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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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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X年9月17日,圖書房。
薩拉查半攤坐在華美的躺椅上,閱讀著那本浮在半空中、過一會兒便會自動翻頁的新書集。
緊閉的房門外傳來安東尼的叫喚,薩拉查瞄了一眼那扇門,正坐著的同時伸手接往下掉的書本,順手放到躺椅旁的茶兀上。骨感十足的手指在空中一劃,顯示出現在的時間。墨綠色的眼睛半掩著,他站了起來,身影轉眼間消失無踪。
「安東尼少爺!!請你不要進去!!!」
房間被人打開,安東尼甩開身旁想要拉著自己、一身騎士打扮的少年,衝了進去:「韋納爾你別攔著!薩拉查已蹺了不少禮儀課了!再蹺課下去父親一定會責備下來的!薩拉查!!!」
少年韋納爾.岡特討好的笑著,臉上都是剛剛與對方拉扯時弄出來的汗水,他站在安東尼的身後,用眼睛四處查看。發現不見任何地方有藏著人的痕跡,深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深思,又換回了不安慌張:「安東尼少爺,你也看見了,薩拉查二少爺不在這。你看,要不去別的地方看看?」
安東尼一臉孤疑,不相信以自己對薩拉查的了解,對方會在別的地方蹺課。他走近躺椅,茶兀上的新書闔上,安置著,像是從未被別人打開過,一如安東尼放置時的樣子。
最終,放棄了尋找的安東尼帶著韋納爾離開。
關上門後,站在門所正對著的那扇蓋著厚重簾子的薩拉查顯出身影,墨綠色的眼睛帶著疑惑:「韋納爾……作為同類的你…是可以相信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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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X年6月8日,斯萊特林領地中,大教堂。
阿道夫帶著身穿婚紗的貝琳達,走到站在神父前的韋納爾,親手,把他寶貝的女兒,交給自己收養了五年的義子:「你要好好對待貝琳達,知道嗎?」
韋納爾點頭,認真地接過貝琳達的手,看著笑得甜室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作為家屬的瑟拉、安東尼和薩拉查坐在席位上,看著婚禮完結。貝琳達的花球被她故意地拋到安東尼的手上,而本人他在瑟拉和阿道夫慈愛的微笑中,默默地紅了臉。
事後,回到城堡中,安東尼羞憤地跟薩拉查投訴:「貝琳達絕對是故意的!」
「貝琳達已經嫁了。你呢?大.哥。」瞄了一眼安東尼後,薩拉查故意調笑道。
「薩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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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X年10月9日,斯萊特林城堡西塔最高層。
薩拉查看著斯萊特林家族族樹上,屬於貝琳達的位置那暗淡的銀光,鎖緊了眼眉。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高塔上,過了一會兒後才回到原位。
泛紅了眼眶的男人重重地喘息著,他身邊的擺設隨著一聲悶哼,開始在空中浮動、或往牆面或往地面衝去,又猛地停下。
他閉上眼,悶聲低吼:「韋納爾.岡特!」
用了一個晚上終於冷靜下來後,薩拉查來到阿道夫的書房。他想要跟父親說明自己的見聞,城堡卻在這時被襲擊了。
城堡裡一片混亂,所有僕人都逃了出去。而斯萊特林一家則集中到地下室去。那是城堡中最安全的地方,牆上刻印著防禦的咒文,房間內也有足夠的食水食物和日用品,還配置著一條通往領地外的密道。他們坐在變出來的椅子上,或平靜或暴躁的思考著。
地面上來自聖騎士的攻擊持續著,安東尼難以平靜自己的情緒。他不明白,為什麼教庭的人會來找他們的麻煩:「我們沒有做過什麼吧?」
「大部份麻瓜都是貪婪的。」阿道夫說:「他們認為貴族的一切都來源自他們,他們有權力取回屬於他們的一切;那怕我們沒有犯錯,他們也能因為我等貴族不順從他們的決定,而強行安置一個罪名,然後從我們身上奪取一切。」
瑟拉看向阿道夫,憂心不已地說:「又要隱藏起來了嗎?」
阿道夫緊緊地抓住瑟拉的手,神情越發嚴肅。他望進了瑟拉的眼中,不發一言,偏偏瑟拉就這樣明白了。她回握阿道夫的手,溫柔的微笑著。
不好的預感在安東尼和薩拉查的心中升起,前者抖著聲音道:「父親,父親我們會一起走,對嗎?離開這座城堡,放棄爵位和姓氏,一家人一起,對吧?」
而後者,只是低頭,輕輕的落了淚。
「乖,我的孩子們。」瑟拉拉著阿道夫,走到兒子們的身旁,柔和的抱住他們:「我們的心、我們的靈魂,永遠與你們同在。」
攻擊的聲響離地下室越來越近,瑟拉摸摸安東尼的捲毛,又抹去薩拉查臉上的淚珠,和阿道夫一起把斯萊特林最後的血脈送進密道。在封開密道前,阿道夫和瑟拉各把一件寶物交給他們的兒子。
通道上,薩拉查拉住了掙扎著想往回走的安東尼,繼續前行。搭在肩上的隱身衣冰冷而柔順,另一手中握住的挂墜盒熾熱而堅硬,耳邊還有兄長對父母不捨的叫喊。他冷著臉,一步一步拖拉著安東尼走向領地外。
在他們出踏出通道的瞬間,足有兩人高、一人闊的通道撒底崩塌。一直被拖著走的安東尼回神,他低頭,余光看到薩拉查把身上華美的衣服都變成平民的服飾,過程一片平靜,毫無抵觸。
「……你就這樣接受了?」
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薩拉查快要從他的聲音中嗅到血腥味。
他整理衣服的手頓了頓,然後把隱身衣披到安東尼的身上:「我們往後,還是分開前進比較好。」
深楬色的眼瞳帶著深沉的哀傷,默默地註視著同樣死寂的墨綠色瞳孔。良久後,安東尼好好地披上了隱身衣,整個人瞬間消失在薩拉查的視界中。薩拉查見此,轉了身頭也不回地往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而站在原地的安東尼,看著自己的弟弟緩慢的遠離著舊日的回憶,久久不能回神。
在最後,不能被人以眼睛看到的他也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只在密林的草地上留下一串腳印。伴隨著他離開的腳步聲,還有一句比耳語更小聲的話:「…我不會,再以斯萊特林自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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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X年9月26日,龍的城堡
夜裡,薩拉查站在西塔塔頂,往下看著那一片住著人魚和巨形烏賊的黑色湖泊,沉默著。
他忽然說道:「塞門,你是睡太飽了再也睡不過去的話,就好好調整一下城堡裡的樓梯。它們太活潑了。」
「活潑不好嗎?你也很喜歡。」黑暗中,一把低沉的嗓音自薩拉查身後響起,一個有著明黃色豎瞳、頸部和眼角都長著鱗片的男人走到薩拉查的身旁。
「是……有些太活潑了。」薩拉查皺著眉,苦惱著道。
城堡的主人,真身為龍族的塞門.奧斯卡.霍格華茲輕嘆道:「那,難道要讓那些盔甲活潑?」
薩拉查沒有回答,只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苦惱。兩人無言地並肩靠著,直到天際泛起了一線陽光,塞門才道:「我該休息了。」
薩拉查聞言歪了歪頭,問:「因為法則?」
塞門輕輕地笑了,他說:「時間總是在排斥著神秘,於是巫師也注定要從大眾之中隱去身影,神明也注定不能再輕率地落下神跡。」
「你說過,這座城堡是例外。」
「是的,這座城堡注定成為法則外的存在。但我不是它成為例外的原因。」明黃色的瞳孔聚焦在身旁的人身上,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八掛,薩拉查卻感到格外沉重:「你才是它成為例外的其中一個原因啊。薩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