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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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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来世
诺乐在多年后曾接到过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当时,她刚刚将安安和永安两个孩子送进学校大门,坐进车内。
电话那头,一道熟悉的男声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诺乐微笑,已知对方是谁。她回,“好久不见,陆启恒。”
是的,真的很久了,久到自那年婚礼结束后,两人之间便再没有过联系。
“怎么样,还好么?”陆启恒问,唤回了诺乐短暂的失神。
“嗯,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没什么事,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结婚了。”
诺乐并未急时回应,想一想,她今年39岁,陆启恒小她四岁也已经35岁了,她以为的是,陆启恒在很多年前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嗯,你年纪不小了,是该有个家了。”
“是啊,你都有两个孩子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个呢。这几年家里催的紧,催着催着,我也突然觉得,自己是该有个家了。”
诺乐两颊依旧有笑,陆启恒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对她而言,已是种莫大的欣慰。
“婚礼什么时候啊,是不是该给我发张请柬啊?”
听筒中没有人给予回应,陆启恒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但话题却和邀请毫无关联。
“我俩在一起快一年了,女孩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比我小14岁,长的漂亮,人也乖。”他顿了顿,音色较刚刚低沉了许多。
“至于婚礼,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话音落,耳边流动的,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响.
诺乐答,“好,你幸福就好。”
“有你的祝福,我会努力的。”
陆启恒深深呼吸,其实他并非不想让诺乐来参加他的婚礼,他真正不想看到的,是诺乐和沈光年一同出现在他面前,像多年前的那场婚礼,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多余。他不恨沈光年,却也不敢再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你胖了,但样子一点都没变,永安长的真像你,长大了非得迷死这帮小姑娘。”
诺乐对他的话并没有过于意外,尽管他们二人已是多年未见。
曾几何时,她在送安安和永安去学校时,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但她几次回身寻去,都未曾发现任何异常。诺乐觉得,可能是这几日安安要期末考试,她过于紧张才导致的短暂幻觉。
直到后来有一天傍晚,安安放学后交给她一只首饰盒。安安说,是一个叔叔让她交给妈妈的。
诺乐疑惑着将盒子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一枚钻戒时,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枚戒指是当年沈光年送她的那一枚,很小很小的钻石,但她却视为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后来诺乐带着这枚戒指去了西藏,但初到西藏那几日,她的高原反应很强烈,折腾了好几日后,她却发现,戒指不见了。
但诺乐并未声张,甚至都没有问过陆启恒是否有见到。她只是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寻找过,找不到,那便不再找了。
之后的几年,经历了和沈光年重逢,结婚,生子等等事情。
如今,沈光年早已为她买下了一枚更大,更贵重的钻戒,但在她心底,当初那枚相比较并不值钱的戒指,才是她心头的最爱。
诺乐看着手中绸缎蓝色的首饰盒子,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无论那时的陆启恒是故意将戒指藏了起来,还是无意间拾到忘记归还,她都想对他说声谢谢,谢谢他还愿意将这枚戒指物归原主。
诺乐开口,但说的却不是感谢。她说,“启恒,别再来见我了。”
良久,陆启恒应了一声,明白自己偶尔的窥视,早已被诺乐察觉。他回道,“放心,上次去见你,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幸福的,但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诺乐回,耐心等待着。
“如果有下辈子,你就在北京等我,不要去永安好不好?”
诺乐错愕了几秒钟,眼底渐渐酸涩,她明白陆启恒执着的是什么。就像当初在西藏告别时,他所说的,这辈子给不了他那颗心,那就下辈子给。
诺乐答,“好,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在北京等你。”
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究竟有没有下辈子,他们的约定又作不作数,但陆启恒依然开口求了一个未知的前世今生,就算没有所谓的来世,他只要听到诺乐的一个好字,所有的一切对他而言,已足够。
陆启恒笑,有泪水从眼边悄无声息滑落。
他说,“再见,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