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当一只合格的金手指[快穿]》地日草

18、第 18 章

　　唐心语见这里没问题，便离开去做其他工作了。
　　而尹昭和顾仙仪留在厨房里，洗完野猪洗好菜，又帮两位大厨做其他杂活。
　　旁边房间的人听说他们两在这儿帮忙，时不时就跑过来拜托他们凝聚几桶水。

　　没办法，要用到水的地方太多了。
　　之前医疗室离他们后勤部很远，尹昭和顾仙仪又从来不和他们打交道，所以后勤部的人一般都是派一个人去领完基本量的水就算了。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肯主动过来帮忙，自然要抓紧时间多弄几桶水，多干些活儿。
　　比如说，打扫基地，给各个战斗人员送水等等。
　　有一说一，这支队伍里还真没有偷懒的人。
　　要是能齐心协力就更好了。

　　尹昭对过来求水的人来者不拒，同时借着凝聚清水的功夫跟他们闲聊。
　　三言两句就打消了原主和这些队友的隔阂，成功将自己的人设从“孤僻冷淡”扭转到“温和害羞”上。
　　再加上他坐着轮椅的外在形象，很快就让这些人看他的目光温柔许多。

　　说起来，原主在这方面的确比较敏感。
　　毕竟先天残疾，从小面对的同情怜悯的目光多了，对这方面就很在意。

　　对一个残疾人来说，最好的态度不是当他是“有残缺的人”，而是“正常人”。
　　但是要做到这点很难，尤其是像尹昭这种身体外在缺陷明显的类型。就算他们自己不想，他们的身体上的缺陷也在时刻提醒别人，他们和其他人不同。

　　没办法改变别人的想法，尹昭只能尽量避免自己在别人面前出现。
　　有点像是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子里就能当做那些想逃避的事物不存在。

　　而在容羽看来，别人对他的怜悯同情不但可以接受，甚至还是能利用的弱点。
　　就比如现在，他凝聚的水量超过了自己异能极限，弄得精疲力竭，脸色苍白，一下就引发了其他人的内疚。

　　其中跑来第三次求水的一个女孩就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承受力……你快去好好休息吧。”
　　她是一名战斗人员，此前和容羽只说过一两句话，这时候却真心实意地替他担忧。
　　——很可能跟她一个人就提了三桶水有关。

　　容羽冲她微微一笑，反过来道歉：“还是我的异能不够强。上次听祝大哥说，他知道的一个水系异能者，一个人一天就能凝聚出三十桶水还很轻松呢。”

　　女孩皱眉：“干嘛要跟别人比，你已经很努力啦！仙仪，你赶紧送尹昭回去休息。”
　　说着站起身，朝后面排队的人挥手：“散了散了，下次再取。”
　　后面的人齐齐叹息一声，却没人有异议。

　　顾仙仪其实也累得不轻，但尹昭双腿不便能坐轮椅，她却没理由。
　　只好强打精神，冲关切看过来的几名队友笑笑，推着尹昭回医疗室。

　　回去的路上，因为过于疲惫，顾仙仪一个分神，踩在一颗小石子上，往前一摔。
　　她的身体被尹昭的轮椅挡住了，轮椅却脱手而出向前一冲。
　　“啊！”
　　顾仙仪一个激灵清醒了，冒了一身冷汗。

　　还好，尹昭反应及时，自己扣住了轮子。
　　他回头，年轻俊秀的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啊，今天连累你了。”

　　顾仙仪摇摇头，蹲下身检查了一遍，确定轮椅完好无损才重新起身。
　　踢开那颗小石子，顾仙仪推动尹昭继续向前：“我只是不明白，学长为什么不拒绝。”
　　后面尹昭明显透支了精神，脸色发白，还要强撑着凝聚清水。
　　其他人无止尽地取水是一回事，尹昭自己不说是另一个原因。

　　尹昭沉默。
　　从顾仙仪的角度，能看见青年头顶中心柔软的发旋。

　　过了半晌，直到他们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尹昭才开口：“我刚才说的是实话。”
　　“啊？”
　　“我也想成为一天凝聚三十桶水也很轻松的强大异能者。”

　　顾仙仪嘴角一抽，总觉得学长的这个形容听上去也不是那么强大。
　　可是从事实上来说，又的确很强……

　　“学长跟那个人明显不一样啦。学长是偏向精细操作的类型。”最后，顾仙仪只能这么说。

　　她说得倒没错。
　　她跟尹昭都是医疗人员，比起纯粹负责量大管饱的后勤人员，自然在操作上要求更精细。
　　就比如尹昭刚才洗菜的那一手，那个一天三十桶的异能者就不一定能做到。

　　容羽：“多练□□是没坏处的。”
　　正因为尹昭和顾仙仪是医疗队员，他们的异能在细微操作上才越来越强。但相对的，异能总量却不够多。
　　在容羽的设想中，足够强的水系异能应该兼具总量和微操。这样一来，水系异能者不仅能救人或者做后勤，更能杀人。

　　容羽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叹了口气：“我想帮助姐姐更多，现在还不够。”

　　顾仙仪不说话了，闷头把他推进医疗室里，顺手关上木门。
　　在她没注意的地方，有两个人从他们刚才经过的十字路口拐角绕出。

　　正是祝元洲和一个短发女性。
　　其中祝元洲满脸复杂：“没想到小昭这么有志气。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短发女性低头操作手里的一个机器，没吭声。

　　祝元洲却没放过她：“怀蕊，你怎么看？”

　　“这不是很正常吗。”钟怀蕊头都不抬，“队里所有人都知道尹昭是个姐控，他不这么想才奇怪。”

　　祝元洲摇头：“不能这么说……我是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呢，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尹昭时的复杂心情。
　　那个时候他知道女朋友尹黎有个身体不好的弟弟，却没想到是个坐轮椅的。
　　更没想到，这个坐轮椅的弟弟居然在大灾变中活了下来，还是尹黎唯一存活的直系亲属。

　　残疾人生活本就有诸多不便，更不用说是在大灾变之后求生。
　　在找到这个废弃基地前，祝元洲和尹黎带着尹昭很是吃了些苦。
　　幸好，尹昭足够争气，钻研水系异能，成了一个还算合格的队医。

　　祝元洲微微发散了一下思维，很快又收回心神：“算了，我们先去找尹黎。要快些把这两个地下堡垒的消息告诉她才行。”

　　“OK。”钟怀蕊跟上祝元洲，只是在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眼。
　　什么都没发现。
　　钟怀蕊皱了一下眉，又停了几秒，才重新迈步。

　　在钟怀蕊看不见的角度，一滴水珠滚动着绕过墙角，沿着门和地面的缝隙钻进一间屋子。

　　房间里，顾仙仪背对着容羽在倒水。
　　地面上的水珠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攀附上轮椅，又一路游走进容羽手心。
　　容羽虚攥住拳头，感觉到手里那点冰凉，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刚才果然有人在后面，他的直觉没错。
　　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不出声打招呼，但这无关紧要。
　　只要那人是这队伍里的一员，一定会对容羽说的那番话有所感叹。
　　这就足够了。

　　此外……
　　容羽摊开手，看着掌心里的那滴水，轻轻将它抹开——
　　尹昭的这个身体，对水的掌控真是登峰造极。

　　不愧是能一边控制他人鲜血，一边替人缝合伤口的医生。

　　在容羽看来，尹昭对异能的精细操作已经足够，剩下的就是提高量的变化。

　　因此，他在顾仙仪的不解中，一有空就推着轮椅在基地里到处乱转，热心助人。
　　但凡有人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都不会拒绝，表现得比一个专业的后勤人员还要勤快。

　　除此以外，容羽对自己本职的医疗工作也没放松，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

　　仅仅一个多月的功夫，尹昭就以肉眼可见的功夫瘦了下去，脸色也总是保持着一种苍白，比之前看上去还要病弱。
　　与之相对地，他的异能上限却是在飞快提升。

　　尹黎早就注意到弟弟的变化，很是替他担忧。
　　本想拦住尹昭的她，却在此之前，就被祝元洲先拦住了。

　　祝元洲将自己一个多月前偶然听见的对话，告诉了尹黎。
　　然后抱住恋人，安抚她：“这是小昭自己的愿望，他正以自己的方式帮助你。”

　　尹黎抿着唇：“这样对他来说太累了！他没必要这么拼！”

　　祝元洲叹气：“还是因为我们基地的人太少了。如果能多点人，也不至于人手不够，让小昭到处跑。”
　　尹黎垂下眼。
　　祝元洲：“现在出现了大量的变异动物和植物，食物来源也不再是问题。我们为什么不多招点人呢？”

　　这次轮到尹黎叹气：“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能招的散人都被各个堡垒招了。剩下的要么是被原属堡垒赶出来的，要么就是原属堡垒被异种大军冲破的。前者能不招就不招，后者倒是不错，可我们到现在还没遇到。”

　　人数少有人数少的好处。
　　比如说，之前变异动植物没出现的时候，各大地下堡垒食物紧缺。
　　尹黎他们虽然也缺食物，但毕竟人少，勒紧裤腰带的话也不是不能撑住。
　　听说有些人数众多的大型堡垒，因为食物不够，还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最后惨剧被堡垒管理层严令禁止，那些人又开始捕食异种。

　　异种之所以会被人类恐惧厌恶，正是因为他们以吃人为生。
　　如果人类靠吃这些曾经的同族续命，跟那些异种又有什么分别。

　　尹黎为此还跟祝元洲吵过一架。
　　因为在祝元洲看来，尹黎的想法有些天真。他认为，只要能活下去，吃什么不是吃。
　　在基地食物储备最严峻的时候，祝元洲曾数次建议尹黎允许捕食异种。
　　尹黎差点就同意了，要不是尹昭同样反对，后面又有变异动植物出现……

　　祝元洲是从尹黎身后抱住她的，所以一时间没发现她的异样。
　　尹黎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中，所以他按照计划劝说道：“要解决人数不够，不一定非要招新人。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我们加入其它地下堡垒不就行了？”

　　尹黎：“……还没到那个程度。”

　　祝元洲：“……”
　　祝元洲：“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就算我们不去加入，也是时候去跟那两个大型堡垒接触了。就算不加入他们，也能争取和他们结为同盟，守望相助。”

　　祝元洲的放弃让尹黎松了口气。
　　之后他说的话，更是深得她心。

　　尹黎在男友的怀抱中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奖励一吻：“你说得对。可是派谁去呢？”

　　祝元洲笑了，在她额头上回吻：“这种事，除了我们还能有谁。说实话，除了你和我，其他人无论谁带队，我都不放心。”

　　尹黎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唯一担心的是……
　　“我们都走了，基地不就空了？”

　　“你该相信你的队友。”祝元洲声音坚定，“大不了我们临走前为他们准备好足够量的食物。有小昭和仙仪在，水也不用愁。这样大门一关，就算碰上异种大军也能支撑上一段时间。”
　　“呸呸呸！”尹黎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乌鸦嘴，说得什么话！”

　　祝元洲微微一笑，明白女友这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他将尹黎重新搂进怀中，下巴抵在怀中人的发心，双眼略带惆怅地看前方墙壁上的地图。

　　那上面，用两个红点标了附近两个大型堡垒的位置，正是用钟怀蕊的机器探测到的情报。
　　左边那个堡垒离他们的基地更远点，右边的更近。
　　祝元洲的注意力便在基地右侧的那个红点上。

　　如果情报没错，那个堡垒的首领应该就是心语的父亲了。
　　如果真是那样……

　　祝元洲收紧双臂，仿佛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和自己的女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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