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87、水深087米 回到木叶

　　木叶四十八年十月二日，火之国又迎来一个早秋。
　　霜叶知秋，凉风萧瑟。飘零的树叶在空中舞出落寞姿势。从女孩发间滑落，卷起一地尘土飞扬。

　　自从去年被派去雷之国出访，回村途中再被派去清查实验基地，后来又被派到汤之国据点驻扎，掰着手指算算已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回村子。此时，她站在门口接受身份审核，抬眸望向晨曦下泛着荧光的火影岩时，心中一片平静，无波无澜。
　　今天的她仍旧在很努力地扮演直属三代目的合格暗部忍者。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半年前在实验基地遇到男队友，他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纷争。所有纷争的起源无非两个字——利益，放大至村内暗涌即是政治。理智告诉她，她不能也不应该对三代目和村子有质疑。
　　可是……

　　警卫队宇智波喊了好几声，她才回神。“这是你的身份文书与任务卷轴，已审核完毕。”
　　“谢谢。”流苏接过文书与任务卷轴放入背包。刚要迈进村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

　　“刃。”正在进行防线部署的卷发男孩对下属说了句‘请等一下’，快走几步来到流苏面前。冷淡的黑眸下移又很快往上移动，同那双面具后面的墨眸对视。四目相对，一时无言。最终还是止水打破了沉默。“你身上血腥味很重，记得先去医院。”
　　语毕，没给流苏回话的时间，男孩转身继续与身着警卫队讨论着什么。直到女孩慢半拍回神，几个起落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房顶时，止水才皱着眉头看过去。

　　清查847号实验基地任务，包括根部在内的木叶忍者共二十八人，除了流苏外其余人全部死亡。高层经过讨论联系之前发生的忍者失踪案，加上驻扎前线时，大蛇丸多次的提拔，矛头再次指向流苏。他们认为流苏与大蛇丸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为此开始怀疑她对村子的忠心。
　　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舌战群臣，提出大蛇丸叛变对村子负面影响很大，在这种紧要关头再爆出暗部忍者与他有关联，很可能动摇军心，造成不好影响。随后态度强硬地下了另一道命令把女孩直接调往汤之国据点驻扎。

　　实践证明波风水门对村子的治理决策行而有效，短短一年内，木叶村的经济从战后崩溃迅速恢复，连续几个月财政收入连创新高，对外又与各大国交集友好，经济往来频繁促进了共同繁荣。波风水门以强劲的实力与高效的管理成功通过考核期，得到高层与火之国大名的信任与青睐。

　　天刚蒙蒙亮，马路两旁的店铺早已开张，大街上早起的行人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流苏从冒着白烟的烟囱旁匆匆跑过，同时向火影办公楼掷出一支束着特定符文的苦无，屏气凝神感知到自身查克拉波动，发动飞雷神之术下一刻人已经站在办公楼门口。
　　眼前因为场景快速转换出现一阵模糊，待恢复后，才摘下猫型面具系于腰间，抬脚走了进去。

　　猿飞日斩正在查阅卷轴，看到流苏，细长的眉轻蹙随即舒展开，面带微笑地听着她做任务汇报。
　　汇报结束，猿飞日斩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上回给你的卷轴，封印术与结界术学习得怎么样了？”
　　“理论已经掌握，还无法在实践中灵活运用。”流苏如实回答。

　　早在首次杀人后不久，希诗就对三名下忍进行过心理辅导：如何快速走出心理阴影？运动诱导视盲。即注意力集中在某件事时，会自动忽略周围的干扰项。她因浅夜瑾的话产生了心理阴影，这是干扰项，如何排除呢？集中精力做一件事。刚好猿飞日斩曾给她封印术和结界术的解析卷轴，她便集中精力认真学习。关于术式早已掌握，只是在实践中还无法做到百分百发动成功。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理论已经很不容易，只要经过大量的练习就会熟练。”日斩拿下含在嘴边的烟斗，开始切入主题。“是不是受伤了？去医院好好休息一下，一个周后有十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嗨以。”流苏恭敬行礼，就要走出门口时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为不使木叶的人对她产生怀疑，浅夜瑾才会离开前对她动手。她阴错阳差被追踪大蛇丸的卡卡西发现，昏迷两天才醒过来，又在附近据点接受了一周治疗后，才发现自来也交予她的情报卷轴不见了，她又回到实验基地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大概是在路上弄丢了。
　　流苏把情况如实告知，日斩没有在意，毕竟只是记录自来也与纲手最新情报，像这种情报卷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传来。

　　走出办公室，流苏捂住左边腰间。前几日在汤之国前线驻扎，执行侦查任务时，遭到一伙没有戴明确护额忍者的偷袭。好在小队四人足够警惕，苦战过后只有她伤得最重，腰间被长剑贯穿并未伤及内脏，需要好好休息。
　　两天后又接到即刻赶回村子的调令，无奈下只得去医疗部对伤口进行临时的包扎换药，为不延误行程医忍还给她打了一剂镇痛剂，可能赶路太急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伤口崩开但无疼痛感。
　　粗略评估伤势，不影响正常活动，女孩停下往医院走的脚步，想了想转身往陵园的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火影办公楼的四代目火影办公室。①
　　身着白色御风袍的波风水门一脸微笑着看向戴着面具的银发男孩。“卡卡西这段时间里辛苦你保护玖辛奈了。”
　　卡卡西微微一愣，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疑惑地看向指导老师。“可现在水门老师，时间还没到……”
　　水门的脸上仍旧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在她生产的时候，将由第三代直属暗部来担任保镖。”

　　“那我回去执行暗部的任务。”
　　“其实也不用这样着急，你可以先休息一阵子。”

　　卡卡西慢吞吞地脱下暗部制服，换上普通制服。视线落上储物柜最里面的断刀，伸出手想去触摸。戴着护手的手指停在空中，犹豫了一瞬，还是收回手，关上门，走出了直属四代目火影的暗部休息室。

　　秋日里的阳光温馨静谧，挂在淡蓝色的天空。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喧闹的大街上，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红发女子安静温柔的面容，可能是将要做为母亲，脾气火爆的玖辛奈最近越发温婉娴静。看着自家师母肚子里的小生命渐渐长大，似一缕阳光透过封闭的裂缝，照亮心间坍塌一角。要不了多久小生命就会诞生，他们这一辈即将生活在和平的时代。
　　如果我们也能够晚出生的话……

　　卡卡西黑眸暗了一分，叹了口气，继续擦拭着刻着‘野原琳’三个字的墓碑。随后把枯萎的花枝扔掉，换上刚刚经过山中花店买来的百合花。
　　“抱歉琳，我发誓真的不是要有意忘记你的。这段时间比较忙……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虽然这件事情暂时还属于机密，水门老师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银发男孩整整护额，对着墓碑微笑了下。“嘛，我再去告诉带土一声。”
　　“我走啦，琳。”他缓缓地站起身，提起一旁盛满水的木制水桶，转身时视线瞟到不远处站着的清瘦身影。

　　卡卡西对浅夜瑾印象一直停在初见时，他抱着陌生尸体嚎嚎大哭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平无奇、天赋中庸的男孩竟然会被大蛇丸招致麾下，又跟随他叛逃出村。还伙同叛忍杀害了清查实验基地的所有暗部忍者，除了被他路过顺手救下来的流苏。
　　对忍者来说，怎样活着无所谓，怎样死去才是最重要的。
　　死掉的人解脱了，活下来的那个才最痛苦，背负得太多就连前行的道路也看不清晰。卡卡西有时会想，如果那天他的选择是留在琳身边，而不是因迟迟等不来流苏而选择回头支援的话，或许他和琳能够安全地抵达村子。
　　喔，如果是那样的话，死的就是流苏……

　　咔嚓一声，木桶的把手被捏断，跌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卡卡西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只是假设有一天女孩会死，用来怀念她的只剩下一块石碑，他顿觉手脚冰凉，呼吸不畅。

　　卡卡西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又看了眼那个单薄得似乎一阵风便会吹倒的身影，提起水桶。就要离开时，那个身影好像真的被吹倒了，摇摇晃晃倒了下来。

　　卡卡西立刻跃身至女孩身边，接住倒下的身体，揽在腰间的掌心传来粘稠的触感。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白色战斗制服左侧被鲜血染成一片红云。熟悉的情形令他有一瞬愣住。
　　“怎么每回都是这样……”卡卡西回神，顾不上自己处于休假，不能使用忍术，把女孩拦腰抱起。结印，提炼查克拉到脚底，跃上距离最近的屋顶，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说

　　①来自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