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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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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大哥跟以前包大哥查案子时的表情很像哪。”小狸指指在树下打转的公孙策。
“他们都是聪明人嘛，都这样的。”展昭回头去看，远望见公孙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便喊道：“公孙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公孙策也不抬头，只是朝他挥挥手，示意让他过去。
公孙策正专注的瞧着那块圆石，背后无息的出现一个人影，想是展昭过来了，便说道：“展昭，把你的剑给我用用。”
“展昭的剑我是没有，不知庞某的剑可使得？”
闻言，公孙策惊得长身而起，转身见庞统正立于身后。
不知这庞统何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满满的水带，回头再看展昭与小狸还在离自己十步开外。
“不用了。”公孙策即刻恢复寻常表情，平静的说道。
“公孙公子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没有？”
“是。”
“我想听公孙公子的解释。”庞统的脸色未变，语气却已经僵硬了起来。
“很简单，继续找。”
此刻的公孙策仿佛与之前有了些不同，脸庞的轮廓还是一样的柔和，只是眼中却透着一些坚定的东西，这改变眼是看不见的，而只能用心。
“这石头有问题？”庞统注意到他身前的那块石头。
“只是极为普通的灰色页岩一块。”
“那公子要剑做何用？”
“曾听闻岩石之中，页岩最软，想借巨阙试试而已。”公孙策答自然，庞统的眼里却挂了一丝狐疑。
十五之月，华光四溢，公孙策站在树影里，抬眼看去，玉盘般的月好似一个硕大的果实挂于枝头，而那树的影子却拖的长长，只在不远处一个小土坡处截断。
公孙策绕过庞统，顺着树影仔细的看每一寸草地，想那诗中提到“枝”“影”也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他便对这凤凰树影尤为关心。
一步一步低头走过，未见丝毫异样，公孙策不禁锁紧眉头。
下一步刚要跨出，突然那月下的草色居然不见，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噬人的黑暗虚空，其下阴风习习，公孙策惊出一身冷汗，迈出的步子又如何收得回来。
原本以为这里是平地上一个凸起的土坡，断了前面的视线，挡了后面的景物，怎料到造物之神奇，却生生的在土坡顶端截出一个万丈的悬崖来。
饶是你精明似鬼，又怎么逃得过大自然的暗算。（俺经常被暗算。）
好在一只有力握住右臂，将他一把拉了回来，言道：“小心。”
踏松的几块石头，骨碌骨碌的在突出的岩石上几下碰撞出几声脆响，便被黑吞了去，侧耳，只听得几声风响。
公孙策捂着还在狂跳的心，轻道：“庞统，我又欠你一次。”
只是这“欠”字，扎得心底一麻。
庞统眯了眼睛，揶揄道：“但凡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走路要先看路，然后才下脚。”
公孙策瞪他一眼，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拣机会奚落自己，将手臂一甩，要甩开他的手，怎知道庞统拽的紧了，一下居然没甩开；伸过另一只手去掰，对方却又加了一把力道。
公孙策却恼道：“做什么？”一面抓住庞统手腕，将自己手臂使劲往外抽。
每一次，看他，看他出糗，看他生气，看他卖弄，看他认真，看他坚定，看他因包拯而竭尽全力，心中都会涌出不同的情绪。一个人居然能有如此多的表情，忍不住想要看得更多，才可以换得心旷神怡。
无意间，将手匝的更紧。
手臂已经被捏得生疼。
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不料从他又从他眼里看见陌生的情绪，缓缓的溢出，只是对着自己，比手腕的痛还要真实，比身后的月光还要朦胧。
不懂，或者，只是不敢懂而已。
公孙策愣了，这张线条刚毅的脸，也有了如此柔和的轮廓。
“庞统，你在干嘛？”展昭一个健步就冲过来，难道是趁他不注意，欺负他公孙大哥？
公孙策回神，趁机狠狠一脚踩在庞统脚上，喝道：“撒手！”
庞统还真乖乖的撒了手，雪白的靴子上，赫然一个大大的脚印，庞统苦笑摇头，这些天，不仅脑子变笨了，连身手也迟钝了。
“这里居然是一个悬崖呢。”
众人循声看去，小狸站在悬崖边一块朝外突出的大岩石上，向前倾斜着身子，朝下张望。
“哇！你也小心点！”展昭心里担心她脚下不稳，少说十丈的距离，就那么几蹦几蹦就到了，忙上去将她拉住，小狸摆摆手，笑道：“我脚下是稳稳滴。”
看此刻情形，似乎跟刚刚庞统与公孙策差不多，展昭皱眉问道：“公孙大哥，刚刚你不会差点踩下去吧？”
公孙策跟过去，就看展昭一脸担心的表情，笑道：“差点，就是还没有，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可展昭说过要好好保护公孙大哥的。”展昭一脸懊恼，他的注意力总是在小狸身上，已经做不到从前那般的形影不离。
“傻瓜，公孙大哥又不是小孩子。”公孙策拍拍展昭肩膀。
“不过还好有庞统在！”展昭看着踱步过来的庞统，脸上一下有了笑容。
公孙策拍着展昭的手顿时就僵住了，何时起，庞统便开始代替展昭一路照顾自己了呢？那个飞扬跋扈的人，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嚣张，何时起，也在那张总是挂着不屑表情的脸上看见了温柔，总算在自己犯迷糊的时候，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庞统，这个名字居然也在心头亲切起来。
亲切？
心底泛起一个声音：公孙策你这是怎么了？记住，这个人，是敌人。
是敌人吗？
感觉到庞统立于自己身后，公孙策不自然的朝前跨出一步，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一片茫茫的黑，还有夜色跟月色交织出的灰，还有...还有就是...
“你们看！”公孙策指着前方叫起来。
对面的山崖，略为低矮，灰色的轮廓，绵绵的延伸到了黑幕里。只是那被切断的树影，却在一端陡峭的崖壁上得以延续，长长的拉出枝条的影子，就有那么一枝斜向上挑，转一个折又斜斜拉了下来，圈出一个明亮的三角来，暗里看去，孤零零的一座挂了雪的峰顶。
“独枝，孤峰，月影！”展昭惊喜的叫道：“公孙大哥！”
公孙策咧嘴一笑，说道：“展昭少侠，不错嘛！一点就通。”
“看，”展昭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点；“那里有一个小平台。”
几人都定睛看去，果然那片三角形的月光中罩着一个不算太宽的凸台，只是被一棵石缝中生出的松树掩了多半，若不是展昭仔细，也不容易发现。
“咱们得过去。”
“可是，怎么过去？”
那凸台就好似凭空生出的一般，三面环壁，一面临崖，石壁，笔直陡峭，澄澄的映着月光，如镜子一般，纵使野猿也未必攀得上去。
“看来我们是走错了山峰，不过要如何去到那边山顶却不知道路径。”
“展昭，你看能从这边跃过去吗？”公孙策目测着两峰间深谷的距离，想起展昭平时跳的也挺远。
展昭认真的摇摇头：“这个距离，至少得跃个一次半吧，而且凸台窄小，要准确的跳过去，还得损失点距离。”
“那我们就得寻着去对面山上的路径，然后在山顶系根绳索，爬下去了。”可是，对面山峰看上去很原始的样子，或许只有当地的猎户才去过。
“呵呵呵呵。”看几人面有忧色，小狸却笑了起来。
“小狸，你笑什么？”展昭看着她，突然眼睛一亮，喜道：“难道你有办法？”
“办法我有，不过你要承认我比你厉害。”小狸扬着小下巴。
展昭一脸无奈，还是说道：“小狸比展昭厉害，小狸是天下最厉害的。”
小狸笑颜如花，觉得还不够过瘾，说道：“我的忍术你肺腑吗？”
肺腑？展昭“啊”了一声。
公孙策碰碰他，悄声说道：“佩服。”
“哦！佩服，当然...佩服。”
展昭忍住笑，上前附耳说道：“是佩服，不是肺腑，下次别错了！”
小狸一嘟小嘴，愠道：“那便要让你真的佩...服一下。”
见她手掌一翻，袖中生出两线银光，朝那崖壁激射而去，待得近了，银光端头裂成爪型，“噗噗”两声全莫入了山石之内。
她一手拉住展昭胳膊，一面喝道：“抓紧了。”
见两条人影腾空而起，绷紧的银线顿时松了，‘嘶嘶’的朝小狸袖中收去。距离过半，二人跃起之势已尽，往下落去，见小狸收起胳膊使劲一拉，二人又腾的往上，轻易的就落再了凸台之上。
“哇，果然厉害，小狸你这借力之法使的不赖。”展昭忍不住大加赞扬，小狸得意的把自己的银线收起来。
“这可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你用那的条挂满了倒钩的银绳？”
“是那根软刀，不过又加了些新东西在上面。”
“那，你是怎么让它乖乖的往回收的呢？告诉我，告诉我嘛！”
这边，展昭跟小狸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不亦乐乎。
那边，把个公孙策急坏了。
“你们跳过去了，那...那我呢？”公孙策朝那边括躁的两人大声喊道。
“公孙大哥别急，庞大哥会带你过来的。”小狸喊道。
“他...”公孙策瞅瞅庞统，这家伙身上也有绳子？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将嘴一扁，极不情愿的问道：“你能过去？”
“不能。”
想不到对方答的如此干脆，公孙策揶揄道：“还将军呢，连个小女孩都比不上。”
正思索的是不是要小狸回来带自己过去，却听得庞统道：“不过，有个方法倒是可以赌上一赌，公孙工公子可愿意陪庞某一赌？”
公孙策还未来得及答口，肋下就是一紧，人已经被庞统拦入怀里，隐约听得一句：“小狸姑娘，有劳了。”
耳边风声顿起，头顶的月更是明亮几许，心下庞统不由分说的带着他腾空而起。可是，难道他能多带一个人的分量跃过展昭都跃不过去的距离？
只不过刹那的狐疑，疑惑便成了恐惧，因为下坠的失重感。
脚下的黑暗，仿佛地狱一般的颜色，吸旋着一切，朝你招手，诱惑着你坠落，明知那是死路，却抗拒不了。
风把衣阙发丝蜷起，再甩开，打再身上脸上不一般的疼痛，却顾不上了，失重带来强烈的空虚感，让他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抓的紧紧，再不愿放开。
寒光一起，两支飞星镖破风而来，庞统眼睛一眯，死死顶着那银色的轨迹，就在那两枚镖划过脚底之际，凝气一踏，那两枚劲道颇强的飞星镖，即刻改了方向，挂着呼啸之声，朝深渊刺去。
脚已经稳稳的踏上了，地面，落下去的不过几块碎石而已。
右脚底有丝丝凉风灌入，庞统低头一看，原来踏上那飞星镖的刃，划穿了鞋底，险些伤了皮肉。
可劲上不容忽视的紧勒感，拉回他的注意力。
“公孙公子，再不松手，庞某就快要被你勒死。”（勒死他个乱臣贼子－ －!，这这这，是跟谁学的。。。）
见他一动不动的伏在自己肩头，双手紧紧圈着自己颈项。而他单薄的肩膀就在自己眼前，微微的战抖，庞统心下微感歉意，想来他是吓的不轻。
伸出手来想要扳开他，一下，却未扳动。
庞统侧过脸来，想看看隐在自己身后的脸是个什么好笑的情态，不想嘴唇鼻端映上了他白皙纤细的颈项，一分滑，二分软，庞统只觉得心中一荡。原本手上加了力道要扳开他，现下居然觉得舍不得了，手僵再那里，再扳不下去。
紧勒的力道丝毫未松，庞统轻叹一声，气都吹在他脖子上：就算要被你就地正法，庞统也不愿这么个死法。
展昭小狸却笑了起来，展昭上前拍拍公孙策的肩膀，厉道：“到地府了，堂下何人！”
公孙策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自己死攀在庞统身上，展昭小狸更是笑得不成人形，脸皮连着耳朵脖子一起红了，这次丢脸又丢到家了，赶紧松了手，整衣扶帽，一脸怒意。
“庞统，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该骂什么了，奈何诗词歌赋不带教人骂人的。
“公孙大哥，你放心好了，你能长命百岁呢，牛头马面不会那么快来找你。”展昭强忍住笑，不过他还的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公孙策正巧没地方出去，话音未落，公孙策的扇子已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偏偏凸台地方狭小，展昭左右都躲不掉，只得“哎哟哎哟”的抱着头求饶。
难得有这么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地方，公孙策那里肯停手，展昭左闪右闪的，肩头撞上一块凸石，“轰隆”“轰隆”几声响，脚下石台一阵抖动，一面石壁裂开一道可过人的缝隙，而那棵原本长在石缝里的松树，也应声而落。
“咦？”
“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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