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汪汪椿黛

92、第 92 章

　　伦敦可能半个月没有死人吗？不可能，她是国际化大都市，意外随时随地发生，保持半个月无一人死亡，那真是天主赐福了。

　　那么死掉的人留下来的尸体去了哪里？

　　维奥莱特的手贴在脸上，指缝间锐利的眼神盯着葬仪屋看了一瞬，又像深海巨兽浮出水面呼出一口气接着便沉入海底。

　　她收回视线，继续分析查尔斯在一系列事件中的角色。虽然不满维多利亚的掌控欲和多疑——即便这是她教出来的——很明显是紫罗兰教的，行动风格太有紫罗兰式的风格，源于自身居高临下的霸道。
　　连那份对所有人都有所保留的信任，都被维多利亚学得惟妙惟俏。

　　真为难她不忍耐的性格了。

　　看来“她”没少打击过小维多利亚，估计是“她”死命压着她学帝王心术。然后机缘巧合地用到了她身上。

　　话题再转回来，维奥莱特跳下坐着的棺材板，她确定里面没东西才坐的，表示真的不如小马扎舒服。更比不上她觉得最颓废的懒人沙发。

　　“是谁截了那批尸体，他们想要做什么？”维奥莱特恢复了作为□□党魁伯应有的雷厉风行。

　　“你究竟有没有心……小生有点怀疑呢。”上一秒还在为恋情苦恼，下一秒就像是绝情绝义的冰雪女王，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带着冷酷的冰凌。连那点苦恼的渣子也被呼啸的雪风刮走了，她无懈可击的像是绝不会动摇的冰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葬仪屋？”维奥莱特眼睑微敛，葬仪屋的话让她尤其不渝，她当然是有心的，她的心来自于重要的友人贞德。怀疑她的心等同于怀疑贞德和她之间的羁绊的真实。当即，她从阳伞里抽出一把细剑，指着葬仪屋的咽喉。
　　“下次再口出狂言——杀了你。”

　　“是——”葬仪屋拖长了声音，惨白的手指移开了维奥莱特的细剑。可他嘴角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依旧生硬地贴在他的脸上。

　　梅菲斯特贴心地取走维奥莱特手上的剑，妥当地放回伞柄里。

　　“在这半个月里你还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做买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脸皮要厚，哪怕上一秒还是要杀要打，下一步你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他谈。

　　葬仪屋哼哼地笑起来，“有那么一户人家，本来是打算放到小生的店里来入殓，可是在我为他化妆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家人急匆匆地把他带走了。”他坐到棺材里，翘着二郎腿，摊手耸肩。“这一件事让小生颇有印象。”

　　“唔。”维奥莱特捂嘴沉思，这件事不像是莫里亚蒂会做的事情，破绽太多了。反倒是有点像……

　　葬仪屋在店门口摆手送主仆两人离开。

　　“小小姐有想法了吗？”梅菲斯特重新为伞剑上油，这种防身的武器需要时时保养，免得生锈拔不出来。

　　“去格拉伦斯城堡。”维奥莱特敲了敲车壁，让马车夫载他们过去。
　　“在这个时间点？”梅菲斯特诧异地看着她。

　　“在这个时间点？”阿诺德重复了一遍管家的话问他确定是凡多姆海恩伯爵在这个时间点上门拜访。

　　“是的，而且伯爵只带了一位执事。”管家对他说，没有拜帖和事先通知。

　　“这个时间点，她要是想回伦敦也太晚了街上有宵禁。管家，为她准备一间客房。”阿诺德随意地吩咐，他和克劳迪娅的年纪差了三十多岁，不太有可能有绯闻发生。自认为是绯闻绝缘体的阿诺德这么想着，单身至今，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和大英帝国结婚了。

　　“冒昧拜访，还请见谅。”维奥莱特履行了社交游戏的规则，她拄着当作拐杖的阳伞超阿诺德屈膝行礼。
　　“你的来意。”阿诺德言简意赅。

　　“伦敦半个月来的尸体。”维奥莱特仰头看站在二层楼高的楼梯上方的阿诺德，即使在自己的宅邸里，他还是穿着正装，仿佛随时都能赴一场正式的晚宴。

　　阿诺德顿了一下，他仰头示意，“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还要走楼梯啊。”维奥莱特看着长长的楼梯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她背后的恶魔握拳放至唇边轻咳了一下，心里偷笑。

　　格拉伦斯城堡的装潢中规中矩，彰显出贵族的气派之后，故意漫不经心地流露出自家显赫的历史底蕴，不过城堡的走廊里不像其他贵族家里那样挂先祖的画像，多是英国各地的风景画，少有人物肖像画。

　　城堡管家请梅菲斯特留在书房外，只让维奥莱特一人进入。维奥莱特对梅菲斯特点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他跟着。

　　“你想说什么？”阿诺德坐在红木桌后，手盖在桌上一叠文件上。

　　“是你做了什么才对。”维奥莱特反问，“谁给你的建议，伦敦大半个月的尸体不翼而飞，如果我再查一查您府上的采购是不是会发现您这个月来有一笔大支出来买冰。”
　　“哦，或许不那么大，因为现在是冬季，尸体没有那么容易腐烂。”

　　“你在担忧什么？”阿诺德看维奥莱特忧心忡忡的模样，有点不得其解，“那些……来源是‘合法’的。”他隐晦地提醒维奥莱特，他们所在之处是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对任何事都不要太追究和吃惊。

　　“我担心您在制造瘟疫。”伦敦大半个月的尸体数量大概也有百来具吧，那么多腐肉放在一起，细菌病毒滋生，会弄出什么超级细菌都有可能。

　　原来他…在她的印象里那么反人类的吗？阿诺德在心里吐槽，薄唇嘴角翘起，移开手露出一枚纹章，完全盛开的紫罗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这个国家。”

　　维奥莱特的眼神迅速地在桌子上闪过，晃动的视线捕捉到了方向变换过的花瓣。是她的纹章变体，这种东西除非大的变动，例如婚姻缔结、继承人交接，否则不会改变以免造成政务上的混乱。

　　“那么，大英帝国的敌人是谁？”维奥莱特像是杵着剑般，两手叠交在伞柄上，此刻她就像是护卫的将军站立在阿诺德面前。她神色凝重，坚毅的身姿表现得很熟练。

　　“你只要帮助女王圈住羊群便可以了。”阿诺德挥手送客。

　　维奥莱特沉默地走在红色地毯铺就的长廊里，脚踩下去软软的，暖融融的颜色有一种很温暖的错觉。

　　“墨菲。”
　　“在。”

　　梅菲斯特右手抚胸听候指令。

　　“城堡里有魔术监控的痕迹吗？”她转头看黑发黑眼的恶魔，他在这里感觉到了不适，和以前相处的时候相比明显有点紧张。
　　梅菲斯特当然有点不舒服，因为这座城堡里有天使降临的痕迹。即便是残留的圣光，里面蕴含的对黑暗的排斥和杀意，让他强忍着不露出粗鲁的犬齿吓到娇贵的贵族小姐已经是极限。

　　维奥莱特看他略扭曲的脸慢慢往旁边挪了一步，唔，有点难看。

　　梅菲斯特呵的笑了一声，维奥莱特隐约看见了他嘴巴里锋利的犬牙，让她稍微加深了一点“眼前的这个人是恶魔啊”的印象。
　　“这里并没有魔术痕迹，只不过有残留的光明属性的能量让我稍稍感觉到不适罢了。”

　　恶魔来到人间是有限制的，若是他要展现自己全部的实力，恐怕要撕破身上的“皮囊”才行。

　　“难怪上次过来，我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了。”维奥莱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中指，克劳迪娅的身体没有多少魔法资质，她要是想要击退像梅菲斯特这样的大恶魔大概只能自爆。
　　“有多难受？”

　　“越靠近城堡中心，光明之力越浓。”梅菲斯特深呼吸压下被光明之力激出来的暴虐，他可是有名望的大恶魔，才不会因为某个天使留下来的残渣就气得原形毕露。

　　“哦。”维奥莱特点头。

　　她第一次在外面留宿，要是梅菲斯特带她，就可以很快回到宅邸，但是那无疑会暴露他非人的真相。

　　“你以前生活在地狱里吗？地狱……是什么样子的？”说实话，维奥莱特对这个有点好奇。

　　“那是一个…乐园……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天晚了，阿诺德大人府邸的用品比不上家里精细，委屈您在这么不舒适的房间里过夜真是在下的失责。”梅菲斯特半跪下替坐到床边的维奥莱特的脱鞋。

　　没有女仆，接下的步骤是由维奥莱特一人完成——本来维奥莱特是习惯自己动手的，可是每当克劳迪娅想自己动手她家漂亮的女仆小姐姐们就会泫然欲泣地看着她，或者诚惶诚恐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们了。Emmm为了凡多姆海恩家不会时时传来哭声引发新的怪谈，今天的维奥莱特也已经尽力了。

　　再精细也没有维奥莱特自己家里好，她可是通过一系列黑科技把记忆枕和全天候恒温水床给弄出来了，再铺上一层毛绒绒的毛毯，盖上被子，真的是不想出来的顶级被窝。

　　丝绸被面光滑细腻，象征财富的光泽在灯火下显得越发精致华丽。不是毛绒绒，差评！维奥莱特窝在有点凉的被窝里这么想着。

　　啊，突然想回去了。

　　因为被窝差异，维奥莱特想家了。她自己布置的房间是全伦敦最舒适的小窝，还有时不时来找她夜聊的小费里。

　　“墨菲，地狱是怎么样的。”维奥莱特闭上眼睛，她好像有点认床睡不着。算了，大家来聊天吧，“你见过天堂吗？”

　　“没有，我的小小姐，天堂是不会允许污秽涉足的。”像是影子般没有存在感的恶魔从阴影里现身，每个夜晚他都潜伏在黑影里注视着沉睡的人类。这是这个人类的要求，她害怕黑夜里隐藏的危险。

　　难道他不是最危险的吗？有时候恶魔会这么想，在处理袭击住宅的杀手，那么轻而易举就扭断的脖子证明了他才是最厉害的暗夜杀手。而安睡的主人全然不知道夜晚的杀机，在第二天美好的日光中醒来。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维奥莱特转过头，灯熄灭了，借助皎洁的月光，维奥莱特看见了恶魔眼睛一闪而过的猩红。

　　“有趣的灵魂，他们的价值很高，在地狱里算是流通的货币的一种。一个充满痛苦和矛盾又散发着坚毅的光芒的灵魂可以在大恶魔的手里换下小半座城池。”当然，他也干过用劣质的灵魂骗取宝物的事情，那是年轻的时候的事情了。

　　“你做过这种交易？”维奥莱特来了一点兴趣，像恶魔这种并不单纯地以人类为食的生物，她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是，不过有点小失败。那灵魂的味道太好，我忍不住偷尝了一口，让做交易的那个恶魔大发雷霆。Emmm，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喜欢培育自己喜欢的灵魂。”梅菲斯特大大方方地说。

　　“那我的味道对你来说怎么样？”维奥莱特终于把被窝躺暖了，更往里缩了缩。在梅菲斯特的眼里她裹着被子的样子，像是需求母兽庇护的小动物。

　　真是美好的错觉。

　　维奥莱特没有拿到答案也不在意，她继续说：“去查查运客量超过百人的游轮，或者是载着机密渡海的大船，客人身份高贵重要的……一个晚上的时间能做到吗？”

　　“如您所愿，my lord.”梅菲斯特面对突如其来的命令面带微笑，恭敬地应下。他转身从窗户跳下，隐入黑夜。

　　小小姐，您的味道啊，像是带着一点辛辣的迷迭香，真正的主调却是令人目眩神迷野丁香，混杂着清爽的橙花，绵甜又清醒。最后是沉沉的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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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梅菲斯特：小心一点不要把牙齿露出来吓到小小姐。
维奥莱特：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同归于尽炸|死他。
真的是，为恶魔默哀
挨个抱超棒的小天使们，谬方子我接下来半个月有事情出差，更新不会很稳定，啊【远目】
呜哇，我这边又降温还下大雨，睡觉jio超冷，还得把电热毯拿出来