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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沈玉泽与乌戈的桌案搁在一块,不过明面上乌戈的官阶要比沈玉泽高上许多,才与叶封峤挨在了一块。

      不过众人心知肚明,沈玉泽迟早会成为东厂提督,加上乌戈可是沈玉泽一手提携上来的,对他是言听计从,从未生出僭越之心。

      看着菜肴被侍女一一摆上,水蝶肉,馄饨鸡,糟鹅掌等众多佳肴,乌戈举起筷子便开始拣菜,目光一扫桌案,发出啧啧之声,“这叶家的手笔便是不同,与往届相比这菜式丰富了许多,首辅大人,乌某敬你一杯。”

      乌戈不掩话中讥诮之意,沈玉泽在一旁听着,倒也不阻止他的肆意妄为,将冠帽摘下搁在了坐垫旁,安静地用膳。

      “咚!”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钟声,沉郁古朴,绕进了心底,绵绵回荡。

      那是赛事即将开始的信号,这草原中间的人自觉地散去了两旁的座棚,无尽的草原与苍紫的天色拼接在了一块,莫名地令人心宁。

      随后参赛者纷纷骑马入场,先在场上热身,熟悉场地。

      第一场赛事已经在乌戈与沈玉泽尚未到场之前完成,不过那只是供人欣赏的骏马赛,各家参赛者会装饰自己的宝马到场上展览,由人投选,选出场上最佳的装扮,参与者鲜少,毕竟第二场与第三场才是真正的赛马。

      顺道一提,第一场赛事的获胜者是叶星立。

      按照规矩,参赛者需要完成绕弯十圈,以速度取胜,以沙漏计时,随后还有下一场,将两场所费时间共计,以最短时间完成者则胜。

      看着参赛者已在场上奔驰起来,两侧的人群很快便沸腾了起来,不管是仆役还是公子姑娘,都纷纷围在了栏杆外,为场上的人喝彩鼓气。

      那红色的旗帜一挥,顿时一阵尘烟飞起,赛事已然开始。

      “几位,看准谁会赢,就下个注吧,也博个与民同乐的名声吧。”曹怒开玩笑地道。

      “我赌你曹尚书的老三度冰,你们瞧场下,他都快进前三了。”

      “我赌朱绅峻,他的马术是有目共睹的。”

      “首辅大人呢?”

      曹怒举杯笑道:“这还用说吗?今年是首辅自家的少爷第一次参赛,自然是盼着自家人赢呀!”

      叶封峤轻笑着摇了摇头,“这知子莫若父,他是个什么德行老夫清楚,骑术也就勉勉强强,为保各位千金,听老夫一句,可千万别压在他身上。”

      台上几人笑成一团,随后叶封峤将目光移向了沈玉泽,“叶某可非伯乐,论识马,各位可还得请教沈千户呢。叶某还记得,当年沈千户年纪不过十六,便一举夺得了两场赛事头骑,一时风头无量呀。”

      “哦?”几人大臣也把目光投向了沈玉泽,连乌戈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这历届参赛的可都是京城的贵家子弟,沈玉泽有什么资格……难不成……不应该呀,沈玉泽不是太监吗?

      乌戈陷入沉思。

      沈玉泽笑容温煦,他举起酒壶倒酒,“十二年前的事了,不曾想首辅大人还记得这般清楚。”

      “当年沈家的风光,谁能忘了呢?”叶封峤看着清澈的蓝空,“若非禹王谋反……沈家……哎……可惜呀可惜……”他感叹一声,随后便垂首吹了吹温茶。

      沈玉泽握着壶柄的五指趋紧,他一时不稳,壶口偏离了杯沿,几滴洒在了桌案上。

      为掩盖他的失措,他连忙侧身,将手腕安防在了湿处,任凭酒水浸染了袖口,也不愿拿开。

      他的视线凝在场下的赛事上,思绪却早已被那句长长的可惜牵走了专注,在他的脑子不断萦绕,像个噩梦纠缠着他,令他无法释怀。

      他已经极力压制自己的神色,但要做到如叶封峤那般处之泰然……这时他想起了义父经常说的那句话,你还是年轻了些。

      此时,场下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声,只见是曹家的公子拔得头筹,叶封峤立即转过了身子,面向曹怒恭贺道:“虎父无犬子呀!”

      曹怒谦虚地接受周围同僚的道贺,只有沈玉泽一人在坐在原位不动。

      乌戈似乎有意要去提醒,但想起方才叶封峤的话……加上沈玉泽的神色变化,斟酌片刻,还是重新跪坐下来。

      直到两侧的人声渐渐降下,沈玉泽才站起身,“臣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离开了,各位慢用。”

      乌戈也跟着起身,“我随沈千户一同,告辞。”

      叶封峤起身挽留,“这么快就离场了?这赛事还没结束呢。”

      沈玉泽一笑,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身前的桌几,“我压曹公子能夺得此届头骑,若是赢了,还得麻烦首辅大人派人送往东厂。”

      说完,两人直径下了高台,牵马离去。

      叶封峤连忙让人收起了银子,继续观赛。

      曹怒坐在他的身旁,忽然凑近,唤了他一声:“叶首辅。”

      叶封峤转过头,两人有意识地朝对方凑近,曹怒问:“恕曹某愚钝,你怎么一提及禹王,沈玉泽就为之色变?难不成他还参与了谋反?”

      “你可知沈临是谁?”叶封峤淡淡地喝了口茶。

      “自然,他可是禹王府邸的幕僚,他的祖父沈如铄,父亲沈滨可都是先帝即位之初的肱骨之臣,他择了皇长子为主,想必也是为了延续沈家在朝中的地位。可谁能想到先帝居然传位于当今圣上,那沈临不甘,竟敢他诬陷圣上篡改先帝旨意,教唆禹王起兵。谋反失败后,被抄家问斩,三朝贵阀呀,谁能想栽在一个沈临手上?”曹怒也不禁感叹起来,又问:“难不成那沈千户与沈家还有关系?”

      叶封峤微笑,“他是沈临的幼子。”

      …………

      孟阑动作很快,这一下午的差事她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基本完成。

      此时已入戍时,天色渐暗,孟阑算了算时辰,距离她送食,已过了四个时辰有余。

      那米线清淡,她又提前了时辰送去,怕是此刻那些守卫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噜打响了。

      她回马厩,将焦幂埋在马厩后门的夜服和器具从地底挖了出来,蒙上了脸,便再次前往藏宝阁。

      藏宝阁外人员的部署她已然知晓,虽然布局森严,但依照她的推测,这守卫也只有□□名,看来叶封峤对府中的守卫也不尽信任。

      这藏宝阁内的侍卫最多也就四名,她若是小心应对,应该不是什么大麻烦,不过可不能让阁外的守卫察觉,她纵然武功高强,没有地理的优势,一时之间她也难以抵挡他们从四处围攻。

      孟阑从廊顶跃上了藏宝阁后方的那棵橡树,晚鸦噪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晚霞,他们围绕着橡树,掩盖了孟阑的行动。

      她挥动三爪钩,钩住了藏宝阁外层的栏杆,快速地跃上藏宝阁的墙面。

      她缓缓爬上了顶楼,她稳定了身子,转身往脚下俯瞰。

      她站在叶府的最高处,微风轻扬,她低头俯瞰叶府全貌,连绵的屋宇,曲折的游廊,尽收眼底,心底不禁生出了高处不胜寒的震撼之感。

      她的长发已尽数盘起,鬓边有几丝散发被清凉的晚风吹动,轻挠着颊边,她将面巾推上,凤眼一瞥,看向西边的余晖,见证它被黑幕吞噬笼盖,这才蹲下身,开始小心撬动瓦片。

      她本以为,似藏宝阁这等森严之地,无论是在刻画还是建造上定时费了不少的心思,没想到这瓦片轻轻松松便被她掀翻了起来。

      有尘灰从瓦片的接缝处往下跌,孟阑一惊,正担心被阁里的人发现了动静,可当目光穿过了那洞口——不到几尺的距离,便是一片硬实的水磨石灰地,连一个楼梯口都没有看见。

      不见下方有人,她赶忙将其余的瓦片都翻开,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她所处之地是一个八卦形的小塔,但这里边是杂乱无章,角落里有几壶空了的酒瓶,甚至还有被褥胡乱地折叠搁在一旁。

      她仔细观察,却不见蜘网缠绕,并非是废弃之地。

      与地形相应,这小塔也有八扇窗户,但令孟阑疑惑的却是那些窗栏下奇怪的滚轮。

      她站在原地努力推测,但很快便放弃了,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很快她发现了身侧有一片四方形的地板嵌在了那石灰地的中间,这右侧还有一个握柄,像是一个小型的门。

      她轻轻拉起,忽然一道金灿灿的光芒从下方往她脸上射来,习惯了黑暗,她眉间一阵酸痛,几瞬后她才再次睁开了眼。

      藏宝阁内灯火通明,每一楼的烛台,灯罩都是亮的,从此处,孟阑的视线可以直接抵达底楼,那一张偌大的猩红百花四方毯,而有三名巡卫则呈三角形,不断地转动。

      她立即将包袱打开,将工具一一摊开,最后拿起了三爪钩。

      她将三爪钩稳勾在了那地板与石地的缝口,随后便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她往下跌了几尺,藏宝阁的布局走势映入眼帘,她立即握紧了缰绳,停止了下降的动作。

      孟阑顿时抿紧了唇,这下可麻烦了。

      这藏宝阁的空间虽然宽大,易于藏匿,但每一层的栏杆,走道,甚至楼梯都是以木建造。

      不等她下楼,她只要一踩在任何一个地方,那木板咿呀咿呀的声音就会引起下方守卫的注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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