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幽灵与花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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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商人很快就发现了格洛丽亚的出逃，他与他的随从一起在剧院里搜寻和追捕她。
他们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子爵夫人特意叮嘱过的缘故。尽管格洛丽亚努力地躲避，飞快地穿梭在阴暗的走廊，哪里黑暗，哪里狭小隐蔽，她就往哪里跑，但最后还是被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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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绝望，我觉得我要完了。我不可能嫁给那只癞□□，手袋里的小刀，不是刺向他，就是刺向我自己。”格洛丽亚一边叙述，牵起魅影的手，紧紧握住。
“但是，您出现了。我又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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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他应该是无意中路过，在看了一眼格洛丽亚的境况后，顿了一下就离开，没有想要帮助她的念头。
可是格洛丽亚看到了他！即使他在黑暗里真的像个幽灵。
她扑倒在黑影的脚下，扯住了他的黑色斗篷。
“求你！救救我！”
格洛丽亚是最清楚自己的美丽的。她看到黑影转过身，低头俯视她，立马就调整出了那个角度最美的样子。
她的脖颈上扬，冰蓝色的眼睛是黑暗中最夺目的宝石，盈盈的泛着水光。白金色的卷发垂在脸庞，像是误落地狱的天使，洁白又神圣。
“你知道你在向谁求救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高傲，不可一世。充斥着令人着迷的韵律。“你在向恶魔求救。”
黑色的影子抽出了自己的斗篷，那丝滑的面料一点点从格洛丽亚手中抽离，仿佛她抓不住的希望。
“就算是恶魔也可以。”她支起身体，表情坚决，目光祈求，“我宁可侍奉恶魔，也不要让他们得逞。”
魅影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他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冰凉的皮革与她的肌肤接触，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看到一块银色的金属面具。面具后面尽是黑暗，火焰一样的光从眼部的两个窟窿里射出来，轻蔑又嘲讽。
“恶魔不需要侍奉，只想要鲜血和生命。你也愿意吗？”
他给她带来了极强烈的压迫感，声音惑人却满带恶意。仿佛一条剧毒的眼镜王蛇，用尾部绕住她的脖子，嘶嘶地吐着信子，随时都会结束她的生命。
恐怖，阴森，神秘又……迷人。
“如果我的血液和生命能焚烧起复仇之火，那么我愿意。”她盯着那块银色的金属面具，紧紧抿起嘴唇，下压的嘴角显出坚决，眼中凝聚着仇恨。
魅影深深地看了她几秒，松开了她的下巴。手指在白嫩的肌肤上掐出两道红色的痕迹。
“很好。”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满意。
波斯商人和他的随从追了上来，恶魔隐入了黑暗。
他分明语气赞许，可却把她一个人留下了。
格洛丽亚几近绝望地被骂骂咧咧的癞□□从地上提了起来。多亏她继母的得意，整个子爵府邸的仆人都知道，子爵小姐要嫁的波斯富商不仅有多个老婆，而且还打死过两个。
这是子爵夫人静心挑选的对象。
格洛丽亚被打了一巴掌，撕开了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这里很偏僻，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会管这种事。
她满心仇恨，却假装顺从哭泣，在男人为美色迷惑，俯下身的时候，用早已藏在手里的小刀，捅进了他的右边肩膀。
鲜红的血溅到她脸上，格洛丽亚感觉不到恐惧，只感到绝望。
她的刀太小了，又没有刺中心脏。尽管让那老东西受了伤，却没有死亡。
波斯商人痛的哀嚎了一声，他的随从马上过来帮助他制服格洛丽亚。
她手里拿着染血的刀，绝望地对准了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消失的恶魔重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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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丽亚说到这里时眼中盈满了光，她注视着魅影，就像仰望自己的神明。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活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很怕，又觉得解恨。先生，您可以想象吗？那个时候，我差点发誓以后都信仰恶魔。因为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可恶魔却解救了我。”
他可以想象吗？他不能去想。一想起来，就会让他痛恨自己过去的冷漠。
那张丑陋的脸避开了她诚挚的目光，声音懊悔，戾气满满。
“但我还是让你受伤了！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知道我会爱上你，我会在一开始就杀了他们！不，我会把他们带到酷刑室，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
“噢，埃里克。”格洛丽亚捧着他的脸颊，让他正视自己，看到自己眼中的爱惜深情。
“您救了我，这才是最重要的。可能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但现在想起来，我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被您吸引了，不，不是因为感激。在您掐着我的下巴的时候，我就开始陷入幽灵的魅力之中。”
他神秘，阴郁，又高傲。那个黑暗中的影子，裹挟着绝对强势的压迫力，一下子就让16岁的少女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魅影别扭的对上她的目光，好像真的从中读出了什么。他回握住格洛丽亚的手，不太自然地说。
“地上很凉，去那边坐下说吧。”
“好的先生。”
格洛丽亚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能感觉到，随着她的讲述，魅影已经开始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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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商人和他的随从在格洛丽亚眼前被套锁勒死。
她亲眼看到他们怎么挣扎，怎么窒息呜咽，眼球凸出，脸色从涨红变得铁青，变成没有生机的狰狞可怖。
她觉得自己也跟着一起窒息了，好像随时都会昏倒，但她还是清醒着，坚持下来了。
魅影轻而易举地杀了两个人，再次走回格洛丽亚身边。
他身形高瘦，很难想象那样枯瘦的胳膊是怎么能够勒死人的。
魅影向格洛丽亚走近，皮鞋在黑暗的廊道中踩出噔噔的声响。分明之前他的步伐是没有声音的，可是现在却有了。格洛丽亚不得不恶意揣测，他是想要吓唬自己。
他成功了！那声音就像踩在她的心口，凐灭她的生机。
她战栗着，两手环在胸前，惊恐地看着恶魔靠拢。
“嗤—”
恶魔发出了不屑的气音，那只给她造成恐慌的皮鞋被他抬了起来，轻轻踢了踢格洛丽亚的手臂。
“才这样，你就害怕了？”
难道这还不够？他可是活活勒死了两个人。
冰冷坚硬的鞋底虚空踩着她的手臂，不疼，但压迫感十足。
“我不怕。”格洛丽亚哆嗦着，说起违心的话。她仰起头看他，声音颤抖，“该轮到我了吗？”
魅影没有回答她。
他蹲下来，从格洛丽亚手里强行夺走了她紧握的小刀。
刀口上还沾着波斯人的血。他嫌弃地将血抹在了格洛丽亚的裙子上，把刀口擦干净。
他动作优雅平缓，如果不是那把刀片已经顺着格洛丽亚的脸，滑到了她的脖子，她一定会欣赏恶魔如同上等贵族一样优雅的姿态。
可是刀锋就挨着她的脖子，紧贴着。
她吓得头皮发麻，每一个毛孔都恐惧地打颤。
然后魅影慢悠悠地，用他那格外低沉悦耳的声音对她说，
“下次要杀人，或者自杀。记得要捅这里，不是肩膀。”
下次？她还有下次吗？格洛丽亚可不敢问他。
她的沉默惹怒了恶魔。刀片更贴近了她的皮肤，几乎要陷进去。
“记住了吗？”魅影的声音有些不悦。
“记住了。”格洛丽亚大着胆子回答，并且多加了一句，“可以不要用那条套锁了吗？我不想跟他们死在同一条绳子上。”
“呵—”
魅影又一次发出嘲弄的笑声，好像她在他眼里是个蠢货。
他松开小刀，刀片沿着格洛丽亚的肩膀滑下去，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她的心脏又是一紧。小心翼翼地看着恶魔，冰蓝色的眼睛里聚着水汽。
感谢上帝！他没有把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
魅影站了起来，把斗篷解开，像扔垃圾一样随手甩到她身上。用命令的口吻吩咐她，
“我的斗篷脏了，洗干净了再送过来。”
格洛丽亚眨着眼，水雾散开，诧异又惊喜。“好的先生。”
她选用了一个安全的称呼。魅影没有再理睬她，像幽灵一样，快速消失在黑暗的廊道中。
那件斗篷，则理所当然地被格洛丽亚披在自己身上，遮挡住被撕裂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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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清楚，您为什么会帮我，为什么会放过我，还特意给我留了一件斗篷。”
格洛丽亚说这话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魅影身边蹲下，把头靠着他的膝盖，轻声问，“可以告诉我吗，先生？”
她靠得很轻，像是怕把他压坏了。修长的颈子弯曲搁置在他的腿上，微微仰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如初见时明亮。
魅影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指尖在过去拿刀片恐吓她的位置摩挲了两下，然后顺着脸颊，停留在她的眼角。
“因为你的眼睛。”他的喉结滚动，声音低沉。
“嗯？”
“你的眼睛很美，你也很美。”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幽灵与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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