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31、N号房09

　　孟轲按照苏陌归给出的侧写在案发地点附近搜寻最后接走死者阿花的老顾客，最后经过多人的确认一名叫做吴平的送水工基本符合侧写，他的住址和苏陌归所说一样距离案发地点步行二十多分钟，孟轲立即带人赶到吴平的住址。

　　孟轲一脚踹开门奔向地下室，地下室昏暗不见光，他用手机打了光在四周一扫只看见角落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靠，还是晚了一步。”孟轲使劲锤了下墙，一阵气闷。

　　韩乘带着江斯年随后下到地下室，他拉了楼梯下面的电灯开关，屋里立即明亮起来，虽然光线并不强烈，但也能清楚看见房屋的每个角落。

　　韩乘看了眼床上的尸体，死者吴平的死状并不血腥，于是他将物证科拍照的相机交给江斯年，“你来拍。”

　　“喔。”江斯年顶着两个黑眼圈焉哒哒的跟在韩乘身后。

　　他仔细检查了吴平的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尸体表面涂有一层爽身粉，他用棉棒蘸取了死者身上的爽身粉放到证物袋，说道：“死者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他指着吴平颈后的手印状淤青让江斯年拍照，“死者吴平，身高约176至180公分，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凶手应该是趁死者不注意从身后坐压到死者身上，然后用力按压住死者的颈部将死者整张脸都按压进枕头里，致使死者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死。说明死者是认识凶手的，并且对凶手有一定信任度。”

　　昏暗的地下室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死者身下的床单也被拉扯得十分平整。

　　“凶手杀害死者后给死者全身都涂了一层爽身粉，然后将死者翻身平躺，双手放于腹部，说明他想让死者安息。”韩乘蹲下仔细看着床上的一块白色斑痕，像是□□，等江斯拍了照片他才取出剪刀将有斑痕的一块床单剪掉放进证物袋中。

　　“这里有燃烧的灰烬。”江斯年蹲在床头柜前盯着柜子角落里的灰烬，拍了张照片，懒洋洋的说道。

　　韩乘走过去将床头柜移开，角落里除了燃烧的灰烬之外还有一片没有烧尽的布屑，看花纹像是床单或者被套一类的家居用品，“凶手烧掉了他使用过的东西，杀人之后认真打扫了现场，清理属于他的痕迹。”

　　韩乘走到楼梯下俯瞰整间房屋，死者吴平是个恋尸癖，喜欢的生活环境应该是又脏又臭，但是整间地下室除了吴平躺着的床单看上去很脏之外，其他地方都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就连吴平床边的柜子上的东西都被整齐的摆列着。

　　这不仅仅是凶手想要清理自己的痕迹了。

　　凶手或许有轻微的洁癖。

　　“孟队长，联系到房东了吗？”韩乘问孟轲。

　　“刚通了电话，说吴平是个一个老乡合租的这间地下室，但出面租房的人是吴平，他没有见过吴平的老乡，只听说是在医院上班。”孟轲也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死者虽然瘦但要从身后压着他窒息而亡，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

　　想了想孟轲做出自己的判断道：“杀死吴平的凶手阿花的应该是一个人。”

　　两种不同的杀人方式，两名死者之间也没有相识之处，吴平更没有被切割尸体，但孟轲的直觉告诉他，杀死吴平和阿花的凶手是同一人。

　　韩乘赞成孟轲的判断，“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杀死吴平的，或者说是吴平发现或者看见了某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迫使凶手不得不杀死他。”

　　孟轲望向韩乘异口同声道：“被带走的尸块！”

　　“紫光灯。”韩乘说道，接过孟轲递过来的紫光灯，先将房间的灯关掉，然后开始在放屋里照，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在吴平床榻的旁边位置有一大块血迹，旁边还有少量点状的血迹。

　　“凶手杀害阿花后将切割的尸块带回来放在自己的床底，尸体上的血液下沉留在了地上，吴平天生对血腥腐烂等气味敏感，所以他发现了凶手藏在床下的尸块。有严重恋尸癖的吴平抵制不住尸块的诱惑拿出了部分在自己的床上性|交，被回来后的凶手发现，于是凶手趁着吴平不注意杀死了他。”

　　“吴平的老乡在医院上班，医院……人民医院停尸间尸体被窃……”孟轲猛然一惊，拔步就跑，“人员医院的保安，小余和老李！”

　　孟轲看着警察连闯三个红灯飙到人民医院，他直接奔到医院后门的保安室，保安室里值班的此时是李叔。

　　“你是老李叔？”孟轲打量老李，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身高约170公分，又黑又瘦。

　　穿着保安服的老李点头，“是我。”

　　“你认识吴平吗？”

　　老李警惕的看着孟轲，“你是谁？”

　　孟轲想起自己穿的是便服，于是拿出证件给老李，“我是宁川市刑侦支队队长孟轲，现在有关一起命案向你问询，你认识吴平吗？”

　　老李认真的看了孟轲的证件，确认他是警察后才说：“不认识。”

　　“小余呢？你平时和他关系好吗？”

　　“小余昨天辞职了，我听主任说他回老家结婚去了，好像家里催得紧。小伙子人不错，老实又啃吃苦，就是话不多。”老李回道。

　　“他老家是哪里的，你知道吗？”

　　老李想了会儿，“他倒是没说，只有一次我听他讲电话用的家乡话，听着像是南城的口音。”

　　“南城市？”孟轲皱眉，离开保安室又去了一趟夏主任的办公室确认小余昨天就辞职回老家结婚后才离开。

　　想到南城市前几天发生的案子凶手切割了被害者的子宫，孟轲立即开车赶回警队。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们市的凶杀案和南城市4·12连环凶手案之间有联系。

　　他回到警队时韩乘和江斯年都已经回来，而且还多了两个人。

　　言禹转身和孟轲握手，自我介绍道：“孟队你好，我是言禹。”

　　“言科长，久仰大名！”孟轲记得言禹是军队出身，立过好几个一等功，是国内犯罪学创始人严毅衡亲自将他从军队调到的中情局。

　　孟轲看着眼前年轻英俊的男人，面如刀削，目若朗星，身如竹柏挺拔，尽管一脸严肃也丝毫不减他周身的气势，一身的军人气息，莫名的令人信服。

　　然后他目光越过言禹看向他身后穿着深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女人身材窈窕，留着齐耳短发，眼目含情，面容艳丽，就像一朵秋日盛开的芙蓉花，轻易就能吸引周围所有的狂蜂浪蝶。

　　见孟轲打量秦慕鸳，言禹侧身让开介绍：“这位是SCI特聘心理专家秦慕鸳博士。”

　　秦慕鸳！孟轲惊了一下，这几日的新闻他可没白看，他家那口子整日里念叨的精神偶像。

　　“秦博士你好。”孟轲不经意的扫过秦慕鸳脚踝上鼓起的一圈，他心思活络，猜到秦慕鸳能从监狱里出来应该是戴上了能实时定位的电子脚镣，协助SCI破案。

　　对于孟轲一闪而过的惊讶，秦慕鸳故作不知，她温和的点头，语气轻柔，“你好。”

　　大家互相认识后孟轲便将自己从医院处获得的信息公布出来，“据房东说死者吴平合租的老乡在医院工作，能和吴平一起合租一个地下室的人，显然收入也不会高太多，加上吴平是个恋尸癖，要和吴平长期居住在一起说明这个人是知道并且能够忍受吴平这个癖好的。杀死吴平和阿花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于是我就推测，这个人能从医院偷走尸体，熟悉人民医院保安的轮班情况并且知道值夜班的老袁头是个酒鬼，那么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医院后门保安中的一人。”

　　“排除掉老袁头，剩下的老李叔和小余就成了怀疑对象。当我赶到医院询问时，值班的老李叔说小余在昨晚辞职了，要回老家结婚。”孟轲看向言禹，语气有些沉重，“小余的老家在南城市。”

　　“我知道南城市4·12连环凶杀案被害者的子宫还没有找到，也许……”孟轲环视一圈，郑重的道，“我觉得这两起案子之间是有关联的。”

　　言禹拍了下孟轲的肩，转身往分给他们的办公室走，“孟队可以进来听一听。”

　　“苏陌归不在？”言禹走进办公室也没看见苏陌归，不由皱了下眉问韩乘。

　　韩乘摇头，按理来说苏陌归只是作为密码专家参与这起案子，她只要能破解交易密码就行，是否出席内部会议并没有要求。

　　*
　　宁川市职业中学西校区西洞路113号

　　苏陌归将车停在路边的空地，看了眼路牌，然后向着职校已经建好的教职家属楼走去。

　　P·two发来的消息说，从小余手里购买尸体器官的人就住在那里。

　　看样子似乎是个老师呢！

　　真有意思。

　　太阳高照，晒得人晕乎乎的，苏陌归拿出一把遮阳伞撑着慢悠悠的朝着E栋102号房走去。

　　她敲了敲门，很快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便走来开了门。

　　苏陌归打量了一眼门后的人，男人有些微胖，留着短发，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穿着粉色衬衫和西裤，苏陌归扫了眼，男人的衬衣有些褶皱，衬衫的衣角也没有完全压到裤子里，许是因为来得匆忙，西裤的拉链只拉到了一半。

　　“你找谁？”男人只开了一半的门，警惕的看着敲门的苏陌归。

　　苏陌归灿然一笑，一脚将门踹开，纤细修长的手抓住男人的胳膊一个反身将男人重重的甩到地上，穿着皮鞋的小脚狠狠的踩在男人微微鼓起的肚子，欢快的回答男人的问题，“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