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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神医 ...


  •   宋青箬也在想事情,家里家外的,她皱着眉头一心二用,差点没把灶间烧起来,柔软的麦秆沾火就燃,好容易扑灭了,她脸也黑了一团。

      封辞夜关上了房门刚一回身,就看到厨房浓烟滚滚,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了进去,一看见宋青箬就拉她出来。

      宋青箬刚扑灭了火,一脸无辜看他:“你拉我做什么?”

      封辞夜方才下意识“救”她出来,此时看到她脸上黑一道子白一道子才反应过来,其实没事。只是想起刚才听到她被呛的直咳嗽,还是有点不开心,他没说话,拉着宋青箬回了房间,又打了水给她擦脸。

      宋青箬看他面色沉郁,眼珠子转来转去,任他帮忙擦脸,只等他擦完才伸手抱他胳膊:“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弄出了点火星。”

      看封辞夜还是不理她,她又捏着手指给他看:“夫君,手疼,怕是被火星烫了一下。”

      她眼睛湿漉漉的,语气又可怜,封辞夜一看就心疼,拉了她手过来看,发现有点红,没起泡,他才冷静下来了,没好气的瞪她:“以后小心些。”

      宋青箬笑嘻嘻:“知道啦,夫君。”

      封辞夜揉了揉她头发:“你发髻乱了,先整理一下,我去厨房收拾。”

      宋青箬点了点头,他们家从来不讲什么君子远庖厨,封辞夜力所能及的活计,读书之余能做的都要做。

      等终于做好了午饭,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家饭吃的晚了些,刚摆上桌子,宋青箬的爹娘到了。

      在家里吃过饭,两个人一直惦记着女儿的事情,索性就过来看一看。等着封辞夜见过礼,宋夫人就去了封大娘的房间,宋老爷则坐在院子里,等着女儿忙完过来说话。

      宋夫人推门进去,就看见她那亲家母,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完全没了呼吸一样,她眼睛一酸,慢慢的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封大娘,同时睁开了眼睛,她嘴角漾出一丝微笑:“你来啦,快坐吧,我……”

      宋夫人没让她把话说完:“得了,你也甭跟我说客气话了,怎么就……你怎么就中了毒呢?”

      封大娘还是笑笑的:“别着急,这都是命,躲不开啊。”

      宋夫人坐在了床边,庄稼人不在乎礼节,宋家却向来讲究礼仪,只是到了今日,也顾不得讲究。她握住封大娘的手,眼泪到底流了出来:“我们没照顾好你。”

      封大娘起身靠在了床边:“琴儿,你明知道与你们无关,何必要揽在自己身上?这不怪你们,相反,这十余年来,要不是你们多看顾了些,封家想必会更加艰难。”

      宋夫人还是抽泣:“造了什么孽,活的竟如此艰难。”

      封大娘伸手拍了拍她:“琴儿,莫恼莫怨。真托生为农户,也要日日愁吃穿住用。身份不同,承受的悲欢不同。京里的那些个东西,倒也未必比我们快活。”

      宋夫人还是默默流泪,但也不再说无用的怨言,她问道:“如今那伙人大概看辞夜才华出众,竟然又开始打压,这可如何是好?”

      封大娘神色莫辨,许久才低声说:“他还是照旧考他的试,途中遇见什么,就全当磨练吧。真有那么一天,他见到了那些背德弃义的腌臢东西,你就将往事告诉他吧。”

      宋夫人还是有些疑虑:“可是,那些人能让他安稳的考到最后吗?”

      封大娘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我赌那位不会下狠手,而只要他不杀了雀儿,雀儿必然有办法考个金科状元!陈年仇怨,我儿一定会报。”

      屋外,封辞夜和宋青箬完全不知道屋内进行着怎样的对话,封辞夜甚至在他岳父的打量下,少吃了一碗饭——他是真的怕这位明明是个村里的土乡绅,却偏偏满腹经纶才气过人的岳父啊!

      岳父端着个粗糙的瓷杯,一边喝茶一边瞅自己的女婿,心里还要评价一番:被人一激就假装退学,非智者所为!但好歹没真的堕落,不算无可救药。而容貌,不说貌比潘安,也算凤表龙姿,倒勉强能配的上自己女儿了。

      但他回头一想女儿碧玉年华,脸又是一黑:嫁太早了,悔之晚矣!

      封辞夜不知道岳父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心肝也忽快忽慢的跳,他帮宋青箬端了碗碟去厨房,偷偷问:“我觉得,岳父今日看我,仿佛十分不满?”

      宋青箬没在意:“爹就那脾气,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封辞夜苦着脸出去,见到岳父的一瞬间才堆上了笑容。

      可惜宋老爷已经看到他之前的脸色了,老头子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就让他立刻做个对子。

      封辞夜最近着实在学业上下了苦功夫,这才没被考倒,宋老爷听完他的应对,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了些:“你娘如今生病,我已经给我的好友去信,他乃蜀中一带有名的神医,定会想法子为亲家续命,你不必担忧,看过你娘就还是回学堂去罢。”

      封辞夜心里默念“续命?”岳父难道知道这是什么毒?否则为何不说治好,而说续命?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头:“我也拜托友人四处寻访,娘亲的病会好的。”

      宋老爷知道自己失言,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好,放心,就算你回去学堂,家里的事我和你岳母都会照顾。”

      封辞夜站起来行了大礼:“如此,辛苦岳父岳母了。”

      学堂里,张明志正寻了一个长相猥琐的人问话:“你说,封辞夜想要参加秋闱,施先生不许?”

      那个猥琐男子声音也透着股吭鄙:“是,施先生不肯为他作保。”

      张明志兴奋的搓了搓手:“我就说,施先生怎么可能毫不计较他之前的行为,毕竟,他可伤了先生的心了。”

      猥琐男子又道:“那倒也不是为这个,听说是先生想让他打好基础,为以后的会试、殿试做准备。”

      张明志脸色瞬间阴沉:“他还真是好运气,行,那我就让他的主动不参加秋闱,变成参加不了秋闱!”

      猥琐男子到没有别的表情,他只是问:“你有什么计划?提前说好,明码实价,打听事情是打听的钱,做别的事要收做事的钱。”

      张明志咬了咬牙:“这事做好了,我自会给你银子。”

      猥琐男子这才嘿嘿笑了两声:“那就好,我帮你!”

      不提张明志在谋划什么,封辞夜此时正盯着家里的钱罐子发呆,封家自从爹爹去世之后,就一直是娘撑起来的,但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能有多少挣钱的活计?家里的余钱,还是这一年封辞夜假装沉迷赌博时,顺势赚回来的。

      只是如今娘亲毒发,就是村里的宋大夫开的压制毒性的药,里边也有几味药材要去县里花钱买,可想而知等神医开了治病的方子,又要买药材回来,可钱,又要从哪里来?

      宋青箬看着封辞夜发愁,她也愁,想了半晌才道:“我爹娘还有些积蓄,可以暂借。”

      封辞夜收起了钱罐子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娘亲的病,也不是一副药两副药治的好的。”

      宋青箬也知道,但她也想不来应该要怎么做,庄稼户,想要赚钱千难万难。夫君若是不读书,像妍妍家夫君那样,偶尔出门做个木工活,也能攒些钱。可他们家夫君要考试,不说挣钱,花钱少就已经很好了。

      他们两口子为钱发愁,不知道另一户人家,在为人发愁。

      之前宋青箬与宋妍当笑话提起的宋壮,自打从山里捡回来个孤女,从此就家无宁日了。

      孤女自称名叫绿衣,原是大户人家婢女,那家败落了,她出来找活计,却被拐子拐了,拐子本打算将她卖给山里的傻子做媳妇生娃的,但她运气好,在山路上遇见了落单的野狼,那野狼本来看她弱,想偷偷叼了她吃,结果拐子舍不得到手的活银子,非要救她。

      一番打斗之后,拐子用刀砍了野狼的脖子,但他也被野狼咬断了腿,失血过多而亡,绿衣看他们都不动了,呆楞了片刻后才跑。

      她一个人在山里跑了许久,跑到快被渴死饿死,才遇见了宋壮。

      宋壮给她喝水,吃饭。这就是救命之恩,因此尽管宋壮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英雄,甚至还挟恩图报,让她做妾,绿衣也在踯躅之后答应了。

      只是绿衣应了,宋壮的娘子却不应,他娘子是普通农户家的姑娘,常年做农活,有的是一把子力气,气急了还回娘家叫了兄弟来,直把宋壮打的滚地上求饶。

      自此宋壮再不敢提纳妾之类的话,绿衣却也就只能尴尬的呆在宋壮家里了,宋壮娘子粗鲁但讲道理,她说:“这事从头到尾与你无干,是我家汉子不要臭脸,你只管放心在我家住,等伤好了再找回你家。”

      绿衣:“………”哪里有家可回?

      但宋壮家也不富裕,自然养不起婢女,一时间,她竟然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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