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阳光》深澍

26、26 亲爱的你

　　告别了Ben,林修阳和小米在当地最大的商场里吃了晚餐，没有蜡烛、鲜花，只有狼吞虎咽的于小米和还算斯文的林医生。

　　“我觉得，我能吃下一头牛。”

　　“你现在已经吃了一头牛了。”林修阳漫不经心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着实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的菜式最合心意。

　　“我们一会去尝下楼下的星巴克怎么样？”于小米愉快的眨眨眼。

　　“嗯？”

　　“Ben说，这里的咖啡豆很好，而且浓度比国内高。我准备要一个2 shots。”小米高兴的比了比手势，继续低头吃她的海鲜炒饭。

　　林修阳不语，只是闷声笑，他发现在他们熟悉了之后，于小米真是诚实的可怕。

　　从前听丁泽远说，女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娇滴滴的，总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男朋友。可好像也不尽然，自己不就找到了一个完全颠覆式的女朋友。胆小、幼稚、吃货、怕麻烦、生活作息一团混乱，偶尔还会给自己待来点小麻烦。可就是这样的于小米，在林修阳眼中却极为真实可爱。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觉得我特别可爱，是不是？”

　　完了，又暴露了一个问题，自恋……

　　小米为了响应Ben的提议，真的要了2 shots的拿铁，林修阳很淡定的点了一杯果茶，原因是他不愿意相信Ben这个家伙。

　　果然……已经凌晨1点了，于小米依然亢奋的坐在床上，双眼红的活像只兔子。

　　“你在干吗？”林修阳问。

　　“在诅咒Ben！”

　　“看电影？”林修阳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

　　“好！”终于不是一个人在熬夜了，于小米感觉自己的细胞在燃烧，毕竟她真的不想在这儿为林修阳守夜。

　　“过来！”林修阳拍拍自己的床，又往一侧的床边移动了下，给小米腾出了个小空间。

　　小米一个箭步蹦上林修阳的床，他只感觉床快速的震颤了一下，一个软软的身体便躺在了自己的身边。林修阳目瞪口呆的看着于小米，她呲着牙朝他笑。

　　“隔音不好。注意影响。”林修阳拿出pad默默地点开，小米已经乖顺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从前也挨着林修阳坐过，也在他身边躺过，怎么今天有点，热？小米侧目看林修阳，他专注的看着屏幕，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于小米的情绪。

　　“看什么？”林修阳问。

　　“怦然心动？”

　　“嗯。”

　　真的是年龄大了吗，所以才会心绪不宁。可好歹也是第一次恋爱么，怎么竟有点想入非非。

　　“你很热？”林修阳蓦的转头看小米，她像只鹌鹑一样的缩成一团。

　　“啊？没有啊。”

　　“你确定？”林修阳伸手探了探于小米的体温。

　　“我，我都说没有了。”于小米红着脸挥开了林修阳的手。

　　如果被识破了那得多尴尬。好歹自己也是个女孩子不是。为掩饰尴尬，于小米迅速的窜回自己的床上。

　　“不，不看了，我困了。”

　　困了？这个电影总共才播了不到十分钟。

　　“不看了？”林修阳摘下眼镜，关闭了PAD。

　　“不看了，不看了。睡了。”于小米慌乱的关掉了床头的灯，只余下满室的黑暗和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不是已经离开他了么，怎么心还是跳的那么快？林修阳应该没看出什么吧。

　　于小米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林修阳的床，甚怕听到他的说话声。果然如美丽所说，人谈了恋爱智商都会下降。

　　悉悉索索的响动，小米好怕林修阳问她怎么了，却无人声。只感觉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一个冰冷的身体从身后围住自己，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于小米只觉得心像是气球一样，在体内不断膨胀，然后“嘭”的一声，碎的毫无防备。

　　“林修阳……”

　　林修阳没说话，伸手环住小米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脖颈处。

　　小米动弹不得，唯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冷却，而身后的人体温在逐渐升高。又或许他们都很高，只是林医生升温的更快罢了。

　　“别说话。”冷冷的是他的嗓音。

　　“你，你太热了。”小米想逃跑，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回身边。

　　“林……”小米的声音糯糯的，还没说完，就被一叶冰冷的唇封缄。他浅尝辄止，身下的人却不敢唏嘘惊叹。几经辗转，为何这个吻好像与从前不同……

　　“我……”

　　“不是说了，不要说话。”林修阳低头再次擒住小米躲闪的唇。

　　不再是蜻蜓点水，他仿佛在试探，用力的，又有点野蛮。黑暗中，四处冲撞，像是找不到出口的野兽，来势汹汹，让人越陷越深。他吻的专注，却不忘提醒小米呼吸。

　　小米感觉自己仿佛中了林修阳的毒，以前是患者，总听他告诉自己，张嘴，闭嘴，现在怎么接个吻还要调整呼吸。

　　“你还睡不睡？”小米终于清醒了几分。

　　“你不失眠了？”林修阳支着身子看小米。黑暗中，他能瞧见的只是她的轮廓，她则亦然。

　　“还好。”

　　“小米……”

　　“嗯？”

　　“不困的话，再试一次。”

　　什么鬼？试什么？于小米感觉自己晕头转向，而林修阳本是乏困的精神却在缓缓苏醒。

　　他修长的手指在黑暗中轻轻拂去小米耳边的碎发，拇指温柔的摩擦着她的脸颊。小米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什么，有点慌乱，又有点兴奋。直到他的拇指从脸颊缓慢的攀过她的嘴唇。

　　“不要闭气。”

　　小米匆忙的深呼吸，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林修阳慢慢俯下身，就在他放慢速度的时候，于小米极为尴尬的问，“我，我要做什么？”

　　“呼吸，放松。”林修阳吞吐四个字后，再次附上于小米的唇，不似第一次的试探，不似第二次的生硬。他的林医生好像将两次尝试做了优化配置，完美的合二为一。

　　他不紧不慢的拂过小米的唇，在她微微张口呼吸时与她唇齿交融，轻而易举的卷过她企图逃跑的舌，这大概就是恋爱中的循序渐进吧。

　　黑暗中，小米像只束手无策的虾米。慌乱，局促，四肢僵硬，这样的林修阳让她陌生，陌生又熟悉。

　　她不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他的唇从脸颊漫过耳边，轻轻咬住她的耳朵，像是软绵绵的情话。他动作轻巧，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每个情绪，然后渐渐填满她空洞的心，余下丝丝的甜。

　　小米痒痒的躲闪，他则似铜墙铁壁的阻挡，继而是她的颈，她的锁骨，他的吻逐渐向下，小米分明清晰的感觉到林修阳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腰，探进她衣服的下摆……

　　“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会不会有点煞风景？哎……小米懊悔。可，可真的还没准备好。好像，好像太快了。

　　林修阳忽的停止了动作，慢慢的抬起头，在她额头上附上一吻，轻言，“我也没准备好。”

　　他也没准备好？他分明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林医生……”

　　“嗯？”林修阳平稳着呼吸，在于小米身边躺好。

　　“刚刚，我的心跳的好快。”

　　“我知道。”

　　“你知道？”小米叹。

　　“嗯。”

　　好尴尬，被他看穿了，小米正想着怎么辩驳，林修阳却捉住她局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我跳的更快。”

　　静静的，黑暗中，他们都没动，小米感受着林修阳急促的心跳和他依然持平的高温。

　　鬼使神差，她轻轻的靠近他，学着他的样子找寻他的唇，他轻笑，“小米，不要试探我。”

　　“嗯？”

　　“很危险。”林修阳道。

　　“你不会的，我知道。”小米笑。

　　“小米……”

　　“嗯？”

　　“没事了，睡吧。”林修阳觉得恋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好像一切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和感觉。如果刚刚小米没有叫停，他们又会走到哪个地步，他也不清楚。

　　那天晚上好像格外难熬，两个人都深陷在刚刚的亲吻中不能自拔。晚上林修阳还起来洗了个澡。

　　“林医生。”

　　“还没睡？”好像已经三点了。

　　“你是不是很难受？”这个问题……是尬聊吗？

　　“有点。”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林修阳嗤笑，“你懂得还挺多。”

　　“……”小米尴尬了，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翻了个身。林修阳躺过来，紧紧的贴住小米。

　　“不好意思了？”

　　“哦。”小米闷闷的。

　　“你想怎么帮？”林修阳的轮廓忽明忽暗。

　　“我……”

　　“你准备好了？”

　　“我……你，你不是也没准备好！”

　　“那你要不要试试？”

　　怎么感觉又掉进了林修阳的圈套呢。还是，自己本就不想拒绝他。他那么好。

　　小米抬起手臂，轻轻的揽过林修阳的脖子，呼吸相闻的距离随之而来的是彼此温度的热转移。

　　“我紧张，不是不愿意。”

　　这大概是最简单又最真诚的告白了。林修阳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单手脱下自己的上衣，小米感觉自己本是平稳的心又装上了马达。

　　这一整晚，心脏仿佛一直在坐过山车，起伏跌撞，却乐此不疲。

　　“我……”小米哑然。

　　“放松……”

　　小米觉得，这大概是自己长这么大经历的最奇妙的夜晚，他们彼此拥抱，试探，在最亲近又最疏远的边缘寻找着通向彼此的桥。或许他们还不曾分享过身体最深的秘密，但却比任何时刻都需要彼此。

　　湿热，余温，还有林修阳沉重的喘息。他没有回避的伏在小米身旁。

　　“……”小米很想问林修阳为什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却没问出口。

　　“你说得对，我不会。”

　　小米笑，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他起身拥她入眠，在她光裸的脊背附上一吻。小米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们紧紧拥抱，好像此后的生命都会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