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99、查找李铭栋

　　结束了对退休老职工的慰问，文宗泰风尘仆仆的回到莱美酒店。时间已到了晚上七点，办公室里只有王敏涛在值班。见他回来，忙去沏了一壶茶，又问晚上吃什么，好叫厨房准备。文宗泰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吐了口气说：“转的浑身是火，喝点水，不吃了。”说完，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桌上已堆满了文件，他信手拿起一个文件夹，一边看一边问王敏涛：“雷总来过电话吗，怎么样了？”王敏涛不紧不慢的说：“说是在家呆着呢，哪都没去。前两天让人去医院看了看常总，火又上来了。给小桥打电话说‘打轻了，花心的毛病恐怕改不了。’还让告诉您‘别惯着他，该下手时就下手。’”文宗泰哼了一声说：“死性不改。”
　　文件是张凡递上来的，说的还是上次奖金的事。文宗泰这些日子事多心烦，不看到这份文件，还真忘了。他拿了一个便签纸，贴在夹子上，然后若有所思的说：“这次下去，看见7公司一个叫李铭栋的老职工，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啰里啰嗦说了一堆，我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家里人说在职的时候是公司的会计。7公司的人我都认识，这个人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帮我查查，看他哪年退的。”王敏涛答应一声，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看了几份文件，时间到了八点半，王敏涛一边帮他整理文件，一边问他在哪休息。文宗泰低着头说：“在哪都一样，留在这儿省了跑腿的路。”说着，随手拿起角落里的一个文件夹，一把扇子映入眼帘。他眨眼看了看，伸手把它拿起来。打开一看，一只金色的凤凰英姿飒爽的站在山顶上，白云缭绕，仙气飘飘，一双眼睛分外明亮而坚毅，旁边点缀着一些青松和翠柏。文宗泰拿在手中，饶有兴致的看着。王敏涛见了，走过去观看，说了句：“大冬天的，谁跟您开玩笑？不过扇面寓意不错，正适合师傅。”文宗泰一愣，问：“你不知道谁搁这儿的？”王敏涛摇摇头说：“没看见。”说完，低头猜测起来。文宗泰左右手交替拿着扇子，聚精会神的看着，像喜欢不过来似的，然后慢慢的说：“这两天邓总去哪了，有没有人找她麻烦？”王敏涛说：“回京锐了，两天没过来了。”文宗泰一愣，冲口而出：“回京锐做什么？”王敏涛摇摇头说：“不知道。听国运总说，好像那边有事，廖总请她回去。”文宗泰沉吟不语，心想，在燕南那么久也没回过京锐，有什么事呢？这位廖总，又是何方神圣？
　　正想着，丁建来了，见了两人，开门见山的说：“王总在32层玩牌，人手不够，请您上去。”文宗泰没想到王天明也在，摆摆手说：“说我回去了，再找别人吧。”丁建笑着说：“柴栋已经把您回来的消息告诉他，这会儿又说不在，不好吧？楼上没别人，就肖总和翟总，师傅若没紧急的公务处理，一块儿玩两把吧。累了这些天，也该放松放松了。”听翟占峰也在，文宗泰犯开了嘀咕，他可不是大方的人，年根底下跟领导玩牌，非奸即盗啊！
　　王敏涛留在16楼值班，丁建陪着他上了32层。房间里几个人正吆五喝六，王天明靠在沙发上躺着，脸色微红，好像喝了酒似的，笑眯眯的看着肖强等人。翟占峰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胸前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入定’，正在麻将桌前和肖强掰手腕。柴栋、张朋围在旁边加油助威。文宗泰走到沙发边，挨着王天明坐下。王天明拿了一灌啤酒递给他说：“上火了吧？喝点，等会儿咱俩削他们。”文宗泰扯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丁建走到桌前打断了肖强和翟占峰，说人齐了，准备开始了。柴栋、张朋等人把果盘、杯子收拾到一边，重新摆正了椅子，请领导们开牌。翟占峰和肖强没玩够，扬着脑袋挑衅的说：“明天继续。”肖强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下辈子继续也这样，您老有空多打拳少打炮。”王天明走过来拍着肖强的肩膀说：“少费话，说得自已处男一样。”然后看着翟占峰说：“怎么样翟总，今儿咱们怎么组队？是老人组对他们少壮派，还是我们北京派对你们燕南派，还是一老带一少对一老和一少啊？”翟占峰看着文宗泰，皮笑肉不笑的说：“燕南派就老文一个，以少胜多不光彩。我今儿就一原则，只要不和他一组，怎么着都行。”王天明‘呵’一声，左右看看他们俩，揶揄道：“这是玩阴的还是真的，大年关的，哄我点压岁钱？不至于！”然后看看肖强说：“你说，今儿你说了算。”肖强头一甩，咧着嘴说：“别介，领导大老远的把我招回来，我就一陪榜的，您老人家说，我唯您马首是瞻！”王天明嘿嘿笑了两声，骂道：“好小子，上我跟前耍鬼。给你机会你不要，明天让你光着走出这个门。今儿晚上我和文总一组，你和老翟吧。瞧刚才你们俩难分难解的，今天就亲热个够。”
　　肖强看了一眼文宗泰，苦笑了一声。文宗泰也没想到，王天明能这么分组。两个人在集团都是出了名的麻将高手，这样分，明显就是耍赖！文宗泰扑哧一声笑了，打趣道：“王总今年债主多，年关不好过。”王天明点点头说：“还是老文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