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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暗流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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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愔看书看得晕乎乎，戳着脑袋苦苦支撑，还是一个没忍住头往下栽去，磕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一阵风被带了过来。
她瞌睡醒了大半，抬头一看，卫殃弯着腰，手掌弯曲，置于她下巴处。
“困了？”
谢愔顺势拉他坐下，将脑袋睡到他手掌，困倦地眨眨眼，“嗯……”
声音软糯，是明目张胆的撒娇。
卫殃脸上不自然的红了，别开脸，“困了便去睡，书明日再看也可。”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苏星明给我传信呢。”
慕容溪并没有专程把她三个鬼将带走，谢愔嘱托了苏星明继续伏蛰在慕容溪周围，吩咐另二个鬼将先行撤回。
如今不知苏星明状况如何，她怕夜间传信，便迟迟没睡去。
“倒是你，伤势如何了？还不早点去睡觉。”谢愔蹭了蹭他的手掌，舒服的眯起眼睛。
卫殃心里一软，另一只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无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啊!”谢愔睁开眼睛，里面放出狼虎之光，“你给我打打气，亲我一下!”
卫殃手一顿，无奈道：“没个正经。”
“哎哟，少侠你虽然救世济民，但这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你是不懂的，现在也不是打架的时机。”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浮胥我们不用去找，慕容溪那边还需等待消息，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等待。还有你的心魔，啥时候可以清除啊……”
“已经清了。”卫殃语出惊人。
谢愔猛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清了？什么时候？”
卫殃将她的按回去，低声道：“在你告知心意后，便已经清除了大半的心魔那个，后我自己又参悟了一番，大约是没有什么困扰了。”
“参悟？”谢愔咀嚼这两个字，“有啥可参悟的？”
他微凉的手指抚过她额间的红痕，细细描摹着，眼中深暗的情绪都掩盖在长睫之下，只听得他说：“你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我不敢贸然确认，从前只觉得是前世对你影响太深，猜不透你自己是怎样的心思……”
“少侠。”谢愔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知道世间有一种情感叫做一见钟情吗？”
卫殃眼皮微微眨了一下，“我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谢愔笑笑，“反正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你，就算重来千次，我也会对你一见钟情。”
她总是这样直白，卫殃有些吃不消如此热忱的情话，耳朵迅速红了，想要解决自己现在的窘迫，便道：“凡人都管这叫命运，你不是最讨厌被命运束缚吗？”
谢愔一双眼就在他脸上扫，可以用贪婪来形容，听此话，一个飞扑挂到他脖子上，撩的一把好手，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我这不叫命中注定，我是非你不可。”
气氛正好着。两人的心都加速跳动着，耳鬓厮磨，渐渐向着唇齿相依而去……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卫殃咽了咽喉咙。
谢愔眼角绯红，声音轻柔：“别管他，大概是我的鬼将回来了，放心，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
“砰”！门一脚被踹开。
黑袍男子身上霜寒幽幽，冷冷道：“卫殃，我把你的剑鞘带回来了。”
……
被抓来的这些日子里，谢无惴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每天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完全不像是个俘虏。没事儿时还可以看书下棋，捉弄捉弄慕容溪。给人一种回到了从前那般时光的感觉。
谢无惴眯着眼睛躺在树枝上，树影斑驳、日光恰好，是初冬里难得的暖意。只是内心的冷然，是这初冬暖意也无法化去的。
谢家语慕容家是仇敌，灭门之仇。谢无惴曾试图忘却这一切，但当记忆重新席卷而来时，只会造成加倍的痛苦。他对这些折磨他的仇恨感到疲倦，他也早不是从前那个狂妄自大的毛躁小子了。
这些时日，通过谢愔身边那个鬼将，他可是从慕容溪那儿得来了许多有利情报，将这座府邸上上下下的底细摸了个清，消息应该也传到了谢愔那里，算算日子他们也该有行动。
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方了，他盯着树上的两片叶子。挺好的。
长舒一口气，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风恰过卷起那两片叶子。修这一个愣神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他还未来得及叫痛，便被人接了个满怀。
“怎么躺在树上就睡着了？”耳边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谢无惴抬眼一看，果然是他。他立马怪叫一声从慕容溪身上跳下来，迅速向后退几步，拉开的距离。
“啊呵呵呵，慕容家主怎么来了？”
慕容溪站在原地，拭去衣上的尘土，微笑地看着他，“散步，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谢无惴心道：要真是顺便我就平地摔……他面上做着困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啊，“那你继续散步吧，我回去睡会。”
他正打算走，慕容溪却逼近几步，低眉看着他，带着强制的意思，“也不用走了，以后相见的日子也不多了，留下吧。”
谢无惴一听，眼睛轱辘转得飞快，这是什么意思？要杀人灭口了？
慕容溪将他那些个小心思尽收眼底，笑意逐浓，开口问：“你说的华戚国人君这个位置怎么样？”
嗯？谢无惴不明所以，绞尽脑汁想了想，才犹豫地回答：“嗯……华戚国现无人君，秩序散乱，你虽然是沉宁国地人，但素来公私分明，才得双全，人君之位受万人敬仰又是至尊之位，家主你很适合啊。”
这马屁是拍的十分利落干净。
慕容溪失笑，又道：“那有朝一日我将它送给你，你可要？”
谢无惴闻言，心里一片大雾，暗想这人又想搞什么，他转了转眼睛，又想到前日慕容溪送他一个玉环，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玉环，还是他送的，当即就拒绝了，不想平日里温和地慕容溪当时就翻脸了，直接将玉环扔了。
谢无惴怕得罪他，好不容易才从水池里找回了玉环，还给他，还好慕容溪后来没有强迫他手下。
现在又问要不要人君之位，难不成他拒绝后他就要把华戚国灭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谢无惴咽了咽喉咙，哈哈一笑，朗声道：“要啊，你送我的我都要。”
“那我呢？”
“啥？”
慕容溪上前两步，谢无惴便向后两步，最后背靠在树上，退无可退，也不敢直视慕容溪地眼睛，慕容溪倒是毫不忌讳，直直地看着谢无惴的眼睛，苍白的手指拂过心口，轻声问：“送你，你要吗？“”
谢无罪一惊，喉咙哽住，脸上有些慌乱，瞪着地上，不说话。
慕容溪凝视着他的脸，看见一丝绯红从耳根蔓延而上，他先是一愣，忽然捂嘴一笑，“谢无惴啊，你在肖想什么？”
谢无惴顿时明白，自己被戏弄了，憋红了一张脸，恼羞成怒地抬起头，对上慕容溪一双含笑温和地眼睛，不知下一句说什么好。
慕容溪心情正是愉悦，一暗卫却忽然从暗处现出，伏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慕容溪点点头，暗卫随后隐入暗中。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谢无惴看着他沉沉的眼中和些许无奈和惋惜，他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了。
“来接你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他温和的说着。
他沉默不语，心里却开始慌起来了。
“为何这么心急，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呢……”
耳旁刮着的风，夹着刀剑声在府中乱蹿，外面的人已经与慕容溪的人缠斗在一起了。
谢无惴看对面那人一派的淡定，又想起这几日调查得太过于顺利，脑海中已经有无数想法掠过。难道说，慕容溪已经猜透了他们的行动，就等着谢愔来救自己，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旦产生不好的想法就限于恶循环的泥潭，谢无惴感觉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从前地狱般的场景又开始出现在自己眼前，父母辈慕容家家主诛杀、无数族人的尸首染红了整个谢家、谢愔在自己眼前自杀。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你怎么了？”慕容溪见他脸色不对，上前想查探他的情况。
谢无惴猛地拍开他的手，动作太大，自己反而没站稳向后摔去，慕容溪蹙眉，却也不敢靠近他了。
“慕容溪！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却要一次次伤害我周围的人？！”
他情绪异变，双目通红，这一声声质问皆发自肺腑，也充满仇恨。
慕容溪一愣，微微一笑，“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你——！”
这温柔如清漪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之力，谢无惴克制自己躁动的情绪。瞪着慕容溪。
慕容溪在此刻竟也保持着往日风雅，动作优雅，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谢无惴眼睛瞬时瞪大，那是他托苏星明带给谢愔的玉佩，可以让谢愔追踪到此处。但现在这枚玉佩竟在慕容溪手中，那苏星明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不要激动，没了它，小愔依旧可以找到这里来的。”慕容溪好生安慰着，又看着玉佩，神情里有着丝丝眷念，“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就当是离别礼物……”
谢无惴不语，他甚至听不清慕容溪在说什么，脑子里不断回旋的都是谢愔再一次死亡的画面，恨意源源不断生出……
慕容溪此刻已经有些恍惚了，唇色变得苍白，缓缓执起谢无惴的手，如若珍宝，将玉环戴在他手腕，“礼尚往来。”
“收下吧，母亲说过，要送给最重要的人，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留恋了……”
谢无惴双目赤红，眼中有一股执拗，盯着玉环，忽然举起手，就要将玉环砸出去！
慕容溪自然不会就这样看着他毁掉玉环，出手有些慢，但还是牢牢地压制住了谢无惴。
谢无惴双手颤抖，声音也止不住发颤，他恨恨地吼道：“慕容溪，你凭什么！”
慕容溪双目微睁，手上地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不语。
“我谢家三百余人口，你凭什么！让白氏一夜被灭门，你没少出力吧？不夷霍乱也有你一份，接着是沉宁，你可真是好大地手笔！容溪你说你杀了他，你敢说他不是你假扮的！你把我当傻子，当个宠物圈养！你他妈凭什么！”
字字诛心，慕容溪哑口无言。
谢无惴猛地推开他，玉环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容溪，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