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黎明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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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啊，这届的篮球赛让我们跟高三打，高三那群货一下课就跟疯子一样抢地方，还让我们怎么训练啊……”柏一鸣趴在桌子上嘟嘟嚷嚷，伸长手臂轻轻拽着路清风的衣服晃来晃去。
“人家都要高考毕业了，抓紧时间热血一把可以谅解嘛！”
夏莓最近天天往这边凑，要么找路清风问题目，要么听他们聊天插上两句。
柏一鸣不想理她，“你那个演讲准备得怎么样了啊？”
“提纲交给老师了，今天她应该会把稿子给我。过两周比赛，得抓紧时间背。”路清风不舒服地抖抖身子，“别闹。”
柏一鸣松开手，突然想到一个词：“抖如筛糠。”于是他很顺带地跟着想法一本正经地念了出来。
“噗。”路清风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柏一鸣发现新大陆一样跳到路清风面前，“小清风，笑什么？”
路清风忙绷紧脸不说话了。
“你说不说……”柏一鸣出其不意地用左手一把扣住路清风的手，右手去挠路清风的腰。路清风确实有点怕痒，一边反抗不得地挣扎一边笑得喘不过气。
透过薄薄的镜片，柏一鸣看到他抖动的长长的睫毛，和两弯半睁的清亮眼睛，秀挺的鼻尖有很小很小的透明汗珠，粉红色的嘴唇微张，满满的溢出来的笑意。他甚至闻得到清风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好近。
趁着柏一鸣愣神的档儿，路清风赶紧用力推开了他。
“你说自从有了我你怎么就那么爱笑了呢？”柏一鸣用手撑住课桌得意地问他，像只偷吃得逞的大型犬，“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呀？”
路清风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魔爪，这会儿理都懒得理他。
柏一鸣莫名有点失望，自讨没趣地回座位写作业了。
下午放课后陆垚率先跑出教室，边跑边回头喊：“我去占球场了一鸣你快点啊！”
柏一鸣扯着路清风跑出教室，边扯边说：“我去练球小清风你要陪我！”
“干什么？”路清风不满地皱起眉头拉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陪你？”
“没人帮我拿外套！”
“挂附近栏杆上就行了。”
“没人帮我买水！”
“那你渴着吧。”
“小清风……”柏一鸣可怜巴巴地拽着路清风的衣角晃来晃去。
路清风颇为无奈：“我就抱着外套矿泉水傻站着？”
柏一鸣眼珠子一转，“你带上演讲稿背啊！”
于是，路清风就坐在柏一鸣背包上默背演讲稿，怀里抱着柏一鸣的耐克防晒外套，腿边放两瓶买好的冰水，柏一鸣中途休息就来找他要水喝顺便撸一把他的头发。
路清风盯着大片的英文愤恨地想，要他于此有何用！
浑然不觉自己有多像等自己男朋友打球的小女生。
柏一鸣倒是乐呵，时不时往这边瞄，看到这抹清瘦的身影心里满足感爆棚。
路清风背完演讲稿开始写题，练习册垫在膝盖上，神情却也自在。球场上热火朝天，边缘的他形成一道清秀静谧的风景。
第二天，第三天，柏一鸣都无理取闹地把路清风扯到球场来。路清风也不反对了，自己等他打完球后骑车回家正好七点多，爸爸也快回来了。而且路清风觉得在球场上学习莫名不错。
这天作业不多，路清风温习演讲稿后无事可做，拿出本字帖练。不经意地一甩笔，被身后传来的惨叫吓了一跳。
人高马大的男生，皮肤很白，浅色T恤上一块不小的墨点。流露出无奈和尴尬的俊朗五官透着温和。
“……对不起。”路清风没想到这样也能误伤到人。
“没关系！”男生大度地笑，“本来是我在你后面看你写字的。字很漂亮！”
“谢谢。”
“你前两天也在这里写作业吧？等朋友吗？”
“嗯。”路清风扣上笔，淡然地点点头。
男生意外地挑眉，“我姓黎，黎明远，高三六班。你呢？”
“路清风，高二三班。”路清风看着墨点，“你把衣服换下来吧，我带回去洗。”
“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帮他洗？”柏一鸣刚从球场那头走过来，语气不善，老远看着这个男的搭讪了。
“你朋友？”黎明远觉得好笑，随即看向路清风，“衣服是真没关系。清风，我先走了。”
柏一鸣眼珠子没掉出来：“他跟你认识多久了就这么叫你？”
“无所谓。”路清风毫不介意地收拾书本，把外套和屁股底下的背包一并丢给柏一鸣，“走了。”
柏一鸣不爽得很，一手揽着路清风快步超过黎明远，故意把声音拔高：“小清风啊，先陪我去洗个脸，然后坐我家车回家！”
……幼稚。
路清风和黎明远脑海里同时感叹。
远远地甩开黎明远之后，柏一鸣才松开手臂，脸色依然黑得很。
“他是校篮球队队长。”柏一鸣有点酸。
“哦。”
“他是gay。”
“哦。”
“我怕他看上你。”
“……”路清风无语，“别乱说话。”
“路清风，你要离他远一点。”柏一鸣扳过路清风的肩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路清风真的觉得他想多了。他怎么不先问自己是不是弯的？
“不管你是不是gay，他万一使个手段对你做出什么事……”没等他说完，路清风不耐烦地一甩肩膀往前走。
“站住！”
柏一鸣按住路清风的肩膀强制他停下，刚要开口继续说，路清风拍开他的手，同样一字一顿地说：“无所谓。”
柏一鸣愣住了，眼神慢慢焦躁起来：“那你还有什么有所谓的？！”
路清风冷淡地说：“什么都无所谓。”
转身就走。
“今天还陪我打球吧？”
跟柏一鸣冷战一天的路清风被柏一鸣拉住，他坐在位置上，书包收拾了一半，左手抱着书包，右手拉住清风的衣服，眼神可怜兮兮，带点乞求和渴望，像得不到骨头的大狗。
路清风叹了口气，拿起演讲稿。
喜上眉梢的柏一鸣打球也带劲，一连中了三个三分，欢呼声让路清风都忍不住抬头，恰好跟柏一鸣对视。柏一鸣很骄傲地朝他抛了个飞吻，路清风马上低下头。
写完两门作业，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朋友球技不错。”
黎明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挨着他坐了下来。路清风心想这个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又想起昨天柏一鸣的话，借着在背包里找书，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
黎明远好像没发现，神色愉悦地看着球场里的人打球，路清风继续写作业。
黎明远看到路清风行云流水地写英语作文，突然问：“你应该很喜欢看书吧？”
“嗯。”
“看小说不看？”
“看。”
“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写手叫水椿？”
“……”路清风心下一惊，缄默几秒，“知道。”
“他写的推理文真的很棒，情感也特别细腻。我最喜欢他的《红眼睛》，看到结局真的给看哭了。”
“嗯。”
“你看过他哪篇文吗？”
“……基本都看过了。”
“呵呵，”黎明远清浅地笑起来，“我不跟你绕圈子，我知道你是水椿。”
“我也没打算再瞒你。”路清风结束作文，“我在微博说过名字。”
黎明远很感兴趣地问他：“很荣幸见到本尊！《红眼睛》这篇好像主角都是男生的？”
“嗯，是BL向。”路清风语调平淡，“我不歧视同性恋。”
黎明远还想问点什么，被大步跑来的柏一鸣截住，“水！”
路清风把水递给柏一鸣，柏一鸣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柏一鸣看也不看黎明远，“走吧，今天提前散场。明天比赛。”
到校门口，柏一鸣看着路清风给单车开锁，突然难耐地走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小清风……”有些艰涩。
“嗯。”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明天，你要给我加油。”
“……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黎明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