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210、余浪的归宿

　　送走路平，文宗泰折回头来接邓拓。只见她蜷在角落里，像是睡着了似的。文宗泰拍拍她肩膀，想把她叫醒。邓拓又困又累，嘴里呢喃着就是睁不开眼。文宗泰没法儿，只好把她搂在怀里抱着她下去。可他自己也醉了，抱着她轻飘飘的走着，险些摔倒。心想平常挺瘦个人，怎么现在倒像千斤重似的。
　　磨蹭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终于把她抱下来了。文宗泰把她安置在配楼一间卧房里，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原来其他人都醉了，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屋子。只有他和张孝华算是清醒些，一个个的把大伙有放床上的，也有放沙发上的。折腾了半天，才算安顿好。没想到一点人，才发现少了俩。张孝华已困的睁不开眼，文宗泰扶他回房休息，想邓拓、路平走不远，便一个人醉熏熏的找出来。
　　这回众人算是都安顿好了，他却睡不着了。说睡不着，眼睛又发苶，闭上眼，脑子里又一堆事。他靠在沙发上，正愁闷的不行，一个身着正装的女孩儿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文宗泰定睛一看，是余浪。
　　余浪手里端着一碗汤，用汤勺舀了舀，送到文宗泰跟前说：“上午就听谭总说您过来了，我想既是上午过来，必定有事。下午又见张总过来，球场的人又忙里忙外的，我就猜着这比赛赢了肯定要喝酒庆祝庆祝。您是我们大伙儿的主心骨，张总又是第一次过来，您这主人家酒肯定少喝不了。所以我就炖了点醒酒的汤，您偿偿，正喝。”
　　文宗泰接在手里，用勺子崴了一口放嘴里，清清凉凉的，像水一样痛快，却又比水柔软些。文宗泰连喝了好几口，然后把碗放下，说：“这么晚了，辛苦你了。在这儿做的怎么样，还习惯吗？”余浪又盛了一碗递给他说：“这里是文总的公司，他们都知道我是您的人，对我当然是很客气。就连谭总也经常召我过去问问情况。挺好，在这儿一切都挺好。只是我这个人是个操心的命，经常想起在燕南的时候，哪些活还没处理清，还留有尾巴。想给公司的人打电话嘱咐嘱咐，又怕人多心。就这么放在心里，时不时的跳出来害得我心口疼。回燕南的时候想回公司看看，又担心人说我没皮没脸，还好意思回去。几次到了公司大门口，都没敢进去。在这儿，我也担心让集团上边知道了对您不好。所以每天除了自己那摊事，其它的一概不敢插手。有时候一些事明明自己懂，想好心给人帮帮忙，可又怕让人说想出风头，也只能罢了。反正现在，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文宗泰放下碗，叹口气说：“这就没必要了。干就好好干，不用藏着掖着。我既然把你安排在这里，就不怕人知道。天下第一城虽然是输配出资设立，但日常并不受集团管理，有事直接和输配汇报。谭志新谭总不仅是这里的董事长，还是我多年的朋友。她的助理路南生路总，我们也共事很多年了。都信的过。所以放宽心，以前在燕南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你一向大大咧咧的，不用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有困难如果不方便和谭总和路总说的，尽管和我说，找不着我，你就找何坤。”
　　余浪擦擦眼角，连连点头。
　　文宗泰喝了两碗汤，酒劲下去困劲却上来了，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打哈切。余浪见状，忙要扶他回卧室休息。文宗泰摆摆手说：“回去吧，别有负担。过几天京供的年会可能会在这边，到时候大大方方的出来见人，不要不好意思。”
　　余浪再三谢过文宗泰，安心的走了。

　　几个人睡的昏天黑地，眼见天已大亮，一个个的仍是呼噜山响。只有王敏涛，最先醒了。在床上醒醒神，忙一轱辘爬起来。抬腕看看表，竟已8点多了。想到昨晚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怎么上的床都忘了。心里惦记着文宗泰，忙整理好衣服，下床给大伙准备早餐。他先到文宗泰和张孝华的房间门口听了听，没有一点动静。估摸两人还睡着，于是折身回来。只见高明、年晓嘉、汪京燕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里间卧室里白洋和路平脸对脸躺着，何坤和张凡睡在另外一间。王敏涛摇头笑笑，心想，昨天球踢的热闹，酒也喝的痛快，看大家这番睡姿，应该好好拍个照留起来。这样想着，便拿出相机给每人都拍了一张。拍到何坤处，灯光一闪，他睁眼醒了。
　　王敏涛呵呵乐出了声，说了句：“起来，看看你的尊容。”何坤哼了一声，骂了句：“还能比你丑？不挺尸，瞎折腾什么？”“还挺？起来吧我的大爷，九点了！”王敏涛说。何坤腾的一下坐起来，说：“九点了？”“可不，给你们拍完照，我去叫早餐了。说吧，吃什么？”王敏涛问。何坤挠挠头，含含糊糊的说：“你去弄吧，两条腿跟断了似的。”王敏涛扑哧一声笑了，扶着他躺下说：“躺着吧，外边地上一片呢。我叫厨房慢慢准备，等你们起来了，饭也就好了。”
　　离开房间，王敏涛到前厅点餐。正好遇到谭志新的助理路南生，赶忙上前打招呼。路南生五十多岁的年纪，一个保养得宜，满脸富贵的中年女性。见了王敏涛，忙说：“昨天过来的？刚好我没在。去南边采购年会的东西去了。咱们的大老板是越来越有品味，帝都那么大，花样那么全，他要的东西偏偏没有。”王敏涛笑着说：“真是难为您了。领导们说今年年会在这边办，自己的地方，方便。这一大家子的吃穿住行要您操心了。前两天因为这事文总还嘱咐我跟您和谭总打声招呼，看有没有需要输配协调的。现在年底输配空出几个闲人，您点点还有哪些东西要买或不好买的，我让他们去办。免得路途遥远活又琐碎把您累坏了！”路南生笑容可掬的说：“去了三天，都办齐了。一会儿你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去，我一样一样的拿给你过目。第一次给大老板买东西，麻烦你帮忙把把关。要是不行啊，还来得及再置办。”王敏涛忙说：“好，这也是份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