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仟丞玥

2、第 2 章

　　徐宁是他们三个发小中最成熟稳重的，他看了程逸一眼，提醒道：“有什么话就说清楚，省得两个人生了嫌隙。”
　　程逸都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只觉得一个两个都上赶着教育他吗这是？
　　于是语气也有些不好：“你们一个个的都上我跟前找事是吧？我都说了我们好着呢！”
　　他和沈之远冷战是一回事，但是拿出来给众人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可不想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吵架了。
　　这是属于他和沈之远的私事。
　　而且，今天来的都是他的朋友，万一摊开了说，他们护短，觉得是沈之远的错怎么办？
　　他可容不得别人说沈之远一点坏话，朋友也不行！
　　“没找你事，没找你事……”周明聪举起双手，表明自己的无辜，“我今晚是来吃吃喝喝的。”
　　他知道程逸真要发起脾气来，可是不好惹的。
　　程逸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最好是这样。”
　　正在这时，收拾好了的沈之远从厨房走了出来。
　　三个人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周明聪招呼道：“来，小远，过来一起打牌。”
　　沈之远跟其他客人招呼一声后，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要打牌？”
　　“嗯，快坐。”周明聪拉了他坐下，又朝其他两个人说道，“程逸，徐宁，你们也别愣着啊，一起。”
　　程逸也不说话，就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沈之远。
　　竟然敢挨着周明聪坐！
　　当他这个大活人是不存在的吗？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沈之远还能不了解他？
　　但是，就算看懂了他的表情，沈之远还是在周明聪旁边坐下了。
　　程逸:“……”他居然还真跟他反着来！！
　　徐宁看了看他们两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一个太傲娇，一个太固执，一个比一个还能憋住心里的事。
　　这么下去终究要出事。
　　周明聪:“……”
　　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怪他手贱拉了沈之远一把咯。
　　好在因为人太多，程逸也没好当场发作。
　　几个人各怀心事玩起牌来。
　　一群人玩到了接近十二点，才开始动身离开。
　　趁程逸和其他人道别的时候，徐宁走到沈之远跟前说道：“你养了几盆兰花是吧？我想去看看。”
　　沈之远正准备用手指阳台在哪个方向，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然后说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走到了阳台，关上了门。
　　沈之远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知道徐宁肯定有事要说，看花只是个幌子而已。
　　徐宁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多么敏感聪慧的一个人啊，怎么一遇到程逸就成了傻子呢？
　　他开口说道：“有的事情外人也不太好劝，总之两个人相处，还是要多沟通，多交流，不然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沈之远为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说？”
　　“程逸就是个死傲娇，相信你比我还了解他的性格，这就需要你多多担待一下了。”这是徐宁说的第二句话。
　　沈之远知道徐宁为什么突然开口提醒自己，无非是看出来了他和程逸之间的不对劲。
　　然而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也没有那么不识好歹，知道徐宁这是好意，于是谢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行，那我先走了。”
　　徐宁随后打招呼离开了。
　　沈之远一个人站在阳台处，寒风凛冽，冻得他脸都有些麻木，站了一会后，他进了屋。
　　程逸看到他从阳台进来，也很惊讶：“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去阳台干吗？”
　　沈之远没有回答，搓了搓自己的手问道：“你朋友们都走了？”
　　“嗯。”程逸应了一声。
　　然后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程逸本来之前在厨房的时候，就准备缓和一下两人关系的，没想到失败了，现在也不敢贸然再尝试。
　　沈之远则是等着程逸给自己坦白，然而最终也没等到。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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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后一天上班，马上就是新年长假了。
　　由于提前就完成了相应的工作，所以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清闲下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过年的事。
　　虽然沈之远是部门的主管，但是他待人接物都很和气，除非是犯了错误，否则不会轻易摆脸色，因此，下属们都乐意和他打成一片，讨论这些的时候也都没有避着他。
　　在讨论了都和哪些人一起过年，过年去哪玩等等以后，有人问道：“主管，你怎么过年啊？”
　　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到了自己身上，正在批改一个文件的沈之远动作顿了一下。
　　这时，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啊，主管，你还没和我们提起过呢。”
　　“我也要听主管讲。”
　　“……”
　　在一阵的起哄以后，沈之远回答道：“和大家一样。”
　　和大家一样，怎么个一样法，他却没有说。
　　他唇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无端地让人觉得有些难过在里头。
　　大家也都是有眼力见的，看得出来沈之远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也就没有再缠着他问了。
　　沈之远垂眸，敛下了一丝寂寞。
　　都是一群年轻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男女朋友上面。
　　谁家的男朋友在哪工作啊，谁家的女朋友大学时期就被预定了啊，一群人聊得很嗨。
　　一个女生站起来，小声地问道：“主管，你有没有女朋友的啊？”
　　她话音刚落，大家就闹开了。
　　一个人就很肯定地回答道：“肯定有啊。”
　　“对对，咱们主管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反正我是倒贴都愿意，只要主管肯点头。”
　　“哈哈哈，多半你是没戏啦！”
　　“……”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沈之远肯定是有女朋友的。
　　毕竟沈之远在他们心中实在是一个优秀的男人，长相清秀，脾气温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主管，在他手下做事，大家都很轻松自在。
　　提问的女生再次问道：“主管，他们说对了吗？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沈之远点了点头，心道，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一个。
　　众人看他点头，炸开了。
　　“主管的女朋友肯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是啊，绝对是个大美人，温柔贤惠，体贴入微。”
　　“……”
　　沈之远用一只手枕着脑袋，由着他们闹，也不再说话。
　　脑子里想象着“大美人”程逸“温柔贤惠，体贴入微”的样子，不自觉就弯了嘴角，随后笑意渐渐消散。
　　晚上回去，两人边看着电视边吃着晚饭。
　　马上就要过年了。
　　程逸一边夹菜，一边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道：“小远，今年咱们怎样过年啊？”
　　沈之远还在看着电视，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就那样过呗。”
　　语气冷漠，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
　　程逸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他缓了半晌，才又打起了精神，故作轻松地提议道:“过年要准备很多东西啊，买年货，贴对联，对了，过完年咱们顺便去旅游几天怎么样？”
　　他说完之后，就一个劲地盯着沈之远看。
　　半天，沈之远的目光才从电视上移了过来，回答道:“随便。”
　　程逸在商场上混得久了，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察言观色最是厉害。
　　他明明白白地看出来沈之远就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
　　他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事情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他自认为在沈之远这里，自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了，然而……
　　他本想忍住不说，结果最终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过年？！”
　　他都这样了，沈之远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
　　他眉目神色未变，接着说了一句：“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程逸“砰”的一声，搁下了碗:“今年我回家过年！”
　　宣布完这一句以后，他起身就出门了。
　　屋内。
　　沈之远还在吃着饭。
　　但是饭菜是什么滋味，他都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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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的那天，程逸回了北京，和家人一起过年去了。
　　沈之远一个人走到了大街上。
　　他不愿意在这样阖家欢乐，热热闹闹的日子里，还一个人守在那个冷冰冰的公寓里。
　　那样的话，就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没有人还记得他。
　　大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息，不自觉地，沈之远也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心里面也不那么悲凉了。
　　他走到一处长椅坐下，静坐了一会后，摸出了手机。
　　犹豫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电话。
　　那边接起，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很是慈祥：“喂，是小远吗？”
　　沈之远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一般，哑声道:“嗯，是我。”
　　“小远，怎么听起来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沈之远急忙调整了一下，说道:“没事，就是在外面冻到了，有点感冒。”
　　“哦，这样啊，明天就要过年了，准备好东西了吗？”
　　“准备好了。”
　　母子俩聊了一会天。
　　途中，谁也没有提起程逸这个名字。
　　事实上，沈父沈母是非常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刚出柜的时候，沈之远一度差点被沈父打死。
　　只是后来见事情实在是没办法扭转，只得默认了下来。
　　本来今年就沈之远一个人，他可以回家去过年的。
　　但是，他怕回家之后，他父母察觉出来什么。
　　要是他父母知道两人的关系陷入了僵局，铁定会从中插一脚，他不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自己还没有力气再违背父母的意愿，再不顾一切地奔向程逸……
　　所以，干脆选择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