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26、乾坤日月浮

　　这可能是个假季晨！
　　李迷津不敢置信，“那可是咱们奋斗了三个多月的成果，你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季晨无奈，摇摇头，“当然不是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对策了？”李迷津蹙了一下眉。

　　“我没有什么对策，只不过…”看其他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他神秘的笑了笑，“只不过孙百成盗用的并不是我们完整版的后台运营系统。”

　　严憬坚定质疑，“这怎么可能，我们那天下午不是都已经把三段程序合而为一了吗？而且它还顺利运行了。”

　　“对，这个系统程序是由我们三个人共同编程的，人与人之间思想不同，个人所编程的程序也是各不相同的，那天下午我们只是把三段程序合起来演示了一遍，并没有给它进行优化融合，就拿去参加时宇的会议了，孙百成不知道从哪里盗取了我们的程序，他所盗用的是没有经过优化的系统，而真正完整经过融合优化好的系统，我刚刚做完。”季晨拍了拍手边的电脑，自信的笑道。

　　原本气闷难耐的李目光听了这番话，重新焕发了精神，走过来挽住季晨的肩膀，“晨哥，你行啊！竟然还留了这个后手。”

　　严憬也啧啧称叹，“看来这次孙百成是斗不过你了，让他娘的这孙子对我们下手，整不死他的。”

　　李迷津幸灾乐祸，“我比较关心，他的全新修订版游戏用了我们的不完整的后台运营系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季晨乐不可支，“打个比方，高中的时候，老师都给我们做过钠在水中燃烧的试验，是不是每次都是切小小的一块放进水里观察现象的，孙百成这个情况就相当于把一整块的钠直接扔进了水里。”

　　“噗嗤！那前排的同学就要遭殃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就静等
　　着他摔下来的那一刻，然后拿上证据请法院给他发律师函。”季晨眼里闪着寒光，似乎要把眼前所见皆凝结成冰。

　　严憬举手，“我有个疑问。”“嗯？你说。”“为什么不趁现在赶紧出击，还要等到他摔下来了再去法院告他呢？”

　　季晨淡淡一笑，“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提高知名度的机会吗？”

　　“你想利用这次事件炒作？”

　　“嗯，他递来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用白不用。”季晨处理完了同伴们的疑问，便没再说话。

　　他在想，孙百成到底是从哪里盗取的系统程序，那天去参加会议，所带的文件资料都是保密的，只有他们工作室内部的人才知道，而且大多都是纸质文件，只有一个PPT在投影仪上展示了十分钟，如果他是从投影仪上截取的，那又是怎么破解代码的。

　　因想得太过入神，没有听到李迷津唤他，“季晨，季晨。”
　　“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就是想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季晨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抛却脑后，“什么都不用做，自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两天后，收网捉鱼。”

　　“哦！对了，你们如果闲得发慌，可以动点手脚。”季晨坏笑着，看众人都看着他，继续说，“做几个程序，打在官网上，帮他一起宣传。”

　　“啧啧，这招真损，不过我喜欢，哈哈哈！”严憬说罢，李目光就立即去行动了。

　　李迷津尴尬的笑笑，“这个我就完成不了了，我不会编代码啊！”季晨安装好游戏，“你不用编代码，来，我们对一场他们的修订版游戏，然后再去网吧做个调查问卷，就好了。”

　　李迷津和季晨性格相合，脑回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所以很容易就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立马坐下来，和季晨对了场全新修订版的《火星飞人》。

　　这游戏有毒，是两个人玩完后一致的意见，他们的系统程序是没有问题的，的确能加快进度，完成生死时速，但是这个游戏已经火了两年了，一旦是资深玩家，就能发现问题所在，ce上不去啊！

　　放下鼠标，李迷津颠覆了以往温文的状态，极其兴奋的对季晨说，“我看这次时宇的客服估计要炸!”

　　季晨还是淡淡一笑，“爆的程度就要看他们两宣传的力度了。”

　　李迷津看着旁边，两个在飞快编代码的程序猿，对季晨道，“宣传就看他们的了，我们现在去网吧。”

　　季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不急，等晚上七点后再去，那时候人多。”

　　“现在才四点，今天我妈妈回来，我得去机场接她，先走了。”
　　“路上慢点，帮我问阿姨好。”

　　送走了李迷津，季晨刚想再去看一眼编程软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孙百成”三个字鲜红耀眼无比。

　　季晨想，他是来炫耀的嘛，神秘一笑，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孙百成贱兮兮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季晨先生，是我啊!不记得了吗？”

　　“哦！”季晨佯装恍然大悟，“原来是孙总，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依然贱兮兮的样子，“到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感谢一下盛世科技的慷慨解囊！”

　　季晨眼里寒光乍现，声音却依然带着笑意，“孙总客气了，强取豪夺是个正经路子，孙总乃是人中楚翘，做起来更是不遗余力，得心应手。”
　　……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季晨才又听到孙百成的声音，这次不再是贱兮兮的味道，“季先生先别着急和我抬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用的系统程序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吗？”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只有你们内部开发人员才有资格接触到的东西啊！”

　　季晨眯眼，他这句话信息量很大，暗指盛世科技有人吃里扒外，盛世就这么四个人，李目光和严憬都是直肠子，藏不住话的人，李迷津倒是有可能，可他不懂程序设计，也排除，至于他自己，难不成是他梦游把程序设计图贴在了孙百成床头，开哪门子的国际玩笑。

　　“哦？难不成孙总要善心大发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季晨讽刺的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社会经验不足啊！”孙百成最后夸张的笑了几声，挂掉了电话。

　　季晨关掉手上的录音笔，看了眼挂掉的电话，我去你的社会经验不足!

　　晚上七点，季晨和李迷津如约来到W市最火爆的网吧，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了空气里腐朽的味道，一阵阵的缭绕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李迷津厌恶地皱眉，捂着鼻子道，“真的要进去吗？”

　　季晨也受不了这股邪乎的味道，“不进去能怎么办？还是进去吧。”

　　我的天，一进去更是不得了，这股味道，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此处不作详述。

　　“现在的父母太不敬业了，你看还有未成年人呢！”季晨指着沙发边角上坐着的几个八九岁，成十岁的小学生给李迷津看。

　　社会觉悟高的李迷津深以为然，“是啊！要不我们去劝他们回去。”季晨点头同意。

　　两个人走向小学生扎堆处，李迷津先笑着问，“小朋友，未成年人是不准进网吧的，你们要不赶紧回去吧，天这么晚了，网吧危险。”

　　其中一个旁边观战的小男孩从紧张刺激的游戏中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小朋友，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这是关心你。”

　　“用得着你关心吗？我爸妈都不管我。”小孩子继续言语激烈的回复。

　　李迷津疑惑了，谁家父母还不管自己孩子了，便问道，“那你爸爸妈妈去哪了？”

　　“他们忙着打牌呢，哪儿有时间管我，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们玩游戏。”

　　李迷津还要再说，季晨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看他们玩的游戏，李迷津收起刚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的腹稿，这一看不得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群孩子玩的正是时宇刚刚发布的全新修订版《火星飞人》，从那娴熟的操作手法上来看，肯定不是第二次玩了，估计得有三次。（请不要拉住我，让我皮一下。）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由李迷津继续套近乎，李迷津又笑着问，“你们玩得这什么游戏啊！看着有点眼熟啊。”

　　又是刚才搭话的那个小男孩，这次轮到他玩了，坐在电脑前，握着鼠标，眼神集中，顺口回答了李迷津的提问，“你土不土啊！连这个都没听说过。”

　　李迷津：我忍，忍不住怒火套不住证词，为正义而献身，我是光荣的，死后我的墓志铭上会写，李迷津一个光荣的诱饵。
　　于是他又厚脸皮的笑问，“我这不是孤陋寡闻嘛，你就告诉哥哥吧。”季晨扶额，兄弟你的节操呢！连哥哥都用上了。

　　小男孩边集中精力于游戏，边和李迷津闲聊，“这是《火星飞人》啊！我都玩了两年了。”

　　“那你觉得，最近更新的这版《火星飞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ce度不够，只不过我优化了一下，能好点了。”

　　季晨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看着玩游戏的男孩，年龄也就是八九岁，面貌平凡普通，剪着寸头，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体恤衫，可那双又大又亮仿佛藏着无限星光的眼睛，吸睛无比。

　　季晨拦住还要强行尬聊的李迷津，看着男孩问道，“你说优化是你自己做的，是吗？”

　　男孩从游戏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季晨，“是我自己做的。”“那你以前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吗？”季晨追问，李迷津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他们交流。

　　男孩一轮玩完，从坐位上让开，然后看着季晨，摇摇头，“从来没学过。”得到回答的季晨激动的紧握着李迷津的胳膊。

　　然后他把小男孩拉到一边，秘密的说了几句话，最后叮嘱他，“记住了吗？”
　　点头。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李杜，李杜诗篇万口传的李杜。”回答的一板一眼。

　　季晨倒是郑重，“好，我记住了，我刚才告诉你的，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声音铿锵有力。

　　季晨回过头，拉过一头雾水的李迷津，“走了。”

　　“不再采访采访别人啦，样本容量是不是太少了。”李迷津试图阻住季晨的步伐，无奈他劲儿没人家大，只能被拉着跑。

　　走出气息浑浊不堪的网吧，季晨回头看向李迷津，“我找到了比抓住孙百成漏洞更有意义的东西，采访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什么？”
　　“十几年后，你就知道了。”
　　李迷津：……
　　如果不是不可以爆粗口，我早就想骂人了，这什么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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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网吧那段是真的，我的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