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8、苏言亦素嫣

　　楚家女儿出生第三天，外出的父亲一身风尘仆仆的归来了。当看到病房里苏言抱着一个孩子时，他被吓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色。

　　“老婆，这…谁啊？”楚扩惊讶地问。苏言瞪他一眼“这是你女儿啊，不认识。”楚扩确实没想到那是他女儿，站在那愣半天没回过神。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在羊水里游泳的宝宝，怎么回来了已经在吃奶了。楚扩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直到季晨回来，才把他从梦中叫醒。

　　陪着妻子女儿玩了一会的楚扩，得知女儿已出生三天了，心里觉得十分对不起苏言，恰巧季晨察觉出自己有些多余，很有眼色的抱着小女孩出去晒太阳了。

　　洁白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一脸平静的苏言和满身尴尬的楚扩，终是知道自己的错，楚扩先开了口：“老婆，对不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该在你预产期前离开。我能想象的到，你一个人承担生产的风险和对我的忧心。你能…原谅我吗？”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吓到靠着床背安静思考的苏言，然后就一直那么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握着苏言的手，等待最后的宣判。

　　“我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天灾人祸总是不能避免。”苏言回过神，看着握住她手的楚扩，很是平静的开口，顿了顿又说：“我虽然都能理解，道理上讲得通，情理上却说不过去。说到原谅，其实我根本就没怪你多久，怨怪过去，剩余的只有担忧。”

　　楚扩觉得他可能捡到宝了，苏言这么善解人意，他觉得更加愧疚，握着她的双手眼神明亮又坚定的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对你和女儿很好的，也会补偿你们所受的委屈。”苏言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这些事情并不是说出来就行了，关键看他怎么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季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抱着小楚楚回来了。楚扩一个而立之年的大老爷们儿，愣是被软萌软萌的女儿弄得红了眼眶，哦，对了，像他后来说的，那是激动的。

　　苏言告诉楚扩，女儿的小名季晨已经给取好了，叫楚楚。而学名，他们两人都无高堂在上，就让他取了。楚扩觉得名字无论如何都应该苏言来取，可又了解苏言的个性，她是个很决绝的人，自己决定了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然后他想了想对苏言说：“就叫素嫣吧，女儿名字的谐音是你的名字，好不好？”

　　苏言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素，有淡雅的意思，而嫣有容颜美好鲜艳之意，楚素嫣，读起来唇齿间流露出一股唯美典雅的意味，她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苏言鲜少会有笑容，除开面对女儿时，她大多都是安静的样子，而此刻她笑得很开心，眉眼柔和瑰丽，犹如花开了一般。
　　楚扩陪苏言逗了会儿女儿，就告诉她和季晨回去取晚饭，苏言接过女儿，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因季晨前月里抽空考了驾照，回楚家的一路上他就在开车，季晨本来以为楚扩会问他，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可他没有，一直在低头沉思，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回到楚家后，季晨本来想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结果却被一脸凝重的楚扩叫上了楼，而楚扩只给了他一句话“跟我来。”季晨很疑惑但还是跟着楚扩上楼去了书房，进去后，两人对坐于书桌两侧，楚扩很久都没说话。

　　季晨正要开口询问，却听楚扩声色严肃地对他说：“季晨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之后无论信与不信都先不要着急，好吗？”看季晨点头同意，酝酿了一下又说：“这次我去了H市，并非只是为了签约，还有就是我听说了曾经和我们合作的那个水电站工程的一个投资商在H市，他可能是你父亲死亡的知情人。”说到这，看到季晨明显的情绪波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继续说道：“我去拜访了他，当我询问到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时，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是闭口不谈。最后他只说了你父亲涉嫌偷税漏税，漏洞太大难以补上。其他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他知道这件事季晨会很难接受，但又不得不告诉他。

　　书房里静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季晨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对楚扩说：“我不相信，我爸爸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我知道，但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并未经过证实，我们先不要着急。以后慢慢查总会知道的。”楚扩安慰季晨。

　　季晨情绪波动严重，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自然没有去医院。楚扩带着晚饭去了医院，苏言没看到季晨，便问楚扩，楚扩并不想让苏言知道后跟着担心，就说道：“我看他太累了，就把他留到家里休息了。”

　　苏言点头“是啊，季晨从住进医院后，一直都是家里医院两头跑，没怎么睡过好觉，让他多休息一会也好。”就这样瞒过了苏言，楚扩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时在家里的季晨却并不那么轻松，第三次拒绝了阿姨叫下楼吃饭的提醒，他反锁上了门，仰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楚扩告诉他的话。

　　是的，他不信，一点儿也不信。

　　他只记得从小父亲就教过他，都说商人重利轻信，但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记得坚守诚信，做一名合格的纳税人，是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所以，他绝对不会偷税漏税。

　　这件事一定有问题，不过他会查清楚的，等他将来能力大了，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让真相重见天日，而伤害了他的家人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季晨这样想着，就睡着了。梦里他又见温柔娴静的妈妈，睿智儒雅的爸爸，他们笑着站在他面前，妈妈触手摸着他的头，那样熟悉又温柔的力度，告诉他：“儿子，不要着急，也别逼迫自己，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你还年少，有无限的可能，爸爸和妈妈都相信你，要加油喔。”

　　他想伸手触及，却穿过无限虚空，而父母的身影却在视线所及里逐渐远去，他拼命的往前奔跑追赶，却只能看着他们越来越远。床上的人突然惊醒，手之所触，满脸冰凉，而天空已渐渐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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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