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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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忍足！”四枫院坐在专门给教铺设的椅子上面，姿势优雅地双腿重叠，眉宇间清澈而俊美，与他出口之语格格不入，“你可得保护好你们家的小凤六香同学，今天她被惊吓得连见着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都跟见着鬼一样地落荒而逃。诶……”说话间无奈地摇头，痞味十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四枫院不是笨蛋，他自然能够看出来六香惊然而逃的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有迹部所说的受到威胁而害怕，恐怕是因为……
他还能想起来，六香面色霎时苍白的那一刻，口中呢喃的轻语，是自己的名字——她为什么会知道。女孩子惧色浓重地后退，双眼是死死地盯住的自己，那种惊慌失措地抱首尖叫与逃离，分明是在躲避——简直是像遇见打算谋害她的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之前异常不详的梦。
“没错，如果当时本大爷没有在场，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迹部双手抱肩，斜倚在社办的门上，“连这些事情都不懂的如何处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管起来别人家的闲事了？”
换好衣服的忍足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细长的凤眸内随意的瞳光渗透了漫不经心的味道，只是在不经意间男子眉角微蹙。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一直觉得六香小同学很眼熟的，搞不好是我多年以前失踪的小妹妹……”四枫院抚摸着下巴，“失踪的小妹妹阿。”
“不可能的，她和你可一点也不像。如果一定要说是谁的妹妹，我觉得凤到比较像。”忍足似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地轻笑，“你说呢，凤？”
“忍足学长，不要乱开玩笑阿，我可是独生子。”相比之下，凤的闲话能力显然不如这几个家伙强，一句调侃就略带紧张地认真回答。
“是是，我知道了。”
“长太郎，你还是不要理会他们为好。” 宍户过来拍拍凤的肩膀，“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额……”凤一时语塞，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最近的练习一直不顺利。
“要加油阿，比赛可快到了。”基本上能看出凤的为难。
“恩，谢谢穴户学长。”
凤握紧手指，稍有自责。如果再努力一点的话……
*
综合音乐室边的走廊异常安静，脚步声在偌大的房间中回荡，有空落的回声。
“太安静了。”
虽然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屋内的乐器声响很少会影响到其它地方，只有仔细地听来才能够感觉的到。平时综合音乐室很少有人来，但自从确定了忍足与凤六香参与创意合奏赛，两个人定时在忍足网球部训练结束后到这里来练习。
忍足在综合音乐室的门前站定，步声即刻停止。略显疑惑地推门，入目的仅仅是一些空荡荡的乐器，往日应有的琵琶声乐如同被寂静吞没尽净。做工精巧的琵琶此刻只是安静地卧在应在的位置，没有女孩子把持与轻抚。
平日她都应该在这里等着自己来，之后再一起练习来着。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在。”
轻轻地皱皱眉头，忍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跑到哪里去休闲了吗？
难得今天准备了一些事情……
“今天六香没来么？好奇怪哦。”女子纤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藤井老师，轻轻地看着忍足，双手抱肩，姿态极为优美。一般才气超凡的人都会有很奇怪的性情，看她口吻不明地开口说话基本上忍足不抱反驳的希望。
“平时都是你晚到诶，今天怎么反过来了呢。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阿，难不成是不满终日等你而你也不肯早来一次。诶，搞不好一个女孩子家家独自在外的说不清会出什么事情呢。唉，你这个学长是怎么当的嘛……”
我是她学长，又不是她家长。
微微叹一口气，忍足实在不想多惹这位他惹不起的藤井老师。
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琴盒，“老师，今天你怎么这么悠闲？”
难道平时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在约会么。
“哦呀，你难道没有看见老师我为了你们这群小孩子鞠躬尽瘁黑发生华丝地操碎了心……”
忍足自动过滤掉藤井老师的废话，心想老师肯定是刚刚失恋。
不过六香到底去哪里了，难道她没有一点做少女的自觉么，这中本应该对于小女生很重要的日子也会乱跑？
她不会真的是因为……
男子眉角抽了抽，莫名其妙地就想起来了在医务室时六香一脸嫖客表情地准备扑过来的样子，摇摇头，“算了，那种粗神经回头再找找看吧。”
忍足拿起小提琴。
“不是吧，那个小女孩子对你这么重要？”
藤井习惯性地用手敲敲桌面，“有些心不在焉哦，不会就是因为她不在吧？”
“老师您愿意这样认为也没办法。”忍足并没有否认。
“依我看来那孩子早有意中人啦，你没什么希望了。”藤井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面，翘起二郎腿，合体的衬衫短裙，成功女性的理性装扮，优美之间隐约透露着成熟，女子刻意抬起涂然了淡红色指彩的手，伸长修美的双腿，媚眼一挑，“不如考虑我吧。”
“……”忍足头疼地按按额角，藤井老师前不久不是刚刚开了一次这种玩笑么，失恋率也太高了一点吧。
“老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对老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什么！？你竟然说我是老女人！？”愤然而起。
“老师，您打扰到我练习了。真不好意思阿，能麻烦您出去么？”
“老娘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没有任何兴趣。”藤井忽然起身，似乎是极气愤地离开，到门前却停止了脚步，笑容满面地回过头，“诶，不过代我替小六香妹妹问声好噢，这么特殊的日子她也能忘，真是的。诶呀，这种问候还是你来说比较好。”说完一面慢慢地准备离开，一面自言自语，“小孩子的事情啊，难道我真的老了么……”
*
直到练习结束也没见六香出现。
特意在音乐室等了很久，也没有出现。
忍足皱皱眉毛，收拾起小提琴。他一直在考虑怎么联系得到六香，却忽然发现，自己除了在学校遇见她之外，其他的方法只剩下守株待兔类型的了。
她没有手机吧，——上一次她联系自己也不过是用的公共电话。具体她家住哪似乎一直是个迷，她似乎习惯性地拒绝所有人送她回家诶。
平时没事的时候总能见着她在自己跟前乱晃，现在难得想找她却找不着。
“不过，上次打印的考生资料里面应该有她吧。要么回家看看？”
不紧不慢地往家走，路上偶然遇见纷纷嚷嚷的喧闹处，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忍足一般对这种闲事没有什么兴趣，直接绕道而行。
还是如往日一样，家里分外清静，觉得有些意外，今天父亲似乎说好了要在晚上陪姐姐一起去买衣服，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的满世界欢呼。未过多理会的忍足径直到书房找出资料，没多翻看就找到了六香的联系方法。
“哦？”忍足敲敲手中的一沓纸，“原来她住在这里。”他不太了解那条街，大概听说一般都是出租的房屋，大概是政府为家境较差的公民提供的福利。
找到这些的忍足刚刚踏入客厅便看见姐姐坐在沙发上面，脸色不满地翘着二郎腿。再环视房间的时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爸爸的休息日么？”
“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都说好了陪我去选购衣服。”
“不过为什么你总是赖着爸爸去买？”忍足一直搞不明白姐姐是怎么想的，女孩子一般这种情况难道不是都要找妈妈么。
“但是，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啊，爸爸真是的。不过似乎是有人轻生未成，居然准备跳楼自杀，还好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现在恐怕爸爸正在给她做手术……”
“不过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院长亲自去，不是还有很多医生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你们学校的。诶，现在的孩子啊有点挫折就不要命了……”
“我们学校的？”瞳仁轻微放大，不知道为什么忍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把一连串的事情贯穿起来，她最近经历的好像的确有些……
家庭环境一般，跳级考试因病被破放弃，最近又被找了麻烦。
迹部的话隐隐浮在耳边。“凤六香跑开的时候尖叫得很惨。”
尖叫得很惨。
他心底猛然被抽起，仿佛一时间悬空，脸色瞬然一变，随即转身出门。
“喂喂，侑士，你要出门么？喂——！诶……怎么都不理人啊。”
*
“出租汽车！”
迅速坐入出租汽车，说完目的地之后随即拿出手机拨号码，“喂，凤六香家么？”因为心有焦躁，平日的礼貌用语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诶，是的诶。请问你是哪一位呢？”女人甜软的声音，却显然不是六香。听对方平静的语调，忍足稍微安定了一下，不免嘲笑自己居然会这样乱想。
“哦，我是六香的同学。”他并没有打算自报家门，因为不确定对方究竟是六香的什么人，“请问六香现在在家么？”
“诶，六六她还没有回来耶，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她过生日都回跑出去玩到很晚噢。怎么，你找她有事情吗，要我转告么？”
“不，不必了。不过您知道这个时候她会到哪里去么？”
“如果按照以前来说的话她会到中华街上的明音琴行去看琵琶。嗯，不过我也说不准，她喜欢的地方太多啦，比如十番区的公园啊，还有商业街啊，还有东京铁……嗯，那个地方不太可能诶，六六她恐高……”回答问题慢慢地变成了自言自语。
只不过是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让人放心，匆匆挂了电话，告诉司机去一趟明音琴行。轻轻地触摸口袋里面包装好了的礼物。
“那个粗神经的傻瓜怎么会有轻生的想法呢。”忍足自我安慰般地稍稍舒了口气。
可是，他找过所有提到的地方，似乎，都没有人。
“错过去了么？”
再给她家打电话的时候却无人接听。莫名的担心没过了理智，竟连出租汽车业没有来得及拦下一辆，就直接用腿向六香家跑去。街道上人已寥落，男子一个人独自跑得时候，冷风沉默地没顶下来。
到了那里已经接近了午夜，刚刚上了楼迎面便与一名女子撞了满怀。
“啊！”女子重心不稳地跌坐在楼梯上面，还未待他有任何举动，反射性抬起头来的女子竟惊呼起来，“侑士？！欸，你知道六六在哪吗？她现在还没有回家，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焦急却不失糯粘的声音和话筒内的如出一辙。
忍足来不及考虑为什么她认识自己，以及她究竟是什么人，在分辨出话语的关键字即刻转身，却被忽然拉住。
“你就是在学校很照顾六六的那个学长吧？”女子的呼吸明显急促，“拜托你了，在这里等一会，等她来电话。每一次她走丢都不会主动来往家打电话的，但我想这一次她肯定会联系你的。拜托了。”
“拜托了！”
“你是……”
“呃。”少许停滞，她说，“我是六六的妈妈，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乱跑，六六肯定会联系你的。”
“伯母，你可能不明白情况，她极有可能……”六香的母亲焦急却极力掩饰的样子，忍足稍许放慢了语调，话到一半猛然截至。
“不可能。六六从小到现在都很坚强的，她不会做傻事。”她似乎看出忍足所想。语气坚决，“也许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我知道你是很照顾六六的，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都……”
手机铃声。显示的号码是陌生的。
“是忍足学长吗？”略微带了颤抖的声音，“我是凤，凤六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