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87、王天明到访

　　这头于志成刚走，那边王天明就到了。一个十几亿的工程，引起集团两位大领导的重视，燕南分公司要受宠若惊了。王天明是林绡陪着来的。一进门，王天明一改往日里一副严肃刻板的面孔，拉着文宗泰的手说：“你到这儿来当书记，一身兼五职，早知有今日，我和集团领导们撕破脸，也应该把你留在北京。”
　　文宗泰假装听不懂，忙说：“王总越来越会夸人，想给我加活您就直说。这么糖衣炮弹的我受不了。”
　　王天明哈哈大笑，对旁边的林绡说：“你听听还有文总受不了的？”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区坐下来，然后接着说：“我和林绡刚才到伊人佳作拜访侯总和翟总，两位大人一个说去了工地一个说去了镇政府。我们俩去工地，碰见陈峰，说刚回去了。正巧有事也要去镇政府，谁知人家前脚刚走，我们后脚才到。转了半天，回了分公司妥妥的见到你一个人在这儿，可见文总不仅是书记，还兼了分公司的总经理、总工。对了，听说还兼职厨子…….”
　　文宗泰招呼林绡坐下，然后接着王天明的话说：“王总怎么忘了，一加一大于二。我们三个本就是一个人，正因为是一个人，才能一生十十生百，百生千千万。这么浅显的道理，您要不是故意考我，就是我这个人真是个傻子！”
　　王天明得了个没意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扭头对林绡说：“你和徐工先回去吧，明天李总来高洁开会，提前布置下。还是那句话，这事和京锐没关系，咱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明天集团有个会，我就不过去了，把我的意思转达给李总。”
　　林绡答应一声，和文宗泰打个招呼走了。
　　王天明看林绡离开了，拍拍旁边的沙发说：“过来坐，不用离我八丈远，又不找你借钱。”
　　文宗泰这才坐到他右边的沙发。
　　王天明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老文，我和那两位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他们两个的为人也不用我多说了。分公司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五十天就供暖了，你们那条管道连毛还没影呢？上次我过来开会，老侯一副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嘴脸，不是我拦着，他和老解当场就得干起来！现在呢，钱也到了证件也齐全了，他倒见不着人了？还有老翟，一大把年纪的人，就不能收敛点？整天围着一帮小姑娘转，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我在北京都听的真真的…..”
　　王天明顿了顿，看了一眼文宗泰接着说：“也对，你文总干净，不仅干净还和老黄牛一样，三下五处二帮他们做了总经理、总工该做的工作，还当起厨子哄着他们吃好喝好，难为你了！老文，你就不想想自己亏不亏？有这份光和热，这份一身兼五职的精力，回集团多好！干嘛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浪费大好光阴！实话跟你说，李大为太嫩，你再在燕南耗上半年，他就敢把输配赔光了！
　　我呢，还有两年就退了。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一样，我担心京供啊！我担心我们这帮老东西退了后，把京供交给谁？是解东、李大为、张建还是杜威？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琢磨，不行，都不行！他们就不是那块料！
　　你比我年轻二十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销售公司当业务员，整天忙里忙外不说，也看不到一点希望。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成为集团的副总裁！就是现在想想，还以为是做梦！
　　老文，你样样比我强，能力、气度、人脉等等，所以你肯定比我有更广阔更光明的前途！现在关键是，要离开这个天高皇帝远，能让人自生自灭的地方……”
　　文宗泰一听，心想好嘛，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三拨人要让他回北京了。看这一个个紧迫的样子，好像没他京供集团就要运转不起来了！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文宗泰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实话跟你说吧，”王天明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上周国资委叫于总和李大为过去谈话，要在集团再安排位副总裁。于总的意思先不说了，你猜猜这位副总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呢？”
　　集团要来位副总裁，这倒是文宗泰没想到的，李大为也没和他提过。不过实话实话，以京供集团目前的高管配置，新填位副总裁也是无可非议的。现在的问题，想来是人选。王天明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他们仨儿，那意思应该是再明确不过了。
　　文宗泰说：“这事还真不好说，我们内部当然有好多人选。但这事，恐怕决定权还在国资委和于总吧！”
　　王天明意味深长的看着文宗泰，那眼神冷的可以让杯里的水结冰，然后咬着牙慢慢的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放着好好的输配总裁不当，跑到这弹丸之地来当个厨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给李大为腾地儿？过腻了众星捧月的日子，想隐居？还是什么难以启齿不可告人的原因呢？
　　你才多大，三十几岁四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光。窝在这儿了此余生，太早了点吧？
　　我今天过来跟你说这些话，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别的我也不啰嗦了，有想法就跟我说下，想来我这个常务副总裁还是有点话语权的。”说完，王天明起身抬腿就往外走。文宗泰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没有挽留的意思。刚出楼门口，只见邓拓站在喷泉边笑嘻嘻的跟小六赛跑。王天明不禁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文宗泰说：“这位邓总在分公司是不是太舒服了？”
　　文宗泰看了一眼王天明说：“不好吗？”
　　“好吗？”王天明反问道，“我在集团可没少听到她的事迹。老文你听着，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给集团打报告，让她回京锐。”
　　文宗泰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天明，又看了看远处的邓拓，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