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116、第 116 章

　　“两位真的是人中俊杰啊，这两套礼服就像是为二位量身定制一般。”店长突然想起什么，一脸醒悟的说道：“对了，这两套礼服是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当初他制作新郎新娘服时同时制作了这套男士礼服，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套伴郎服，而且还采取墨绿色的颜色。时间久了，大家就把它忘了，只记得这套精美的新郎新娘服。”
　　店长叹息了一下，宝贵的欣赏眼前这套被遗忘在角落的礼服，边看还边称赞：“真是巧夺天工啊！”
　　“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谁是新郎谁是伴郎，倒更像两位新郎了。”
　　说完，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忍不住感叹：“两位一人气宇轩昂，一人温文尔雅，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哦，不对，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啊。”
　　店长差点就将夸赞新人的话语用在了两个男人身上，不尽十分懊恼。
　　可这台上的两人，店长忍不住又抬头欣赏，许是刚才自己的话打断了二人，此时已和平时一般，各自看着镜子。
　　“二位是兄弟吗？”店长忍不住问道，想了想，又补充道：“莫非是双胞胎兄弟？”
　　“店长好眼力啊！”康可人爽朗的声音回应了店长的疑问，王源王俊凯纷纷看向她。
　　“康小姐。”店长连忙恭敬的招呼，反思刚才是否有失言。
　　“王源，你换上这礼服可真帅啊，我一个新娘子站在你身边都要逊色了。”康可人客气的说道，悄然站在了两人中间。
　　“没有的事。”王源连忙否定，王俊凯保持沉默，毕竟他也认同康可人所说。
　　“别谦虚了。”康可人说完，看向店长，又看向两人，笑道：“店长刚才说你们是兄弟，还是双胞胎兄弟，可不是嘛？你们俩不就是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吗？”
　　康可人特地加重了“兄弟”二字，很有效果，重重的撞在两人心上。
　　曾经有不少人说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孩提时觉得这是最亲密的关系，于是欣然接受。少年血气方刚时，学会讲哥们义气，对外宣称这是我“兄弟”，那是对彼此最大的肯定。成年后，才知道，“兄弟”是阻隔在两人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
　　这辈子他们的情义始于“兄弟”，也终将止于“兄弟”。
　　“店长，麻烦您将刚才那套黑色西服记下，婚礼当天就它了。”说完，王源拉动帘子，准备将身上礼服换下。
　　拉帘子的速度出奇的慢，王源盯着上方，仿佛深怕齿轮卡住，停住了过往；又仿佛怕齿轮走的太快，带去了未来。
　　王俊凯紧紧的盯着王源，这是他第一次为他身着华服，也是最后一次，他不舍得眨眼。
　　“呲！”
　　康可人转身，阻止了王源，也阻断了王俊凯的视线。
　　“我看这身挺好的，就这么穿着吧。”说完，推着王俊凯的轮椅，朝店长说道：“店长，我们先拍婚纱照吧。”
　　王源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前幻化出婚礼当天的场景，也该是这样幸福的吧。
　　突然想起，他们两进店之后竟然不曾说过一句话。
　　“很好，新郎笑一笑。”
　　“对，对，再笑的灿烂一些，幸福一些。”
　　“好的，新娘子亲一下新郎。”
　　“对对，新郎扶着新娘子的腰。”
　　......
　　摄影棚里是摄影师喋喋不休的指挥声，王源站在最外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心中五味陈杂。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遭这种醉，明明学校有许多的论文等着他去写，宿舍许多的动漫等着他去补，网上有许多的排位等着他去打。而他却像个白痴一样杵在这，看人家恩爱万千。
　　许是贪恋那上扬的嘴唇，奢望那将露未露的虎牙着凉。
　　“好了，新人休息一下，换套服装。”
　　摄影师一发话，两人瞬间放松，康可人没来得及慰问王俊凯，就被化妆师拉去补妆。而王俊凯显然不想再折腾，留在摄影处不愿动弹。
　　摄影师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相片，一路不停和助理感慨两人的郎才女貌，比起他之前拍过的明星大腕毫不逊色。
　　“呀，我的相机！”
　　高分贝成了相机降落的背景乐。
　　王源一手稳稳的拿着林致远匆忙送过来的杯子，一手连忙去接相机。
　　还好反应速度快，在于地面亲密接触那一刻，王源将手垫在了相机下方。
　　相机落地的方式很独特，以一角坠落，于是正中王源手心，两公斤的加长炮、一公分的受力面积，那酸爽可想而知。
　　饶是王源能忍，还是皱了皱眉头。
　　不过庆幸的是相机保住了，这样王俊凯就不用再被折腾一番了。
　　王源强忍着手心传来的疼痛，挂上若无其事的微笑，稳稳的将相机递给摄影师：
　　“抱歉，刚才是我冒失了。”
　　“啊？”摄影师早就被王源神一般的反应速度折服，此时见竟然是如此俊美的男子，生气什么的早就烟消云散。
　　俗话说，十摄九基。很巧，这位摄影师就是那大都数。
　　“这位小哥生的好生俊朗啊。”摄影师结果相机，趁机揩了一把油，对此，后方的王俊凯尽收眼底，脸色有些难看，但只当自己想多了。
　　王源不太理解摄影师突如其来的夸赞，笑了笑，准备将手中的任务完成先。
　　“你好，我是Evan。”说完，伸出右手，拦住了王源的离开。
　　“你好，我是王源。”
　　握手一触即离。
　　“啊，源源呐，你好你好。”Evan一出声成功恶心到了王源，让他暂时忘了手中的任务。
　　Evan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很快让他忽视。这般自来熟虽然容易引起人的反感，但依他的经验，像王源这样的谦谦君子是绝不会让人难堪的，所以调戏起来也就更有恃无恐。
　　只不过他似乎太乐观了。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披着黄种人的皮却顶着洋人名字的人打交道。”
　　王源一句话惊呆了Evan，中伤了某人的膝盖。
　　“借过。”王源错过Evan，后者嘴角露出了趣味盎然的笑容，他对王源愈发感兴趣了。
　　将手中的水递过去，王源并没有离开。王俊凯喝了一口，发现王源还站在他身边，疑惑的看向他，后者仿佛知晓他心中疑惑一般，微微一笑：
　　“等你喝完我帮你拿着，待会该换套礼服了。”
　　王俊凯只觉眼角泛酸，再次喝下一口水，将酸意压下，水杯递过去，轻轻的说道：
　　“谢谢。”
　　“不客气。”
　　借过水杯，王源盖上盖子，速度很慢。王俊凯没有离开，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无声的叹了口气，水杯盖上了，王源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
　　“忙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王俊凯低沉的声音传来，王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这般客套了？什么时候开始王俊凯总是在赶王源走了？
　　“我没什么事要忙。”
　　今天的王源格外不解风情。
　　一句话说完，王源径直朝着原先的角落走去。
　　满脸□□的Evan迎面而来，照片什么的也顾不得检查了，欣赏美人才最重要。
　　“源源，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英文名，我也可以把中文名告诉你的。”Evan暧昧的笑道：“不过，我这中文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哦。”
　　说完，还故弄玄虚的眨了眨眼睛，王源想无视他，奈何人杵在自己面前挡住去路，王源恨不得闭上眼睛。
　　“不好意思，我不太感兴趣。”王源毫不留情地拒绝。
　　Evan就当没听见王源的拒绝，继续满怀热情：“源源，你可要挺好了哦。”
　　说完，竟要和王源耳语，王俊凯现在恨不得把王源打包送回家去，气的手背青筋暴起。好在王源及时退了一步，远离了那暧昧的呼吸。
　　“请你离我远一点，还有请称呼我全名。”王源态度难得坚硬，这一天其实他心中并不好受，忍到现在，这摄影师算是撞枪口上了。
　　“好吧，王源，不过你可以叫我‘万万’的。”说完，趁机又抹了一把王源。
　　哦，对了，Evan的中文名叫“钱一万”。
　　“哎，王源，你说你的名字也是财源滚滚的意思，我的更不用说了，所以咱两连名字都这么般配，这妥妥的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钱一万不遗余力的与王源套近乎，脸皮什么的在看见王源的时候早就掉光了。
　　“你......”王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了。
　　“摄影师，麻烦您过来一下，我有几个想法想和您交流一下。”
　　身后传来新郎官的声音，钱一万再任性也不敢得罪后面这位大爷，连忙附和。
　　“好的，您稍等。”
　　说完，转头就塞给王源一张自己的名片，低声说道：“晚上一块吃饭。”
　　王源看上去有些懵，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话，后面又响起了新郎官的声音，连忙将名牌塞进王源的手中，抱着相机过去。
　　而王源此时正满怀疑惑：
　　王俊凯是在替他解围了？
　　为什么要帮他？
　　明明......都不要他了。
　　手中的杯子被攥的快要变形，力有多大，心就有多痛。
　　钱一万原本以为新郎官只是单纯的想帮新郎，没想到他真的有如此好的提议。
　　“嗯，不错，这样最能展现纯粹的爱情。”
　　“对，这样的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王源看着王俊凯认真建议的样子，嘴角泛起冷笑，他怎么会有刚才的想法，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可不是嘛，厚着脸皮留到现在，不过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既定的事实，到底还在挣扎个什么？
　　将水杯轻轻放下，早就该脱下身上的皮囊离去。
　　“哎，我有个好提议！”钱一万突然大声说道，连忙站起来寻找什么，正好捕捉到王源进更衣间的身影，连忙喊着：
　　“王源，王源，等一下。”
　　“什么事？”王源回头，有些疑惑。
　　“来来来，帮忙找一找感觉。”钱一万不等王源拒绝，就将他拉回了摄影棚。
　　“好，你先站在这里。”钱一万将他安放在王俊凯背后，进一步指挥道：“两人背对背，我看看感觉。”
　　王源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被钱一万强行转了过去，连忙转过来问道：
　　“不是，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你先转过去。”钱一万再次将王源转过去，解释道：“新娘子这次化妆要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先试试新郎刚提议的动作，找找感觉。”
　　“啊？”王源还没明白，但钱一万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只好按他们的来。
　　“很好，王源你背靠过来一点。”钱一万十分不满意两人之间的那点缝隙，王俊凯低头看了眼，苦涩泛上眉梢。
　　“新郎官，能不能开心点，不能因为是兄弟在背后就愁眉苦脸的啊，你就当他是新娘子，来笑得幸福一点。”
　　“哎呀，王源，咱能不能自然点。”
　　“你们俩别这么僵硬行不行？”
　　钱一万气的恨不得摔相机，罢工。
　　“我就说行不通。”王源沮丧的说道，王俊凯只是沉默着，不放弃，也不挽留。
　　“我们再试一次。”本来只是找感觉，眼下却挑起了钱一万的强迫症，他非得给两人拍一张完美的照片不可。
　　“王源，你站到新郎跟前来。”
　　王源听话的站到王俊凯面前，有些不自在，视线立马放在钱一万方向：“是这样吗？”
　　“对，蹲下。”
　　“这样？”王源每做一个，都看着钱一万，似乎深怕自己做得不对。
　　“对，你别看我，看向新郎官。”
　　这下王源无处可逃，眼珠来回游走，彰显了主人的不安，却迟迟不愿抬头。
　　这方钱一万看的那叫一个着急啊，可是这感觉是催不来的，他只能等模特自己调整好情绪。
　　没人逼迫，王源更加毫无顾虑的低着头，眼珠游走的更加频繁，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孩，脸颊的绯红似是心虚的证明。
　　王俊凯只觉得眼前的王源瞬间回到小时候那个害羞、内向的小胖子，每次见到生人，大人们让他叫人，王源总是躲在他身后，又忍不住好奇，于是悄悄露出惊慌的眼神看着那些陌生的大人。每当那个时候，一向高冷的王俊凯就会化生活泼开朗的开心果，叫人逗笑，帮王源做那些他不愿意的事。
　　手不自禁的伸上王源头顶，轻轻的，落在那柔软的发顶。
　　“咔擦”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度，王源愣住了，忘了尴尬，抬头，撞进一汪温泉。双目交涉，时光倒流，世界只有彼此，深爱依旧。
　　“咔擦咔擦”
　　这一刻，王俊凯忘了自己是即将结婚的新郎，王源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伴郎。身上的礼服就似专为对方而穿，脚下踩着的不是摄影棚的油布，而是通往婚姻殿堂的红毯。
　　亲朋好友？牧师司仪？
　　这些都不需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婚礼。
　　王俊凯俯身下去，呼吸越来越急促，王源难以置信的看着王俊凯，一时不知作何反应。那双温柔的眼睛愈发近了，不是是被传染还是怎的，王源的呼吸也愈发急促，手不自觉地搂住王俊凯的腰，更快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熟悉的触感似乎就要落下了，王源舍不得闭上眼睛。
　　突然间，王俊凯眼神恢复清明，及时停在了一厘米的距离，没有推开，没有退缩，也没有进一步，王源眼神疑惑的看着他，却从那人的眼中看见了闪躲，只觉心中一沉。
　　“很好，这个感觉非常好，眼下先借位，到时候换成新娘子，新郎官你可要亲下去啊！”
　　钱一万的声音彻底打破王源的幻想。
　　“呵。”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王源起身毫不留恋的解开了身上的西服：
　　“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俊凯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发黑的脸色。
　　“哎，好不容易刚找到些感觉，再拍几张啊。”钱一万连忙想留住王源，说实话，刚才两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之前给新郎新娘拍了那么多都没有刚才这两张甜蜜。
　　还有......苦涩？
　　对，就是这种甜中带苦的感觉！
　　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流泪。
　　而就在钱一万沉浸在自己作品的完美时，王源已经换下礼服，悄然离开了。
　　整个过程，王俊凯都不曾抬过头。
　　而王源，这一次离开，也不曾回头。
　　重新出现在摄影棚的康可人化了一个精美的妆容，换上火红的礼服，嘴角的笑容愈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