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光【黑琴】》漫落落落

77、第七十二章 坦率

　　“白井，你是怎么看待御坂美琴的？”
　　……
　　不久前，固法学姐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她应该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
　　正直，善良，时刻充满着自信，却又在有些时候意外的很脆弱……
　　……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黑子思考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对御坂美琴的看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
　　一开始她对御坂美琴的印象也仅仅不过停留在她的名字上而已，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居然会与这名超能力者有所交集。
　　黑子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她一时不能够将这些想法完整地组织成型——
　　会因为自己陷入危险而大发雷霆的陌生人？
　　凭一己之力搅乱许多研究所的学生？
　　曾经独自去面对整个学园都市顶点的普通女生？
　　还是说……明明很期待自己能够苏醒，甚至第一时间就赶来医院查看情况，最后却又悄然离开的那个可靠又不坦率的前辈？
　　“……硬要说的话……她只是一个需要朋友去拉一把的傻子吧。”
　　这是黑子最后抛出的答案。
　　起初她误认为御坂美琴极力否定自己克隆人的事情是因为她作为实验者参与了那项计划。
　　但尽管自身抱有着这种错误的想法，那时的自己也无法轻易就将美琴视为一个无情的存在。
　　在与那些御坂妹妹们交谈过后，黑子很庆幸那时的自己选择相信了潜意识。
　　一个人的性格是藏不住的，虽然御坂美琴总是故意做出一些误导性的举动，但黑子总能清楚地回忆起美琴的眼神。
　　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而能够让自己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御坂美琴总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所有，就算问题无法很好的解决，她也不会轻易的让其他人被牵扯进危险中。
　　黑子并不想简单的给这种思维方式刻上错误的标签，因为这是御坂美琴的坏习惯。
　　哪怕黑子自身的实力强大到足以一个人就轻易解决掉所有麻烦，恐怕御坂美琴在面对类似的事情时也还是会选择保持沉默吧。
　　宁愿自己独自苦恼，御坂美琴也不希望自己带给其他人一点点负担。
　　这是独属于她的温柔，但也是让她深陷误区最直接的原因。
　　黑子没有自大到认为有自己的加入就能顺利解决掉御坂美琴所有的烦恼，籏木与食蜂操祈两名超能力者都没有办法能够轻易扭转整个局面，她当然也是一样的。
　　但至少这一次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
　　她只不过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够不再一无所知地被御坂美琴单方面保护着。
　　虽然被遗忘的记忆很重要，但她并不急于一味追寻自己的过去。
　　对黑子来说，重要的并不是她自己是否能够通过那些千奇百怪的方法调查完所有事情的起因和结果。
　　现在的御坂美琴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完整的将所有事情告诉她，自己能不能通过御坂美琴之口得知一切。
　　这才是黑子最关心的。
　　老实说之前一股脑将御坂妹妹们的事讲出来后黑子确实丢下了心里所有的包袱，虽然心情确实舒畅了不少，但直到她离开御坂美琴的视野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早已称不上是平静。
　　明明对方难得选择了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清晰地记着不久前自己仅仅是用都市传说这样模糊的字眼打了幌子，御坂美琴在那之后的态度转变也异常剧烈。
　　黑子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搭在额头处。
　　如果初春在这里，一定会挖苦她此时的表情异常难看吧。
　　虽然她并不后悔将那件事讲了出来，但她还是难免有在反思自己说出来的时机究竟对不对。
　　……
　　但是御坂美琴就像籏木说的一样赶来了这里，而且在自己询问的时候还特意扯了自己的校服来示意。
　　就算自己对于她依旧打算隐瞒一些事的态度感到有些生气，但将目前为止御坂美琴的行动串联在一起，黑子认为她确实不打算继续逃避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
　　所以自己才放心地说出了那件事？
　　黑子又摇了摇头。
　　不，就算是这样吧，但自己说的也有些过分了。
　　她明明很清楚御坂美琴那么苦恼究竟是在为了谁考虑。
　　啊……太糟糕了白井黑子……
　　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黑子不禁闭起眼睛痛苦地皱眉。
　　但是如果自己不说的话……
　　“……什么嘛黑子，跟我讲的时候就好像你很早之前就考虑清楚了一样，结果却偷偷在这里抱着脑袋后悔是吗？”
　　“！！……御坂，学姐？”
　　黑子顺着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个人坐在了自己身旁，但她之前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籏木呢？？
　　黑子立刻偏头四处找寻籏木的身影，就算她注意力分散没有注意到御坂美琴，以籏木那种堪称变态的感知力不会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回来了才对啊？
　　啊对了……
　　黑子一愣神，这才想起来籏木此时应该在看护刚脱离危险的绫濑泽。
　　……
　　“你什么时候……？”
　　黑子不禁开口，但却瞬间回想起来这句话自己不久之前似乎也刚说过。
　　看着美琴微笑的脸，她几乎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倾斜。
　　美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但黑子的脸却瞬间就红了起来。
　　明明刚才自己还那么洒脱地抛出那种话，结果却被当事人亲眼看到了正在因此而纠结的自己。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要这样神出鬼没啊！
　　黑子在心里毫无意义地大喊着，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向籏木询问她究竟是怎样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是谁来到了自己身边。
　　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黑子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被你猜到啦。”
　　她看着美琴，尝试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要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之前的反应超出我的想象……虽然这次你不会打开窗户就跑了，但我还是难免会有些紧张的好吗？”
　　“……呃，”
　　美琴汗颜，经由黑子的提醒她也想了起来，之前与黑子在宿舍对过话后自己是怎样离开学校的。
　　“而且那天你还哭……”
　　“停！我知道啦！是我不对啦！不要再说了！”
　　美琴立刻手忙脚乱地企图捂住黑子的嘴，同时警觉地回过头四下查看以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例如听觉灵敏的籏木。
　　半响后，美琴松了一口气。
　　而黑子看着她的样子则不由得笑出了声。
　　美琴无奈地看着她：“你故意的吧黑子……”
　　“抱歉抱歉……”
　　黑子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笑出了眼泪一样。
　　美琴叹着气揉眉，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黑子居然这么擅长用言语捉弄别人。
　　本来应该是她在打趣黑子才对，怎么反而在黑子三两句话的时间里情况就反过来了？
　　“……”
　　黑子安静下来，注视着面露苦色的美琴。
　　“……但是，如果我没有说出来的话，你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我讲那件事对吧……”
　　“擅自调查了这种事很抱歉，虽然知道你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我也是在亲自接触到过后才对这些事有了实感……”
　　说不定……
　　如果自己与当时的美琴站在同样的角度，她也会抱有与其一致的想法。
　　黑子无法不去想象此时坐在自己身旁的美琴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度过这些天的。
　　籏木与食蜂或许清楚她都面对着什么，但以她们的立场而言终究也没办法给美琴带来依靠。
　　说到底，御坂美琴这种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性格也可以说是周围的情况将她逼成了这样。
　　毕竟，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没有哪一件事是可以轻易向别人吐露的。
　　而且就算她找人倾诉，也不会因此就带来很大的转变。
　　黑子这样想着，脸颊却突然被美琴伸手捏住。
　　“——唔？？”
　　她还没回过神，头上又突然挨了美琴一个暴击。
　　“？？”
　　黑子不解地捂着脑袋，立刻向后挪动，但由于她本身就坐在最靠边的椅子上，很快就被扶手限制了移动。
　　“黑子你啊……”
　　美琴抬起了手，黑子立刻条件反射地一哆嗦。
　　但料想中被继续敲头的画面并没有立刻出现，美琴的手停在半空中。
　　“明明年龄比我还小，怎么说起话来反而你才像是长辈？”
　　“啊？”
　　黑子愣了一下，但就在她分神的一瞬间，美琴立刻抓住空隙毫不犹豫地又往黑子头上来了一下。
　　这下黑子彻底被打懵了，她发现美琴的举动她根本没办法预料，她与自己以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好像是故意要这么做，又好像是突然兴起。
　　但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美琴还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不过嘛……”
　　在黑子回过神之前，美琴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她双手背在身后，在转身的瞬间露出了迄今为止黑子见过最开朗的笑容。
　　“果然黑子就是黑子啊~”
　　“啊……？”
　　黑子先是愣了一下，略微沉默又后不甘示弱地嘟囔着嘴：
　　“我当然就是我啊……”
　　“嗯，当然。”
　　美琴笑了笑，她知道黑子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黑子从来没有变过，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一个人并不会因为失去记忆就彻底变成其他人，籏木是这样，更不用说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黑子。
　　只要察觉到丝毫不对，她就会立刻展开行动追上自己。
　　美琴那种粗浅的办法说到底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就算自己再怎样狠下心想与她彻底断绝关系，但心底却总还是期望着自己能够回到以前。
　　从那晚第一次与黑子相遇时美琴就已经明白了，她只不过是一直在逃避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
　　嘴上总是说着自己离开也无所谓，心里却隐约希望朋友们能够像以往一样与自己保持着正常的关系，哪怕只是平淡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也好。
　　美琴其实很开心能够再次看到她。
　　而自己这些小心思恐怕早就被食蜂和籏木给看穿了吧……
　　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自己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也难怪就连那个籏木都忍不住故意出手引自己出来。
　　美琴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叹气。
　　她挠了挠头，已经可以想象出食蜂那不屑的表情了。
　　总之……虽然自己刚才与食蜂见面后气氛不是很好，但牵扯到理事会的事美琴也不敢大意。
　　她倒是可以更改这家医院这边的电子记录啦，但到时候负责转移绫濑泽的医护人员以及刚才负责了她手术的人说到底还得食蜂亲自来这里跑一趟。
　　美琴掏出手机，打算先给食蜂发送短信。
　　虽说她或许已经通过会馆那边的研究人员对今天发生的事有所了解，而且初春也还留在现场……
　　啊烦死了——
　　美琴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打开收件人许久，但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把自己此时的心情很好的传达给食蜂。
　　回想起自己离开前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美琴将短信内容改来改去。
　　“御坂学姐……御坂学姐？”
　　黑子轻声叫着美琴，但她依然苦恼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
　　黑子走上前，无奈地将手伸到美琴眼前晃了晃。
　　“御坂学姐？”
　　“啊？”
　　美琴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黑子已经叫了她好几次。
　　“抱歉抱歉，我还不是很习惯你这样叫我……”
　　她干咳了几声，正准备先收起手机的时候却将还没来得及改完内容的短信不小心发了出去。
　　“糟了！……”
　　美琴紧紧盯着屏幕，事发突然，她最后一行字甚至还留着几个没打完的拼音。
　　很不凑巧的，“未读”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已读”。
　　“……”
　　刚才她也只能想象出食蜂的表情，现在美琴甚至可以在耳边开始幻听到食蜂挖苦她的声音了……
　　不过这证明食蜂那边已经结束了，这也算好事……吧……
　　“哎。”
　　合上手机，美琴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怎么了黑子？”
　　黑子先是挑了挑眉毛，美琴一系列的反应告诉她或许真的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御坂美琴与食蜂操祈的关系非常不好。
　　虽然不久前自己还觉得她俩暗地里还在互相关心对方。
　　但现在看来……她俩的关系似乎很微妙。
　　“咳，”黑子强行把自己的思考方向拉了回来，她正色道：“其实我带绫濑泽来这里的途中……”
　　“嗯……”
　　黑子停顿了几秒，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看护室犹豫片刻，随后又将目光收回。
　　“她说——‘没能死在你手里真是太遗憾了’……这样。”
　　“这句话……是对籏木说的吧？”
　　语毕，黑子明显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些凝固，美琴也一改之前的表情。
　　看样子她确实比自己要知道的多一些，黑子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
　　这就说明自己并没有听错。
　　绫濑泽确实说了这样的话，并不是自己在集中力下降时产生的错觉。
　　“……她说了这种话啊。”
　　美琴捂住眼睛，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件事。
　　虽然在得知籏木与绫濑泽的关系之前美琴就对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议了，但在黑子推测出她们的关系，并且籏木自己都承认了之后，美琴对于这件事只感到更加混乱。
　　“是，而且籏木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难得发生了改变……虽然当时我没来得及去多想……看样子绫濑泽并不是开玩笑对吧？”
　　“……”
　　美琴透过手指的空隙看着黑子，良久，她叹了口气。
　　“她之前就说过……”
　　“还说什么无论是籏木出逃还是与麦野沈利交战都是她们在实验开始前制定好的计划。”
　　“但她唯独不知道籏木因为实验的缘故失忆了。“美琴瞄了一眼此时两人身处的病房，“……而且籏木本人似乎并没有那种打算。”
　　……是吗。
　　黑子忍不住将眉头皱起。
　　难怪自己在提起今天籏木或许会出现时绫濑泽会是那种复杂的表情。
　　“对了，这件事我还没有跟籏木讲……或许她在听到绫濑泽的那句话时就已经猜到什么了。”
　　美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虽然我也不希望她们之后会发生那种事，但我们最好还是暂时不要插嘴了。”
　　“嗯……”
　　黑子点了点头，她明白美琴的意思。
　　毕竟没有人知道她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制定那样的计划。
　　说到底，黑子和美琴都只不过是外人而已。
　　看着犹豫的黑子，美琴本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这时却突然感受到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呜哇。”
　　她看了一眼自己接收到的短信，毫不掩饰地发出略带厌恶的声音。
　　黑子疑惑地抬头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美琴的脸色都沉下去了几分。
　　“是，食蜂操祈……？”
　　黑子试探性地问道，但美琴却没有立刻回答她。
　　她将手机收起，有些暴躁地将自己的头发揉乱，几秒后才冷静下来。
　　“走吧黑子，那家伙不会来了。”
　　“欸？……嗯。”
　　不会来了？
　　黑子看着率先转身的美琴，一时大脑有些放空。
　　不对，比起这个……
　　她快步追上美琴，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等……等一下。”
　　“嗯？”
　　美琴有些疑惑地转头，不知道黑子在打什么主意。
　　“那个……其实我……”
　　白井黑子你在干什么啊！
　　黑子看着自己拉住美琴衣袖的手，嘴里开始语无伦次。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
　　黑子避开美琴的目光，她尝试逼迫自己立刻说出“没什么”，但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
　　“我……”
　　“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
　　白井黑子！
　　黑子在心里大喊自己的名字，恨不得找个洞立刻钻进去。
　　她还是没有经过大脑就开口了，甚至感觉自己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虽然她对这个问题已经纠结很久了，但明明直到美琴说出“我还不习惯你这样叫我”之前，她都还没有这么想要立刻知道这个答案。
　　而且……她也不是不清楚美琴为什么没有立刻对籏木说出有关绫濑泽的那件事……
　　绫濑泽一直以来等待的，究竟是不是现在这个籏木。
　　失忆的籏木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绫濑泽看到现在的她会不会感到失望呢？
　　……
　　说到底，虽然她说出了“我一直都是我”这种话，但黑子心里很明白自己确实缺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
　　自己……又和以前的自己有什么不同呢？
　　御坂美琴似乎还是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现在的自己，但无论是她的哪种举动，黑子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习惯。
　　“啊……这个嘛……”
　　美琴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脸，笑容意外的有些奇怪。
　　“？”
　　这倒是黑子预料之外的反应。
　　她呆呆地看着美琴，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她相信以御坂美琴的理解能力一定很轻松就通过自己的反应猜到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无论是御坂美琴装傻也好或者安慰她也好，黑子本来都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
　　怎么感觉她的反应就好像真的很难说出口一样？
　　一时间，黑子的不安突然全部转变成了好奇。
　　如果自己只是称呼她的名字的话，也不至于这么难说出口吧？
　　“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
　　美琴投降一般举起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奈，她几乎是一字一停顿。
　　“啊？为，为什么？”
　　“呃……”
　　美琴干咳了两声，最后快速转过身背对着黑子。
　　“你自己去猜好了。”
　　她快步脱离了黑子可以拦截的范围，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走向不远处的监护室。
　　“欸？”
　　黑子眨了眨眼睛，她隐约看到美琴的耳根似乎有些发红。
　　？？？
　　于是她更疑惑了。
　　她怎么可能猜得出来？难不成要去找食蜂操祈问吗？？
　　……
　　不知怎么的，黑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自己在宿舍找到的相册。
　　…………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
　　因为她清楚地记着里面的相片都是什么内容。
　　撤回前言，这已经不是找个洞钻进去那么简单了，她现在恨不得立刻用空间移动逃离这个地方。
　　虽然，
　　虽然她知道，
　　有些在外界看起来或许很奇怪的事情，在常盘台中学里很常见。
　　类似于帆风学姐总是称呼食蜂操祈为女王大人。
　　这只是个人坚持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黑子很清楚，自己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物。
　　……
　　应该不会……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