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206、张孝华的远见

　　两人出了水簇馆，来到三层一个房间，进到里边，只见张孝华端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把牌把玩。见两人进来，起身笑呵呵的说：“文弟，邓总，好久不见。”两人上前问了好，王敏涛带着几个服务人员上了些茶水、果盘、点心，然后带人出去，关上门。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文宗泰说：“张兄过来还顺利吧？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张孝华温文尔雅，笑着说：“处理好了。何坤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在燕南，哪知在这儿。不过这里风景好，沾你的光，我也放松放松。”然后又对邓拓说：“上次听公司的人说，邓总和新去的解总闹了点不愉快，连门都进不去。这就是他不对了。我这些日子没过去倒也扫听着，意见虽然大体两种，但说他严格不好相处的还是占多数。恐怕和侯总、文弟的行事作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邓拓没想到他会提解东，笑着说：“说起这事，还要谢谢电厂的同事，否则我真进不了公司了。”文宗泰问：“什么时候的事？”邓拓说：“解东刚到燕南的时候，我从医院回公司，过了早晨上班的点，他不准江师傅给我开门。我只能绕到电厂，从那边回的公司。”文宗泰‘哦’了一声。张孝华喝了口茶，说：“文弟，你的心可不能太大。前两天刘镇去电厂视察，顺嘴提了一句。听那意思，跟这位解总颇有交情。你这些天不在，人家在那边干的热火朝天。我看取而代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文宗泰扑哧一声笑了，说：“什么位子能坐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过兄长的提醒我记下了。燕南那边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还望兄长帮我照看照看。”张孝华说：“那是自然。”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文宗泰拿起张孝华手边的牌说：“今儿请兄长过来，还有件怪事，麻烦您帮我解解惑。”张孝华端着杯子，说：“怪事？有多怪？”文宗泰看看邓拓，又转头对张孝华说：“前两天去集团各公司慰问，见到一个人。一块儿下去的都说没看到，唯独我，不但见了，记得还真真的，有名有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目前没消息。我琢磨着莫非是个冤死的鬼，想让我替他申诉，也未可知。”邓拓听的入神了，痴痴的问：“谁，哪家公司的？”文宗泰淡淡的说：“可巧，是输配第7分公司。要是别家我还真说不上来，偏偏是7公司的人，这十几年来没我不认识的。”“他不在你认识的名单上？”邓拓问。“是，7公司就没这么个人。”文宗泰说。“有没有可能是移花接木？”张孝华说。“怎么说？”邓拓问。张孝华看着她说：“输配家大业大，多设个岗位，安排个闲职，不会没可能吧？或者是哪个小领导的亲戚，挂个名多领份工资。”两人点点头。
　　文宗泰摆弄着牌，喃喃自语道：“他确实想和我说点什么，只是我一句也没听清。”张孝华拍拍他的手，拿过牌说：“给你算一卦，把过去现在和将来都过一遍。”邓拓拍手道：“这个可以。”张孝华看着她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胖了。”邓拓笑嘻嘻的回道：“莱美酒店的厨子不白给，幸亏我胃口不好，不然长发即腰时，腰围三尺。”
　　张孝华洗好牌，让文宗泰随手抽了三张。然后拿在手中，自己先看了看，哑然失笑道：“这牌真是绝了！我得好好想想，看怎么跟你说。”
　　邓拓好奇的看了一眼文宗泰，问张孝华：“我能看看吗？”
　　张孝华笑嘻嘻的说：“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然后将一张牌正面朝上放在桌上，是张黑桃12。“12在扑克牌中象征着皇后，在这儿，我把它理解为天使或贵人，或者境遇。黑桃代表过去，也有一说是长矛。这张黑桃12我把它解释为过去的路上，兄弟你一路披荆斩棘，缔造了输配十几年的繁荣成就，这中间有一位可爱的天使陪伴。”说完，他又拿出一张牌，是梅花12。“梅花代表现在，象征战争之后的和解。所以这张牌可能是提醒文弟你目前处于一场心力憔悴的拉锯战中，但幸运的是胜利在你这边。”接着又把第三张牌放到桌上，是一张红桃12。“怪了吧？三张都是12。不用我说，这张红桃象征的一定是好运。它的寓意是智慧和爱情。看来兄弟将来的路会越走越宽事业感情双丰收。”
　　听完张孝华的解释，文宗泰哑然失笑，摸着脑袋说：“难在当下啊！我现在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管得了将来。”邓拓打趣道：“难道就因为见了个鬼？文总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这事怎么那么执着？”文宗泰见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就那么一个站也站不稳，话说的不利落的耄耋老人，怎么就像印在他心里一样，怎么擦也擦不掉。不管白天还是夜晚，时不时跳出来，惹的他头晕脑涨。见他不说话，邓拓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没事吧？”文宗泰说：“没事。”
　　张孝华倒了杯茶递给文宗泰，又看看邓拓说：“你们两家，一个热力，一个电力，我看早晚有一天会并为一家。至于我们家，说不好是吃了京锐还是被京锐吃了。不过这里面有政府的盘算，真有那么一天，大概率是我们的资源向京锐倾斜。如果可以打断地域、资本的限制，搞个黄金股也不是不可能啊。”
　　“会吗？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轻易放开不得的。”邓拓说。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现在的国企封闭、信息落后、人才流转不畅、经济效益低下，打破现有的局面是必然的事。就看咱们的主要领导有没有这个破例。”文宗泰说。
　　张孝华赞赏的点点头，含着一个果子干说：“京企里京锐就算是好的了，今年五大发电全都赔钱，京锐还能有利润，很难得了。电力、热力、石油、电信这些垄断行业里，电信、银行贡献的利润占了全部国企业利润的80%，那其他的行业、企业在做什么？所以，必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