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31、第 31 章

　　透过门窗，王俊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王远圣在儿子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就回美国了，毕竟公司还有几百号人等着养活，母亲吴敏留下来照顾儿子，这会可能回家做饭了，虽然王俊凯不挑病号饭，可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吴敏还是决定每天回家给儿子煲点汤送过来。
　　此时的病房内，只有王俊凯一人，寂静无声。手不自觉扭动门把，轻轻的走到床边，王源贪婪的看着眼前人，熟悉的桃花眼紧闭着，高挺的鼻梁，微张的嘴唇，多年前，王源还嘲笑过王俊凯张口睡的习惯。
　　肯定流口水。
　　每次王俊凯睡觉王源就在一旁，就想看看王俊凯流口水的样子，然而总是在愿望实现之前，王俊凯就醒过来了。每次王源都会抱怨一番，怪王俊凯睡眠太浅，总是那么早醒过来。
　　这次也是，王源希望眼前的人能睡的久一点，能让自己多看他一会。
　　这二十多天，感觉比当年王俊凯一声不响离开五年还要漫长。王源不想王俊凯再因为自己受伤，想远离他的世界，想还他一片安宁。可内心却又控制不的往他靠近，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王源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许王俊凯就能回到他原来的世界，过他自己的生活。
　　可是这世间于他有太多的责任，还有太多的不舍。
　　王源沉浸在眼前的面容中，左手不自觉的抬起，想要触碰，想要确认，他是真的在眼前了。
　　在即将碰到王俊凯额头的时候，王源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王俊凯睡眠浅，要是自己这一碰，估计就得醒了，有些不舍，王源还是将手伸了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旋在空中的左手突然被握住，王俊凯猛的睁开双眼，满是警惕。看清来人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确认不是幻觉之后，狠下心偏过头去。
　　“你来干什么？”
　　没有回声，王俊凯有些生气。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王源的眼睛通红，别人都说王俊凯这二十多天瘦的不成人样，可和王源比起来，王俊凯都能算的上丰满了。心瞬间软了下来，不就是没来看过自己吗，他这段日子肯定也不好过。王俊凯想要拉王源坐下来，休息休息。可......
　　“我马上走。”
　　一听，王俊凯又火了，我在这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走，几个意思。王俊凯瞬间觉得这些天一直等着王源的自己十分傻。
　　“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王俊凯的眼睛已经能喷火了。
　　王源看了一眼王俊凯，对方的愤怒尽收眼底，想是没有原谅自己，今天真不该来，原本心情就不好，估计自己来了只会更糟。
　　遂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原本被王俊凯拉着的左手没有松开，想要挣脱，却发现被握的更紧。
　　“还有什么事吗？”王源背着身问道，他不敢看王俊凯的眼睛。
　　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有多嫌弃？
　　王俊凯忍无可忍，下床站起来，猛的一把将王源拉到自己身前，面向自己。
　　“我有什么事？我好的很呢，替人挨了一刀，差点过了鬼门关，躺床上二十多天，愣没见到人来瞅一眼，我他妈真是傻逼，拿人当兄弟，结果人了都不了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还盼着人来看看我，妈的，像个娘们似的，真的是......咳咳......”
　　王俊凯越说越生气，该死的，刚才一使劲估计扯动伤口了。不想王源看出异样，便松开了手：
　　“你走吧。”
　　“对不起，小凯，我......”见王俊凯突然咳嗽起来，王源明显慌了，连忙扶住王俊凯，想要解释，却语无伦次，想告诉他，自己很在乎；想告诉他，自己每天都想来看看他；想告诉他，王俊凯永远都是王源最好的兄弟；还想告诉他，那个变态已经被执法了；想告诉他，熊叔熊姨想请他们吃面；想告诉他，大家都在等着他会学校；想告诉他......
　　可王源什么都没说。
　　扶着王俊凯躺在病床上，王源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起身想要离开。王俊凯见这人真要走，也不管伤口疼不疼了，使劲一拉，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小凯？”王源想要挣扎。
　　“别动”王俊凯紧了紧抱住的双手：“你一动我的伤口就该裂开了。”
　　闻言，王源果然放弃了挣扎，王俊凯嘴角勾起微笑，舒舒服服的抱着怀里的人。至于腹部的伤口，待会再说。
　　走廊时不时的传来脚步声，窗外是南飞的燕子，叽叽喳喳的呼唤着同伴，准备结对飞行，这一切却丝毫没有影响房内的安静，两个少年，紧紧相拥，时光仿佛遗忘了这个角落，静止的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王源掏出手机，是柳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王俊凯看在眼里，扫了一眼王源的手机，然后眉头皱的更大，他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王源拒绝柳叶的事，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所以这段时间身边人都认为他两在一起了。王俊凯松开了王源。
　　“喂，干什么？”王源语气有些冷淡。
　　电话那方明显愣了一下，这段时间王源一直对她很温柔，这样冷淡的语气还是第一次。想发脾气，忍住了，对于王源的性子，柳叶是发现了，只能软着来，想吵架基本上是她在唱独角戏，对方不回应也不哄人。
　　“没什么，你在哪？”说好买奶茶，可是到现在人影都没见着。
　　王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在医院。”
　　不用想，柳叶也知道王源在医院的原因只能是王俊凯，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王俊凯王源面无表情的脸上就会出现波动，这让柳叶很在意。
　　“哦，那你早点回学校吧。”顿了一下，柳叶笑道：“我想你了。”
　　病房寂静无声，话筒中的话语弥漫在空中，尽数被旁人偷了去。
　　王源挂了电话，这句话柳叶常说，以为已经免疫了，今天却有些尴尬。双手交搓着，组织着语言：
　　“那我先回去了。”
　　王俊凯没有说话，再次将头偏了过去。
　　王源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带上了门。
　　听到“叭哒”一声，王俊凯终于忍不住了。眉头紧皱，额头的汗水滑落枕边，抬起紧按着伤口的手，鲜血已经渗透衣服，染满双手，艰难的起身，想要按响床头的呼救按钮，却总是差一点，为什么总是差一点？
　　王俊凯有些气馁，明明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和王源的感情总是差一点，为什么中间总是夹着别人，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近在咫尺却难以触碰的感觉，干脆放弃好了，真的要放弃吗？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力量正在流失，手与按钮的距离越来越远，算了。
　　王俊凯不再挣扎，任凭自己摔在床上，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窄，方形的按钮几乎变成一条线，闭上眼，所有的希望隔绝在眼皮之外......
　　焦急的按键声唤醒了王俊凯的意识，随后传来了焦急的喊声：
　　“医生，医生......”
　　王源？
　　呵，又是幻觉。
　　脑海中嘲笑了自己一番，便不省人事，任由身边的人呼喊。
　　王源走的时候浑浑噩噩的，步伐十分缓慢。快到电梯口时才想起将手机放入口袋，习惯性放兜，却发现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衫，没有兜，而让自己误以为是口袋的地方仔细一看，竟是暗红的血迹，回想起王俊凯别过去的脸色，额角微微冒出的汗。意识到王俊凯的伤口裂开了，王源转头朝着病房跑去。
　　果然看见那人伸手想要触碰呼救开关，左手按住的地方已是鲜红一片。王源赶忙破门而入，按下按钮，焦急的叫着医生。
　　王源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会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两次。
　　医生说了只是伤口裂开，稍微缝合一下就行，至于昏迷可能是这段时间精神长期出于疲劳状态，到今天身体承受不住，以昏迷的方式强制身体休息，换句话说就是累了睡了。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不担心更是另外一回事。王源站门口，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灯，内心的自责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
　　沉浸在悲伤中，铃声再次唤醒王源的意识，看见来电，王源挂断了。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王源没扫一眼，直接挂断。无论如何，他都想陪着王俊凯。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王源没办法，只好接通：
　　“柳叶，我现在有重要的事......”王源话还没说完，话筒里传来陌生的女声：
　　“王源，你快回来，柳叶自杀了。”
　　又一次，王源丢下了王俊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