥更喜欢麦当劳的薯条，为什么还买肯德基的？”

　　小弟低头：“今天肯德基疯狂星期四，薯条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就把你收买了？你小子有没有点作为富二代的尊严？”二更瞪眼质问。

　　小弟左右为难：“二更哥，我开学分班考考差了，我妈缩减了我的零花钱，最近手头比较紧……”
　　这时司逸摆手替小弟解围：“好了，肯德基就肯德基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下次考试考好点。”

　　小弟拼命点头。二更感动涕零：“逸哥，你人就是太大度了，要番茄酱吗？”
　　“来吧。”

　　二更在顶上抹上一点番茄酱，递到了司逸的两根手指之间。
　　司逸满足地点了点头，二更又问了一遍：“逸哥，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关于顾逸迩的。”

　　“有什么好回答的？”司逸弹了弹番茄酱，“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跟她能有什么仇？”

　　“也是，我们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跟女生计较！”
　　司逸嗯了声，仰头看着教学楼走廊外的天空，又伸出手来：“再来一根。”

　　小弟们心中暗服，吃个薯条而已，他们逸哥却吃出了社会人的气质。
　　又不用怕被抓到了挨训，又能有一种大人抽烟的气势。

　　午休结束，预备铃不适时宜地响起来，司逸冲小弟们摆了摆手：“赶紧回去上课，薯条给我。”

　　其他人跑回教室，司逸不紧不慢，一边撕番茄酱一边靠着本能用双腿引领自己朝教室走去。
　　一心不能二用，连着好几次都没撕破，司逸干脆用牙咬了一个小缺口。

　　挤了老半天也没挤出来，他一恼，将番茄酱的缺口对着外面，用力一挤。

　　“噗——咻——”
　　番茄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红色抛物线，最后稳稳的落在了他前面的那个人的校服裤上。

　　屁股的位置。
　　司逸愣了。

　　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发现是司逸以后，脸色很明显黑了下来。

　　真是冤家路窄。
　　司逸看着她被弄脏的校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逸迩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然后仰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司逸额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所有人都进了教室，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顾逸迩扯了扯嘴角，也不想跟他废话，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吧，怎么赔？”
　　“赔毛啊，你回家把裤子洗了不就行了？”

　　司逸也懒得对她有什么好态度，要回教室。
　　忽然衣袖被死死拉住，他心中一跳。

　　认识几个星期了，不是他抓她就是她拉着他，互相动手动脚。

　　“你跟我去趟厕所。”
　　司逸条件反射地甩开她的手：“去厕所干什么？”

　　他的个头在高中生群中算很高的，顾逸迩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她一手扯住他的衣领往下拽，逼得他低下头来和她平视，司逸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拽着往厕所走去。

　　司逸被牵着往前走，顾逸迩腿不长，纵使走得急也不过三两步才是他的一步。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还是不明白这女生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走到了厕所，男厕所。
　　司逸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男女厕所一墙之隔，顾逸迩将他拉到男厕所门口后放开他的衣领，双手抱胸，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