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幽灵与花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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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丽亚猜到了派遣这五个人来的是公爵，却没想到他们要前往地地方，会是墓地。
格洛丽亚是被两个人单独乘一辆马车带来这里的。而拉着魅影和小杜尔特先生的马车还在后面。
因为公爵的迫切，没有等到后面的马车追上，押送格洛丽亚的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推搡着她走进了墓园。
银色的月光照耀下，十字架的倒影被无限拉长。每一座墓碑上的死人都挂着浅浅的微笑，叫活人心底发凉。乌鸦伫立，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里，凄清，寒冷，又绝望。
她看到G公爵就站在一处墓碑边上，为她作肖像画的拉兹洛先生竟然也在，他和公爵正低声说些什么。在他们身后，还有三个人护卫着公爵。
格洛丽亚到达时只听到拉兹洛先生的最后一句话，“……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但不管成功与否，放干了血液，献祭者都没有活下来的。”
G公爵则看向走到近处的格洛丽亚，目光冷酷又诡异，“只要有利率让他复活，千分之一也可以。至于她，有仇人与爱人相伴，想必她不会留有遗憾。”
短短的两句话让格洛丽亚感到不寒而栗。
献祭者，复活，仇人和爱人。谁是献祭者？谁是公爵想要复活的人？谁是献祭者的仇人和爱人？
聪明的格洛丽亚一下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目光转到墓碑后面，一具暗白的骷髅骨架已经被挖了出来。在月光下，每一根骨头都蒙上了银白诡异的光。
有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在墓碑右侧，暗色的血染红了衣物和土壤。
她记得那衣服上的花纹，来自于几天前见过的，她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小妹妹。
这是她的仇人，已经死去。
那么她的爱人呢？
格洛丽亚的脖子像老旧的机械一样转动，当她听到皮鞋踩在土壤上的声音时，宁愿自己当场变成个聋子。
她不敢回头去看，只哀求G公爵，“求您放过他们，我可以做一切事。”
G公爵对她亲和的笑了笑，就如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和蔼。
“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格洛丽亚。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爱人呢？你本来可以不这么伤心。我也不用耗费那么大的功夫，害怕有人会为你复仇。现在，他必须得陪你了。”
是她的错，是她连累了魅影。在发现公爵不怀好意的时候，她就不应该联络魅影。在和魅影见面后，她也不该缠着他在走廊亲吻，而是应该逃回地宫，逃离这个地方。
都是她的错误，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怎么有两个人？”G公爵发现了被绑起来的竟然有两个男人，忍不住询问。
“这个是她的爱慕者。”还维持着假面舞会装扮的男人回答。
而押送格洛丽亚的其中之一听出了这个声音，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安德鲁？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你们怎么还带着面具。”
“比较有趣。”刚才那个被称为安德鲁的男人回答，他用力踢了一脚好像有些不安分的小杜尔特先生，将枪比上他的眉心。斥责他，“安分点。”
然后他又才回答之前的另一个问题，“巴雷在看守马车。”
G公爵眯着眼睛端详着两个被绑起来，萎靡的男人，询问，“格洛丽亚，哪一位是你的神秘老师？”
格洛丽亚被迫转过身，她身后的人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两个俘虏中间。
她脚步蹒跚，滑了一跤，跌坐在湿寒的土壤上。
“约瑟夫！”G公爵不满地呵斥了推搡格洛丽亚的男人，“对待女士要温柔。如果她的身体受伤了，我的莱昂也会疼痛。”
莱昂，就是公爵年轻时的爱人。
“抱歉先生，是我的失误。”约瑟夫谄媚地说，“对待女士要温柔，我记住了。”
格洛丽亚不敢抬头看魅影，亦或小杜尔特先生。她沉默地坐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大概是因为公爵的话，被称为安德鲁的男人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又一脚踢翻了刚刚爬起来的俘虏，向公爵讨好，“这个是她的爱慕者。”
可怜的小杜尔特先生，被分配给安德鲁看押实在是他最大的不幸。
“那么这位就是格洛丽亚的神秘爱人了。”G公爵看向另一位带着面具，垂头丧气的男人，靠拢过去。
“哦，格洛丽亚，你的眼光可不太好。这位神秘先生还戴着面具。好吧，让我来看看，被格洛丽亚深爱的音乐老师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不要！”格洛丽亚惊恐地仰起头，挣扎起来。她太清楚魅影对面容的在乎程度了，假如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被揭开面具，对他而言无异于最大的屈辱。
安德鲁牢牢地禁锢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去干扰公爵。
G公爵走到了魅影前面，在平时，他一定不会亲自去做这件事。可今天，在爱人的尸骨前面，他的情绪异常的激动与兴奋。
他此刻离格洛丽亚也不过两步之遥，如果不是安德鲁抓紧了她，她一定能冲过去把这老头撞翻。
“站着别动。”安德鲁压低声音警告她。
格洛丽亚却因为这个声音愣住了。
“埃里克……”她望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G公爵弯下腰，带着些轻蔑，随手摘下了那人的面具。
“安德鲁！”之前的约瑟夫望着地上萎靡的俘虏惊呼出声。
同一时刻，“安德鲁”往前一步，抱紧了格洛丽亚，手臂上抬，连续两枪，命中刚才绑架格洛丽亚的两个男人。这么近的距离，击中胸口，几乎不存在打偏的情况。
约瑟夫和绑架格洛丽亚的另一个男人倒下去，不知生死，但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紧接着，他把枪口对准了老公爵。
而跟他一起押送俘虏的另一位同伴，也对准公爵的三个手下，连续开了几枪。
剧烈翻转的局势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刚才的同伴一下成了敌人，“绑匪”们还没来得及掏出武器，就成为了墓园的亡灵。
G公爵失去了高傲，在冰冷的枪口下，脸色难看之极。“你的声音——”
假的“安德鲁”，真正的魅影放下枪，为格洛丽亚解开绳索。对公爵的态度，就如同公爵刚才一样轻蔑。
“重新认识一下，公爵大人。我是格洛丽亚的爱人。”
一句话里，他的声音从安德鲁变成魅影，过渡自然。如果不是亲耳听见，G公爵也无法相信他会因为变声而一败涂地。
另一边，小杜尔特先生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英俊绅士的脸庞。他的目光聚焦在格洛丽亚身上，看到她被解开束缚以后充满依赖地投入魅影怀里，张开嘴，却又无声地合拢了。
G公爵在短暂的疑虑后，自嘲地笑起来。他好像失去了一切精神，看上去那么苍老。锐利的眼睛变得浑浊，头发凌乱，背也有些驼了。
“收回我刚才的话格洛丽亚，你的眼光很好。”他目光复杂地望着魅影和格洛丽亚，对魅影说，“我猜，就算我许诺你再多东西，你今晚也不会放过我。对吗？”
“您说的没错。”魅影回答。
他的一条手臂紧紧搂着格洛丽亚，温柔地抚摸少女的脊背。而另一只手则举着枪，语气温柔又残酷，“任何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那么我只有最后一个愿望了，格洛丽亚，看在我帮过你的情份上。成全一个可怜的老人最后的心愿吧！让我和我莱昂，死在同一具棺材里。”G公爵恳求的说。
不论是格洛丽亚，还是魅影都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于是老公爵慢慢走到了打开的墓穴边缘，挺直腰背，缓缓地整理干净头发，神态安然。
“可以了。谢谢。”
枪声响起，公爵的身体应声倒下，掉进棺材里，和白骨骷髅紧密依偎。
现在仅剩下格洛丽亚三个人，以及画家拉兹洛先生还活着了。
在死亡和死亡前受尽折磨的选择下，拉兹洛先生如实说出了公爵的计划。
“在午夜里，活人的鲜血染红逝者的骨头，亲人高举逝者的画像，呼唤他的名字。逝者的灵魂就可能在活人的身体里复活。但有一点，献祭者的容貌必须和逝者十分相似。”
G公爵的布置非常完善，墓园里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在。在墓园的外面，小杜尔特先生和格洛丽亚与魅影分开。
他已经知道格洛丽亚不是被魅影挟持，而是真正的相爱。尽管还是不甘心，则没有理由再像在歌剧院里一样纠缠不休了。
离开之前，小杜尔特先生只给魅影留了一句话，“如果你爱她，就不应该让她永远被拘束在黑暗里。”
因为这句话，格洛丽亚刚才因为小杜尔特先生的帮忙而升起的感激瞬间减半。
她拉着魅影的胳膊，让他面对自己，急切而认真地说，
“先生，别听他乱说。如果您爱我，就不要离开我。能够和您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因为一直在寒冷的墓园里，脸色苍白，嘴唇都泛出浅浅的紫。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明亮真挚，满是对他的深情和爱意。
魅影脱下外套披到格洛丽亚身上，将她打横抱起，面具下目光温柔。
“别担心，我带你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幽灵与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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