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写的短篇小说》扶不苏

11、3

　　他倒是爱你。
　　——司徒
　　“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我帮你办好了那件事情，你就把他给我吗？”宝珠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宏城捂住了嘴巴，冷冷地看着拓拔湛。
　　拓拔湛讥笑地看着宝珠：“我有说是活着的吗？”
　　“拓拔湛！”宝珠瞪大了眼睛。
　　拓拔湛抬手一掌打在了宝珠的胸口：“贱人，本世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可笑，咳咳咳……”顾宏城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拓拔湛“折磨我，就是你的目的?”
　　“哈哈哈，可笑?我不觉得可笑，顾宏城，你终于还是输在了我手上。”拓拔湛哈哈大笑“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我让人去找顾音澜了，说实话，我挺喜欢那个女人的，让她给我暖床正好。”
　　顾宏城眼神一寒：“你还是人吗？”
　　“你果然喜欢她。”拓拔湛捏住了顾宏城的下巴“可惜，她喜欢我。”
　　顾宏城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顾音澜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司徒走了多远，两人在京城内的贫民窟走了出来。
　　“本来直接通向城外，谁知道还没挖完就已经这样了。”司徒拍了拍衣服，从床下拿出一个包裹扔给了顾音澜，然后走了出去。
　　里面是粗布亦，顾音澜换上衣服，将原来的衣服烧了，走出去看见司徒正在烤红薯。
　　“他们……会死吗?”
　　“你说呢?”司徒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劫狱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司徒抬起头看着顾音澜。
　　“京城周边一共有精兵十万，我们只有三千人。”司徒将红薯递给顾音澜，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没有一点办法吗？”顾音澜的喉口涌起一股血腥味。
　　“这不是西北……若是在西北。”司徒不在说话。
　　顾音澜紧紧地捏着拳头，她好恨，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哥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我们先想办法出城。”司徒站起身“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处死将军他们。”
　　顾音澜点了点头，靠着门坐着，望着天空。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司徒在第二日一早就出去了，回来时脸色格外难看，将一张纸扔在了顾音澜面前。
　　长长的一张，写满了顾家的罪状。
　　“与逆贼勾结，意图谋反。”
　　“与敌国结交，卖国……”顾音澜的声音一顿，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明珠，莲花，正是敌国大宋的国花。
　　“纵马伤人，强抢良家妇女……”
　　一共一百二十二条，各种罪状，足够抹干净顾家曾经所有的荣誉。
　　满门抄斩，处斩时间，七天后午时，那也是她本该大婚的日子。
　　顾音澜将手中的纸撕成了碎片。
　　司徒看着顾音澜，一拳打在了墙上：“欺人太甚。”
　　“如何出城?”顾音澜站起身看着司徒。
　　“要逃吗？确实，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正在找你呢。”司徒冷笑“城门口有江湖人士看着，他们精通易容，你想出去恐怕不太可能。”
　　顾音澜看了一眼司徒，走进了房间关上门。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往自己的脸上烫去。
　　司徒问道肉烧焦的味道，立刻推开了门，看着面无全非的顾音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可以了吗?”从头至尾，顾音澜没有哼一声。
　　司徒看着顾音澜，突然笑了：“你就这么想活命?”
　　顾音澜伸出手：“给我快速结疤的药。”
　　司徒冷笑，扔了一个瓶子给她：“现在，你和你的心一样丑陋了。”
　　城门果然守得很严，顾音澜带着面纱，到自己时看到那检查之人一脸嫌恶地让自己快点滚，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顾宏城在城郊用别人的名义买了一座别院，她见到了那三千人，他们很不欢迎自己，拒绝和她说一句话。
　　顾音澜也不介意。
　　“我要红色的布。”顾音澜看着司徒。
　　“做什么?”
　　“我要嫁人。”
　　司徒磨牙，送布来的不是司徒，估计是不想再看见她了。
　　顾音澜的房间整夜整夜地亮着蜡烛，手中的针线动得飞快。
　　整整六天六夜她没有合眼，看着桌子上的两件喜服，顾音澜嘴角微微上扬。靠着桌子睡了过去，半夜她去了医师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墨子渊冷冷地看着顾音澜。
　　“有药吗？快速恢复容貌的药，或是……帮我易容。”顾音澜看着墨子渊越来越难看的眼色，依旧淡定。
　　“你还有心吗？就关心这些。”
　　“我要嫁人，我不能这样出嫁。”顾音澜拿出令牌“给我。”
　　墨子渊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易容。”若不是令牌，他很想现在就掐死这个女人，他知道顾音澜曾经的模样，顾宏城有幅画像，很宝贝。
　　顾音澜看着墨子渊一点点地易容，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谢谢。”
　　顾音澜离开后，墨子渊砸坏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第七天到了，顾音澜打开手里的瓶子，看着里面的黑色药丸，眼里多了一丝决绝，倒出一口吞了下去。
　　推开房门，司徒带着所有人站在院子里了冷冷地看着光鲜亮丽，精心打扮的顾音澜。一身红衣，在阳光下如此刺眼。
　　“都来了，给我送嫁吗？”顾音澜笑了起来。
　　司徒紧紧地捏着拳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嫁人。”顾音澜笑得越发开心。
　　司徒冷笑：“你要回去送死，我不会管你。”
　　我要嫁给他，我要让他看到我为他穿上嫁衣的样子。
　　——顾音澜
　　顾音澜发现自己听到司徒说哥哥爱自己的时候，心中居然有些惊喜。
　　知道自己不是他妹妹时的喜和悲，一切都是那样的不正常。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总是把最好的给自己，知道自己和拓拔湛的婚约时一连几天关在房间里，每次她被人欺负了都是他帮自己出头……
　　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
　　顾音澜穿过他们了冷冰冰的眼神走了出去，出了门脚下的步子突然变快了。
　　那药丸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
　　墨子渊走近自己的药室，发现桌子上少了一样东西，倒吸了一口气，立刻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迎面走来的司徒：“那女人呢？”
　　“走了，呵……”
　　“她把我练得快速增强内力的药拿走了！那是给死士吃的。”墨子渊叫到“那女人……是要去杀人啊！”
　　司徒的身子一晃，突然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气，看着墨子渊：“她还拿了你的软骨散。”
　　顾音澜的速度飞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她曾经和顾宏城学过武功但是嫌太累就放弃了。
　　进城并没有人拦着，街上的人少得可怜，大都去了菜市口。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顾宏城得胜归来，其他街道也是这样的景象。
　　顾音澜跳上了房顶，看着远处跪在刑场上的人，心抽抽的疼。顾宏城的脸色异常苍白。
　　拓拔湛坐在高台上冷眼看着，顾音澜捏紧了拳头，转身往顾府走去，顾府一片狼藉，几天前屠杀留下的血迹依旧清晰，顾音澜拿了武场的弓箭还有一把长剑重新回了刑场。
　　站在屋顶上，对着拓拔湛拉满了弓。
　　他曾经说自己很厉害，每次都可以射中红心，然而顾音澜心里清楚，射中只是因为他用内力暗中操控。
　　哥哥，你看啊，我会射中的，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射中的。
　　顾音澜眼神一凛，箭射了出去。
　　拓拔湛抬起头看着朝自己射来的箭，吓了一跳，立刻闪开，但还是被箭射中了肩胛骨。
　　“没有射中红心啊。”顾音澜喃喃自语。
　　“顾音澜?来人啊，给我抓住她！”
　　顾音澜从房顶跳了下来。
　　顾宏城抬起头看着顾音澜：“是让你来的。”
　　“来找你，让你娶我啊。”顾音澜笑眯眯地看着顾宏城，手中的剑却已拔出，与周围的士兵相斗。
　　顾宏城望着顾音澜，身子微微颤抖。
　　“哥哥，漂亮吗?”顾音澜的红裙在空中飘荡，如一朵娇艳的花儿。
　　“漂亮。”顾宏城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知道她吃了那东西。
　　顾音澜一步步地往顾宏城靠近。
　　“你们这群废物，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拓拔湛捂着伤口，死死地盯着顾音澜，看着她扫除所有障碍，跪在了顾宏城的面前。
　　顾清扬淡淡地笑着看着两人。
　　顾音澜弄断了顾宏城的绳子，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冷冷地扫了一眼拓拔湛。
　　她可以听到远处的脚步声，他们快到了。
　　顾音澜打开包裹，给顾宏城穿上喜服，嘴角微微上扬，凑上去亲了亲顾宏城的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地唤了声相公。又重新拿起来剑，朝着高台上的拓拔湛冲了过去。
　　“顾音澜！我饶你不死！”拓拔湛的右肩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
　　“狗皇帝说满门抄斩，你有什么资格绕我不死?莫不是你们越王府也有不臣之心?”顾音澜咽下口中的血，看着围在拓拔湛身边的暗卫，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点毒药过来。
　　顾宏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顾音澜将手中的长剑朝着拓拔湛掷了过去，转身朝着顾宏城走去。
　　她知道，自己今天杀不掉拓拔湛，不过她今天的话会传到皇帝的耳朵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迟早会开花发芽。
　　顾音澜抱住顾宏城，闭上了眼睛。
　　“下辈子，我们会再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