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月亮与六便士》徽玙

4、The Galaxy

　　要是谁能统计一下高一A组的同学对金高旻的评价，那是有□□是说他不近人情，总是以冷面示人了。
　　金高旻同学对人真的很冷淡，长相看起来也很冷淡。这是座位离金高旻最近的一个女生对金高旻的看法。虽然很有礼节，但除此之外的时候，脸上就总是鲜少有什么表情。课间除了做作业就是看着窗外发呆，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金高旻同学几乎不参加任何团体活动。连体育课也是一解散便转头就走，总是回教室写作业也从来不会去操场和男生们打打球什么的。怪不得成绩这么好，皮肤这么白呢。
　　男同学们就不会关注这些方面了，毕竟高一才脱离中二不久。他们只觉得金高旻每次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和态度都是那么拽那么令人不爽，看人时候的眼神就是目中无人，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没了表情变脸速度飞快，一举一动就是在装酷而已。
　　不过除了个别例子，这些看法这倒不是说对他这个人怀有多大恶意，就是单纯看不惯他的做派。曾经有人在体育课分组活动时见不了他形单影只的样子自告奋勇和他一组，被他皱着眉头拒绝了。
　　也有耐不住沉默的同学因为受不了和他独处时鸦雀无声的氛围主动和他搭话，却只能在他毫无波澜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慢慢闭嘴。
　　以上这些行为无一不在佐证那条“金高旻同学是好像在混社会家里后台很硬暴脾气不好接近的同班同学”的传闻，甚至愈演愈烈。

　　“……金高旻同学。”课间，负责班级社团填报的宣传委员拿着几张纸挡着脸，站在俯趴在桌子上的金高旻面前叫他，“过，过了适应期，你现在可以选择社团了。”
　　“……啊。”金高旻艰难的抬起头，看到了他眼前的报表背面有点头疼，暗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能不能……算了，具体有那些社团呢？”
　　“名，名单在这里，金高旻同学。”女生被脸色惨白憔悴的金高旻吓了一跳，把报表推到金高旻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是有什么中意的社团，可以填在这张表上，明天交给我就好了。”
　　“多谢。”金高旻温和的笑笑，把几张纸收到抽屉里，“我下午会去看的，麻烦你了。”
　　女生松了口气，点点头飞快的转身离开了，差点撞上一边的课桌。
　　金高旻下意识伸手去扶，见她无事便收了那点礼貌的外壳，再次一头栽到课桌上。

　　最近，小点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开始不吃东西，不仅出现了口吐白沫的现象，晚上也会因为身体疼痛而哀叫。一开始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金高旻吓得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只会忙着给小点擦拭白沫，一面安抚小点起伏巨大的身体一面无措的在网络上查找资料，给唯一能求助的宠物店店长打了电话。和半夜被吵醒赶紧跑过来帮忙的店长一起忙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稳定了形势。
　　而后，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有点理智的金高旻就差不多从店长的脸色里明白了过来。他一边道歉又一边道谢，送走了店长后一下子瘫在地板上，抱着用雾蒙蒙的眼睛温和看着他的小点根本说不了一句话，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玩偶一样。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金高旻马不停蹄的抱着小点去了最好的宠物医院，此后，金高旻开始了不稳定的作息。生物钟已经被打乱，早上在学校的时候颇有点睡不够的架势，眼下也已经有了浓重的黑眼圈。
　　上课铃打响，金高旻迟钝的被前来上课的老师推醒。

　　放了学，金高旻看着墙上的时间虽然很想去医院看小点，但因为之前已经答应了宣传委员，他还是照着表上的地址去看社团了。然后草草看完社团，完成了任务的金高旻迅速的搭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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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少次，金高旻还是依旧讨厌医院那种似是没有着陆点的茫茫的白，就算是宠物医院也一样。不过此时的他没有太多可以用来悲春伤秋的情绪，他娴熟的钻进了小点的病房。
　　主治医生正用听诊器测昏昏欲睡的小点的心跳，见金高旻来了便招呼他坐下。金高旻来不及擦汗，喘口气询问小点的情况。
　　“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了，放弃治疗吧。”医生开门见山一句话，将金高旻判了死刑。
　　“……嗯？嗯。”金高旻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医生的白口罩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只知道下意识道谢，“谢谢医生。”
　　“你把小点照顾的很好。”医生看着金高旻寡白的脸叹了口气，有点欣慰又有点见惯了生死的麻木，“它的身体是因为老化而出故障，这是正常的。”
　　“它……它会不会一直很疼？”金高旻垂着眼皮看着自己还没卸掉夹板的右手，“它还能……能……”
　　“差不多一个月吧。由于肺和肾脏的老去，狗狗的呼吸会很困难，口吐白沫就是一种症状。肢体开始萎缩产生疼痛。并且很遗憾，不能使用镇痛的药物，”医生扶了一下眼镜，冷静的说，“……所以如果主人不想自己的狗狗受折磨的话，我们一般还是建议安乐死。”
　　安乐死？金高旻表情空白。
　　“与其在痛苦中等待死亡，还不如就此安乐，让它能早点解脱。”医生想了想，再次开口。
　　“……不行。”金高旻皱着眉头抿着唇拒绝了，“执着的，想要成全的，从来都只有人。要是狗狗想再活久一点呢？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
　　医生摇摇头，看着金高旻的眼神中是大人的理智。
　　“对不起。”金高旻只觉得那种因为经历多所以能够衡量利弊理性取舍的眼神刺眼，低着头轻声说道，“请允许我拒绝您的建议。”
　　“当然可以。”医生点头，“这是您的自由。”
　　“作为一个医生我说这种话很抱歉，不过你真的能确定您的狗狗愿意自己独自待在医院里等死吗？它的情况是无力挽回了的。”医生说，“据我所知，你还是个学生吧？你根本没法一直陪在它身边到它死去。”
　　金高旻猛的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医生在镜片后的眼睛。
　　医生不再说话。
　　之后金高旻陪着已经陷入昏睡的小点，医生收拾工具，两人再无交流。

　　金高旻不记得自己在病房里坐了多久。为了明天的课程，金高旻根本不能在病房一整夜都待在医院，无能为力的他只能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家里没开灯，惨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打在金高旻脸上半明半灭。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月光下忙到来不及收拾的小狗窝，有了抑制不住的鼻酸，情难自禁的捂住了脸。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从指缝里抖出破碎的吐气声只能颤颤巍巍的躲进黑暗里。
　　半晌，他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脸，去浴室洗漱，要是忽略他满是血丝的眼球，那么他就面色平常看不出半点异色。

　　金高旻这个澡洗了挺久，他出来的时候披着一块浴巾防止头发滴下来的水珠打湿衣服。他打开灯，坐在沙发上把舞蹈社、美术社和吉他社的三张宣传单摆在桌子上。上面花花绿绿的大字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只是盯着宣传单的折角发呆。

　　或许是因为境况不同了，四岁之后金高旻的兴趣就多了起来。他对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然后在母亲的默许下去学了很多东西，自然也包括舞蹈、美术和吉他。不过坚持到最后的还是舞蹈。
　　最后在金高旻各方比较后心下有了几个选择。但吉他社还是因为社团活动结束时间更早这个原因打败了其他因素成为了金高旻的最终决定。

　　“……睡觉吧。”在客厅呆坐半天的金高旻收回视线，把东西收拾好，抱着小狗窝进了房间。

　　辗转反侧，无法独自安眠的金高旻只能将耳机插上点开音乐把声音开大，然后在鼓膜受到强烈鼓点的冲击下艰难的闭上了眼睛。但鼓点根本掩盖不了金高旻如擂鼓般的心跳，他烦躁的扯过被子盖过脑袋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了。
　　金高旻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讨厌黑夜，它就像一张塑料膜一样把他包裹严实，一点气都喘不过来，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到了白天，金高旻坐立难安的去到学校熬过了早读，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就冲出了教室直奔办公室。
　　“老师。”来到办公室的金高旻恳切的望着坐在办公椅上批改作业的班主任，“我能不能请一个月假？我家狗狗可能……可能快不行了，我想去陪它。我保证成绩不会下滑，不来上课的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保证没用，我最近听其他任课老师说你上课打瞌睡，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晚上肯定熬夜打游戏了，这笔账都还没和你算呢。”班主任笔都没停，如是说到，“你家狗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除非你爸妈死，要不然不准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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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真的遇到过这样的老师，只不过是把小狗这个名词换成外婆而已。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