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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孟阑悬在空中,不敢胡乱摇动,只有眼神不断地四处扫动,片刻后,心里便有了对策。

      她晃动身子,如钟摆摇动,随后一脚碰上了走道旁的栏杆,便使力压住。

      当重心稳定,她才将那三爪钩撼了下来,快速缩短了绳索的长度,以宜控制,乘着守卫无人抬头,她迅猛地收起了三爪钩,跃上了走道。

      “砰!”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昂起了头。

      “你听见了吗?”一人询问,其余两人都点了头,另外一人眉头微蹙,“像是什么东西跌了下来。”

      “我上去看看。”其中一人主动道。

      他缓缓上楼,一层层地检查,直到了五楼,他忽然察觉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回头一看,只见走道上有一扇窗户没关。

      他赶忙走去,那窗台是一群乌鸦在抢着一只刚死的壁虎尸体,乌鸦听见他的脚步震动,嘎嘎地叫了几声,在他到来之前便扑腾着翅膀回了树上的鸟巢了。

      那守卫低下头,只见那柜子上的三角灯台被窗外的晚风吹落在地,蜡烛也都熄了

      他随即拾了起来,转身对下方的伙伴报告实情。

      其中一人眉头微蹙,对着上方的守卫喊道:“现在不是芒种吗?哪来那么大的风?”

      五楼的守卫将灯台重新摆好,扯了嗓子回道:“谁知道呢?前年的瑞雪可也不是早了半个月下的吗?这老天爷阴晴不定的时候多了,不算跷怪。”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楼梯口的方向行去,孟阑此时早已躲在了距离楼梯口不过三尺的博古架后,耐心等待。

      不等那守卫踏下第一个台阶,孟阑便立即从后方闪现出来,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前,另一手掌则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却没有移动脚步。

      那守卫尝试着挣扎,可当他察觉颈上有一抹寒冷,身子顿时如石雕那般僵硬起来。

      “现在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孟阑的语气森冷,那守卫脸色苍白,却并不慌张,颇为镇定地点了点头。

      收到他的回应,孟阑立即抬腿,提气一脚踢在了那侍卫的膝窝上,他重心一时不稳,跌下了楼梯,但有孟阑控制着他的身体,只是跌了两格便停止了滑落。

      楼上巨大的动静令余下的守卫一惊,他们随即高喊:“老徐,怎么了?”

      孟阑的匕首依然没有松动一寸,死死地抵在他的脖颈上,不管那守卫的脸色如何狰狞,她命令道:“说你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摔断了腿。”

      那守卫的声音颤抖,“我……我摔下了楼梯,右腿好像摔断了。”

      “啊?怎么那么不小心?下个楼都能断了腿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帮帮老徐。”

      听见了上楼靴子哒哒的震动声,孟阑的虎口才微微松弛,将匕首一转,移向了高处,无丝毫犹豫地往他的脖颈插下——

      孟阑没有移动尸体,任由鲜血染红了地毯,只是动作敏捷地将绳索套在了他的脖颈上,随后也将绳尾圈起成了绳套,便握着走向了楼梯口的对面,只等着第二个侍卫上来。

      在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之前,孟阑便迅速地将绳圈套在他脖颈上束紧,生拉硬拽地将他拖到了阶梯的栏杆旁。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守卫没有任何准备,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他下意识地不断挣扎,就在孟阑放手之际,他感觉后背被一股重力推了一把,他的身体立即翻下了栏杆,因绳索锁紧了喉咙,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

      他往下坠落,绳子的另一端套着的是老徐的头,随着那守卫下跌,老徐的尸体也随着他移向了栏杆,有老徐扞格着,坠落便也停止了。

      孟阑垂下眸,默默地盯着那栏杆上的绳索从抖动震颤渐渐恢复了静态,再凑上前,只见那侍卫的尸体悬浮在空中,轻轻晃动。

      底楼只剩下一名守卫,这藏宝阁的楼梯是阡陌纵横,这是五楼,悬在空中的尸体被下方的几道楼梯遮挡,加上无人发出求助,那余下的守卫并未发觉他的两名同伴已经牺牲。

      孟阑缓缓下楼,也不必掩盖她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二楼,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了栏杆将那人扑倒,匕首从他的后背插入,血慢慢浸染了她的指尖。

      直到那守卫彻底瘫倒,她才抽出了匕首,对着衣袖一滑将血迹擦去。

      孟阑将那守卫摊平在地毯上,颈上挂着的金钥匙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闪耀,她弯下身,直径将钥匙扯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沾满鲜血的地毯,伸脚一勾,地毯被慢慢卷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地道立即暴露在她的眼前。

      孟阑暗道:这叶府还真是别有洞天。

      随后她将匕首插入了靴子旁,拿出了玉女枪,以免万一,便缓缓进入了那通往黑暗的层层梯阶。
      她从腰带抽出了火折子,点亮了四周,顺着阶梯走入地窖。

      有灯火的帮助,她渐渐看清了地窖的大小,随后有一处角落,建有一座牢笼,在内,是一个人缩在了角落,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她立即拿出了那钥匙,将牢门打开,凑近一看,只见那男子已是遍体鳞伤。

      “季庚。”孟阑轻唤了他一声,他听见声音,眼皮微掀,随后迅速地坐起了身子,甩开了孟阑的手。

      “你是谁?”季庚双眼猩红,眼窝下一片黯青,他的神情惊愕慌张,孟阑心想,他这段日子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孟阑将脸上面巾扯下,“我是东厂的人。”

      季庚神色略缓,孟阑跟着拽起了他的衣袖,只见后颈上刺着一个锦字,的确是锦衣卫死士无疑了。

      “发生了什么事?”孟阑将他扶起,季庚提起气,简短地道:“叶封峤与永平府,建州卫,三万卫,朵颜卫等众多东北将领勾结,借以他们在当地的威望,强占铁矿,私造军器,最后再以马载何的名义将军器运入了京城,收在了京军的名下。”

      “可有证据?”

      “只需派兵查验京军装备与账册便可明了。”

      难怪叶封峤要如此着急,这私造军器,还和京军牵扯上了,谋反的大罪呀!

      那他冒着与东厂撕破脸的风险也要将季庚给关了起来,便也不奇怪了。

      马载何身上也不过是他这些年贪污受贿,勾结同党的证据,但此事关京城安危,圣上安危,若是被有心人稍稍曲解,那叶封峤可不是丢官那么简单了,这抄家也算是轻的了。

      两人走出了地道,孟阑连忙将他安放在一旁,快速将守卫的衣服扒下,朝他掷了过去。

      “穿上,你这身太显眼了。”

      季庚低下了头,看着他所穿的破裳,尽是他的血迹,他嘴角微扯,“我怕是出不去了。”

      “有我在,”孟阑语气冷而坚定,“一定能的。”

      她搀扶着他一步步走上高楼,而季庚不断地在她耳边低语,将叶封峤的罪行一一说出。

      “三车火器,九车盔胄,还有四车冷器,都是马载何贩人入北之际折现的,随后他便以客商身份转运京城塌房,现如今马载何被抓,少了他的渠道,叶封峤如今就算转运了武器地点,但应当还在京城,只要仔细搜查……”

      季庚轻咳了几声,此时两人已经到达顶楼,孟阑从包袱里拿出绳索,抬头看他,“在离开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

      “叶封峤为何要留你?”问的时候,孟阑的眼眸冷得可怕,季庚却早已准备了答案:“叶封峤并不知我对京军之事了解多少,在他擒获我之后,便让人严刑拷打,但随后他发现了这个。”

      他从领口中翻出了一枚长命锁,“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长命锁,我入锦衣卫之前便一直戴在身上。可叶封峤却误以为我瞒着东厂,在外有了家室。”

      “我倒想呢。”季庚咕哝一声,跟着又道:“我顺着形势承认,为免他怀疑,我主动提出要求,让他送三千两到四川,交给一家客栈老板,以换取我妻子的家书,在驿卒回来后,才将我所知的一切告知他。自然,地点,人名都是我捏造的,但京城与四川相距千里,哪怕没日没夜的赶路,怕是也要十几天,否则,我此时怕是也无法站在这向你解释来龙去脉。”

      孟阑的戒心渐渐放下,“你应对得很好。”

      季庚看见了那楼梯栏杆旁摇晃的尸体,“不及你的缜密。”

      孟阑将他双手捆绑起来,“我先上去,随后我会将你拉上,你先在这等上一等。”

      他体力不支,瘫倒在孟阑的身侧,语气微弱,“你还是将我留下吧,这阁楼外守卫森严,以我此时的状态,怕是会拖累于你,你将消息带回锦衣卫,那我的任务也算是交代了。”

      “东厂交给我的任务,是救人。”孟阑的信念没有一份动摇,“你听乌指挥使的命令行事,我听沈千户的,你我谁都不亏欠谁。”

      见她如此坚毅,季庚无奈一笑,便不再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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