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的神》无病不作

76、佛兰德斯的油画十

　　“教皇大人，两位冒险者先生，请容许我邀请你们暂住几晚。”
　　索克没有揭露十三的身份，诚挚邀请恩人们留宿。屋外天光乍现，所有人忙碌一夜，需要休息。
　　何乐没有拒绝，从昨晚被盗贼团打劫到现在，根本没时间歇息。他浑身尘土，还有取狮蝎之心溅上的兽血。十三肯定回过机械领域，靠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那家伙头发上的清爽香味。

　　“教皇大人很累，你们看他的黑眼圈。”十三忧心忡忡，“是吧？教皇大人，你累不累？”
　　“……”雷欧无语地眯了眯眼，“劳烦诸位了。”

　　为众人安排好客房，索克领何乐去浴池。中途他忽然想到什么，对何乐道：“对了，你是不是在找加西？”
　　“嗯，但我们已经见过了。”
　　“哦，刚才我吩咐加西去浴池添水，还想着你们能打个照面。”索克道。
　　“他是你们这的仆人？”何乐问。
　　“是科尔先生的儿子。”索克道，“来，这边请。”他在分岔口指明方向。

　　两人达到浴室，索克先一步离去，何乐推开大门，里面烟雾缭绕，池中飘满奢侈的花瓣，四周无人，他褪去衣服，泡进池子，温热的水驱散秋凉，何乐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闭合的浴室大门掀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钻进来。他在弥漫的雾气中解下长袍，赤脚绕到何乐身后，搂住对方的颈项。

　　“你不是洗过了吗？”何乐说。
　　“五天了……”十三慵懒含住他的耳垂，意义不明地说道。
　　何乐难耐得偏了偏头，十三沿着后颈的线条一路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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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何乐睡得尤其久，谈不上多累，早上十三拖着他一顿晨练，搞得他醒来已是傍晚。摸了摸身边空出的位置，上面没有温度，窗外的斜阳照进客房，他独自欣赏一会日落西山，扶着老腰翻身下床。
　　穿完衣服，十三刚好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份丰盛的晚餐。

　　“晚上好，亲爱的。”
　　“你吃了吗？”何乐问。
　　“当然没有，我想跟你一起享受美好的晚餐。”他逐一将盘子放到窗边的红木小桌，拉开座椅，弯腰鞠躬。

　　吃完饭，彻底入夜，两人商量着去风之都街上逛逛，明早再启程。雷欧没再随同，得到何乐准许，他直接返回教会，红月忙于跟索克商量事务，也无暇陪伴。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风之都中央街上，河渠边的风车群旋转着，宁静的晚风扑面而来，卷走疲惫。
　　有没有目的地不重要，冒险之旅刚开始，这里仅是第一站，以后他们会有更多新奇的故事。无论驻足停留，还是继续向前，执手相携，冒险既是人生，而你是我的归宿。

　　第三天清早，两人离开佛兰德斯古堡，红月、索克与科尔老先生前来送别。何乐望了望，没见加西，心中奇怪。
　　虽说两人一开始的相处不太愉快，但好歹建立过雇佣关系。何乐以为加西对他改观了，不由地有些失落。萍水相逢，何时能再聚，等他周游完世界，又会经历多少个深秋？

　　“你在找加西吗？”索克注意到何乐的目光，“他在马棚，我叫他过来，稍等片刻。”
　　“没事。”何乐摆摆手，“我们自己去吧。”马棚在城堡侧面，绕个路就行。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们去城中找辆马车吗？”出门前索克提过一次，被两人婉拒，他心中过意不去。
　　“金先生大病初愈，需要你们照顾，况且你跟菲特大人商量的事还没结果吧？”
　　“这……”索克犹豫道。
　　“已经拟好草案，等金先生苏醒请他过目盖章就好。”红月揉揉何乐的头，“希望很快能与你再见。”

　　众人互相道别，何乐拐入马棚。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站在此处，能把马棚一览无余。一个亚麻色卷发男孩正在刷马，他有一双跟科尔老先生一样的褐色眼睛，身穿背带裤，个子比加西足足高出一个脑袋。
　　何乐走近，那个男孩脸上长满雀斑，看见何乐诚惶诚恐，恭敬道：“两位客人，有什么事吗？”
　　“你是？”
　　“您好，我叫加西，请问有什么吩咐？”他细声细气。

　　何乐一头雾水，惊疑不定。
　　这个男孩子是加西，那他遇见的“加西”是谁？！他迷茫地往花园外走，理解不能。
　　见鬼了？不可能，“加西”绝对是人，身上有元素气息，有血有肉有体温，十三说过，是佛兰德斯家族的人。
　　十三不会骗他，何乐思忖道。

　　“等等——！”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何乐回头，一位身着洋装的少女提着裙摆、踩着高跟小皮鞋朝他跑来。鞋子似乎不太合脚，或是她不习惯穿皮鞋，跑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看起来别扭无比。
　　“该死。”她小声咒骂道，“谁发明的这种麻烦衣服……”

　　等她跌跌撞撞冲到何乐跟前时，又不太好意思地撇着嘴挪开目光，朝阳下的少女瞪着碧绿色的眼瞳，心事重重，张张嘴，说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话。

　　“抱歉……你刚说什么？”原谅何乐没听清楚，他被少女眼睛的颜色吸引，心中的怪异感再度升腾。
　　那双眼睛很眼熟，少女长发飘飘，脸上好像化着淡妆，但也很眼熟……

　　“我……我……”她吞吞吐吐，做了个深呼吸，双手紧张得捉住裙摆，“我可以握一握您的手吗！”

　　握手？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让何乐愣住。
　　好奇怪的要求……他伸出右手。

　　少女用左手在裙摆上蹭了蹭，握拳确认没有手汗，呼吸急促。当她触碰到何乐，绿色的眼瞳激动得盈满泪水。
　　“……谢谢。”她极力压抑着哭腔，声音颤抖，说完这句微不足道的致谢，毅然转身跑回城堡。

　　何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走出佛兰德斯的庭院仍然没想明白。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他问十三，后者一脸无奈。
　　“……别用看傻瓜的目光注视我好吗？”何乐抱怨。

　　“她是‘加西’啊，你忘记她身上的生命元素了吗？”

　　何乐猛然顿住脚步，由于刚才马棚发生的事太诡异，他居然忘了！

　　“‘加西’是女孩子？！”这个答案对他来说过于惊世骇俗，他面色惨白，抱头呐喊，“啊啊啊啊——！”

　　“像你这么迟钝可爱的人，只能跟敏锐帅气的我般配了，真好。”十三陶醉道。

　　今天的格蕾西亚·佛兰德斯也坐在画架前。
　　她迫切想绘制出那人的面貌，可无论怎样回忆，他的模样总模糊不清，隐匿在那晚的树荫与月色下。
　　她蘸了柠檬黄与碧蓝调制，画笔即将触及画布，停了下来。

　　众生无权窥探神的面貌，她想道。

　　那段时光分明记忆犹新，格蕾西亚记得教皇大人，记得红月大人，记得神明身边那位魔法学徒，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主角。

　　这也是神的指引。
　　她洗掉画笔，下定决心。

　　几个月后，远在神圣王都教会的考伊斯大主教收到佛兰德斯寄来的新油画。
　　他拆开精美的包装，拉下红色帷幕，画像内容映入眼帘——

　　一个背光而站，正脸完全隐匿在树荫中的男人，他朝众生伸出右手，邀请众生接受救赎，来到他的世界。
　　最下角，绘制者签下了她为这幅画取的名字——《神约》。

　　考伊斯若有所思，良久后心潮澎湃。

　　佛兰德斯果然是天才，天生的光之信徒！

　　神是无貌的，他一直在我们身边。
　　偶尔似风，偶尔似雨，是翱翔的白鸟，更是白日阳光。温暖，慈爱，以希望描绘自由之形，使艾兰德熠熠生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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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你们都说是儿子，那我就要写成女孩纸！（接番外第三章后话
今天状态很好，晚上写完直接完结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
本来只是想写这章最后一句话，结果脑洞越来越大，写得越来越长……因为没有强迫自己完成任务，没有细纲，所以我自己码得还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各位观感如何了……
关于这个长篇我其实还有一大堆脑洞，不过故事目前到此为止，因为这篇后期好清淡，我想写疯子（哭唧唧），所以接下来要准备开新坑了。
新坑已经决定了题材和主角人设，大概是无限流，其他的话跟以前短篇风格差不多吧，魔幻悬疑推理？或者叫魔幻悬疑恐怖？老实说我自己觉得不恐怖……至于人设，当然……还是病娇攻啦……嘻嘻嘻嘻。
总之，多谢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