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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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黎宣布决定的时候，没多少人反对。
只是在商定两支队伍的人选时，有了争议。
首先是身为后勤人员的唐心语想要加入。
但这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唐心语和战斗人员一起出去的时候，是为了第一时间检测那些变异动植物能否食用。
前往变异植物所在的路线一开始就是规划好的，而且做过清理，没多少危险。
但是这一次，路线更加遥远。途中是否会遭遇异种，会遭遇多少次，每次多少只……这些问题谁也说不准。
让唐心语这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后勤人员跟去，实在太危险。
更不要说，唐心语还是罕见的光系异能者。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队里的人不仅会伤心，还会心疼死。
尹黎就一口否决了唐心语的毛遂自荐：“不行，心语你呆在基地比较安全。”
唐心语一脸失望地退下，结果尹昭紧随其后：“姐，我跟你们去。”
尹黎：“……”
“不行。”这次是祝元洲开口，“我和尹黎走后，打算封锁基地。到时候，必须有人保证水源供应。”
“那我留下，让仙仪跟你们去。”
不等祝元洲再说话，容羽抢白道，“路程太远，谁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有她在，至少能增加容错率。”
“……”
祝元洲看向尹黎。
后者沉吟片刻，转向顾仙仪：“仙仪你自己呢？你是想留在基地，还是跟我们出去？”
“我跟黎姐你们走。”顾仙仪毫不犹豫，“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尽量不拖你们后腿。”
“……不用这样。”尹黎叹了口气，“应该是我们保护好你。”
唐心语眼睛一亮：“我也可以……”
“心语。”尹昭温温和和地喊了一声。
声音不高，却莫名就让唐心语停了下来，看向他。
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坐在轮椅上，手肘搭住扶手，十指指尖相抵，眼睛很亮，是大海般的色泽：“我们要帮我姐和祝大哥他们守住基地。对吧？”
唐心语怔了一下，还想继续争辩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尹昭，唐心语等人留在基地里，尹黎和祝元洲分别带队前往两个大型堡垒。
两个小队，每队六个人，其中有五个都是战斗人员，剩下一个非战斗人员名额分别是顾仙仪和钟怀蕊。
祝元洲对此的解释是，顾仙仪是医疗人员有必要跟随，而钟怀蕊负责情报收集就更有必要。
因为尹黎等人要去更远一点的“雪狼”堡垒，钟怀蕊便跟着尹黎，沿途收集情报，记录信息，绘制地图。
尹黎和其他人对此都没异议。
容羽这时候已经发现祝元洲和钟怀蕊私交很好，原本的剧本世界里，钟怀蕊也是跟着祝元洲、唐心语等人一起离开。
他有理由怀疑，祝元洲让钟怀蕊加入尹黎的队伍，是为了让钟怀蕊当祝元洲的“眼睛”。
就像容羽让顾仙仪做得那样。
而容羽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祝元洲等人要去的堡垒叫“方舟”。
那正是唐心语的父亲所占据的地下堡垒。
祝元洲和唐心语很可能就是借由这次机会，和唐心语的父亲搭上线，日后“背叛”了尹黎投奔过去。
甚至于，说不定他们在这之前就知道了唐心语父亲的行踪，所以这次才故意让祝元洲负责联络“方舟”。
不管是哪种，这次“结盟远征”必定是祝元洲“背叛”之路上很重要的一环。
容羽一开始有想要过要阻拦，可后来转念一想，他就算这次拦了也没用。
只要祝元洲有想离开的念头，无论如何，他总会和唐心语的父亲搭上线离开。毕竟，唐心语和她父亲的关系是不可能切断的。
至于说要不要在这之前先想办法把唐心语处理了……
实在没必要。
唐心语如果死在这里，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她父亲对尹黎队伍的憎恨。
——就算要她死，也要死在外面，总之不能喝尹黎扯上关系。
直至最后，容羽除了让顾仙仪加入祝元洲率领的“远征队”，其他什么也没做。
他一开始就知道其他人不可能放任自己这个瘸子去远征，之所以要那么提一句，只是为了帮顾仙仪铺垫。
现在，两支队伍即将离开，基地即将封锁，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基地供水都将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这正是容羽想要的——
他需要利用这段时间，掌控留下的人。
准确地说，是这些人身体里的水分。
容羽已经明白了水系异能的局限性：
除了花上大量时间从周围环境里提取水分，水系异能者只能操控自己接触到的水分子，如果是其他种类的液体，要花上的精力和时间则更多。
然而无论是水还是其他液体，一旦脱离了水系异能者的接触，其控制时间和数量都会遭到很大限制，起码想直接操控别人体内的水分是行不通的。
放在战斗中，就是水系异能者必须长时间地、直接接触到敌人的身体。
而如今人类最大的敌人“异种”，不但速度比人类快上许多，力量也更强，爪牙更是锋利无比。
不要说在战斗时长时间接触到异种的身体了，很可能在靠近的过程中，就被异种直接杀死，除非有其他队友的帮助。
但其他异能者往往自己一个人就能单杀一只异种，为什么还要再费功夫花时间去配合水系队友？
所以，各个堡垒里的水系异能者基本都是呆在基地里当后勤或者医疗，顶多在其他队友外出时，作为随队医疗跟随，就像顾仙仪这样。
——水系异能者正面战斗能力不强，但他们的异能用来帮队友止血却是首选。
容羽改变不了尹昭作为水系异能者的身份，只能想办法在异能本身上做文章。
比如说，每天不断从周围环境中提取水分，增加自己的异能容量上限；帮队友止血疗伤时，锻炼自己对血液的操控能力……
经过一个多月的熟悉，倒是真让他找到间接控制他人体内水分的能力。
正是通过提供他人饮水的方式。
食物或饮料中的水分通过食管进入胃肠道，再通过渗透的方式进入内环境，最后进入细胞内液。
这一过程中，水分随着血液循环流转人体全身，进入细胞，或者被细胞排出。可以说，随着人体的新陈代谢，被人体摄入的部分水分组成血液，流变人的全身。
容羽要做的，便是控制这一部分水分子留在人的体内，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引导这些水分冲击大脑或者心脏。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要时间。
好在之前一个月多月里他已经在开始了，再加上现在封闭基地的这个一个多月，更是进展迅速。
与之相对的，容羽的脸色更加苍白，整日神情恹恹，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病倒。
唐心语过来找他时，看见他的脸色都很替担忧：“尹昭，你没事吧？”
容羽按按太阳穴，摇头：“没事，只是担心姐姐她们。”
唐心语点头：“我也很担心黎姐和祝大哥。但是你不能为了担心他们，累垮了自己的身体啊。”
容羽笑笑：“放心，我有分寸。”
他抬起头，看着唐心语，笑问：“你这次来，是过来打水的吗？”
他这样问，唐心语反倒不好意思了，下意识把手里的水桶背到身后：“是不是太频繁了？”
容羽：“没有，反正呆在地下又没事做。”
倒不如说，就希望你能多来要水。
毕竟你使用的水量越多，他能控制的血量也才越多。
唐心语丝毫没有察觉，甚至觉得尹昭说得很有道理。
这些天她在地下也闷坏了。
以前虽然也要呆在基地，但只要祝元洲有空都会带她出去透风。
现在唐心语可不敢一个人跑出去。
就算是在基地门口也不行——外面的世界，对她们这种辅助型的异能来说还是太危险。
想到这里，唐心语心有戚戚，把水桶从身后拿出来放到尹昭面前，双手合十：“拜托啦。今天我想洗个澡，总是呆在基地里，好像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那一桶水可不够。”尹昭这么说着，推动轮椅又从某个角落里翻出另一只水桶。
唐心语迟疑：“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提得动……”
“我送你回去。”
“诶？”
唐心语睁大眼，目光下意识落在青年的腿上。
下一秒，她又反应过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事。”尹昭笑意盈盈。
明明脸色苍白，又嘴角含笑，但就是给唐心语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如果你真的抱歉的话，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唐心语哑然半晌，只得答应。
有尹昭在，他们只需要拎上足够量的空桶回唐心语房间。
然后就地将其充满就行了。
望着尹昭越发苍白的侧脸，唐心语低声：“……对不起。”
尹昭手上动作一顿，又笑了：“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在向我道歉？”
唐心语愣了一瞬，也忍不住笑了。
这一遭之后，她忍不住觉得自己和尹昭关系更亲近了些。
在祝元洲，钟怀蕊都不在基地的情况下，唐心语每天往医疗室跑得更勤了。
她跟尹昭的友情在这一个多月里突飞猛进，同时她领到的水量也比别人多了许多。
一开始唐心语还没发现，后来她发现自己每次去医疗室的时候，总有另一个人在场。
而且对方总是带着一只水桶……就像她自己一样。
唐心语这才发觉哪里不对。
她立刻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对尹昭说：“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尹昭似乎很疑惑，点点头：“我也是。”
唐心语握握拳头：“可我觉得王晨不是！”
王晨就是那个总徘徊在医疗室里的人。
唐心语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
“他总是来找你，可从来不说话。他只是为了找你多取点水！”唐心语替尹昭抱不平，“你看到他的水桶没有。每次来，都带着，生怕哪一天忘了！”
尹昭继续点头，目露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太寂寞，跟我一样。”
王晨是情报收集人员，而情报收集部除了他，只有钟怀蕊。
钟怀蕊这次出去了，王晨就跟尹昭一样，成了整个部门里唯一留守的“孤家寡人”。
唐心语恨铁不成钢：“如果他真的只是因为寂寞找你，为什么从来不跟你说话？他只是在利用你！”
“嗯嗯，我完全明白了。”
容羽微笑着应道，转脸当笑话讲给王晨听。
这位技术宅当即错愕：“我利用你？！”
他一脸郁闷：“我不说话还不是因为你讨厌人话多。至于水桶……”
王晨低头看了眼，又抬起头，试探着恳求：“我说我今天不需要再喝水了，行吗？”
容羽望着他笑：“水是生命之源——”
王晨：“……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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