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团长在黑暗本丸》木材棍

29、第 29 章

　　故事发生在人鬼共生的年代。

　　原本属于阴界的魑魅魍魉，潜藏在人类的恐慌中伺机而动，阳界的秩序岌岌可危。

　　幸而世间有着一群懂得观星测位、画符念咒，还可以跨越阴阳两界，甚至支配灵体的异能者，他们正各尽所能，为了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赌上性命战斗并被世人尊称为——阴阳师。

　　一踏入平安京的土地，库洛洛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灵力与妖力混杂着的气息。

　　在这个时代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妖怪。他们潜伏在人群中，诱导着人心的恶，摧毁着虚伪的人类，随时准备取而代之，掌握这个世界。

　　库洛洛他们降落的地点并不是在京都城内，而是在京都的城门外的山地上，站在高处俯瞰，将整个京都一览而余。

　　由四位神兽守护者的京都，强大的结界将妖怪们拒之门外。城内居住着强大的阴阳师或者巫女僧人，由王室或者贵族供养着，保护着自己的安全。与之相反的，在京都之外地方，便是妖怪横行之处。挖食人心，火烧村庄，从未断绝过。

　　“主人，现在进城吗？”

　　三日月问道。

　　库洛洛微微一笑，眼中兴奋的情绪一闪而过，人鬼共生的时代啊，真好。

　　“不，我想在这里，更能遇见妖怪。”

　　他的目的就是收集百鬼，促成百鬼夜行卷。卷轴并不是实物，而是和妖怪签订契约一种特殊的式法，从而会产生一个卷轴，只要用这个式法签订契约的妖怪，便会出现在卷轴上。

　　只是，这个式法到底是什么，只有妖怪们自己知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与他们的灵魂有关，所以轻易不会签订。

　　这也就致使了千百年来，无一人能集齐百鬼夜行卷。即使在历史的长河中偶然出现一个声称拥有百鬼夜行卷的人，其中也只是寥寥几个低级的妖怪罢了。那威力仍是不可小觑。

　　库洛洛特意换上了一套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衣物，浅蓝色的纹路被精细的雕刻在了衣物上。宽大的袖口随风飘动着，配上他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比于京都内的光华公子也不逞相让。

　　“先去找个村落落脚吧。”

　　他道。

　　数珠丸恒次挂在腰间，身旁是三日月宗近和加州清光。其他人都隐匿在暗处随行着。

　　想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并不难，京都外便有无数的村落，只是放眼望去，无一不是荒凉无比。难以寻觅人烟。

　　库洛洛一行人走在山间小道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王都的世家公子，来外出游玩。

　　村民们躲在各自的屋内偷窥着，心里揣测着对方的来意，或者只是路过这里？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耀眼的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引人沉沦。嘴角挂着的笑意，让人忍不住去亲近。

　　原来京都的公子们，就是这样一副光耀照人的模样吗？他们心想。

　　“主人，我先去问问。”

　　三日月自然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但都没有恶意。所以也并未在意。

　　库洛洛点了点头。

　　打量着这个不小的村落，房屋都由木板制成，在这青天白日里，竟是并未见一人行走。妖气甚重。

　　三日月敲响了这个村子里最大的一间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隙。

　　“请问公子是…”

　　老者的声音小心翼翼。

　　三日月微微一笑，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贵族腔调：“我们家公子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是否合宜？”

　　那名老者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三位贵族公子会在他们这个地方想要借宿一晚。迟疑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为难的道：“这…不瞒公子所言，此处妖怪横行，每至夜深，户户家门紧闭，不敢外出。所以，实在不宜公子久居。”

　　“此处妖怪横行？”

　　不知什么时候，库洛洛到了近前。轻声问道。

　　老者抬头看向他，青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他有些愣神。即使是他们这些一辈子生活在山野的村民，对于美的事物，也具备着天生的好感。更何况库洛洛的外表，极为符合平安时代的审美。白皙的皮肤像上好的丝绸，大而有神的猫眼，其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自觉得开口回答道：“确实如此，前几日听闻路过的旅人所云，有一名妖怪夜叉，一连烧了几座村庄，恐来此处。所以，村中多数人已离开避难去了。”

　　“夜叉？”

　　库洛洛侧了侧头，将视线投向三日月。

　　对方会意：“夜叉是被人类称为恶鬼的妖怪，喜杀戮，会在固定的地点出没。等厌倦了之后，就会马上换下一个地方，但在离开之前，往往会一把火烧了曾经出没过的地方。向来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若是按等级划分的话，是SR级别的妖怪。”

　　在时之政府，也会对刀剑们进行划分等级。所以三日月将直接套用在了平安京的妖怪们身上。

　　库洛洛眼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对着老者道：“您放心，我们是云游来此的阴阳师。这里既然有妖怪，岂能坐视不理？”

　　“您是阴阳师？”

　　听见库洛洛这么说，老者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显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俊美公子竟是一名阴阳师。

　　“是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

　　老者大方的打开了门，竟是没有丝毫怀疑面前的几人会是妖怪幻化而生。

　　“终于有大人来此了，实在是，实在是…”

　　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像他们这种地方，除了寄希望于强大的阴阳师或者云游的巫女高僧，来此地历练。否则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妖怪的阴影下，直到某一天突然没了性命。

　　当然，也是帮他们消灭了这一次的妖怪，下一次仍是会有妖怪来。但总归是能保一段时间的平安。

　　这名老者是村子里的村长，在得知了库洛洛几人阴阳师的身份以后。便热情的让他们进了屋，热情的招待着茶水，即使是最粗糙的，但仍是看出了诚意。

　　“如果大人能帮我们斩杀妖怪，愿为您常供长生牌，世代供奉。”

　　老者承诺道。

　　“您太客气了。”

　　库洛洛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直视着对面的老人。他向来如此，与人说话时，便会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这好似能够更让他显得无害。或者是更容易博取他人的信任与好感。

　　“这是我等分内之事，为百姓斩妖除魔。”

　　夜叉有着一头蓝紫色的长发，头上长着两只牛角。喜欢将健硕的胸膛暴露在人前，以显示自己的实力强大。衣着华丽，面容俊美。如果不是那有些怪异牛角和暴露的衣着，恐怕没人会将他联想到杀人的妖怪。

　　“哈哈，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难道是不欢迎本大爷吗？”

　　行走在村间的小道上，夜叉哈哈大笑，手里的武器还在滴着鲜血。

　　听说人类都喜欢称他为“恶鬼”，只是最近都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呢，因为这样称呼登本大爷的，最后好像都已经…

　　想到这里，夜叉又有些得意。

　　享受着人类害怕的表情。

　　不过，人类这种生物，还真是无趣啊。

　　整个村子里安静如鸡，提前得知消息的早就已经离开了，没有离开的也只是老弱病残，他们躲在最阴暗狭小的角落里。企图能够逃过一劫，但妖怪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哦？原来是藏在这里吗？”

　　停在了一个地方。

　　里面的人屏住了呼吸，眼神里满是绝望。

　　唰的一声，锋利的兵器将柜门击碎。除了里面瑟瑟发抖的孩子。

　　“为什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害怕的有些语无伦次。

　　“为什么？”

　　夜叉的脸上挂着笑容，就像是恶魔的微笑，来人间索取性命。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本大爷想杀就杀！”

　　右手微微挥动，尖锐之处直指孩子的额头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唔唔唔…”

　　“呵，人类真是无趣。”

　　夜叉偏过头去，看着还是可爱的面容。有些抱怨的道。

　　但却始终没有下手。

　　“怎么，还不动手吗？”

　　有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夜叉快速的转身，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兵器。戒备的看向来人。

　　“阴阳师？”

　　即使青年的穿着更像是一个贵族子弟，但大概没有哪一个贵族子弟拥有如他一般强大的气场以及平静中暗藏着杀气。

　　就连有着王室血统善用大弓的源博雅也不如。

　　毕竟他与那个家伙也有过几面之缘。

　　“姑且算是吧。”

　　青年道，毕竟这个身份也是他随口一说。

　　“怎么？是想来杀了本大爷吗？”

　　夜叉嗤笑道，晚风吹动着他的衣角，月光之下，配上有些妖媚的脸，莫名充满了魅惑之气。

　　站在他的不远处，在月光照不进的地方，站着那一个青年。

　　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天生为暗夜而生。

　　那么一瞬间，夜叉觉得面前的青年不像是一个阴阳师，而更像是一个黑暗帝王。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为他所操控着。

　　“不，我不会杀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式神。”

　　青年缓缓的开口。

　　“嗤，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回过神来的夜叉嘲讽的道，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呈现出了一副戒备的状态。

　　这是他极为少有的，在平安京里，强大的妖怪都是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侵害到对方的利益，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有妖怪来多管闲事。

　　受到库洛洛的指示，一期一振自觉的走上了前。

　　“在下主人的侍从，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一期一振脸上是贵族式的微笑，这让夜叉下意识的厌恶。

　　表情越发的难看，是在瞧不起他吗？竟然派一个小杂碎来对付本大爷？

　　并未废话，夜叉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主动的攻击。

　　刀与戟相撞，在月光下迸发出了剧烈的火花。

　　又快速的分开，那刚刚短暂的试探，也让双方对于彼此的实力有了一定得了解。

　　“屠戮！本大爷要把这里变成废墟！”

　　夜叉施展着自己的得意招数。

　　一期一振脚尖一点，快速的避开了。

　　然后又迅速的靠近，保证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冷光，让人不禁心底一寒。

　　“休想这样伤到本大爷！”

　　并未躲避，就直接接了下来。

　　两人靠得极近，一期一振能看清楚夜叉脸上略显狰狞的表情。

　　然后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抱歉，恐怕会伤到你了。”

　　不知何时，他手腕一转，就已经挑破了夜叉的肩膀。

　　“你！”

　　极速后退，夜叉恶狠狠的瞪向不远处人是挂着笑容的一期一振。

　　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和他那所谓的主人一样讨厌。

　　人类就是这么的虚假。

　　“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不去管肩膀流着的血，他再一次的发动了自己的招数。

　　几个来回之间，一期一振也并非毫发无损。擦去嘴角的鲜血，表情却是越发的坚毅与一闪而过的狠戾。

　　在主人面前，他可不想输啊。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对手有多强，他都必须将对方打败，然后砍下头颅，送给主人。

　　当然，后半句也只是想想，他明白的是，库洛洛想要收服面前的妖怪，开启百鬼夜行卷。

　　最后衣衫褴褛的一期一振爆发出了真剑必杀，与夜叉打了个平手。当然，这是处于正常状态的他。如果进入暗堕的话，输赢就不一定了。

　　“你的侍从确实很强。”

　　夜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却仍是一脸倔强，并没有半点服从的意思。

　　“多谢夸奖。”

　　库洛洛并不介意，而是坦然的接受了。

　　“但本大爷还是不会与你签订契约，百鬼夜行卷？那种东西谁会签？”

　　他自嘲了几声。

　　那可是与灵魂签订契约啊，生生世世，只认一人为主，同生死，共轮回。

　　只要是稍微有理智的妖怪，没有谁会签这种变态的契约。

　　“你一个人也很孤单吧？”

　　库洛洛却是突然决口不提契约的事情，有些世事而非的道。

　　夜叉皱眉看向他，没有回答。

　　“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喜欢捉弄人类，大抵也都是因为孤单吧？”

　　库洛洛继续开着口，淡淡的话语像一把利刃，直插夜叉的心扉。

　　“本大爷会害怕孤单吗？”

　　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夜叉又强撑着反驳道。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孩子？”

　　“本大爷想杀谁就杀谁，还轮不到你这个人类来指手画脚！”

　　夜叉一怒。

　　“因为你心软。”

　　夜叉即使被人类称为恶鬼，喜杀戮。但是做事有自己的规则，喜欢焚烧村庄，但从未听说过一并烧死过什么人类。传说也只是喜欢捉弄人类，捉弄啊，难道不就是因为孤单，自己努力在寻找的存在感吗？

　　没有朋友，所以将自己伪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类害怕他，记住他。

　　或许是因为库洛洛太直白的话语，逼的夜叉有些暴走的迹象了，一期一振和三日月下意识的挡着他的面前。

　　“所以，何不追随我？就算是下地狱，都有人陪你前往。何来孤单？”

　　最后，青年笑着道。比黑夜还要黑的深沉的双眼，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夜叉。让对方看到他眼中的诚意。

　　一起下地狱？透过重重黑暗，明明是一句充满恐怖的话语，但在他看来，这好像是某种救赎一般。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夜叉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见过地狱吗？”

　　他一句一句的问道。

　　库洛洛嘴角的弧度又往下弯了弯，“我从地狱中走来，那里风景独好，可愿一同前往？”

　　这句话在夜叉的耳边响起，同时也在一期一振和三日月的耳边响起。

　　他们两个在心中几乎下意识的回答道：“万般荣幸，与吾主共赴黄泉。”

　　“地狱里的风景啊，我还从未见过。若你违背了誓言，将会受到我世世代代的诅咒。”

　　夜叉道，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原来，他也会诅咒别人吗？不是都是人类诅咒着他——“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但可惜的是从未拥有过，又何谈失去？

　　库洛洛同样也不惧怕他的诅咒，同夜叉一样，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诅咒过他，但是，他仍活在这个世界上。仍在为所欲为着。

　　最后，在问了库洛洛的名字后，夜叉划破自己的手掌，以鲜血为引。念着繁杂的咒语，库洛洛只听见一句：“以灵魂为引，与库洛洛签订契约，生生世世，生死轮回，永世长存。”

　　就好像是产生了某种连接一样，青年感觉自己和夜叉仿佛能够心灵相通，更准确的是一种存在感，就好像分身一样。

　　这是与灵魂签订的契约。

　　库洛洛面前突然光亮一闪，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印有夜叉图像的地方被点亮，百鬼夜行卷，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