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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一碗清粥下肚,男子明显感觉好了许多,稍稍活动了一下,虽说受伤颇重,但也不是不能行走的地步。看着眼前的二人,男子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想着趁夜离开。

      “二位姑娘,多谢救命之恩,我……”话还未说完便被遙心打断了,男子有些疑惑,再一看,那女子的表情竟是比他之前更加森冷了几分,“你最好别想着现在就走!”听完这话,男子本能的防备起来,却又见女子自嘲一笑,表情缓缓舒展开来,对他说道:“你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这一路想必也是血迹斑斑,我虽然已经粗略的清理过了,不过,难保不会被人察觉出来,你这一走,我郾王府不是就得担上一些事端?!”

      男子一愣,眼神瞬间尖利起来,瞧了瞧遙心的打扮,心中了然。“郾王府……你是……平遥郡主?”

      遙心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不过白天你帮了我们,所以我可以救你,甚至可以让你把伤养好再走。不过,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这次由不得你不答。”

      男子皱起了眉,准备离开,却被风月一剑拦住去路,男子回了头,瞧着依旧淡笑的遙心,狠狠的问道:“你究竟要干嘛?”

      “救你啊。”平淡的语气有些波澜不惊的味道,男子沉吸了口气,又说道:“姑娘已经救过在下了,我们两不相欠。告辞。”

      “你走得了?你受了重伤,依着风月的武功,你认为你走得了?”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是和善的笑,男子有些无力,她说的是事实。

      男子叹了口气,坐回桌边,看着女子如花般的笑脸,只觉得头痛欲裂。“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想回答的倒也可以不答,但我要知道的你必须告诉我。”这句话粗听下来有些矛盾之意,可男子点头之际就后悔了,问题就出在‘倒也’这两字上,是一个可供选择的词不是肯定,而后面那句必须却是毫无疑问的肯定句。也就是说,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回答问题,然后这位郡主或许会如诺言的救他,另一个就是由着这位郡主的性子,任人宰割。

      男子叹了口气,平日也里与形形色色的人打着交道,可像眼前这个少女这般精明的却也真的没碰见过几个,看似毫不在意,却又有一种她其实把什么都拽在手中的感觉。

      遙心浅笑愕然,眼中精光乍现,“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蓦然,好半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在下司马凌风。”

      遙心神色一变,她平日里虽说不太涉及外面,可也不是毫无所知的,徽州司马家,家业主三方面,钱庄,粮庄,兵器,这三个产业无论哪一个都是国之根本,而司马家还有一个很特别的规矩,除了司马家的传人之外,外戚子孙一律只得单名,而这人叫司马凌风,是双名,那就是意味着,这人是司马家的传人?!

      朝着风月看了一眼,风月微微的点了点头,遙心厄首,好半响又笑了开来,“我好像捡到一个宝贝了呢!”言罢,便是不再理会司马凌风,独自一人讪笑着出了房门。

      司马凌风皱眉,对宝贝这一称呼很是不满,可那人却不问其他只顾走了,这又让他很是不解,瞧着一旁的风月,见其很是担忧的瞧着遙心离开的方向,司马凌风有些郁结,他遇上的似乎也不是普通人呢。

      第二天一早,司马凌风便被遙心推醒了,瞧着那人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司马凌风有些挫败,是这人武功太高还是他防备太低,还不等他思考太多,便被催促着换上了一套蓝色的侍卫服。

      蓝色是遙心最喜欢的颜色,像现在的天空一样干净澄明,所以,在郾王府,蓝色的侍卫均是归平遥郡主所用的,而人选也是由遙心亲定的,所以要说在郾王府,唯一不受郾王控制和了解的就是遙心的侍卫了。

      跟着其他侍卫一路出了郾王府,司马凌风有些不自在的瞧了瞧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告别的遙心,不由得冷笑一声,假的,那笑太假了,简直就是装出来的。

      像是感觉到了某人的注视,遙心嘴角微翘,看着跑来的莫违,会心一笑,司马凌风眉头一皱,忍不住观察起来人来,气质不俗,身后护卫都是满脸的肃杀之气,显然身份特殊,被平遥郡主这般在意的人,是谁?不等他多想,遙心已经上了轿子。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的沿路而行,路人们纷纷让开,还有些人送上了花篮,侍卫们一一接过,一一道谢,司徒凌风有些不耻,瞧了瞧手里的一个花篮,再瞧了瞧身后的轿子,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出了城,风月突然叫住了队伍,轿子停稳后,遙心下了轿,瞧着面前的十来个人,伸手随意一点,五人留个下来,其余的人纷纷脱掉蓝衣,穿着打扮与常人无异,然后逐渐散去。

      司马凌风不解,遙心淡然一笑,“我要去拜祭我的母亲,回城时他们自会在城门处等候,不必担心,言罢就又上了轿子,四个护卫抬起轿子慢慢远去,风月不言语的接过侍卫手中的花篮,也跟了上去,司马凌风眉头微皱,最后自嘲一笑,难怪那些人送的全是菊花,祭奠之花。

      轿子行至一处荒郊,遙心下了轿,对着面前的一颗梅花树跪下,沉默不语,半响才放下几个花篮,又坐着轿子匆匆离开了。让司马凌风纳闷的还在后面,遙心似乎并没有马上去别院的意思,反而折了回来走了官道,在一处墓地前又停了下来,却并没下轿,风月寒着脸,将手中的七八个花篮一同堆到了一处坟地上,片刻不留的又折了回来,脸上没有丝毫尊敬的意味,司马凌风眼尖,墓碑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郾王妃王氏之墓。

      这里才是遙心母亲的坟墓啊,那之前去祭拜的是谁?

      “之前拜祭的是郡主的母亲。”风月淡然解释,可如此一来也只能让司马凌风更加不解,那是郡主的母亲,那这里又是谁?

      “这里是郾王妃。”风月刚刚说完,遙心露出头来,投以一个警告的眼神,风月吐了吐舌头,走在了最前面。司马凌风紧跟其后,脑子乱作一团,郾王妃不就是平遥郡主的母亲吗?!

      这一走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司马凌风身上有伤,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好在别院已经到了,司马凌风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报个信回去,免得别人担心,担心?谁会担心?想到这儿,面露苦楚的叹了口气。

      经过一夜的休整之后,司马凌风的伤明显好了许多,也不知道遙心是如何找到的大夫,医术居然高明至此,只是其生性风流,诊断过后,只留下了几张药方便飘然东去了,遙心显然已经习惯了,只无奈一笑,并未挽留。

      遙心此次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悼念母亲,另一方面自然就是为了司马凌风的伤了。在郾王府耳目众多,自然是不方便救治的,再加上之前在宫中所看到的那一幕,遙心有些难得的挫败感,他二人既然是这样的关系,那为何莫违还要娶她?皇帝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还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手中的筹码?可以前的宠爱和照顾都是出自真心的啊?那究竟是为了什么?遙心皱起了没闭上了眼睛,没再多想,反正只要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了。

      这次的悼念为期半月,郾王知道遙心挂念母亲,所以对时间并未看得太紧。司马凌风的伤有些杂乱,剑伤,刀伤,鞭伤什么都有,遙心初见之时,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瞧着那些伤口,还是忍不住的发怵。

      一连三天,遙心都未曾去看过司马凌风,对此司马凌风纳闷不已却也是不由得的松了口气。伤口被很好的处理着,风月对他也是照顾有加,只是不和他说话,司马凌风开口问过几次,可风月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闲来无事,司徒马风逐渐也不安分起来,瞧着风月走远了,两个小斯也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司马凌风微微松了口气,偷偷的溜出的房间,这三天他几乎被完全禁足了,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坐月子,司徒凌风恶寒的摇了摇头,出了门就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座院子处的格外的隐秘,一般人几乎无法找到,司马凌风在院子里转悠了一阵,却听到了细密的琴声幽幽的传来,原本应该很远的,可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的觉得弹琴的人似乎就在眼前。

      琴声悠扬,起初只是觉得春日暖阳,黄莺离谷,乳燕双飞,入耳说不出的的烫贴,心头身上一点点的消融于温暖,静谧之中,正如春冰乍溶,花满人间。

      司马凌风嘴角微扬,寻了处石坡靠着,细细品味。

      慢慢的,曲调由乐递悲,秋水长天,繁华落尽,于无声中消磨掉了往日的年少轻狂,鲜衣怒骂,仗剑江湖,只余下千帆过尽暮鼓晨钟的苍凉。突然,琴声再转,渐拨渐高,直至高无可高,拨无可拨时,“铮……”,一声长鸣,余音绕梁,唯觉生无可恋,死无相依。

      司马凌风漠然的睁开了眼睛,心揪的紧紧的,仿佛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眼睁睁的看着鲜血精力潺潺流逝。

      琴声戛然而止,可弹琴的人似乎并未尽兴,又拨开了曲子,却是另一首了,曲调平缓悠扬,淡淡切切,像是故意避开了断掉的琴弦,一曲完结,司马凌风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的纠结也消散而去了。

      院子又恢复了如初的静谧,凌风无聊的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讪讪的回了房。

      风月来时,凌风正坐在桌前发着呆,很是无聊的样子,风月淡笑一声,将手中的书毫不客气的摔在了凌风面前,后者动了动眼睛,没说话,风月兀自倒了杯茶,说道:“小姐怕你无聊,所以找个些书给你,你先看着,不合意的话可以去后院的书楼找找,小姐的书都放在那里的。”言罢,将茶一口饮尽就欲离开,司徒抬了头,看在风月离开前问道:“刚刚是谁在弹琴?”

      风月一愣,回了头,脸上笑意盎然,“刚刚有人弹琴吗?”

      凌风怔住,呆呆的摇了摇头,在风月灼灼的注视下,木纳的应到:“可能是我听错了。”风月满意一笑,关上了门,匆匆离开了。

      凌风皱了眉,瞧着桌上的书,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左传》、《春秋》,会看这种书的女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世间有很多事是由不得人的,就好比现在,昨天司徒才暗下了决心如非必要绝不去招惹的那人,此刻就不得不去面对了。

      遙心静坐对面,脸上是暖暖的笑意,不时的询问一下凌风的伤势,俨然一副关切的生态。可瞧着遙心的笑,司徒就是忍不住的后背发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他,可每每回头身后都是空无一物。

      这般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司徒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郡主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遙心浅笑,难得的露出了愉悦的表情,风月则是反之的露出一脸失望的的神色,好半会儿才丧气的说道:“小姐,我又输了。”

      遙心大笑,脸上的掩盖不住的兴奋,“那去城里给我买些蜜饯回来吧。”风月领了命,很是不甘的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狠瞪了凌风几眼,直弄得凌风云里雾里一团乱麻。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打赌。”

      凌风一阵无力,是他高估了这丫头?

      “我们赌你能坐多久才会不耐烦,我赌半个时辰,风月说一个时辰。”凌风暗自好笑,想了想又问道:“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遙心不语,把玩着浅葱般的手,很是自信的说道:“我不会输。”

      凌风淡笑,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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