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牌传说]传说始末》羽衣若若

53、053暗涌

　　“终于走了……”

　　从门帘的缝隙中看到那个白发男人越来越小的背影，原田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等他回头，却对上希子意味深长的目光。

　　“终于？”

　　“对、对啊！那个老流氓走到哪儿都会掀起莫名的风浪，如今的关西可不需要更多的变数了！”
　　原田挺直腰杆，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更相信自己说的话。

　　“嗯哼~”希子不置可否地眯起眼睛，“天不怕地不怕，满脑子下克上的原田君，好像对赤木颇为忌惮啊。”

　　“怎、怎么可能！”

　　原田声音倏地拔高，引得居酒屋里的客人和店员都看了过来。看清喧哗的人是一看就很容易热血上头惹出麻烦的年轻混混，大家又颇为默契地移开视线。

　　不过这位看起来气势十足的少年，笔直坐着的身体正极小幅度地微微扭动，很是诚实。

　　希子突然笑了。

　　随着这个笑容，原田突然泄了气，耳朵可疑地泛红，身体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长大以后会比那个男人更强的。”

　　这算是承认了。

　　在里世界挣扎长大的孩子都会有种敏锐的直觉，只是和人打个照面就可以评估出双方的实力差距，分辨出谁可以惹谁不可以。这是生存的本能，也是生存的法则。

　　如果将这份直觉一直保持下去，并且应用在其它方面……活到最后的孩子们都不会是凡物。

　　“如果想要的东西是变强的话，那原田君的人生会很充实呢。”

　　“啊？”

　　原田傻傻地看着希子，搞不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的含义。

　　对方手撑着脸颊直直看着自己，那黝黑深邃的眸子又好像穿透了自己正看着别的什么。

　　原田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可惜那种感觉在被他捕捉到之前便消散殆尽。但原田却清晰地记下了这个过程。

　　热气腾腾的两碗拉面摆上桌。

　　原田伸手去抓升腾的烟雾……当然什么都没抓到。

　　希子的笑容在白色蒸汽的背后。她就像这烟一样……原田模模糊糊地想。

　　***

　　时隔不久，原田去酒家找希子，却只看到了收拾整齐、空无一人的房间。

　　名为「茂」的白猫自然也被带走，原田便知道希子是彻底离开关西了。

　　关西的争斗已接近尾声，此时的青口会已经在重新划分的势力中站稳脚跟。原本他在来之前还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几条理由，想说服希子再多留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原田的心中反而有某种东西落了地。她一贯对局势把握得很准，知道现在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

　　此时希子八成已经回到了东京。说不定那个赤木也在。以希子的骄傲，她绝对不会主动和那男人联系。绝对……十有八九，吧。

　　最后原田决定还是要快点长大、变强、爬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去。

　　要变得比那个男人更强！

　　某个白发背影出现在原田的脑海。

　　据说这个男人13岁时就参与了高达800万的赌局，战胜了一位盲人高手。

　　虽然原田从未和希子讨论过赤木的过往，但不代表他对赤木的传闻一无所知。

　　包括19岁的赤木的传奇赌局，在3200万的巨额赌局中不可思议地预言了浦部最后的铳牌，以河底单骑取得了最终胜利。实际上浦部战败的第二天，关西这边就传开了他被打败的消息。被仇家添油加醋渲染后，浦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成为了关西代打之耻。

　　那会的原田不过7岁，自然不知道这桩历史；这是在赤木踏入关西后，他向会里的代打打听到的内容。

　　作为战胜浦部之人，赤木13岁的事迹同样很快就被挖掘了出来。自然，这位代打也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后来赤木从暗之帝王·鹫巢岩手上赢走三亿的往事。

　　硬要说起来，赤木的「战绩」不过三次赌局。可偏偏这三次赌局，一次比一次惊心动魄，涉及到的金钱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数额。再加上考虑到赤木的年纪……

　　原田扪心自问，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也未必能做到赤木13岁就完成的事。

　　人们在口口相传的时候往往会把事情越传越玄，这些消息传到现在也许早就被神化了不知多少。但作为和赤木并肩作战过两次的人，原田倾向于相信那些传说是真的。

　　平时的赤木并不起眼，但一起打架时身上便萦绕着一种凌厉的气息。和原田自己经常遇到的那种街头好勇斗狠的混混气息不同，是某种更加随心所欲、超然，甚至……高贵的东西。

　　原田被自己的使用的形容吓了一跳。

　　学识和经历所限让他没有办法更加精准地描述自己的感觉。他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赤木与众不同。青口会的大佬们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那些就是现在的原田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的人们了——不，最高的那位应该是雨宫希子。不仅仅是九条会的千金身份，原田能从希子身上也感到某种和赤木相似的气息。

　　原田将之概括为「强者」的气息。

　　这让他向往。

　　正如原田在希子面前从不遮掩的野心那样，他真心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会爬到那个位置。

　　相比许多浑浑噩噩的同龄人，原田已经对未来很有规划，而且在切实地朝着目标攀爬。他原本对此很是满意。可自从见到了赤木，听闻了他的那些传说后，原田对这一切不再满足。

　　那个男人13岁就参与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内心燃起熊熊火焰。

　　“牌公……”

　　原田嘴角翘起。赤木的事迹还为他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可以快速积累资本、向上的道路。

　　希子厌恶赌博。可里世界的男人嘛，刀口舔血的，每一次打架不也是一场赌博？正好她现在走了，而且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

　　等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必定已脱胎换骨。

　　原田把手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像是迫不期待想去大闹一场。

　　***

　　“Hit（拿牌）。”

　　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腕伸过去，将庄家推过来的牌划到自己面前。

　　只掀开最上面的一角迅速扫了一眼，便再度摊开手。

　　“Hit。”

　　围观者们倒吸一口冷气。

　　喧闹的赌场中难得安静的角落，绿色桌子上唯有洁白手腕的主人还在不断拿牌。其他人都已经停止，只看着这位面前的暗牌足足达到了5张。

　　“哼，虚张声势……”有人看着那两张足有十二点的明牌冷哼，“肯定已经爆掉了。”

　　“Stand（停牌）。”

　　这人终于停止，围观者们也得以长长呼出心中堵住的一口气，开始看庄家翻开自己的暗牌。
　　20点。

　　牌桌上其他几位玩家莫不露出懊恼的神色，也翻开了自己的暗牌。

　　“21点！”

　　待最后的玩家翻开所有暗牌后，人群中发出惊呼。

　　5+7+3+2+A+A+A+A

　　“一连4张A！怎么可能！”

　　“你输了。”

　　牌堆前的少女朝着庄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